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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章 新仇舊恨 文 / 靜毅

    拂曉的時候,趙宗彪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開門一看,原來是侄兒小趙星。這時候的趙星滿面淚痕,頭髮亂糟糟的,提著個清布小包袱,因為摸黑趕路,摔了幾跤,滿身泥濘,褲腳還被荊棘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這個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趙宗彪心裡「咯登」一下:看來,這趙家莊是又出問題了啊。他冷靜一下,拍拍趙星的肩,讓他趕快坐下,倒一杯水讓侄兒壓壓驚,心疼得不得了。

    聽了趙星簡單的敘說,趙宗彪劍眉倒豎,眉頭緊鎖,牙關咬緊,氣得心裡一陣絞痛,像一頭困獸,在房子裡來來回回急速轉圈兒。

    片刻功夫之後,趙宗彪趕緊把趙曉嬌喊起來,先給趙星把被荊棘撕開口子的褲子補好,又讓趙曉嬌迅速給他煮了兩碗麵條吃了。在趙星吃麵條的時候,趙宗彪把綜合廠跑運輸的船老大緊急叫起來,吩咐一番,又在趙曉嬌的小賣部抓了一把零錢塞給小趙星。

    臨了,趙宗彪對趙星說:「我這裡留不得你,現在只有派船把你送走。你下船以後,趕班車,直接進縣城。然後過江,找人打聽一下,紅燈煤礦的具體位置,據說過江以後就只有幾里路的樣子了,去投奔菲菲的舅舅……你小小年紀,遭此大難,不求掙錢,不餓死就行。到時間,形勢稍有好轉,我親自到煤礦上來接你。」

    趙曉嬌含淚囑咐:「星星,見了菲菲他舅舅,你要先叫一聲舅舅嗷,人家若不待見你,你就下跪,我們沒有別的出路了……」

    趙星淚流滿面,淒慘的叫了一聲:「老虎どど,小姑姑……」

    趙曉嬌這樣一說,趙星這樣一叫,趙宗彪如骨鯁在喉,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立即拿了紙筆,墊在大腿上,寫了一張便箋:「菲菲大舅舅如面:現有侄兒趙星因家中突生變故,前來投靠,萬望接納,讓他混口飯吃。見趙星如見趙亮、趙炯也。弟:趙宗彪即日匆匆。」

    趙星如獲至寶,將便條小心翼翼裝在包袱裡。這個時候,瞌睡一貫驚醒的趙維也起來了,看見趙星那慼慼然如喪家之犬的樣子,鼻翼翕動,像有蟲子在裡面爬,問明情況,先從身上掏出一把零錢塞給趙星,然後飽含感情的說:「你不要惦記二叔、二嬸,我和小老虎どど一定不會不管的,我們姓趙的也還沒有死絕!大不了和李得龍、李得成拚個魚死網破。只是、只是……你一個人出門在外,遇事要冷靜,忍讓為德吧。不要太苦了自己……」趙維說不下去了,血濃於水,同氣連枝,一時淚如雨下。

    趙宗彪突然覺得,趙維侄兒一夜之間,就長大了,心裡有了幾分安慰。

    大家千叮嚀、萬囑咐,等把趙星送上船,天也就亮了。看著趙星坐的船,變成一個小黑點兒,漸漸消失在晨霧中,趙宗彪五內俱焚:趙星年紀太小,還沒有出個遠門兒,這就要**出去謀生,不知要吃多少苦頭哦……

    李得龍、李得成你們也他媽的太狠毒了,這是趕狗逼旮旯呀,痛打落水狗呀,這還讓人活不活了?我老趙家三個親人屍骨未寒,喊起來還說得話,你們就又衝老二下手了啊,若不還以顏色,還叫個人嗎?十年報仇,韜晦之計,狗屁!你還在那裡苦苦等待機會,他把你的親人早整死完了!

    趙維叫道:「どど,您……」

    「哦。」趙宗彪立即清醒過來,把視線從遠方收回來,看了一眼趙維和趙曉嬌,輕輕點一下頭。他立即意識到李得龍、李得成很快就會到河下來找人。與趙維、趙曉嬌簡單商量了一下,三個人就分頭行動了。

    趙曉嬌回到小石屋,告知邵瘸子和母親苗翠花,趙星家裡的事,提醒二老,可能嚴峻的考驗又要來了,特別是邵瘸子伯伯要做好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苗翠花臉色青紫,上下牙齒直打架:剛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就……邵瘸子是老貧雇農、老江湖,他一把護住苗翠花說:「翠花,你不要怕,除非他們整死了我,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萬事大吉!再說,還有小老虎在呢。」

    趙維去聯絡綜合廠裡趙家莊一生產隊的人,傳達趙宗彪的指示精神:第一,李德龍、李得成來了,堅決不能幫倒忙,否則決不輕饒!至少也是捲鋪蓋滾蛋。第二,若李得龍、李得成來了,大家掛不住面子,先保持中立,可以從側面聲援我們,這不犯法吧?第三,如果我和小老虎どど不敵,或遭遇不測,你們要救駕,一定不能讓小老虎どど吃虧,這也是我們綜合廠的集體榮譽不是?

    趙宗彪先找到李長久說明了情況,讓他有一個精神準備,只怕李援朝那廝也會跟著來。李長久想也沒想就堅決表示:支持小老虎,打死李得龍、李得成兩個翻瘟的!若小兒子來了,先干翻了他,任由你小老虎懲罰,當真沒有王法了啊!

    趙宗彪又找到供銷社那幾個臨時工,對他們說,你們都不是趙家莊的人,不必有什麼忌諱,如果李得龍、李得成今天敢下來破壞我們綜合廠的生產,那請你們出手,只管給我往死裡打。出了問題,由我趙宗彪全權負責。

    這四五個人,平時跟趙宗彪關係也處得好,知道這肯定是他們的私人恩怨,但都爽快的答應了,並說:「只怕那兩個狗日的不來呢。呵呵。」

    這李得龍、李得成哪有不來的!趙星半夜時候還跑到家裡來罵人,不僅李得成起來了,李得龍也起來了。他們一合計:這還了得!地主兒子都欺負上門了,無產階級專政的鐵拳難道是個擺設?一定要大張貧下中農的志氣,大滅階級敵人的威風。

    在他們的內心裡,在他們的邏輯中,搞階級鬥爭,一是忠實執行偉大領袖毛太祖的諄諄教導,二是滿足他們惡狗舔血的嗜好——先天的鬥爭情結,還有就是要給老冤家趙宗彪一個好看。所以他們孜孜以求,所以他們絞盡腦汁,所以他們樂此不疲。

    他們帶了幾個民兵,連夜趕到趙宗義家裡,把兩間破壁亂瓦的屋裡找遍了,恨不得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趙星的蹤影,就猜測那小狗日的一定是去找他們的保護神趙宗彪去了。因為民兵連長黃四毛和排長李援朝皆受了傷,他們立即親自在一生產隊找民兵。可是一生產隊的民兵一聽說要下河拿人,都哼哼哈哈,就是不愛起床,還有的不是裝頭疼就是裝腦熱啥的。

    實際上大家一是懼怯趙宗彪,不光怕他的拳腳,還怕他的手段。在趙家莊,他的能量比李得龍、李得成要大得多,沒看見跟著他辦綜合廠的那些人,家家都有了起色,包括以前舀水不上鍋的李長久家裡。二是心存感念,趙宗彪當了這麼多年的小隊幹部,關照了不少的人,尤其是那些家庭困難戶。年輕的民兵也許不知道,但他們的娘老子清楚得很。

    而往往家裡出了兇惡民兵的,家裡都是極端貧困的。那位說正應證了那句:家興出惡狗,家敗出惡人啊。趙宗彪家裡的大黑狗咬人就不吐骨頭,趙發通一年不知要給別人治多少道紅傷口子。

    還因為大家覺得把老趙家也整慘了,不忍心再雪上加霜,不忍心再痛打落水狗。再說運動時間也長了,似乎也不新鮮了,成了強弩之末。那些批判材料中,**不是還在他的什麼計劃上說,地主已經沒有地了,富農已經不富了嗎?還有一點,就是那些個民兵娃娃,多半都是跟著瞎混的,真正像李德龍、李得成這樣覺悟高、鬥爭性又強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見一生產隊找不動人,兩人大罵一通,就打算在其他生產隊去找,通知眾民兵早飯後在大隊小學校集中。

    在家裡換衣服吃早飯的時候,李長鎖咳嗽著對李得成說:「你們已經把趙宗義打了,那趙星洩密的事往上交吧,上面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他跑了就跑了,何必硬要趕盡殺絕呢?咳咳。」不愧是老狐狸,但說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咳嗽不止,老氣橫秋,沒有什麼感召力了。

    一步趕進來的李得龍接口道:「我的大伯啊,如果什麼都朝上面交,還要我們基層幹部做什麼?」

    「唉,我是擔心你們鬥不過趙宗彪呀。咳咳,咳咳咳咳。」垂垂老矣的李長鎖憂心忡忡。

    李得龍拍拍腰裡的手槍:「大伯,你老這是杞人憂天啊,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家的威風。我這個東西,他趙宗彪能不怕?呵呵。」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李長鎖見兩個洋洋得意的傢伙走遠了,禁不住捶胸頓足。

    趙發通雖然也老了,但精神頭很好,昨夜給二侄兒趙宗義治傷的時候,他就把整個事情想了幾遍。估計這回事情是鬧大,雙方都不會善罷甘休。小兒子趙宗彪又不在身邊,他把二兒子趙宗晟喊起來,讓他去把趙佳、趙卓兄弟喊過來,這兩弟兄雖是地主子女,然身負血海深仇,是一支生力軍。然後通知趙宗禮,他雖是地主子女,他也是趙星的親三叔,同氣連枝,血濃於水,不能不通知他。他在黃家上門入贅,也算半個黃家人,出了問題,黃家也不會等閒視之的。

    趙老爺子吩咐:讓他們緊密關注李得成、李得龍的動靜,只要他們帶人下河,你們就各自帶上武器,尾隨在李得龍、李得成身後,做趙宗彪的後援。讓趙宗仝準備好紅傷藥,跟在後面,準備救人。

    知道了消息的李解放和李得俊也加入了後援團。挺著個大肚子的譚妙珠關心姐夫趙宗彪的安危,也要去,被李解放安置在姨姐的縫紉店裡,與譚妙芸、孫玉娟一起。這三個女人都急切關注著河下的動靜,惦記著趙宗彪的安危。

    邵瘸子在江中划船,篙子有一下無一下擊打在水面上,江面上便出現一圈一圈的漣漪。但他的眼睛卻始終注意著後山,當發現李得龍、李得成和上十個民兵之後,立即靠岸通知趙宗彪。

    趙宗彪冷冷一笑,狠狠吧嗒了一口葉子煙,表示知道了。邵瘸子問:「我現在是不是回石屋?」

    「不,你就在這裡與他們周旋,以為誘餌,我們好相機而動。」趙宗彪吩咐。

    邵瘸子就把橈片放在身邊,也掏出煙袋抽起來。煙袋鍋裡,火光明明滅滅。綜合廠的機器還在響,但大部分人都出來了,曬著太陽,開著玩笑,打著哈哈,眼睛都鼓楞楞盯著後山。

    趙宗彪坐在原先水運隊操場邊的石凳上悠閒的抽著旱煙,李得龍、李得成和上十個民兵來到他的面前。

    李得成氣勢洶洶:「趙宗彪,你好悠閒啊。我們來找地主兒子趙星。」

    趙宗彪把煙掐滅,扨了出去:「你找趙星,關我屁事兒!」

    「你們跑運輸的那條船呢?」李得成目光四顧。

    「送貨去了。未必我們的船到哪裡去,還要請示你不成?多管閒事!」趙宗彪沒好氣的說。

    李得龍走上前,板著臉道:「趙宗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趙星肯定藏在你這裡,你就是他的黑保護傘!」

    趙維急匆匆擠進來:「李得龍,你確定?」

    「不確定不得來!」李得成惱羞成怒的答道。

    「那好吧,趙維,你帶著他們四處看看,若找不著,老子今天有他們好看!」趙宗彪從石桌邊站起來,掃了那些民兵一眼,他要一一記著他們,臉上很難看。

    看來,他已經達到了忍耐的極限,又不得不先禮而後兵。

    趙維帶著李得成和一干民兵吵吵嚷嚷往水運隊總部搜索而去。

    邵瘸子正在納悶兒,這一來就攤上了正主兒,好像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啊,自己怎麼完成任務呢?正在這樣想著,就見李得龍帶了兩個民兵往自己這邊走來。

    「李得龍,你到底還是惦記著我啊。呵呵。」邵瘸子撐著橈片站起來,臉上似笑非笑,面目猙獰。

    「好你個老東西,今天不把苗翠花交出來,我就讓你進大牢!」李得龍把腰裡的槍套拍了拍,他想得美,要一石二鳥呢。

    「除非你把我一槍崩了。」邵瘸子盯著李得龍,也示威似的把手中的橈片揚了揚。

    李得龍堂堂武裝部長,一米八的身高,哪容得猥瑣如邵瘸子一樣的傢伙在面前晃蕩,一伸手奪下橈片:「你個老狗日的還想動武啊。」一個摳心拳連著蹽陰腿乾淨利落的將邵瘸子擊倒,還踏上一隻腳,「不交是吧,那我今天讓你另一隻腿也瘸了!」對著那只不跛的腿連著又踹了幾腳。邵瘸子淒厲的高叫:「李得龍,老子日你祖宗十八代啊,我的腿呀……啊!」

    聽見叫聲,趙宗彪如旋風般衝過來,對著李得龍臉上就是幾拳,剛好打在鼻樑上,瞬間鼻孔出血。李得龍不愧軍旅出身,撇下邵瘸子,忍著痛,手腳並用,一氣呵成,將趙宗彪打翻在地,踏上一隻腳:「今天看我好好收拾你!」把腰間的槍順一順,準備抬腳猛踢。

    哪知趙宗彪人雖然倒地,雙手卻抱住李德龍站著的那條腿,使勁一扯,李得龍沒有防備,像柴筒子一般倒了下來。兩個人手沒閒著,打起了下三路。

    邵瘸子見李得龍倒了,爬起來,拿起橈片對著李得龍的肩背,沒頭沒腦的打。李得龍身體壯,邵瘸子的橈片都打斷了,他好像還沒事人一般。兩個民兵呼喝著,把邵瘸子推搡開。

    趙宗彪一倒,急壞了後援團的人。趙佳、趙卓像利劍一樣率先衝出來,撲入戰場,一人揪了李得龍一隻耳朵,像揪豬一樣,拳頭像雨點一樣往李得龍臉上要害處招呼,李得龍躲不勝躲,防不勝防。

    趙宗彪騰開了手腳,爬起來,眼睛噴火,撿起一個碗大的石塊,對準李得龍的腰眼開鑽,那是要他生不如死呢,那是要命呢,那是要他斷子絕孫呢。李得龍吃不住痛「媽呀,媽呀」的直叫喚。趙宗彪心說,你此時不光喊媽,喊爹也遲了!這時,那兩個民兵想過來幫忙,被供銷社的那幾個臨時工攔在圈子外。

    李得龍遭到上下兩方面的襲擊,還手無力,手卻一把攥住了手槍柄。邵瘸子在旁邊看得真切,撲攏去,對準抽槍的手,狠狠一口,李得龍大叫一聲,手一鬆,邵瘸子把槍搶在手裡,退出圈外。兩個民兵趕過來搶,邵瘸子便朝人多的地方跑,綜合廠的人把邵瘸子保護起來,還趁機把兩個民兵拐了幾肘子,讓他們稀里糊塗找不著北。戰場一片混亂,供銷社那幾個臨時工,一個個爭先恐後饒有興趣的打起了李得龍的偷拳。

    李得成聽見樓下的嚎叫聲,知道李得龍肯定不小心受了趙宗彪的暗算,急急從樓上跑下來,想加入戰團,卻被供銷社的那班人裝著勸架攔阻了。趙宗彪這時候已經站起來,怒視著李得成:「你狗日的找到人沒有?」

    李得成見趙佳、趙卓兄弟正在毆打李得龍,自己這邊一點收穫也沒有,心裡一急,眼光一掃,看見了站在小賣部門口,身子正在發抖的趙曉嬌。向跟在身後的眾民兵招呼一聲「跟上」,飛跑過去,攔腰一把抱住趙曉嬌:「找不到趙星,你給我回去抵債!」

    趙曉嬌惶急之下,掙了一掙,沒有掙脫,沒忘了驚慌的叫一聲「小老虎哥哥……」

    趁趙佳、趙卓一愣神的功夫,李得龍爬了起來,臉上血糊血海,腫得老高,腰佝僂著,眼見搖搖欲倒,那兩個民兵趕緊上前護住。

    變起倉促,趙宗彪、趙維大眼瞪小眼,投鼠忌器呀,這一著是他們先前沒有設想到的。尤其是李得成那廝一雙髒手正捉住趙曉嬌不大的一對**,猥褻的笑著,襠下那活兒正對著趙曉嬌的臀部,好像還有意聳了那麼兩下子。趙曉嬌一臉嬌羞,退不能退,讓不能讓,一臉恐懼,說不出話來。趙宗彪拳頭攥得吱吱響,那個急呀,那個羞怒呀!

    說是遲那時快,邵瘸子一隻手拖起半截橈片飛奔過去,另一隻手還握著李得龍的手槍呢,不管不顧,就往李得成頭上招呼。李得成頭一偏,躲過致命一擊。邵瘸子還要打時,被李得成身邊的民兵架住。綜合廠的人呼喝上前,搶出邵瘸子,把民兵和李得成隔開。

    趙維和趙宗彪趁著亂,如流星閃電一般猛衝過來,一人扳住李得成一隻膀子,往地下摔。李得成被扨在了地下,雖說因為慣性趙曉嬌也被摔下,但已脫離李得成的控制,被李長久一把拉開,那人身子還在瑟瑟發抖。

    趙宗彪腳踏在李得成的胸脯上,一臉嚴霜,趙維連著給了李得成幾拳,供銷社的那班臨時工趕過來,護著趙宗彪,綜合廠一生產隊的人,組成人牆,堅決把民兵和李得成隔開。

    趙宗彪看著供銷社的那班臨時工,吼道:「你們給我把李得成的衣服鞋襪全趴下,狗日的還欠我的錢呢,今天兩清了!」

    趙宗彪一聲斷喝,供銷社那班臨時工立即動手,像殺豬一樣,按的按,脫的脫,忙得不亦樂乎。饒是李得成一邊罵著一邊做著徒勞的掙扎,片刻工分,身上就只有一個破褲衩了,襠裡那個玩意兒縮得、嚇得幾近於無。趙家莊一生產隊的員工就在旁邊偷著樂。

    趙宗彪帶著滿腔的怒火,喝罵著,在那些衣服鞋襪上面踩了又踩,踏了又踏,還不解恨,命人澆上煤油,一把火燒了個乾淨。李得成瞪著憤怒的眼睛,哭天無淚,羞慚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李解放、李得俊姍姍來遲。他們走到李得成身邊,一臉關切。這邊趙宗仝、趙宗晟、趙宗禮見大局已定,偷偷溜回去報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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