如此近的距離,假如換了別人,恐怕不失去一條手臂也要重傷,但在瞬間晟軒的氣勢便已經爆發出來,伸出的手猛然一揮,只聽啪的一聲巨響,便狠狠的抽在魔狼的耳根上,只是這一下頓時將那魔狼抽飛出去。
但作為魔獸天性桀驁,雖然這一記抽打極狠,但晟軒卻還沒想傷它性命,所以片刻之後它便一骨碌爬了起來,四爪深深的抓入泥土,身體下沉準備發動攻擊,看著那桀驁的魔狼,晟軒不由動了真氣,手中飛速的凝聚一道魔法,但突然心中一動,猛的抬起左手朝著魔狼狠狠一按,「放肆!」
隨著這一聲喊,頓時一股不小的威壓施展出來,那魔狼竟然嚇的渾身顫抖起來,隨後收斂了眼中的凶光,低下頭身體也慢慢的趴伏下來,同時尾巴輕微的左右搖擺,竟然做出了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乞憐之態。
所有獸人的眼光都在這一瞬定住,而晟軒的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為什麼自己出了月舞森林便再也無法輕易震服這些魔獸?現在一個小小的五階魔狼都敢朝著自己齜牙,而在月舞森林當中就連那幾個七階巔峰的兄弟都會受到震懾,這月舞森林當中肯定隱藏著什麼秘密,同時這件事也給他提了個醒,這些魔狼絕對不能輕易放出來,否則將演變成一場災難。
等他在沉思中緩過神來,卻發現銀鬃帶著族人齊齊的跪倒在地,正朝著自己頂禮膜拜,口中更是不住的喊著,「參見神使大人!」「神使?」這稱呼不由讓他一笑,「我什麼時候成了神使?」
銀鬃抬起頭但卻不敢正視,恭順的說道,「如果您不是真正的獸神神使,又怎麼可能輕易的震服這頭魔狼呢?世間只有神使大人才能做到,也只有您的力量才能幫助我們獸人與魔獸完成親和。」
晟軒急忙讓眾人起身,之後詢問了一下那些戰馬的情況,銀鬃不由仔細說了一遍,原來這些戰馬是魔魘馬的後代,因為這種戰馬的蹄腳生長的比普通馬要快上一倍,所以必須不停的磨損或者有人幫助修理,之所以這些生性爆裂的魔馬能夠被人馬族馴化,一方面是因為天賦本能,而另一方面就是獸人可以幫助它們修理馬蹄。
「原來是這樣。」原本以為這些人馬族戰士都已經完成了親和,現在看不過是互相借助而已,這跟普通的馴化沒有什麼區別,也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出這些魔馬的威力。
此事過後晟軒開始琢磨那株守護籐蔓,因為它實在太過高大,而且根系足有籐冠數倍龐大,所以那些獸人才會哄笑他,看來想要將這籐蔓整株帶走果然是要費些力氣,但晟軒並非沒有辦法,只是他還在研究這籐蔓的奧秘。
整株籐蔓上無數的枝條被製作成了長弓,但每一根枝條卻又都是活的,所以便要不斷的維護才能讓它發揮作用,這將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工程,而要這些籐蔓發射卻也有著一些奧秘,因為這些籐蔓天性在遇水的時候收縮,而遇熱的時候舒展,所以要想發射的時候便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熾熱岩石放在籐蔓中央,而上弓弦的時候便在上面淋水,如果有幾百人同時操作的話,幾分鐘便可以完成一次裝填,這樣的速度再加上如此驚人的威力,如果用在兩軍對陣當中,將是多麼恐怖的殺器,但可惜這東西不能移動,只能作為守城之用。
弄清這一切之後,晟軒當即召喚一道土系小移山術,頓時腳下泥土猛然翻湧,巨大的根繫裹著泥土慢慢的浮出了地面,在他來說這不過是頗費力氣的魔法而已,但在獸人眼中卻堪比神跡,銀鬃不由帶著族人再次跪倒,此刻在他們心中晟軒已經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終於那巨大的籐蔓根系脫離了地面,就在它將倒未倒的瞬間,一道微光籠罩,轉眼那巨大籐蔓已經消失無蹤,便再次引起獸人的一陣讚歎。
「你們有什麼打算?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家園嗎?」「我們也是心有不甘,但您也看見了,我們現在戰士手中只有這種無頭的羽箭,根本無法抵擋黃猿族精銳的武裝,所以只能跟著部落一起躲避出去,不然我們又怎麼可能放棄這片家園呢?」
晟軒理解他們的苦衷,雖然這守護籐蔓威力驚人,但也不是沒有缺陷,畢竟每一次裝填都會有時間的間隔,而且黃猿族也不會傻到每次都聚集在一起攻擊,所以單單靠這籐蔓無法抵擋黃猿族大軍,再加上現在還沒有到春季,到處都是乾枯的籐蔓荊棘,一旦黃猿族放火那便釀成天災,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夠倖免,但他心中卻是奇怪,為什麼黃猿族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對長弓沼澤發動了如此大規模的攻擊?難道自己的計劃洩露了?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雖然派出去的三支隊伍只有帶頭的幾人知道具體的情況,但也難免不會外露,更有可能其中一支隊伍被全殲,而一些戰士被俘虜之後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他不由有些擔心起來。
就算再擔心也無法改變既成的事實,所以他片刻之後便不再為這件事苦惱,而是將自己的計劃簡要的說給了銀鬃一人,並叮囑他千萬不要洩露出去,隨後對銀鬃問道,「你可知道你們人馬族八個部落所有的弓騎兵加起來有多少人?」
「這個具體我也說不清楚,但我們能夠馴服的魔魘馬都是一些被馬群遺棄的落單魔馬,大概所有馴服的戰馬加起來也不過一千匹,在長弓沼澤西北的極西之地有著大群的魔魘馬,但因為它們成群出現,我們根本不敢招惹,所以、、、、」
銀鬃仔細的講述了之下,讓晟軒知道了自己所見的不過是這一族的中心營地,在這周圍還有著不少小營地,這一個人馬族部落總體人數超過百萬,如此算來八個部落加起來總人數應該超過千萬,但所有的戰馬卻不過千餘匹。
下面的話已經不用銀鬃說,晟軒不由點點頭,「嗯我明白了。」一千人的弓騎兵遠遠無法發揮決定性的威力,所以晟軒心中不由有些失望,但銀鬃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心一下點燃起來。
「馬是一種群體性極強的動物,通常一個馬群只有一匹頭馬,只要將頭馬馴服那麼就等於馴服了這整個的馬群,當然這頭馬都是最兇猛暴烈的公馬,我們這些獸人根本無法靠近,再加上馬天性謹慎,嗅覺極佳,根本無法輕易靠近,所以想要馴服它們就更難,雖然我們人馬族靠著天賦本能可以馴服落單的魔馬,卻無法馴服一個馬群,不過神使您的話恐怕可以做到。」
「噢?極西之地?」晟軒不由被說的有些動心,但一想到自己還要去尋找金狼族,不由陷入了兩難之中,「恐怕這次不行,因為我還要去尋找金狼族的下落,、、、」「金狼族?前段時間我聽說金狼族為了躲避加萊大軍,已經整個遷徙到懺悔沼澤的西部,駐紮在月舞森林和極西之地交界的群山之中,神使如果從極西之地過去,相信耽擱不了太長時間,而且我們的族人大都已經遷徙進入極西之地。」
從銀鬃迫切的話語可以感受到,他們人馬族對戰馬的熱切渴望,但晟軒還是怕耽擱了自己的大事,所以陷入了猶豫之中,仔細考慮片刻之後,他便做出了決定,按照四叔所給的地圖是根本無法找到金狼族的下落了,與其自己這樣找下去,不如沿著極西之地尋找,好在還有一個方向「好,那我們就先前往極西之地看一看。」
此地距離極西之地起碼數百里的距離,晟軒開始擔心路上耽擱的時間太久,就算自己速度再快,但卻不能丟下這些人馬戰士,因為還要他們做嚮導,但片刻之後他便知道自己想錯了,這些魔魘戰馬不但速度極快,而且耐力絕佳,兩人並騎之下它們還可以發足狂奔,一氣跑出百餘里,速度絲毫沒見減弱,這不由讓晟軒對這種戰馬更加渴望起來。
黎明時分,晟軒終於見到了這片極西之地,與其說是沼澤不如說是草原,雖然不是春天草還沒有發綠,但從那齊腰深的枯草可以看出,這片廣袤的地域在春夏將是如何壯觀的場景,但在那枯草中卻也隱藏著不少的泥潭,只有這些泥潭提醒大家這裡依然是一片沼澤地帶。
人馬戰士為了安全起見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憑借戰馬的天性走進了這片危險的沼澤,晟軒看著滿眼的枯草,不由有些擔心,假如黃猿族追擊到這裡,只需要一把火便可以將他們逼入絕境,但走出十幾里他便知道自己還是不瞭解這片地域,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一處隆起,彷彿是一頭無比巨大的怪獸趴伏在哪裡,仔細看下才發現那是一處山峰,卻被無數的冰雪覆蓋,在哪裡便駐紮著人馬族的一個部落。
走著走著,突然發現這些人馬戰士速度再次慢了下來,而手上不斷的從那枯草當中採集著什麼東西,他不由奇怪的問上一句,卻聽一個戰士說道,「神使大人,這種草叫做鳶尾草,別看它的葉子很普通,但只要這樣、、」說著他抽出一把小刀,飛快的將尺餘長的草葉截下一段,然後在手中快速的捋捻,轉眼那一段草葉便成了翎羽一樣的形狀。
晟軒終於知道了此前見到的無頭羽箭箭尾的來歷,而且這戰士接下來的描述也讓他知道,這些草被收集起來之後,還可以跟其他的部落換取東西,在人馬族中就如同金幣一樣流通,對於一個靠弓箭為生的種族來說,這東西的意義確實十分重大。
銀鬃看著一再放慢的速度,不由開口催促一聲,戰士們這才戀戀不捨的放棄採集,隊伍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很快便來到那山峰之下,這才看出這是一條綿延百里的山脈,自己當初所見不過是一角而已。
冰蓋之上已經搭建了無數的簡易帳篷,或者說這根本算不上帳篷,只是用荒草編製的一片草簾,用以抵擋凜冽的山風,但那效果實在小的可憐,不少老弱的獸人都躲在簡易的帳篷中瑟瑟發抖,更有一些獸人在饑寒中失去了性命,屍體任由他們躺在冰蓋之上,活著的人卻沒有時間為此悲傷,因為死亡已經讓他們麻木,不知道接下來的會不會是自己。
晟軒原本還打算將自己隨身帶的一點糧食拿出來,但在這百萬獸人跟前,自己那點糧食實在太少,恐怕非但不能幫助他們,反而會成為爭鬥的根由,他不由慢慢的走上前,只見一些老獸人正吃力的用凍僵的手搓著草籽,而一些人則用石塊將草籽碾壓成粉,恐怕這就是他們如今的糧食吧。
戰馬在山下悠閒的吃著草,而銀鬃已經不知道跑到那去了,晟軒只好隨意的在這山坡上慢慢的走著,卻突然聽見山下一片大亂,有獸人正拚命的呼喊著,「魔馬群驚了!」他急忙朝著山下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魔馬正瘋狂的朝著這邊衝過來,為首的一匹白馬不由讓他心中一動,下意識的喊出了一個名字,「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