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寧又叫一登和尚,是這裡當之無愧的強者,擁有嬰變期強大實力,坐擁著整個天南大地。
他是個性格孤僻,多疑,做事總是憂揉寡斷的人,在外人眼裡是個很難說話,做事死板的強才。可只有他知道,自已的內心,並不是這是,這一切,只是因為前半生的經歷太坎坷了,使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他坐在虛天柱上,閉著眼眼,靜靜的沉思,耳朵裡聽著海嘯,身本感受著白雲的滋滋潤,心如古鐘巨木,不起一絲波闌。
強大。
自已擁有著強大的自信。
在人間界,自已擁有絕對的力量。
「這裡不錯,真的不錯,心可以靜下來了」此時他感受著強者的自信。
我不是在躲,我是在修煉,煉自已那不曾圓滿的天心。
張一凡突然出現,讓他又驚又喜。
七十多年前的舊事,他還記憶猶新,那一天,天氣很晴朗,海水中忽然冒出黑氣團,海水像瘋了一樣,開始奔騰咆嘯,無數的巨大氣泡瘵著黑氣冒出來。
段寧大驚失色。
慌慌張,奔向出事地點。
當他到的時侯,那裡已是一陣火光,紅色的火巖柱從水裡噴出來,水浪和炎漿合在一起,立時起來反應,呲呲的白氣亂冒。
水柱子,白煙升起百丈來高,轟隆隆巨響聲,一時間打破了平靜的海面。
「怎麼回事,這倒底怎麼了,怎麼回事……」他無數次的猜想,多少次睜開眼,茫然的遙望遠處,可是一無所獲,始終想不出一點頭緒。
等待,等了七十七年,他快失去奈心了,可是越這樣,越是想等……他就像一個瘋子,迷糊的等,等。
他會在虛天柱上,對著這個方向,遙望這裡,在靜靜的等待。
有人,那裡出現了一個人,不知這人從哪來的,但是在那片海域,他時時刻刻都在看著,不可能孤獨的落難者,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有故事了。
段寧心裡想著,身子騰身而起,臉上帶著幾十年未有的笑意,忽然一個古怪的念頭從心裡冒出來,難道我等的是他,是這個人。
「哈哈」心裡莫名的興奮,笑一聲,身子一閃,長眉一動,蒼老而摺皺的臉上,生出怪媚的笑容。
長虹飛起,如所有九洲修士一樣,驕傲的捲起千里長雲,駕著賀賀長風,射向海中孤苦,求助的生命身邊。
「想不到,想不到,只是一個普通人」一登出現在半空,像一個裝神弄鬼的巫妖神父,在空中用雲彩堆成一個巨大的人臉,慢慢的俯視著腳下的踏浪而行的張一凡。
「前輩」張一凡又驚又喜,又有幾分懼意?不管對方為什麼出現,對方沒有出手,就說明至少現在沒有惡意,就可以從這個修士身上,問出點什麼?這裡是哪?這個忽然出現的強者,抱著什麼目的?
心裡想著,難道還要躲起來,不,不,他為自已打氣,加油。
不可以,不可以只是一味逃僻,一味的逆來順受,我至少要面對,面對一切……
「眾生平等,想不到你一個小小的普通人,競然能在海中生存……」一登吐字如珠,清亮的嗓音飄蕩在天地間。
「前輩,您要做什麼?這是哪裡?」張一凡站直腰,昂起頭,想看清頭頂上的人臉,可是刺人的陽光,讓他又把頭低下來,心雖不甘,卻一時間無可奈何。
「嘿嘿……阿彌陀佛……」一登心裡得意,看著腳下弱小的生物,用高高在上,凌賀於上空的長者口氣說道「老夫,無所求……你我相見,也是一份緣念,老夫送你一程吧?」
「前輩……」張一凡略有些慌,因為他話未說完,一登的長袖已捲過來了。
在一登的心裡,幫助別人,就要幫象張一凡這樣陷於困境的人,這樣才顯得它們的高大,才顯出它們的力量。
他用強大的力量,讓對方少受一些苦難,至於是不是如他所說的眾生平等,在他心裡似乎有一個更加高級且精巧的天秤,將這眾生平等四字畫成各種顏色。
一登看著人被捲走了,心中忽有些失落,失望,其實見到張一凡時,他就大失所望,眼睛重新看了一遍這片海,掉頭走了。
張一凡。
風吹在水上,打著璇,像一把把利韌來回並叉著刺,張一凡呆的礁石已變的一個如子彈頭大小,在風中順水而行。
藍天白雲,細細的海水溫暖寂靜,天空中一排排海鳥,如游戈的頑童,衝著下面發出愉快的叫聲。
累了,真累了。
張一凡心想著,腦頭昏昏沉沉,眼睛覺的又乾又澀,好難受。
如果是別人,這會一定美美的睡一覺,哪管別的,累,太累了?
張一凡傷剛好,心裡記掛的事又太多,大大傷初癒,便覺五臟六腹,好似要錯位一樣難受,吐。
想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熱。
身上象火燒一樣熱。
疼。
疼,頭疼的頭髮要樹起來。
可以忍受,什麼也可以忍受,嘴裡說著,腦子卻越來越模糊。修真是身體強壯,張一凡經過一連串打擊,現在又不能吸收一點靈氣,所有的病魔,似抓住了機會,瘋狂的稱虛而入。
迷茫,焦燥不安,失意,痛楚,前塵往事的思戀,一個個女的如夢厴般在心裡盤璇。
他真的病了,而且病的不輕,不但身體病,心也病了。
他無奈而孤獨的漂浮在海上,耳朵裡似聽到海浪聲,眼睛很熱,想睜開,迷糊糊只看到碧悠悠的天,風呼呼的刮著,如尖刀一樣,快要劃破他的皮膚了。
疼,很疼,他心裡想著,身上覺的很冷,很冷。
想動,可身體不爭氣,一點也動不了。
在無聊裡等待中,他喃喃自語,在寂莫空想睡著了。
睡的很沉,很沉。
他昏昏大睡。
透明的陽光普照大地,把海水哄烤的暖暖,熱熱的,像一個巨大的溫床,要把世間的一切美麗都包裹在裡面。魚兒搖著頭,晃著身子,慢慢的浮出來,那多腿的小蟹,似驚慌的開始躲……
張一凡很想睜眼,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哪怕連眼皮都睜不開。
日出日落,海裡的浪花推著他,時涼時暖的感覺,讓他覺的好像死了又活了,活了又死了。
多少天,一顯而過。
「阿彌陀佛,施主醒醒……」輕輕的呼喚聲,從耳朵裡傳來,一隻柔軟無骨的手,蓋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