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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第二章 娃 娃 娶 親 文 / 官場風流

    第2節第二章娃娃娶親

    一個月後,我和妹妹雖然抱著姐姐哭著不放,但姐姐還是哭哭啼啼的嫁到了十里之外的一個小村莊。再一個月後,就到了爹娘給我娶親的大喜日子,這一天雖然我還小也顯得不那麼熱鬧隆重,但已銘刻在心,使我對這個日子永世不忘。

    那天清晨,我隨同媒人、本村裡的土郎中,也就是同宗的三叔和爹娘一起沿著桃花小河的路往女方家走去。當時,我還只有九歲,是一個不懂事的深山鄉里的孩童,朦朦朧朧的一點也沒有自己的想法與要求,爹娘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既沒感到害羞也沒有興奮與緊張,只是覺得既好奇又好玩。

    幾十年後,桃花先我而去了天國,我想念她時,都還依稀的記得,往她家娶她去的那天,小河裡的水呀,真清。一條條小魚在清亮亮的河水中暢快的同游,一群群小蝦在小河的水草中浮起了一片。我和大人們淌著冰涼清清的河水,看著滿山遍野的桃花杏花,迎著初升的太陽快快的走著,而我還嫌有點兒慢了,仍在不時的催著爹娘和三叔他們走快點。

    我這樣做,不是要趕著去看爹娘為我所娶的女孩子漂不漂亮,當時年齡小,確實還不知道玩這些大人們所玩的情調,只是想著快點去,快點回來,好早點趕到學校去上學讀書。

    因為在我們幾個相鄰的村莊合辦的小學校裡同齡人中,我讀書發萌最早,成績也是最好。同時我最喜歡的就是看書寫字習武,最不願意的就是做守牛、砍柴、打豬草這些農活。

    所以村裡大人們都說看樣兒,老東方家的獨苗小龍兒,以後起碼是個先生呢。因而我在路上催他們大人走快一點是為了盡快趕回去好上學,可三叔卻嘻嘻哈哈的壞笑著對我爹說:「哥,龍兒這小子,人家都說他聰明,真沒說錯,小小年紀就知道要早點趕到丈母娘家去看自己的婆娘長得乖不乖嘛。」【作者註:乖是本地方言,即漂亮的意思。】

    我聽後自然是立即羞得大紅了臉,並結結巴巴的匆忙連連否認著說:「不是的不是的,我要去讀書不要看什麼婆娘」,這一來倒還惹得聽了我急急否認話語的爹和三叔「哈哈哈」的大笑了一場,娘則笑罵我是個書生相不像山裡的男子漢。

    到了女方家裡,我們娶親的一行人,受到了女方長輩們的熱情接待。清點移交完畢娶親的各項禮品後,娘牽著我的手,要我把一個四十大幾的中年男子叫親爺(方言:岳父的意思),把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叫親娘(方言:岳母的意思),待我靦靦腆腆的照著叫了後,親爺親娘都是「哎、哎」的分別應著聲,並都對我喜歡愛憐的微笑著看了又看。

    隨後親娘轉身進屋左手牽著一個臉色黃黃的,頭上梳著兩個刷把辮子,瘦瘦的身子上穿著補丁重疊著補丁衣服的小姑娘走出來,對我的爹娘笑著說:「親家,這是你們的兒媳婦桃花」,並要那個小姑娘把我的爹叫爹,給我的娘叫娘。

    那個小姑娘一點都不像我那樣靦腆怯場,大方的叫了爹,又親熱的叫了娘,我爹當即笑著「哎」響亮的應了一聲,給小姑娘送了當時頗重的二十元認親見面的禮情錢,我娘則一把將小姑娘拉在自己的胸前認真的看了看後,輕輕地問:「桃花,我的好孩子,跟著爹娘和龍兒今天回家去,好嗎?」

    未待娘的問話落音,那個名叫桃花的小姑娘就已「嗯」的輕輕的答應了一聲,感動的伸開一雙黑黑的小手抱著娘的腰,眼睛閃著淚花又點了點頭,轉過身子又對著她的爹娘看。

    她的爹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對我看了看,對女兒說:「桃花,從今天起,你就是東方家裡的人了,這個叫龍兒的男伢子就是你這輩子的男人。他比你小,你去了後要聽公婆的話,除了幫著公婆做工夫以外,就是要在生活上好好的照顧他。」

    她的娘不說話,只是看著與自己即將分離,可還瘦小嬌弱的女兒,用手背擦著流淚的雙眼。那個叫桃花的小姑娘,聽了她爹的話點了點頭,對我又看了看,懂事的先輕輕對她的娘說:「娘,你別哭,放心吧,你給我教的話,我都記在心上」,後又轉過身接著對我的娘乖巧的說道:「娘,今天我跟你們回家,以後就既照顧龍兒,又幫著你和爹做工夫嘛」。

    我娘聽後,高興得立即撫摸著桃花頭上的小辮子,笑著喜歡的對桃花的娘說:「親家母,你教得好呀,你們看這孩子多乖,多懂事啊。我家得了一房好媳婦嘛」,這一下子頓時說得桃花的娘由哭臉變成了笑臉,桃花一聽則不好意思的羞紅著臉,低著頭跑到灶房去幫著她的二個姐姐燒火做飯。

    吃飯時,雙方長輩邊喝著酒邊講了許多吉祥的話語,可我都不大記得了,只記得飯後,我娘一手牽著已穿了我家帶來的花布新衣裳的桃花,一手牽著我要出他們家院坪時,桃花和她的娘哭著互相撲向對方,母女倆緊緊的摟抱在一起。

    突然她的二個同樣穿著補丁重著補丁舊衣裳的姐姐也都從木板房子裡跑了出來,母女四個抱成一團,一個個哭得像淚人一樣,她的爹爹和哥哥流著淚站在旁邊。到了這個時候,朦朦朧朧的我在幼小的心靈裡才恍恍惚惚的覺得,這個比我大三歲名叫桃花的小姑娘會一生一世和我的生命與前途緊緊相連,她就是大人們常說的我以後永不分離的婆娘。

    我的娘看到她們母女姐妹難分難捨的摸樣,心軟了,眼睛中也閃著點點淚光,未再催促小桃花立即動身回去。只有不太懂事的我看到太陽快當頂了,心想上午的課快要上完了,再不走連下午的課都趕不到了嘛。就急忙走到桃花的身邊,一把拉著她的手央求似的說:「桃花姐,我們該回去啦。」

    不料桃花的娘聽見後喜歡的看了看我,馬上放開了擁抱著自己正輕聲哭泣著的女兒桃花,高興得又由哭臉變成了笑臉,笑容滿面的說:「桃花她爹,俺三女桃花命好呢,她男人雖小,也曉得心疼她,要她一起回家呢」,幾句話頓時說得在場圍觀的大人和小孩都既驚奇又高興的笑著對著我看。

    而我紅著臉還不知道自己剛才這一無男女意識的舉動在當地的風俗是個娶親的大吉兆,是新婚的丈夫喜歡心疼新婚婆娘的最佳表現。女方家的人見到這樣,認為自己的女兒她男人要,男人疼,有面子,因而最受女方親人的看重喜歡。

    我的娘見狀,也就高興的乘機笑著一手牽著我,一手牽著桃花,向桃花的爹娘及其他親人一一有禮的說了幾句告辭的話語,隨即就和爹、三叔一起沿著小河流走上了回家的路。

    不料三叔邊走邊對爹娘說:「哥、嫂,龍兒剛才敢拉桃花的手,人小膽大,出得世。我看呀,以後我們東方家族光宗耀祖要著落在他的頭上」,爹爹聽了,喜歡的看了看我,謙虛的說道:「這不算什麼,龍兒是否能光宗耀祖,那要等他長大後再看」,娘則不做聲,只是又對桃花愛憐的看了看,我和桃花則紅著臉都沒說話,只是低著頭快快的走在路上。

    一會兒回家後我未作一下停留,提起原來姐姐用土布給我縫製的書包就往學校趕,桃花不知為何忙追趕著我,原來是她怕我在學校挨餓,給我書包裡裝了二個大紅薯當中飯。

    到了學校,先生見我急匆匆的進了教室,竟然開了多日未見的笑臉。他搖著頭晃著腦咬文嚼字的表揚我道:「小龍今日娶親有了婆娘,還別離嬌妻往學校趕;此子此舉不同凡響,以後的前程不可限量」,話未落音就逗引得同學們嘻嘻哈哈的笑成一片。我則更是紅著臉,遮掩似的把書本翻了翻。

    從此以後,桃花就像我的姐姐原來在家時一樣,白天幫著爹娘做工夫,守牛、砍柴、打豬草,樣樣農活都干,晚上給我洗衣服,做鞋子鞋墊;睡覺時,冬天給我熱身焐腳,夏天給我驅蚊打扇;每天清晨早早起床給我煮早飯,我上學去時,她擔心我挨餓,不是給我書包裡放二個烤紅薯或烤土豆,就是放二根大黃瓜或十幾顆各種四季山裡的水果當作午餐。

    同時桃花又最喜歡一邊做針線活,一邊看我做作業或背誦課文。因為那時邊遠深山鄉里的女孩子都沒有上學讀書的風氣,所以女孩子一般都是文盲。因而大人們看到我們倆經常在一起,男孩讀書學習女孩陪著做家務事,顯露著特別的和睦要好,都說桃花我們倆是一對標準恩愛的小夫妻模範。

    放假了,我不用上學了,就跟著桃花上山,守牛、割草、砍柴什麼都是她做,我則在旁邊看,或者自己玩。有一次,她割豬草割迷了,我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松樹在上面掏鳥蛋。她抬起頭時左右一看不見了我就急忙四處找,見我高高趴坐在松樹的枝丫上嚇壞了,央求我下來後抱著我哭著說:「龍兒你爬那麼高掉下來了怎麼得了,下次可不能再像那樣嘛。」

    實際上,我從小就不間斷的練武,手臂有力,腿腳也剛健,上坡下坎,爬樹跳澗小事一樁,桃花把我看得重要,關心愛護,才有如此的表現。我娘見桃花對我體貼照顧得好,逢人就誇獎她,經常自豪的說:「我這個媳婦就是娶得好,自她來到家裡後和我女兒一樣,什麼事都肯做又做得好,龍兒的事,我這個當娘的都一直不要管,都是她自己在經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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