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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七十四章 洋妞的日記 文 / 醉拍闌干

    1639年1月1日,星期六,晴。

    遠東海面上吹來的都是太平洋的風,很冷;這個時候的北大西洋,應該是溫潤而柔和的。海面上有些風浪,對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不過對於劉來說,恐怕就糟透了。從昨天起大風開始他就一直暈船,就連與我約定的共渡新年的計劃也不得不放棄,這個倒霉而又讓人討厭的傢伙!

    劉是一個充滿幽默和神秘感卻又帶著討厭東方式委婉的傢伙。好幾次我想讓他吻我,可他卻沒有這個膽量,就連親吻手背這個基本的禮儀他都拒絕,實在是無禮透頂了!可他的談吐卻充滿了紳士風度,而他的學識則已經到了讓人驚駭的地步。可這並不代表他僅僅是一個學者。我曾經親眼看到他穿著哥特甲揮舞著長劍斬殺了一個跳上我們這條船的狼人,沒有絲毫的怯懦。不得不承認,我被他迷住了,沒錯,像所有的愛情故事一樣,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迷住了,儘管我們來自不同的國度,不同的種族。但是我無法預料我跟他之間會不會留下一個莎士比亞般的結局。

    這些天,我們談得很多,從宗教到哲學,從文學到戰爭,甚至連政治都有所涉及。我很努力地想讓他跟我一樣追隨上帝,可惜,我失敗了。但是,從與他的爭論中,我也漸漸明白了東方的宗教與哲學,明白了為什麼東方人總是那麼含蓄與保守。老天,我敢發誓,東方人絕不像傳說中的那麼保守!他們謙遜而善於談吐,機智而善於辯論,就算是謬誤,也能被他們狡辯成真理,哪怕實事擺在眼前,他們也能絲毫不為所動。我保證我的話裡沒有任何諷刺,我只是想說,東方人更享受和執著於辯論的過程,而我們更癡迷於辯論的結果。

    劉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每天都在思考,無時無刻不在思考。可當我問道他到底想要思考出什麼結果的時候,他卻回答說,思考是生存的一種方式,有時候漫無目的的思考會激發出很多靈感,我們的這艘座艦就是他思考的結果;他還給我看了一張草圖,一張可以在水下航行的戰艦草圖,據說這是他從海豚身上得來的靈感,可惜的是,這種戰艦根本無法投入使用,因為它的航行還是需要風帆,既然有了風帆,這跟水面航行有什麼區別?劉並沒有理會我的嘲笑,他告訴我,他的哥哥正在研究一種不需要風帆也能讓船隻航行的方法,但願那不是船槳!

    劉病倒了,從今天開始,我臨時接管了這支艦隊,他的部下,我父親的朋友香佬沒有跟我爭這個榮譽,他比劉有風度多了。

    1639年1月4日,星期二,多雲。

    鄭森是個比劉還要討厭的傢伙。沒錯他是很好學,也很有天賦,可他不應該在我獨自探望劉的時候進來搗亂。

    東方人還真是古怪,明明喜歡,卻總是說自己不喜歡;明明討厭,卻總是裝出喜歡的樣子。十幾天前,我們在一個叫做泉州的港口停靠補給,我也終於獲得劉的首肯踏上了光明帝國的土地。這是一片富庶得讓人嫉妒的地方,劉告訴我,這裡的公民與光明帝國北方的公民不同,他們經常可以見到來自各國的商人,所以我登岸,不會引起什麼過激的反應。光明帝國的公民確實很和善,可他們的官員卻非常讓人噁心;我們每到一處地方幾乎都要付費,就算是公共場所也必須如此,並且這些費用並非法律所規定而是當地的官員未經申報直接想出來的。這是掠奪!無恥的掠奪!光明帝國的議會呢?他們為什麼不制止這種行為?

    這裡的官員幾乎把所有公民當作了自己的私有財產,老天,他們不是奴隸,他們是公民!可是劉卻對我的抗議不屑一顧,準確地說是無可奈何,他和他的家族改變不了這麼龐大的帝國。

    在泉州,我喝原汁原味的東方茶葉,比起繞過半個地球抵達不列顛的紅茶來說,東方出產的新茶更讓人感到東方人溫和含蓄的智慧。至於絲綢……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讚美這些東西了,只能是上帝才能擁有的!原來,在這裡居然還有比運到歐羅巴的那些絲綢更精美的絲織品,這是怎樣的國度!

    這裡的人們體面、文明、富有,比起他們,我覺得歐羅巴簡直就是鄉下的鄉下,而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鄉巴佬。

    1639年1月11日,星期二,晴。

    劉的身體好起來了,他似乎知道了我趁著他昏睡的時候偷吻他的事情,所以,看到我的時候也沒有再逃避,反而在沒人的時候握住了我的手。感謝上帝,幾天來不眠不休的照顧終於讓這個該死的傢伙明白了我的心意!

    我們的船在一個崇明的地方停泊,這是光明帝國一條大河入海口處的一個島嶼,也是劉家秘密基地之一。劉讓我們在這裡停泊了幾天,第三天的時候,從光明帝國的第二首都過來了一條船,船上是一個讓劉神魂顛倒的女人,這個女人叫香君,這個名字的代表意義劉給我解釋了很長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翻譯,應該是「身體和靈魂都很純潔的女人」,劉說,從千年之前,東方一位偉大詩人開始,東方人都喜歡用花草和香味來比喻靈魂的純潔,我想這一點都不過分。

    香君看到我的那一刻,臉上充滿了驚駭和好奇。雖然我們彼此聽不懂對方的語言,可我們卻很快熟悉了,靠的是樂器。當她看到我帶來的豎琴時,她顯然癡迷了,讓我教她彈奏;我也讓她教我吹奏東方的竹管。她將她最心愛的那支竹管給了我,作為回報,我也將我的豎琴送給了她。

    不過香君並未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

    第一個壞消息還行。北方的野蠻人再一次入侵光明帝國了,據說光明帝國損失慘重,青甸鎮扶持了很久的一位優秀統帥被一個貪生怕死的官僚剝奪了軍權,身處險境,劉的姐姐帶著青甸鎮的騎兵前去救援了,其中就有青甸鎮尋找了二百多年的人,聽劉說,這個人是在青甸鎮祖先的召喚下降生的,是受到祝福的戰士,只不過他還沒能支配屬於他的力量,劉和劉的姐姐都希望通過這一次戰鬥讓他身上的遠古之力覺醒。我想,既然是受到祝福的戰士,那麼這一次戰鬥,他一定會安然無恙。

    第二個壞消息就糟透了,不管是對光明帝國還是我的祖國來說,都糟透了。繼兩年前,荷蘭王國的鬱金香事件之後(按,資本主義的第一次經濟危機,大量熱錢炒高了鬱金香的價格,然後悲劇地崩盤,導致海上馬車伕實力嚴重衰弱,熱錢的來源和去向不明),在今年,光明帝國市面上的白銀突然減少,尤其是在南方,大面積的通貨緊縮讓光明帝國的經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原本遍地都是商賈的江南,出現了倒閉chao,糧食的價格也因此暴漲。這將意味著,如果沒有持續的出口,光明帝國的南方將會陷入困頓;而因為沒有足夠多的用來流通的白銀,致使光明帝國很多作坊都無法開工,同樣,也無法出口。這一切會讓本來在遠東地區就步履維艱的不列顛王國雪上加霜,就在剛才,我已經將這一切情況寫信給我的父親,希望他能明白這裡的局面,並對這裡局面的改善不要抱以太大的希望,以不列顛王國目前的情況,穩住東印度公司在印度洋的商路最為明智。(按,以上為史實,照理說,明朝的海外貿易以順差為主,應該是白銀流入國內才對,至於明朝的白銀為什麼出現大面積外流的情況,我也查不出來,主要是資料的可信度都有限。有資料顯示說,是國內地主為了防止亂世而囤積金銀或者女真的掠劫導致通貨緊縮,還有人說是因為中日兩國那個時候金銀兌換的比例不同導致商賈直接用白銀去日本套取黃金等等,但因缺乏翔實的數據和可信度高的史料,故先擱置)

    1639年1月15日,星期六,yīn。

    劉的侍女,那個叫朝雲的女人,簡直美得讓我嫉妒。她雍容,典雅,從舉止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婢女。可就是她,卻無法讓劉動心,而劉,卻對那個長相僅僅稱得上漂亮的香君情有獨鍾,男人,真的很奇怪。

    鄭森跟我比賽射擊,我贏了他十個金幣,但是後來比賽格鬥,我輸給他五十個金幣。劉告訴我,鄭森是故意的,他知道我看不起他的小個頭才故意先跟我比賽他的弱項。我的金幣!討厭的傢伙!

    我們啟航北上,劉告訴我,光明帝國北方的情況要比想像中糟糕得多,他的姐姐只帶著一千騎兵跟超過自己幾十倍的敵人交戰,他必須去增援。說道這裡,不能不提到張,那個甘做劉家奴僕兩百年的吸血鬼元老,她特地為我改制了一副哥特甲,正好合身。謝謝她,只有她跟我的共同語言最多,特別是在收拾男人方面。

    當我告訴劉我會跟他一起出戰的時候,劉終於擁抱了我,然後,我們接吻了。不過,我們都咬壞了對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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