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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九章 你妹子不是一般地厲害 文 / 醉拍闌干

    朱由檢帶人離去之後,東暖閣內只留下了父女倆沉默以對。

    「唉!」張嫣輕輕歎息一聲,「都說成這樣了,那一位還是盯著青甸鎮的衛隊不放……他就是喜歡把大權都抓到自己手上!」

    劉澤深也是輕歎一聲,寬慰道:「罷了,他是一國之君,自然有一國之君的做法。歷來不管是哪一個皇帝都希望軍隊能完完全全抓在自己手裡,何況咱們手上的力量這麼大呢!」

    張嫣輕輕搖了搖頭道:「他也要有這個能耐!咱們的衛隊和水軍雖然不到十萬,可花出去的軍費足夠養活百萬大軍了,光是火銃用的銀彈就是四錢銀子一枚,這還不算打磨銀彈花的人工!船隻的日常維修保養一天就是上萬的銀子,衛隊和水軍交給他,他把紫禁城賣了都養不起!我也是自小看著他長大的,他那眼高手低的毛病始終都改不了。這讓人說什麼好呢!自詡聰明卻怎麼也看不透朝政,先帝當年即位的時候不也是雄心勃勃,想要像萬曆皇帝一樣打出大明的聲威麼?可那些文臣們陽奉陰違,武將們貪生怕死,聯起手來把先帝架空,先帝一氣之下才躲到內廷去不見人;如今的滿朝文武和當年還不是一個樣?可咱們這位卻還能幹得津津有味,有些旨意別說去內閣,能走出皇宮就算謝天謝地了……」

    「丫頭,」劉澤深笑了起來,「沒想到你倒是挺關心他!」

    張嫣臉上飛起一抹紅暈,似乎是在撒嬌道:「父親,有你這麼說女兒的麼!他把我當什麼我可不管,我可是把他當親子看待!他逢年過節的拜見請安也是執禮甚恭的,可別相信那些嚼舌根的!」

    劉澤深呵呵笑道:「知道,知道!玩笑話罷了,我自己的女兒什麼脾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你的性子隨你娘……」

    「妹妹的性子隨你!」張嫣笑了,「父親倒是好算計,三個弟弟這回算是解脫了,恩?」

    「萬歲能不能答應還是兩說呢!」劉澤深笑道,「若是不肯,還是得從你的幾個弟弟裡面挑。」

    「必定會答應的,」張嫣肯定地說道,「男子襲爵,他或許還會擔心將來朝政之亂,女子襲爵,他反而放心許多,特別是妹妹臉上……更不擔心美色惑眾,等錦衣衛的密報呈上來,他哪有不同意的?」

    劉澤深微笑點頭道:「我也是存的這個心思。不過……嫣兒也有些年頭沒見過你妹子了……」

    「怪想的……」張嫣的眼神迷離起來,「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十一年前省親的時候……不知道妹子近況如何了,父親倒是說來聽聽。」

    劉澤深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輕輕地笑了笑道:「事兒可就多了。自從天啟六年你最後一次見到她之後,她就琢磨著逃跑了。用了足足三年的功夫把秀雪樓兩百年來安置的所有機關摸了個通透,崇禎二年的時候就開始逃跑了。第一次逃跑的時候她還給我留下了一封書信,說不甘心自己的命運就這麼被擺佈……呵呵,沒跑出三里遠就被抓回來了。當時我並不在青甸鎮,還是你娘親自出馬逮回來的。不過已經不錯了,頭一回跑能跑出這麼遠才被抓住,這也是秀雪樓兩百年來頭一個了。」

    張嫣也笑了起來:「這個丫頭!她以為我嫁給先帝之後過得不如意呢!其實先帝對我很好,就是魏閹太不是東西罷了。她覺得我受了委屈,所以才想著跑吧?」

    「誰說不是呢!」劉澤深微笑道,「後來陸陸續續跑了二十幾次,最後一次還是我下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她走的,等她跑到青甸鎮範圍之外我才和你娘圍捕了她,逼她簽了文書,責令她混出個頭臉之後才可以回來。」

    「後來呢?」

    「後來麼,這個丫頭也沒開眼,居然跑到揚州去當了一戶鹽商家的粗使丫頭,過了一年,把人情世故學透了,就自己出來做點小生意。還別說,這丫頭一雙巧手還真是了得,壓出的金線織就的織金鴛鴦繡帕居然比貢品還強!裁縫手藝也是不錯,」說著,劉澤深解開自己袍子的領口指著裡面的底衣道,「這件汗衫就是她縫的,針腳又勻又密,就連你娘都佩服!這還是香佬看到這丫頭在南直隸大街上叫賣的時候偷偷讓人買回來讓我瞧瞧的,我一穿就是八年,就連洗,都捨不得讓下人動手……」

    「父親!」張嫣的眼圈一下子紅了,「二妹她……若是知道父親如此在乎她……」

    「呵呵,」劉澤深笑了,「媱兒將來是要做大事的,我和你娘雖然捨不得,可為了劉家也為了她自己,不下點狠心是不行的。來,這個玉蘭花繡帕也是你妹子繡的,我一個老頭子再用這個不合適了,給你,算是個念想吧!」

    張嫣接過繡帕,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問道:「後來呢?妹子攢夠了錢開了成衣鋪?」

    「那倒沒有!」劉澤深搖頭道,「她做的衣服結實耐穿,所以生意很是不錯,自然也就惹的人眼紅了。當時她在常熟一帶做買賣,江南天罡黨的幾個混混就想勒索一番,結果這丫頭也夠心狠手辣,居然把常熟天罡黨的分社一夜之間端了個乾淨!足足四十六條人命,還順手抄走了人家兩萬多銀子!這可是天大的案子,事完之後她倒是跑到江北躲風頭去了,咱們在常熟開的當鋪可是費了大功夫才捏造了個江洋大盜,把這事兒給治成了懸案……」

    張嫣長大了嘴巴,半晌才道:「老天!家傳的武學讓她一個人學過去了?」

    「媱兒哪像你,一點武藝都不肯學!」劉澤深有些半嗔道,「你若是當年稍微學一點,也不至於被魏忠賢和客巴巴欺負得那麼狠了!」

    「父親!」張嫣臉色先是一黯,旋即咯咯笑了起來,「你當皇宮是青甸鎮,想動手直接劃下道兒來就能砍人呢!快說,二妹拿著這麼多錢幹什麼營生去了?會不會直接明搶上了癮,乾脆找了個山頭當公道大王了?」

    「哪有!」劉澤深笑道,「這丫頭倒也機靈,到了江北之後,沒敢去大邑,跑到如皋城的一家青樓裡當起了打雜的廚娘,一邊當廚娘一邊繼續賣繡品,很是攢了點錢,本來倒是想著把搶來的兩萬多銀子散給貧民,可夜裡走門串戶的時候卻被如皋定慧禪寺的弘光禪師發現了,兩個人在城頭打了一場,你二妹吃了點虧,不過弘光法師也弄明白了你二妹的意圖,沒有再為難她,反而在後來經常替你二妹打點掩護。沒一年的功夫,那個青樓因為老鴇子經營不善連連虧錢……呵呵,要說如皋這地方也挺尷尬,離揚州府、泰州府不遠,那裡到處都是青樓,南邊又是南通州,過了江之後遍地煙花,在這地方弄個青樓還真有些不好辦呢!老鴇子幹不下去了,就想著把青樓出手,你二妹看見機會來了就直接掏錢接手了青樓,改名碧水樓。」

    「什麼?」張嫣啞然失笑道,「不會吧?未來的女侯爵居然當起了老鴇子?這事兒爹你也肯?太縱容了吧?」

    「我一開始也擔心她幹什麼出格的事兒來呢!」劉澤深笑道,「所以當時我就派海布圖、李光重、趙德祥他們去了,直接在如皋又開了一家酒樓,四海樓。」

    這下張嫣更吃驚了:「爹,你待二妹也太好了吧?他們三個可是咱們青甸鎮最頂尖的好手了!趙師傅更是伺候了你二十年的老家僕了,換了別人做的菜你都懶得吃的,他去了,你捨得?」

    「捨不得也要捨得!這可是你娘堅持的!」劉澤深含笑解釋道,「四海樓開張之後,你二妹非但不領情,反而寫信回來興師問罪,我讓海布圖解釋了幾次才算偃旗息鼓,臨了還被這丫頭把朝雲要了過去鎮鎮場子……」

    「噗哧!」張嫣樂不可支道,「朝雲若是去了,二妹的碧水樓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那當然!」劉澤深慨歎道,「只在當年,碧水樓就從負債纍纍變成了ri進斗金,朝雲有能耐,媱兒更有能耐啊!說起來也巧,若不是媱兒到如皋這麼一鬧騰,也不會發現咱們劉氏先祖那把『流霜』寶刀重新出世的消息;也不會發現如皋居然可以當作我們劉家既不惹眼又靠近大明繁華之地的秘密港口……看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啊……」

    「『流霜』出世了?」張嫣驚喜地問道,「應命者是誰?本事如何?」

    「那小子叫方濤,」劉澤深慢悠悠地說道,「家世麼……他父親本來是個縣令,幹得倒是不錯,魏閹當權的時候不肯附逆,結果一直被打壓著不能陞遷,後來實在撐不下去了,才違心給魏閹蓋一座生祠應景,沒想到生祠沒蓋好魏閹就倒了,結果被打成了閹黨,革了功名永不敘用。去年的朝廷又加徵糧餉,他父親被稅吏打了一頓,回去氣不過懸樑自盡。呵呵,不過這小子也算運氣,六歲的時候去江邊玩兒,無意間就把『流霜』給撈了上來,後來媱兒在如皋城四處散錢的時候發現了這把寶刀,告知了海布圖,說起來也巧,這小子也就在第二天被人說項進了四海樓學廚……」

    「品xing如何?」張嫣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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