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鹹心思細密,為了眾人的安全,便在山縫外要施一個禁制。
他拿出禁盤,陣旗,又心情忐忑,略有不捨的將幾塊下品靈石埋在四周。
隨著他打出法決,一道濛濛的禁制,如果波蕩的水紋緩緩成形了。
「這是什麼禁」張一凡問自問也見過幾個禁制,卻從沒見過這樣的,故意問道。
「五印控山禁,是專門放在移動洞府外的那種……」羅鹹說。
「明白了」張一凡說。
「都要去嗎?還是留下兩個人吧?」老徐問……
「留兩人,也好……」
那兩個村漢子守在外面,眾人走入這個細而窄的通道。
張一凡揚手處,一點火星聚在掌中,握成拳頭越來越亮。
羅鹹也毫不吝嗇的拿出兩棵明珠,端端正正的鑲在自已的帽子頂上。
亮光照的很遠。
幾人往前走,冰冷的氣息,漫悠悠的衝過來。
洞中,混亂的氣流,讓兩人覺的很不舒服了。
可他們發現,徐氏叔侄競沒有反應,兩人不由得大吃一驚,連連仔細注意兩人,心也沉下來。
「你們覺的哪不對嗎?還是哪不舒服」張一凡問。
「沒呀,只是有點覺的肚子有點氣脹,好像從水裡游泳時,水壓在身上那麼難受,可轉眼又好了。」老徐不緊不慢的說著。
「原來是這樣。」張一凡說著,腦子想著,眼睛看著,不時看一眼羅鹹。
此時人們已走出十幾丈。
前面顯得有點寬了。
他的手往兩邊一摸,稍有點熱。
他看著羅鹹,點頭,對方也全神注意,聲恐在這裡發生什麼危險。
其實二人都覺的好笑,本來只是聽了個小消息,哪知弄的這麼緊張,不過越是這樣,越覺的有意思,心道從來富貴險中求,如果真得到什麼寶物,那……兩人想著,不由得有些得意。
在這種惴惴不安的心情中。
他們往前走。
終於走過來了。
眼前頓然一亮,只見一個半圓形洞出現在眼前。
洞中光滑如鏡,黑黝黝的閃著淡淡的亮光。
「這就是了,那是石碑。」老徐指著躺在地上一個淡黑色的碑說道。
「那。」眾人齊往前走。
那是一塊殘缺的不全的碎碑,一個角上還少了一塊,上面閃爍的古老而怪異的文字,好像字圈在鏡子游泳,偶爾會閃一下,轉眼又消失。
「上次就這樣嗎?」張一凡問。
「對。」
「這有哪不對嗎?」羅鹹轉頭問。
「對,都對。」老徐慌忙後退。
這時,徐朝前只覺的兩眼一黑,手不由自主的摸下去。
張一凡與羅鹹看到了,卻沒有阻攔。
「不……不要……」老徐忽然大叫起來,手腳並用,像中瘋的病人,猛的去推的徐朝前。
晚了。
一切只晚一步。
只見那黑頭上,湧起一片黑煙,煙中伸出一個碩大的大嘴,裡面吐出幾十條柔軟的觸手,猛然將對方裹起來……
「不,啊……」老徐發出嘶心裂肺的怒吼。
眨眼間。
徐朝前已變得通黑,無血,化成一癱枯骨碎末。
那石頭又變得平靜如常,變得沒有一絲動靜。
「這是怎麼回事……」張一凡急切的問。
羅鹹拉起淚流滿面的老徐,兩手握著他的衣領。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也不清楚,當第一次來時,凡是碰的人,都被這股黑氣惡鬼吞末了,所以他們害怕,卻又沒一點辦法。
今天,老徐眼睜睜的看著侄子又死了,他開始恨,開始怨,開始想不明白,自已這件事為什麼要隱瞞起來,為什麼又要讓侄子進來。
「你可以告訴我們實話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張一凡問。
「不,不,我不知道。」老徐瘋了一樣抱著腦袋,似在回憶什麼可怕的事。
「我們是不是傳給組織,石碑太怪異了。」張一凡說。
「他們沒辦法,難道我們還沒辦法……我先把這石頭煉了……」羅鹹將老徐扔開,回頭笑道。
烈火。
淡紫色的火焰蓬勃而出。
羅鹹抖動起衣袖,拿出幾道卷軸,還有六盞黑油油的燭台,依次拿出來。
又拿出幾道符紙,三把殘箭。
一點點將那火光封住。
火把石頭包起來,就地做成了一個煉寶禁制,只見六道各異的黑影,無數條閃動的彩鏈的符文,在禁裡升起。
火光。
彩光。
一團團死亡烈炎,伴著死去靈魂的哀嚎,裹向黑黝黝的石碑。
「張兄,助我。」羅鹹嘴裡發出嘶啞的叫聲,雙手一搓一道血線,射出來。
那三把殘箭,像長了眼睛,化成了三條淡銀色的長蛇,撲向那紫火光裡,飛向黑色的石碑。
張一凡急忙將手一揚,飛身抖起,護住兩人,揚手一點紅玉輪飛出來。
紅玉輪兇猛的力道,夾雜著一陣陣紅霧,射向石碑。
此時老徐已經目瞪口呆的癱軟在地上,恢身顫抖著,兩手狠狠抓著黑色光滑的地面,伏在地上,就像一隻沒長毛的大貓,樣子恐怖,讓人心驚。
張一凡突然出手,完全為羅鹹打消了所有顧忌。
隨著紅玉輪的破開,紅霧與黑碑中湧起的黑色歷鬼交織在一起,煉寶禁也全力發動了。
轟隆聲。
銀色的長蛇飛舞著撲向如花的惡鬼。
紅色的火焰,將黑氣包起來。
數百上千點火光,像天下掉下的火雨,地裡升起的神焰,迅速將黑碑包住了。
羅鹹與張一凡,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用了這種極端的辦法,打算強行破開禁制。
兩人心裡都有點擔憂,這麼做,倒底是對,還是錯?
因為沒有辦法,所以不得不這麼做?羅鹹心氣傲,從來不肯認輸,自已更不願意誠認,對這塊破石頭,心裡稍有懼意,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現在,聚起煉寶陣……只是為了心裡那稍有驕傲與平衡。
力量瘋狂的湧起。
強大的銀色長蛇,已捲向爭頭的惡鬼身邊。
紅玉輪已耗費了最後的生命,用死亡的力量,暫時將對方托住,拌住。
「閃開……」
羅鹹怒喝著,手抖動間,煉寶陣聚起最強大的力量,化成三道狂風,將石碑托起來。
一時間。
眼前火光一片。
熊熊的烈火,將整個石碑包起來。
鬼嚎叫起來。
他的身形化成千百個幻影,在與羅鹹的火焰做著殊死的爭奪。
怦怦的烈火。
一道道黑氣,從兩個方向射出來。
一道指向羅鹹,另一道射向老徐。
羅鹹退一步,雙手掐法決,晃動間手間次陽鏡握在手裡,隨著掐暴了鏡子,雙掌猛向前一劈,黑霧消散,他也不由自主的退了五步,退到黑石壁邊沿。
老徐匍匐的身體,不在蜷曲,此時已變得有些僵直。
他的嘴緊貼著地面,腦子裡空空蕩蕩,毫無生息,剛才還想家人,現在如死一般寂靜,如深淵一樣沉寂……心中已無能為力了。
他感到,自已的肚子裡在發熱,像喝了最暖的酒,開始發熱。
只一瞬,他覺的自已漂起來。
生命已經遠去了,另一個生命又要誕生了。
黑色。
一個黑色的怪蟲子破開了他的肚子。
老徐的身體上,從肚子開始,生出無數黑色的觸手,他的皮膚上,長出如拳頭大的黑斑。
可怖,難看,帶著難聞的腥臭味,從他身上一點點散發出來。
「死……死……」
他發出歇嘶底裡的吼聲,沙啞的聲音,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誰死誰生,還在兩可呢?張兄,他交給你了……」羅鹹將臉轉過來,顯出一臉蒼白,好似煉化那黑碑,已費了太大力氣。身後老徐的異變,他實在無能為力了。
心亂了,卻堅持的穩定住煩亂的內心。
張一凡稍一遲疑,卻沒有過多停留。
他揚手間,胳膊一抖,小銀被無情的甩出來,在它不甘的叫聲裡,又迅速的跳回他的肩上。
飛劍,五雷珠……
隨站他的意念,無差別的向惡鬼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