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九十二章都是孽根惹的禍
譚妙芸自從那次和胡麗瓊翻臉以後,直到現在兩個人還沒有講過話,互相嫉恨著呢,像她們的男人一樣,有了「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種洋芋快收工的時候,喜歡多嘴多舌又沒心沒肝的李長久堂客陳氏(她早沒有當飼養員了),對譚妙芸神神秘秘的學說,就在下午那當兒,你家的小老虎給他們老李家把清尿都收了呢,胡麗瓊侄媳婦兒還是趙宗彪親自喊回去的。
一聽到胡麗瓊這三個字,譚妙芸就格外警惕,那娼婦不是誇下了海口,要和趙宗彪搞一回的,莫非?嗨!嗨嗨!
晚上,吃了飯,收拾了碗筷,洗涮了鍋灶,餵了牲口,把兩個孩子也服侍睡了,譚妙芸一臉嫵媚的問趙宗彪:「你今天洗一下吧?」
冬天裡洗澡,這無疑是一個信號,夫妻結合之前,先做一下清潔的工作,講究一點衛生嘛。可是趙宗彪打了一個呵欠:「哦——霍霍,今天累了,算了,改天吧。」
這在小老虎趙宗彪來說,是少有的,只那次到孫家去了以後回來好像也是這樣,除此以外,每次都是他主動的。譚妙芸心下馬上一咯登:壞了!八成胡麗瓊那個騷包子得手了,胸口就是一陣疼痛,牙關緊咬,眼睛死死盯著地下,像地下有什麼西洋景,再也不理會趙宗彪了。
窗外樹分枝的時候,譚妙芸感覺到有一個又熱又硬的東西在戳自己的屁股溝溝,趙宗彪的手爪子也在胸前抓撓。她一想起睡在自己身邊正在發情的這個人,白天跟那個**摟抱在一起用勁兒的情景,心裡又是一陣刺痛,腸胃裡面一陣翻江倒海,就差嘔吐了。
知道身邊那位經過上十個小時休整調養以後又復原了,想再展雄風。想我給胡麗瓊撿殘啊,吃冷飯喝剩湯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譚妙芸一骨碌爬起來穿衣下床。
趙宗彪翻了個身,又睡了,鼾噗噗的。要是以往,他一定不會讓她爬起來,一定要幹一次,盡興了,才會放過她。他說過決不能讓他的小兄弟受絲毫的委屈!
趙宗彪昨夜的舉動,使譚妙芸更加堅信他和胡麗瓊是真的苟合了,上半夜不是怕沒作業交嗎?
譚妙芸一臉痛苦狀,坐在門邊,清晨的凍風吹在她搭灑在額頭的頭髮上,她也沒有一點反應,大腦空空的,進水了吧?不是婆婆起來在火坑屋裡砍柴響,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門邊呆坐多久呢。她一天腦子裡盡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做家務,做活路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過有一點,她睜大眼睛注視著自己的丈夫和那個狐狸精。
算命先生講,桃花運是劫數,「千年修來同船渡,萬世修來共枕眠」,那是前世所修,你躲不掉的,一定要讓身陷桃花的人觸了個大霉頭,才會轉運。不是有人說命案出於姦情嗎?要說趙宗彪那次收清尿時,跟胡麗瓊那一次是「腰裡別一把短挖鋤——水來便開溝」,是「情急智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有些偶然的因素,還因為那次去捉向敬東的奸時,胡麗瓊的私密之處讓他飽覽一番以後有些耿耿於懷。
那麼,照說事情當做的已經做了,也就應該算了,就應該收手了,他本來就有些瞧不起那個女人呢,——還在學生時代就被李得成像揉麵包一般揉搓夠了,有個什麼好!自己的老婆說什麼也比胡麗瓊強吧;自己和李得成那還是冰火兩重天呢。
可是,就是忘不了那白花花的屁股,那峰巒,那叢林,做那事時的浪勁兒,還有她對自己那方面能力的誇獎。不想欺騙自己的話,真的還想跟她再做一回!見譚妙芸一天萎靡不振的樣子,他還以為是累的,或者是更年期綜合症,也就沒有怎麼去多想。
一旦有機會見了胡麗瓊,趙宗彪就偷偷做一些挑逗的表情或是動作,那位也不反感,有時候曖昧的笑一笑,算作回應。小老虎精蟲上腦,覺得有戲,嘴裡吧嗒著嗆人的旱煙,有事沒事總愛往趙家莊老宅李得成家門前的竹林一帶轉悠。
那一天早上,趙宗彪軀見李家父子一個個率先出了門,張氏隨後背了孫女兒李興和在中學放了星期的李勇一道往代銷店方向去了。趙宗彪像狸貓一般鑽進了人家的門,把正在整理床鋪的胡麗瓊抱住就啃:「有些想你了!呵呵。」
「你個砍腦殼死的膽子好大呀,這個時候也敢闖進來啊?」胡麗瓊一驚一乍,且驚且喜。
「不搞反正閒著是閒著,也是浪費了的。快,讓我打一炮了好走人!」手就捉住胸前那兩坨碩大擠壓。
胡麗瓊把胸前的鹹豬手輕輕打了一下,嗔怪道:「老娘算是服了你們男傢伙了!開亮口的時候,還被那個死狗日的撩了一會兒,胃口正吊起來,他倒又不行了,只弄了一襠的水!」
手就去探趙宗彪的命根子,已經直豎豎的了!整裝待發呢。趙宗彪就勢往前一頂,胡麗瓊嬌笑著輕輕一讓,臉上顯出驚喜與緊張:「這個時候,來人了怎麼辦?」
「挑刺!」趙宗彪隨口而出。
兩人開始急著解褲帶。
「好呀!捉了個活傢伙呀,逮了個現行呀!挨千刀的姦夫淫婦,這下沒話說了吧!」譚妙芸一臉煞氣,如風般捲到。
兩個急於成其好事的人,狼狽了一瞬,急忙把褲帶繫上,迅速分開。趙宗彪還不忘彎一下腰,讓準備雄起一回的小弟弟收斂一下,怕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喊道:「他媽,吵什麼吵,大驚小怪的,我請她給我挑一個刺呢。」
不說挑刺還好,一說挑刺,譚妙芸馬上想起,有一次趙宗彪在交作業之前給她說一個謎語讓她猜:「兩人對面弄,弄得臉鮮紅,一個喊輕點,一個喊不動。」她那時想也沒想就回答,這樣的簡單常識還拿來考啊——不就是做那事嗎?笑著就往丈夫身上爬,誰知那傢伙往爬上去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大聲說:「挑刺!」
感情「挑刺」成了做那事兒的代名詞啊!譚妙芸這樣一聯想,火朝天冒:「不要臉的狗男女,原來你們一大清早就在挑你媽的刺啊!胡麗瓊,你個sao逼,今天老娘和你拼了!」
上來挽了胡麗瓊的頭髮就往地下摜。胡麗瓊自知理虧,鬧了個大紅臉,不做聲,只把譚妙芸的手往外推,譚妙芸不僅不撒手,還忙裡偷閒抽出一隻手扇了胡麗瓊一個響亮,還要打時,胡麗瓊也下意識的動了手,兩人再一次叫罵著亂抓、亂刨、亂打。
譚妙芸身材沒有胡麗瓊壯實,撕打一陣,似漸落下風。剛開頭,趙宗彪還有些驚慌失措的說,正準備抱頭鼠竄,都是與自己有關的女人哦,讓她們鬧吧,也鬧不出個什麼大問題來!現在,看樣子自己的老婆要吃虧了,他立即把身子往兩人中間插,用力把兩人分開,對譚妙芸說:「不鬧了,回家再說。」有些中氣不足,失去了往日在女人面前的霸氣。
譚妙芸覺得自己是在捉姦,理直氣壯,你們姦夫、淫婦理應乖乖束手就擒才是,哪個還興反抗啊!自己在拚搏中也沒佔到多少便宜,何況丈夫在現場,也沒有半點幫自己的意思,還把自己掀到堂屋裡,分明是扯偏拳嘛,分明是兩人情好日篤嘛。胡麗瓊你分明是要架空老娘吃獨食啊!那還得了!不出這口惡氣,那還叫人啊!本來性格一向柔順的她,這時候為了男人或為了男人胯下的那二兩肉,要拚命了哦!呵呵。
譚妙芸匆忙中見高板凳上放有一把還是「農業學大寨」時打炮眼的大錘,拖起來,直奔廚房而去,一錘砸在碗櫃最下層的泡菜罈子上,罈子應聲而碎,裡面的酸菜蘿蔔辣椒、湯湯水水灑了一地。她還是不解恨,又對著大鐵鍋就是兩錘,鐵鍋發出兩聲悶響,也碎成了三四塊。
當她正要砸碗櫃上層的碗盞時,聽到廚房一片響後,急火攻心的胡麗瓊衝了進來,樣子很恐怖,讓人有世界末日來臨之感,趙宗彪一把沒有拉住。因為鄉下人都窮啊,罵罵人,隨風吹去,打打架,只疼得到一會兒。東西砸了,沒錢買啊,何況是廚房急用的,給人砸了,怎麼做飯吃啊?在農村,煮飯的鍋都被人砸了,那是很掉面子的事情。那是要用生命來保護的哦!
胡麗瓊在堂屋裡隨手抄起一把斧子,看見廚房一地狼藉,「我的媽呀」叫了一聲,想也沒想,一斧背砸向聽到聲音正回頭的譚妙芸的額頭。電光石火之間,譚妙芸也沒防備,「啊」一聲,丟了大錘,雙手摀住額頭,癱倒在地,額頭頓時血流如注。胡麗瓊還在怒罵:「給翻瘟的,讓你砸,我先把你砸死了——」斧子背又要落下。
這時趙宗彪已搶進來:「還砸呀,要出人命了,媽勒個逼的!」奪了斧子,看一眼譚妙芸那一頭一臉的血,心裡一緊,眉頭打結:「胡麗瓊,你幹的好事,我回頭再和你算賬!」抱起譚妙芸往家裡飛跑,天大地大,救命要緊呢!
哪怕跑得飛快,還是有血沿途灑落。觸目驚心。毛骨悚然。這哪裡像是女人打架,倒像是敵我雙方短兵相接白刃肉搏了。
抱回家,譚妙芸已經人事不省,額頭也高高的腫起來。趙發通趕緊止血,半天才止住,忙著消炎止痛,因失血過多,又請趙宗仝過來輸液。
趙發通忙完了,罵道:「自己的老婆,也往死裡打呀,你是個畜生啊!」趙宗彪咬著牙,不做聲。
看媽媽余雪芹心疼得不得了,一再埋怨,趙宗彪才恨恨的說:「背時的胡麗瓊用斧背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