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族越過冥河,走進虛無地。
那是什麼原因呢?
一是因為他們預見到,將來可怕的命運。世界將有一個被遺棄者,那是不可改變的,那是輪迴,天道,不可改變的運術。
鬼族的無數鬼巫在占卜中,預言到鬼族將被死亡籠罩,恐懼讓所有的族人,變得神神經經,不思進取,等著世界末日的到來。
強大的鬼王,鬼主,明白了,這樣下去,鬼族將真正成為這次天道中不幸的遺棄者。
辦法?……
他們建造了巨大的恆河之舟,走過冥河。
鬼卒,是鬼族的奴僕,人數眾多,恆河之舟無法全部載上它們,他們的一部分被留下來。
在那些歲月裡,鬼卒過著躲躲藏藏,見不得人的日子,那是它們最苦的時侯。
自從三元境大成之後,聰明的一部分鬼卒,選擇了背棄祖先的誓言,開始臣服外族。
臣服在魔族的麾下,用奴顏卑欺換來生存的權力。
另一部分,頑強的想保持族人的傳統,不想被任何異族奴役,他們開始分散了。如空中的星星一樣,為了生存,它們去找各種各樣的路子。
死靈花樹,原是鬼族長者的寄身樹,擁有著巨大的力量,可惜鬼族臨走,將樹魂全部帶走,只剩一個空殼,便只有改善空間環境的作用,卻無法真正發揮本來的力量。
這次爆炸,死靈花樹餘下的根脈與天人巨大的靈魂力量衝撞,像坦克一樣在周圍捻過,狂彪的風爆,將生命與死亡的力量,化成賤踏一切的巨力。
整個河底變成一座大璇窩,正反璇來回碰撞,形成直境數千米的巨大深坑。
水柱如巨龍一樣衝上天空,水中形成一黑洞,黑色激盪的對璇處,一粒黑子射進去,消失在葦河。
危險中,張一凡本能的選擇了逃避,走進了煉獄門。
他想找許昌,可是沒有找到,迷迷糊糊,總想抓住對方,卻越抓越遠。
走進煉獄門,他也倒下了。
身體在沒有一絲力量,剛才的爆炸讓他受了重傷。體內的經絡在這次靈力瘋狂的刺激下,並沒有象普通修真者一樣,越來越強,反變得越來越弱了。
碎。
體內的經絡,血脈,開始窒息,開始死亡。
他試著運轉體內的靈力,疼的他暈過去。
天寅訣仍在丹田處無休止的運轉,大莽神訣化成的白沫圍蓋在身上。
在煉獄門裡,死了一樣,飄起來。
元神並沒有受傷,只是不能動,好像一個植物人,只靜靜的躺著,一點也不能動。
不行了,這倒底怎麼了,難道每次要進階,都會變成這樣,心裡苦笑,暗暗為自已倒霉的運氣心焦,就是在急卻了根本動不了。
想內視全身,元神卻像針扎樣的難受,疼痛他瘋狂的想叫,想哭,費了好大力氣,只是換來嘶心裂縫的疼,身上在沒有一絲力氣。
張一凡的性格,平淡,冷靜,殘忍,又有些偏激,面對無力改變事實,選擇了沉寂,冷靜,等待,慢慢的等待。
時間就在這種等待中,過去了二十年,五十年。
手可以動了,頭可以動了,腿可以動了……第七十六年頭上,他終於能坐起來,全身很麻,很累,仍然像針扎一樣難受。
哈……
張一凡發出了嘯氣,只是聲音比較小,活像人累了,要打哈欠。
看著瘦骨鱗峋的手指,心裡一陣苦笑,看來這一覺睡的時間不短呀?可坐起來,並不是那容易。
小銀,一下竄到他身上,壓的一陣疵牙咧嘴的疼。
「主人,你醒了,好多年了……」這聲音沉重有力,略帶沙啞,巨大的身軀,隨著聲音,已經出現在張一凡身邊。
賈天手托著一個大銀盤,正一臉驚喜的看著他。
張一凡看到這個大野人,心裡一股暖意,搖搖手,想動,卻始終坐不起來。
「主人,會好……的,你……身體……非常結實。」賈天說話很慢,顯然平常很少說話。
「好。」這次輪到張一凡愣了,他看到了藥丸,雖說外形粗糙,便那藥丸裡散了的靈力,讓他相信,這是靈藥。
賈天,一臉傻笑,手拍著後腦勺,活像厚重普實的莊稼汗子,點頭,說道「我閒的沒事,所以煉了,小銀說你能吃,所以……」
小銀示好似的跳過來,親膩的在他身邊磨。
小銀的窩就在張一凡一邊,平常它就像個帽子似的盤著,餓了吃藥園的果子,閒了就睡覺。
張一凡的日常,全是由賈天照顧,看著粗魯的大漢子,心思細膩的照看著自憶。
張一凡一臉笑容,笑瑩瑩的點點頭,心裡真的感謝這個大漢子,心裡已經拿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對待這個大個子、多年少個日日夜夜,自已不能動,可聽到的都是這個大漢子全心全意的照顧自已。
「主人,你越來越好了。」賈天的臉上也洋益著幸福的笑意。
「是,我也覺的好多了。」
「主人走的很穩了。」
「會的,很穩了,我都想出去看了。」
「在……」賈天有些擔心,可話到嘴邊,又停下了。
「你放心吧?在等幾天,這麼多年我都等過來了,難道還差這幾天。」這些天,張一凡將自已學到的部法門教給了賈天,並且將煉藥術,全教給這個大漢。
巨大的海浪盡情的拍打著孤懸海外的巨礁。
礁有多高,當你抬起頭,會讓你眼暈,會覺的這柱子,像一根巨大的棒子,高,大,讓你心迷神醉。
方圓千里,只有這麼一支孤礁,,似在微婉的歎息的巨人,寂寞落魄的生活在南海中這個孤獨的角落,擁有著武者,英雄的氣節,苦澀與高傲的靈魂,卻不得不在這荒涼地方,困守殘生。
環形的水浪,奔湧而來,打著圈從它的身邊流過。
清冷孤寂的海風,伴著那潮濕魚腥味,打過來。
抬頭看,天藍藍的,美的讓人動心,美的人讓人心怦怦直跳,那悠閒的白雲,無聊的呆在空中,睜著明亮的大眼,靜靜的撫視著大地。
水中一個小璇窩中,一個人影出現了,時起時伏。
慢慢的低著頭,腳踩著水,一下起來,一下又落下去。
張一凡,這是張一凡。
他出現在這裡,體量著水清涼的氣息,將整個身體沉浸在裡面,讓水沖擊著身體裡已死的一條條經脈。第一個神經末稍,都在疼,仍舊很疼,但他就像一個傻子,不住在水裡正浮,倒浮,仰浮,樂此不疾。
「難道,我真的不行了,又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了,鼻子裡能聞到清涼純靜的靈氣,可是身體裡沒法調動一絲一毫。想到那場可怕的爆炸,心裡就余忌多多,甚至十分後悔,害怕。」
有時他又在想,或許我的傷不是爆炸……可想來想去,他強烈的要求將這傷歸結到爆炸造成的後果裡。
他身邊不遠有不少小巧,無依無靠,顯得寂寞清冷的小礁石,終於可以歇歇了,心裡想著,人已經爬上一個稍微大一點的礁上,看著遠處蔚藍如鏡的海水,看著那石頭替他擋住海浪一次次衝擊,心裡競有幾分洋洋得意。
抬頭仰望空中,嘴裡發出長長呼呼,長嘯聲鑽入天際,流入長空。雙手在空中隨意的揮舞,吼聲漸被海浪蓋住了。
藍,天地間的一切多麼壯麗,心裡想著已經躺在石上,看著空中,有時會看看遠處海面,那裡有不少泛白的水星,不但沒有打破這畫卷,相反讓這畫卷更加悠美生動,就像畫家的隨意幾點,頓時讓畫面徐徐如生,充滿靈氣。
作者費了多少口舌,東拉西扯的介紹這裡,走到這裡,已要邁出了主人公的另一步,這裡是東角龍洲的最南端,也是張一凡走向另一個大陸的第一個落腳點。
「虛天凌一柱」
「南海到天涯」。
這裡又叫天涯海角,那柱子就是虛天柱。
一道飛虹從柱頂上飛起來,長虹過處捲起層層的雲霧,陣陣的狂風,好似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它的強大。
他看著遠處的海裡,眼中出現玩味的笑容,長長的眉頭,輕輕的擺動,大手往前一探,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