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半個月,加萊人再沒有過一次進攻,營地也後撤了三里,但卻沒有撤兵的意思,反而在不斷的增兵,好像真的是想將他們圍死在堡壘中。
傑拉德的心情從暴躁轉為焦慮,然後再轉成暴躁,但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除了喝酒便是跟奧特加吵架,要麼就找幾個人賭錢,彷彿這些變成了生活的全部,但他心裡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因為倉庫的糧食只夠他們再吃七天。
傑拉德狠狠的踹開了晟軒的門,頓時一股酒氣瀰漫開來,「媽的,老子受夠了,趕緊給我想個道道,老子今天晚上要去殺光那些加萊雜種。」
晟軒笑了笑,繼續將注意力放在那張地圖上,最近幾天他和雷格在不斷的研究加萊兵力的變化,隱約中嗅到了一股大戰的味道。
前日加萊如此兇猛的攻打這個堡壘,難道只是為了消滅他們?晟軒曾經爬上堡壘後面的崖壁,在上面仔細的看過地形,終於發現對方的目的並非那麼簡單,原來在堡壘後面有一條陡峭的棧道,但因為年久失修早已經不再使用,但這條棧道卻可以只穿到前鋒營駐守的關隘後方,恐怕這才是他們想要的。
「看來加萊急於獲得這場勝利,所以才會如此瘋狂的攻擊我們這個小小的堡壘,現在攻打不下,他們就開始重兵圍困,以防我們干擾他們攻打隘口。」
「到現在你還關心這些鳥事,我們馬上可就斷糧了,堡壘裡駐紮的是傭兵,不是我們奧瑪的正規軍,這些傢伙平日散漫慣了,現在每日定量就已經是亂哄哄的怪叫,一旦斷糧恐怕誰也擋不住內亂,這些狗東西,老子平日就是打的輕了,我、、、、」傑拉德突然感覺這話不對,看看雷格再看看晟軒,不由嘿嘿一笑「我可沒說你們啊。」
晟軒知道傑拉德是個大嘴巴,心裡有什麼就會說什麼,不然憑他的實力早已經當上了將官,所以並沒往心裡去,「你跟我來。」說著便帶他朝堡壘後面山崖走去。
七拐八拐之後,終於走到了崖壁下,然後晟軒指著崖壁側面對傑拉德說道「這裡有條棧道,可以通到關隘裡面,只是年久失修已經破損嚴重,你看多長時間能修好?要是能從這裡跟關隘聯繫上,那我們還怕缺糧嗎?」
傑拉德滿臉疑惑,「啊?我怎麼不知道這裡還有條棧道?這是什麼時候修的?」「我去查看過,從破舊的程度來看,恐怕已經有幾百年了吧,從一些斷裂的痕跡來看,好像是人為破壞的,也許是一次大戰中這裡被加萊人攻陷,為了防止他們利用這條棧道所以才破壞掉,可能軍部那些大人們早已經忘記了,所以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哎呀,這麼隱秘的地方竟然還有一條棧道,你是怎麼發現的?老子在這裡打過幾次仗,少說也呆過幾年時間,怎麼從來不知道還有一條棧道?」
晟軒不由一笑「我相信在盾牌坡地哪裡也應該有一條棧道,不然我們這兩處險地不就真成了絕地了嗎?一旦被敵人圍困外無援軍內無糧草,就真的只有餓死了,我相信奧瑪先人修建這個堡壘的時候一定不會那麼傻,會讓自己的軍隊陷入絕地,所以就四處查看了一下,然後就發現了這裡。」
「嗯,對對對,是應該有個這玩意。」傑拉德一邊說一邊探身過去仔細查看,只見崖壁上鑿著一排規則的方孔,偶爾有一小段早已腐爛的木樁插在上面「壞的還挺嚴重,不知道後面怎麼樣,單單是眼前這一段,恐怕要幾天時間才能修好。」
「幾天時間,應該可以在斷糧之前修好吧。」聽到晟軒的話,傑拉德點點頭,卻又馬上搖搖頭「哎呀,這個可不保準,堡壘裡面材料、工具都太少,恐怕、、、、」
「盡量修吧,起碼這是一個希望,可以暫時安下那些傭兵的心。」「對對對,我這就找人來修。」說著傑拉德高興的跑開了。
此時加萊大營中,阿普頓正一臉愁容的看著軍情報告,旁邊的弗雷德也是一臉愁雲,(以前寫的是諾曼,結果不小心重名了,現在改個名字)「奧瑪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支軍隊?不是說駐守那個堡壘的都是些傭兵嗎?」
聽到阿普頓的話,弗雷德趕忙說道「這些人確實都是傭兵,而且前方傳來的報告中說,我們偷襲哨寨的計劃就是被一支傭兵隊伍破壞的,這些傭兵雖然紀律散漫,但卻不乏高手,沒想到這次鈕倫德都死在他們手上,那可是聖階實力,就那麼被人殺了,連屍體都沒留下,要不我親自去帶隊攻打堡壘?」
阿普頓搖搖頭,「不用了,既然他們那麼強我們就困死他們算了。」「可那裡並不是絕地啊,一旦他們發現那條棧道、、、、」「我想不會那麼巧吧,那條棧道幾百年前就已經毀掉,我們也是翻閱了大量的戰史才偶然發現那條路,他們奧瑪那些蠢貨應該早就忘記了。」
「可是、、、、」「好了,弗雷德,不要在說了,就算他們真的知道了,修好它還是要時間的,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陛下一天三封催戰令,再不用全力恐怕陛下就會親自來指揮,到時候、、、、哎。」
「大人那您打算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我已經命令烏都博全力攻打奧瑪的前鋒隘口了,奧瑪這次駐守的隘口的將軍叫諾曼,一個很平庸的人,而且手下的軍隊也都是一些小郡的零散兵力,看來胡裡奧公國內部也是矛盾重重,有些人恐怕是想借這個機會削弱對手的實力,這不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嘛?」
「諾曼?我記得這個人,我們應該是跟他打過交道,此人雖然平庸,但卻有自知之明,所以行事一向十分謹慎,奧瑪那座前鋒隘口,只要稍有點常識的人指揮都不會輕易被攻下,我們強攻的話,恐怕傷亡會十分慘重。」
「現在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哎,好了,你也下去吧,讓我好好休息一下。」打發弗雷德走後,阿普頓整個人好像被拆掉了骨頭一般,癱軟在椅子上。
夜,靜的嚇人,再加上驟降的溫度,總給人感覺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諾曼坐在大帳中,有些心神不寧,不由披上衣服出來,在營寨內巡視一圈。
當他走上隘口的時候,看見值夜的哨兵,正躲在避風處**的跺著腳,嘴上還不停的往手上哈著熱氣,他不由對身旁的侍衛說道「去告訴他們,生幾個火盆,這鬼天氣可真要命。」然後便朝著下一個哨位走去。
突然隘口下傳來隆隆的悶響,他不由趕忙跑過去趴著垛口往下看,但下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難道是聽錯了?」他看看天,一片漆黑,好像星星都被這寒冷的天氣趕回了家,他又仔細聽了聽,確實是隆隆的聲音在峽谷中迴盪,這絕對不是風聲。
「來人!」一聲大喊,頓時有人跑過來,「將軍。」「快,下面有動靜,派人射幾支火箭下去,看看到底是什麼。」
片刻之後,幾十支火箭,胡亂的射了下去,藉著忽明忽暗的火光,諾曼看見一箭之外黑壓壓一片人影正在緩慢的朝著關隘湧來。「敵襲!」
這一聲喊,頓時引起前鋒營裡號角連天,整個前鋒營彷彿一下綠色起來,一隊隊士兵湧上隘牆,瞬間便將哪裡擠滿,諾曼看著這樣的速度,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告訴弓箭手,等敵人進了射程就給我狠狠的射,我倒要看看是那個吃了豹子膽的敢在這個時候攻打我們。」「是將軍。」諾曼一邊看著軍隊的佈置,一邊用手拉了拉斗篷,但在寒風下,好像那單薄的斗篷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他不由嘟囔著「這鬼天氣,再冷一些,凍死那些加萊雜種算了。」
諾曼看了一會,感覺實在太冷,便轉身走進了隘口上一間小城樓內,坐在火盆旁烤著火,不時有士兵跑進來報告敵人的動向,他便小心的佈置著應對。
自從開戰以來,加萊人已經不止一次騷擾,每次都是丟下一批獸人奴隸的屍體,便悄悄的撤退,而對於對方的罵陣,諾曼從來就不予理睬,相信這次加萊人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正在想著,突然有士兵進來報告,將軍敵人進攻了,「啊?這麼快,走去看看。」剛剛一走出城樓,就聽見彭的一聲悶響,一個巨大的灰瓶在城牆上炸開,裡面無數細緻的白灰頓時藉著風力散開,許多戰士來不及閃避,一下被這些白灰吹的滿臉都是,到處都是劇烈的咳嗽聲。
諾曼一邊狠狠的吐出吹進嘴裡的白灰,一邊怒罵著「媽的,這些加萊雜種到底在搞什麼名堂?來人,來人!」
一個校官慌忙跑過來,「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諾曼氣急敗壞的吼著,「報告將軍,加萊人這次好像是來真的,他們把投石車運上來了。」
「什麼!」諾曼聽到這話頓時一驚,要知道在這巨大的斜坡上運送一架投石車可不是小事,自從開戰以來還沒見過加萊投石車,他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恐怕這次加萊人真的準備強攻了。
「快,快讓弓箭手放火箭,弩炮、拋石機(類似小型投石車,但射程比較近)給我丟油瓶,燒了他們的投石車!」
見那校官沒有動,諾曼不由一跺腳「怎麼還不去?」「大人,剛剛已經都試過了,可是風太大,而且敵人躲得太遠,根本夠不到。」「風?」諾曼這才意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峽谷中竟然起了大風,吹得旗角都撕裂開來。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風?」他不由仔細的感受一下,那風的氣息,「不好這是加萊魔法師團的風系魔法,完了,看來這次他們是要來真的了。」
諾曼的精神頓時一萎,但馬上又恢復了常態,「去馬上點燃烽火,給堡壘和坡地發令,讓他們火速組織隊伍打擊敵人側翼。」「是。」那校官剛要離開,又被諾曼喊住「等等,給軍部傳信,讓他們火速派兵增援。」
「增?增援?」校官不由一愣,「將軍現在剛剛開戰我們就要求增援,恐怕、、、」「恐怕什麼,是你指揮還是我指揮?」諾曼真的急了,恨不得一腳把那校官踹到城牆下,「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恐怕這一次加萊是早有預謀了,要是請求增援晚了,我怕我們這個隘口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