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大陸這時分成三大王朝。
田氏居北齊,劉家西周,王家東漢,三朝以溶江為界。
張一凡呆的落山村,屬於千龍山脈東枝末端,往南走百里便能到濁江口。
兩人出來後,兩人買舟東下,只看兩側懸崖峭立,山下的水寬有百丈,滾滾細浪,像鏡了一樣湧起一陣白色水紋,輕輕的拍打著船頭
「先生,這一截的水急,等在走百里水就慢了,您看這兩邊,山上倒掛的長籐,有時上面還有山猿靈猴來回爬,文人說這裡是危流絕景,文人詞家最喜歡這種地方……」船主莊生能言會說,嘴裡不住的說著左右兩岸的風土人情。
「真是不錯」
小駁船,船長一丈五六,分上下兩層,船家顧了個小夥計,兩人一前一後撐舟,因為是沿水而下,所以走的很快,也不費力。
「船家這去的時侯是順流而下,回來怕不這麼快了,也這麼好走了吧」張一凡笑問。
他很喜歡這裡的景色,眼中看去蒼天一色,真是山水青籐,好一派大自然的神秀景象。
「先生說的對,這回來時我們不走大江,到時侯繞小河也可以多拉幾回客,到甕城時要五天,回來慢了半個月,快了也要十天」船主說。
張一凡點頭,忽看到前邊一柱孤峰遙指蒼穹,峰像一個巨人俯視大地,他問「這是什麼山」
「這是望兒山,傳說峰頂住了一個女神仙,至於叫名可有忌諱了」
船家壓低聲說「傳說這神仙也生了孩子,每天都站在峰頂看,要是天氣好你能看的到神仙,今天的天氣不行,看不到了……」船家手打涼棚看了看,揉揉眼搖頭。
「你說這神仙都不生孩子」嚎說著把一個大酒袋拿出來,喝了幾口。
「這我哪知道,我就覺得仙人都應該不生孩子」船家清朗說。
「那你們這有沒會法術的仙人」嚎瞪著眼睛問……
「有當然有,我們船家組織的大哥,豪二爺就會法術」船家說時一臉的虔誠,可見對這位大哥很佩服。
嚎愣了,說道「跟我同名呀,你見過他用法術嗎,什麼樣子」
「當然見過,上次青湖幫和我們搶生意,嚎二爺出頭一把就把青湖幫的那群宰子們,抓的全身都濫了」船家說了很多,兩眼都開始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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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幾聲笛鳴音,一陣梆子響。
從遠處一艘大船聲音傳過來,手拿著大喇吧就喊「船家兄弟,後天星石灘鬥法,所有船家觀戰,前邊大閘已封,全部去星石灘」
船家拿出面小紅旗子,往上搖搖,過去船家苦笑說「兩位先生,我不能送你們了,前邊有個碼頭,不然我把你們放在那,我們幫裡有規矩,凡會裡人遇有外敵都要去助威,這次不知什麼事,我把你們放在前邊碼頭吧,省得你們趟了這渾,到時傷到了不好」
嚎來了精神,剛才又聽說有人懂仙術,就想去看看。
這幾年江湖上走動,也見過幾回,多數是蒙人的,有幾個會吐火球,會打幾下水珠子,拿個紙符一扔石頭就碎了。
這種機會怎麼能錯過,嚎要去,張一凡也不反對,反正去哪也行。
莊生見他們要去,當然也樂意。
當晚宿在江上,船上備的酒食多,兩人邊吃邊說。
叫船家,船家不來,說是明還要行船,要早睡,人先回艙裡去睡了。
此時,天上明星閃閃,江水濤濤,黑藍的天空那麼深燧悠遠,彎月掛在東南角,一陣風吹來,江面碧波如洗,鏡子一樣的水上片片水紋延伸開。
一道紅霞從遠處射過來,張一凡端著的酒,嚎道「大哥,那是流星,真的很漂亮」。
張一凡遙遙頭,霞光一頓,似乎感覺到下邊的人看他,一轉眼,身形晃動。
落到船上化作一片紅霧,散開後,原來是一個紅髮少年
少年三十來歲,個子不高有點瘦,腦袋很大,頭髮很稀,臉皮白淨,一身青衣,嘴角總是咧著,露著兩棵似笑非笑的牙。
「這位道友修煉的功法很奇怪呀?」胡浮一臉笑意的說著,兩眼不眨的看張一凡,直到把張一凡看的不滿的哼了一聲。
對方也知道失禮了,連忙道欠。
雙方通過姓名,互道了失禮。
少年左看右看,手sāo著腦袋,道「我看不出道友境界,可看氣息也就煉氣三四層樣子,道友不像懷揣什麼寶貝的樣子吧?」
張一凡對胡浮這種試探性問話,並不感冒,笑而不語
胡浮尷尬一笑,知道自已是說過話了。
乾笑兩聲,兩隻小眼不住眨著。
他這人倒實在,盤膝一坐,說起自已了。
胡浮,師承黃塵劍玉無虛門下。
玉無虛算是當今散修裡一個怪胎,性格古怪不說收徒也都是些長得奇形怪狀的,就拿這胡浮說,紅髮大頭就像個大頭嬰兒,皮象長得還是不錯,就是頭太大。
他自從修練之後,就很少出門。
兩年前,修到練氣頂峰,為了築基,師傅就讓他外出遊歷。
可他不經事故,總像個小孩子。
「胡道友,要去哪呀?」張一凡輕輕的問。
「前邊有個妨市,我正缺件煉寶的材料,湊了湊靈石,看看能不能淘到點好東西」。
胡浮雖煉氣頂峰,學會御劍行空,也就是初步人劍合一,可他師傅小氣,傳了套口訣給了把破劍,萬事大吉了,所以他一心想弄把好劍。
「妨市,張某也想去看看」張一凡眼中精光一閃,心說既然要行走天下,還是要走走看看,胡浮就算自已認識的第一個道友吧。
「道友沒去過嗎?那裡可離這不很遠呀?
「能不能過幾天在去」
胡浮眼睛一亮,心說有個伴正好,手指轉了兩下,嘴裡念動咒文一拍腰間,拿出一塊青石,兩塊黃石,三塊黑石頭,和一棵黃小草,說「道友有沒有靈石,我手頭緊,能不能換點」
張一凡兩眼看著,腦袋一暈,說「胡道友,你那是法寶囊嗎?」
胡浮一臉笑意「也對也不對,我現在叫他儲物袋」
張一凡一臉無語,說「胡道友,我連法寶囊都沒有,哪會有靈石」
胡浮眼瞪大了,看怪物一樣看他。
「我是剛出門,這煉氣法子是偶爾學的,現在還想找門功法在進修行一下呢……」張一凡無奈的苦笑著說。
胡浮晃晃腦袋,收起那幾塊石頭,只得說「那算了,到時在找吧」
說話時,一拍腦後,飛出一把木做的三寸小劍,劍身冒著紅光,劍一出來就有一股熱氣。
「張道友,你有飛劍沒有?」胡浮一臉詭笑的問說。
張一凡雖覺的少年不壞,可財不露白,那小黑劍他不想露,便苦笑搖頭
胡浮會錯了意思,心說對方連個便宜的儲物袋都沒,看來我是問差人了,忙說「算了,等哪天,要是道友不閒棄,我煉成了飛劍,或者買了好的,這把就送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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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道友,我怎麼白天,沒看到御劍的道友呀」張一凡問。
「我們修仙也有規矩,不能攪了凡人的正常生活,要真傷了凡人一命,那惡劫比傷一百個仙道中人還要歷害,另外各大門派有規定,有專門清那些傷了凡人的的妖孽,只要抓到就要受元神七煉之苦,不過這些年,那些事,也是名存實亡,傷一兩個凡人也沒什麼,不過我輩中人哪個沒有點傲氣,要說修道者互鬥,沒什麼,傷了凡人,那是一種扯辱」胡浮慢慢的說著,聲恐張一凡聽不清,有些地方又重複一遍。
「我看那些妖魔左道邪法,傷人就不少,難道他們沒有忌諱」張一凡冷聲問。
「這些人傷是傷人,因為他們修的不是正法,那些修邪魔就是敢那樣傷人,也只為一時修為提升,當到一個境界,魔根種下,也是要積修善德的,就像我們正教也有邪王一樣。總之走不同的路,將來得不同的果呀」胡浮一臉高傲的說著。
「正教怎麼有邪王……」張一凡問。
「我說不清楚,反正修正法也有變壞的,就像現在天門,你說他是正還是邪,世間事哪有一定之規,行善的未必是好人,做惡的未必就是壞人」胡浮一臉端正的說……
嚎又特意問了一些關於天門的問題。
胡浮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反正是亂說一氣,東拼西扯。
幾人說得玉兔西墜,起明星東昇。
船家起來了,見來了外人。
兩人說江上碰到了朋友,才邀到船上一起去看兩會的鬥法,船家心裡納悶,卻也不深問
這個時代修士橫流,會些小法術的比比皆是,人們弄成習貫了,自已過自已日子,仙人來了我敬著,仙人走了我送著,反正誰臉上也沒寫著「我是仙人」
胡浮喜歡說話,幾句話就全露了。
船家一聽船上幾位是仙人,立時高抬慢放,說話辦事腰都彎成九十度了,一口一個上仙叫得胡浮,腦袋直晃,身子直搖,大臉通紅眉毛都要直了,特意把聲音壓粗,看著成熟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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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石灘是溶江甩了個圈,河邊一個大石礁,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大石頭,比別處高兩米多,上邊比較平,因為來得晚,船開不進去,把船泊上,弄好記號,讓梢公看著船。
四人有專門來接的大船拉著四人去星石灘。
這拉人可不白拉,上船要錢下船上灘又要票錢,氣的胡浮鼻子都歪了,罵道「這群貪財的鬼」
棄舟上岸後,遠處有一排榆樹林,樹高林深這會站在遠處找了個高處一看,只見遠處一塊石頭長約百丈,寬也三十丈。
這看熱鬧的人不多,大約幾百號人,都集中在石頭上,支著兩個大棚。
一個黃傘棚,一個黑傘棚,棚裡擺著兩層高台,上邊坐滿了人,棚下邊人們坐在地上,有的把傢伙拿在手裡,有的還背在後背,兩邊座下大約都百人。
「船家,這是兩個幫,怎麼弄的這麼排場」嚎冷冷的問。
船主有點不喜歡嚎,可是客人,又不好得罪,乾笑一聲將事情告訴大家。
兩幫分別是原來管這截水路的大排幫和最近河陽湖興起的青湖幫。
等了一會。
咚咚數聲鼓響,一個黑臉壯漢走到檯子中間,看著周圍和台下的人,其實台下人不少只是都躲的遠遠的
漢子一招手,有人飛跑著送上一面黃旗,漢子轉了圈看著長出一口氣,旗桿往下一按,硬壓進石頭裡
漢子又吐一口氣,向眾人一抱拳說「各位父老,我大排幫世居這條溶江,從第一代老祖宗把旗豎起來到現在五百四十一年,在下不才舔居幫主之位,人們送了小號叫鐵背水中流,現在有人看上我們拚死拚活打下的水道,想從我們嘴裡奪食,兄弟們,我們能怎麼辦」
「殺了它,殺了它」台下人一通亂叫,黃台下的百名刀客,都站起來亂喊。
他抬抬手,往對面黑棚子勾勾手「羅兄弟,當初我們是一個被窩爬大的,想不到你為一個婦人和哥哥做對,出來吧有本事說幾句,看看是義氣重還是女人重要」
黃棚下的人叫開了
「羅浮生,躲在女人背後當烏龜呀」
黑棚這邊人動了動,又坐下這時從黑棚裡射出一道紅影,只是這人幾個動作縱到台中
紅衣人功夫了得,轉眼站在台上。
這人一身大紅,臉色白晰,皮膚細嫩,細細的鬍子茬,背有一把大長劍,這把劍極長,紅衣黑髮,一陣風吹來紅衣飄飄,這男人真是出奇的俊俏。
「王兄,你與容嫣家兩代恩仇,我不想管,何必非要把我叫出來」羅浮生輕輕的說。
「好輕鬆的一句話,要是沒你,這女人五年內能把青河幫做成這樣,要是沒你,我河中兄弟五年裡能死三百人,今日這恩恩怨怨,我們都算一算吧?」王猛粗聲說
「王大哥,你我兩家三代之好,這一代你我更是一起長大的發小,雖然我羅家搬出了大排谷,不過舊情仍在,哥哥若放了那些人,咱們還是算了吧」羅浮生說話溫柔,就像一個翩翩公子。
「放人,說得輕巧,有本事你就救人呀?」王猛忽然獰笑著拍了拍手,遠處泛出一陣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