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彪不負所托,旗開得勝,馬到功成,弄回來幾大汽車爆炸器材,緩解了工地上**緊缺的局面。還弄回來了不少的鋼釬、鋼翹、大錘、十字鎬、月鋤之類的工具,提高了工程進度。他這一下成了全公社的大紅人。
他先是在公社幫忙分發器材;然後回指揮部傳達縣裡的指示,指標呀、進度呀、質量呀,商量提高工效的辦法;再就是拿一把捲尺,一根標桿,和縣裡的劉技術員一起,到各個工地轉悠,檢查質量。比張雲天、葉代書記還牛叉的說。
在各處工地,趙宗彪有些興奮的告訴大家,**有了,大家只管多放**,放大炮,早日打通西棧道的那個鼻樑桿兒,兩個大隊的人好會師呀!
有了趙宗彪這句話,工地上的那些爆破員再不縮手縮腳了,幾大炮就把紅旗大隊與躍進大隊的鼻樑桿兒炸通了。兩邊的人走過來爬過去,歡呼雀躍,拍手稱快。
毛毛路修通了,趙宗彪本來可以回一趟家的,都幾個月了!譚妙芸在家只怕早已望眼欲穿了啊。可自己現在是指揮部的人,要帶個頭不是?還堅持幾天吧,等路修寬整一點了,集體放兩天假吧,再說工地也要趕緊做一些調整了。
但這幾天一忙結束,心情一鬆弛下來,就有些想做那件事,想找李小英釋放一下能量,又還怕這公路修通了,以後來往不大方便的說。也還因為去了一趟縣城,事情辦得順利,發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所在,心情一時大好。
這天上午趙宗彪借口到公社看看**的情況,三轉兩轉就轉到了李小英薅草的的地頭上。有幾個婦女就笑李小英說,你的老相好又來了,不能放過他,把他搾乾啊!這班婦女同志幾個月沒聞著男人味兒了,一個個那個浪啊,又都是曾經滄海的人,一個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黃缸粗的話也說得出口。
「你們莫非是憋久了,憋急了吧。嘻嘻,快了,給你們消火的快回來了。」李小英也不生氣,和那班女人鬥完嘴,含情脈脈的問趙宗彪,「莫聽她們的,你在忙些啥呀?」
趙宗彪看著那些瞪著他,像要吃了他的女人們,撒了一個謊:「我到公社去。好像我的煙袋桿兒那天落在你家裡了,想看看找找。」
李小英笑一下,心領神會:「哦,好像是在我家桌子上。好,這就去給你拿。大家也休息一下吧?」
「趙隊長啊,你怎麼把武器忘記到她家了?嘻嘻。」
「那煙袋桿兒不是別在褲襠裡嗎,怎麼會丟了?哈哈。」
「休息,休息!等你們好搞事兒。哈哈!」婦女們高興的叫起來,幾個人就在田塍上操起癢來,哈哈應山。
兩個人聽著後面的浪笑聲和打鬧聲,不覺就加快了腳步。一進屋,大門也沒有來得及關,就急忙寬衣解帶,沒有閒情逸致做半點前戲,就在大床上展開了殊死肉搏戰。
趙宗彪邊幹活邊對李小英說:「這毛毛路已經修通,我們今後來往就受到限制了……」
李小英一邊迎合一邊說:「我會給你把兒子帶好的,你也用點兒心,把他培養成人……也是我的一個指望。」
既然今後恐怕沒有什麼機會了,不都要珍視這難得一次的機遇嗎?烈火遇見乾柴,天雷勾動地火,兩性情熱,男歡女愛,傾盡全力,無所顧忌,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心愛的人,也恨不得把對方全吃了,把對方消融了,吞進肚裡,一勞永逸!兩人投入的程度,可怕的表情,像是世界末日就要來到了,只留下木板床「嘎嘰嘎嘰」不堪重負的哀鳴……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過把時辰以後,趙宗彪完成了最後一擊,和盤托出,大功告成。李小英給他打整好以後,他剛剛在火坑屋裡坐下,李小英還在自己收拾呢,這個時候,張生破門而入:「哎,趙宗彪,你在我家人模狗樣的坐著幹什麼?莫非又是來搞運動的?」
趙宗彪欠了欠身子,有些不自然:「路過,喝口水……呵呵,你這個時候怎麼回來了?」
「我自己的家,怎麼就不能回來了?想回來就回來了唄!」張生說話像吃了火藥,一點就著。
「我是說,修公路時間蠻緊的,你哪有時間啊……」
「你能萬忙中抽出時間,我就不能嗎?真是,管的寬!」張生不想和趙宗彪嚼舌根子,浪費時間,立即衝入臥室。
「哎,哎,張生,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李小英雲鬢蓬鬆,滿臉潮紅,面露驚慌之態,正在趕緊收拾。
張生心想壞了,八成那傢伙已把我的豆腐吃了哦,到底還是遲了一步啊!那李得成為什麼就不還早點給我說一聲啊——他也是一時氣急,沒想到,他還早一步的話,還能跟趙宗彪碰上面嗎?
他把手伸進被子裡一摸,熱漉漉的,濡濕處還似乎有些粘手的說。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早就聽母親說這兩個人有一腿,自己以前還帶著一絲僥倖心理,以為是老母親看走了眼呢。甩手就是兩耳光:「不要臉的下作東西,大白天的你也發情呀!」
這是張生有生以來第一次打老婆。李小英被打蒙了,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張生立即去倒了一杯酒,走出來對趙宗彪說:「嗨,你膽子真大,大天白日的,竟敢勾引我的老婆!」
「我們是一個莊上的人,走累了,討杯水喝不行啊?哎,你怎麼隨便打人啊?」趙宗彪聽見了手掌扇在臉上的兩聲脆響。
「我打我老婆,關你屁事啊!趙宗彪,你忘了,到公社,我們這裡不是大路哦!不和你多說,你們沒幹那見不得人的事是吧?那你就把這杯酒一口喝了,我們萬事該休!否則……」張生氣咻咻的說。
「呵呵,我為什麼要喝你的酒?我還怕你下毒呢。你看見了什麼,你抓住了什麼?」趙宗彪在趕緊想對策,口不擇言,隨口而出。可這跟抓住了還有什麼兩樣啊!
「趙宗彪,你不能喝!」李小英神智恢復過來了,一步從臥房裡跨出來,高喊道,「張生,你想做什麼?小老虎,你給我趕緊走人!」
這地方,經常出現這樣的事,一對野鴛鴦被丈夫逮個正著,那人還咬著牙賭咒發誓說真的沒這回事兒,丈夫就給他倒酒。這酒燒心,可以讓剛剛血脈噴張的男人血管炸裂,腸肝肚肺頓起不良反應。
反正這偷吃了的又要面子不承認的男人,一旦喝了那酒,回家不要多久就玩完了,有的還走不到家的說。家屬還說不出口,丟人喲!李小英怕趙宗彪上張生的當,奮不顧身站出來叫停。
這自己的女人胳膊也往外拐,張生哪還忍得住,將杯子裡的酒,一股腦潑在趙宗彪的臉上,趁他眼睛還睜不開的當兒,又狠狠扇了兩個耳光:「打死你們這對不要臉的姦夫淫婦!」
怕趙宗彪反抗,張生一擊得手,忙往門外走,或許是去找一件什麼工具實施防禦。心說自己雖是受害者,站得住理,可那個傢伙不一定講理,那傢伙塊頭又大,若真動起手來,自己恐怕還不是他的對手。
好一個趙宗彪小老虎,原指望敷衍兩句,就走人。李小英被打的時候,他就想出手,無奈剛剛鬆了身子,正是腳扒手軟的時候,還沒有力氣。這會兒正在調養氣息,思考對策呢,卻被潑了酒,扇了耳光。
要說往常,只有他趙宗彪小老虎潑別人一臉一身,只有他扇別人的耳光的份兒,今天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吧!睡了你的女人是不假,多大一個事兒!犯得著以死相逼嗎?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趙宗彪把眼睛眨了兩眨,把頭一擺:「我睡了你老婆是真的,怕你啊,你個狗日的還敢打老子!」大踏步追了出來。
張生見那人大喊大叫著追了出來,就朝院壩下跑。院壩下面是梯田,有丈把高,梯田墱上苞谷、黃豆長得輕煙霧氣。見趙宗彪追下院壩坎以後並沒有停,揮舞著有力的手臂,碗大的拳頭就要往自己身上招呼。張生一不做二不休,就往梯田坎下面跳。
張生剛剛從第一道梯田墱下站起來,那趙宗彪也呼喝著跳了下來,口中還叫道:「老子不光要幹你的老婆,還要揍你的人!」
張生繼續跳,趙宗彪繼續追。在跳下第五個梯田墱以後,張生到底著不住了,口吐白沫,癱在了那裡,趙宗彪騎在像一灘爛泥的張生身上,沒頭沒臉的打。嘴裡叫著:「你還要我喝酒嗎?」張生以手抱頭,沒有還手之力,被打得哇哇怪叫。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李小英從後面像老鷹撲小雞一樣飛了下來,怒喝一聲:「住手!趙宗彪,把他打死了,打殘了,我們娘兒母子還活不活呀?還過不過呀?」
心說我母老虎不發威,你們這些臭男人還只當我是一隻病花貓啊!奮力推開趙宗彪,這勁兒大呀,像幹那事兒樣,趙宗彪被四仰八叉推倒了。他只注意怕張生反抗,沒怎麼注意斜刺裡突然竄出來一隻母夜叉。
李小英一臉憤怒,氣喘吁吁,上衣扣子全扯掉了,兩個大饅頭上下起伏,擺來擺去,像在跳舞。褲子要掉不掉,從口袋那兒被什麼東西撕開了一條大口子,露出白淨淨的肌膚,光著腳,腳丫子張開著,原來還是個大腳。
張生有些畏縮的看了一眼趙宗彪,又有些哀怨的看一眼李小英,臉上滿是血水、淚水和泥巴,以手杵地想站起來,腳下一軟,又栽下去了。這邊趙宗彪已經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李秀英。李小英也不管春光洩不洩,一邊趕緊去扶起丈夫,一邊對趙宗彪說:「回去,我們今天乾脆打開窗戶說亮話!」
趙宗彪只好悻悻的跟在後面走。遠遠的有幾個看熱鬧的人,你一看他,又不見了,像小孩子捉迷藏一樣。
扶攏了屋,李小英又給丈夫倒水洗,洗乾淨以後,又讓趙宗彪洗,最後才自己洗。這時候,張小三老兩口過來看情況。李秀英換了衣服出來,揮揮手:「回去,別在這兒添亂!」
老兩口極不情願的回自己屋裡去了。張小三年紀雖說大了,「上陣父子兵」,是有些力不從心了,但眼見兒子吃了這麼大的虧,心下到底不忍,屁顛顛的去找許文勝兩口子去了。
見兩個大男人氣喘勻了,臉上都慢慢恢復了些許平靜,趙宗彪已經在捲煙抽了,李小英咳了一聲嗽:「我說你們,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也夠了不是?今天乾脆挑明了講:張生,我給你說,我和小老虎好了好多年了,還在我們結婚之前就有交往,大兒子也是他的。你說怎麼辦吧?」
張生臉上的顏色就很不好看,明知道那娃娃不是自己的種,還「張照(趙)」呢,還得當親兒子帶。尤其有人打趣:「張生,你這個兒子怎麼不像你,也不像他媽呀?」他還只得說:「不管像誰,總是革命的後代,祖國的花朵吧。呵呵。真是把你們幾爺子操心了哦!」
張生想到這一節,沒好氣的對李秀英說:「我都快被他打背氣了……你先說。」
「你先說。」李小英堅持。
「你莫非還想和他結婚啊,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張生先定一個基調。心說人家的老婆比你可強多了!這趙宗彪也真是:「自己的一枝花,趕不上別人的一個蕎粑粑!」
「我不和他結婚,我倆可以離婚呀,我帶大兒子。」李小英像是在用商量的口吻說。
「離婚就離婚。誰離開了誰不能活呀?」張生咬著牙咆哮,「偷男養漢,丟人現眼,你真是不讓我活了……」
「離婚,真的?」李秀英不敢相信,那傢伙莫非真的氣瘋了啊?
「假不了。哎呦呦,我的腰啊。」李小英趕緊過來把張生的衣服拉起來看,腰眼處,有一處淤青。她幽怨的對趙宗彪說:「你也太狠了點兒吧!」
「那是他自己跌的。張生,李小英都已經說了,你真願意離婚?我就敢娶她!」趙宗彪此時心想再怎麼說,不能讓一個小女人為自己所累吧?
「你真的願意娶她?」張生不相信。
「誰和你開玩笑!我趙宗彪又什麼時候開過這樣的玩笑?」趙宗彪不計後果,快人快語。
張生想了半天後,才表態:「呵呵,我為什麼要便宜你!小英,我認了,只要不離婚,一切聽你的!」倒像自己撿了個泡紅苕。
「那好,我家的張照(趙)拜趙宗彪為乾爹,小老虎來去自由……你?」李小英像早就想好了似的的說。
趙宗彪驚得張大了嘴邊,煙也忘了吧噠了。
張生又想了一會,自認倒霉,像上刑場一樣,嚴肅的點頭答應了。心說宗比離了的好吧。
趙宗彪說:「張生,你也不要緊張得,我以後來的時候少。張照(趙)認我為乾爹的事,正頭七月,必須你張生親自送上門,免得別人說得不好聽。」
見趙宗彪臉上的顏色顯得柔和了許多,張生輕輕一笑:「你不該把我往死裡打。」
「你不讓我喝酒,我還想讓你把我打兩耳光了就算了的呢。」
「你怎麼不早說呢?」
「你會聽我說嗎?哈哈!」
「也是,也是哦。哈哈!」
「好了,沒事兒了,你們這就算成了親戚了,今後有什麼事,互相擔待一些。我給你們炒兩個菜,你們不打不相識,喝一杯。」李小英笑著說,立即進了廚房。
正在這個時候,風風火火趕來了許文勝和李姓。許文勝是受李得成的慫恿,趕回來幫拳的,剛到家,張小三就找上門兒了。夫妻兩人一見眼前這情景,都懵了。
張生輕描淡寫:「沒有什麼,我和趙宗彪有一點兒小誤會,已經解決,已經解決了。我們現在已經是干親家了。哎,姓去幫你姐姐做兩盤菜,他姨爹,我們待會兒陪干親家喝兩杯啊。」
喝酒的時候,趙宗彪笑著問張生和許文勝:「你們怎麼這個時候趕回來了?」
「還不是那個舅子李得成上的眼藥,讓我吃了一個啞巴悶虧,渾身疼。」張生這時候想大不該回來的。
「我猜想也是他,我也累得夠嗆啊。一笑泯恩仇,來,喝!」
「你多喝點!我捨命陪君子啊。」君子和小人有時也只在須臾之間啊,趙宗彪想。
「過幾天放假了,你到河裡找趙維背點麵條回來。若張照(趙)在學校差什麼,全部算我的!」趙宗彪喝了一口酒後對張生吩咐。
至始至終,許文勝都沒怎麼發言,他似乎覺得大老姨有些窩囊了。不知這樣的事輪到他自己,又會怎麼辦?
李姓看著這幾個當事人,卻幽幽的想,如果那個人再找她怎麼辦?今後那該死的麻子小叔死了,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張生留趙宗彪過夜,趙宗彪執意要走。
晚上,幾個月沒碰女人的張生死命的嗨,倒像是在干小老虎的老婆,要快意恩仇啊。卻讓李小英對自己這個丈夫有了全新的認識:難怪國家呀、企業呀也要引進競爭機制的,這不,沒個搶食兒的,他還「書非借不能讀也」哦……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