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生出於一時的好奇好想知道跌在石上弱弱待斃的女鬼的來歷,她是否來自於地獄深處,在這個漆黑無邊的地隙下變異地存活了多久?
「慢!」眼見幾個奧特曼飛速從黑暗中掠過,他們身上的特殊行裝透出微微的寒光,看上去也形似幾抹幽靈一樣,逼近那異魂時,托在手上的激光槍yu齊齊發出烈光襲去。
以1303為首的星外人聽得出項生呼喊的意思,及時制止住同夥的下手,在空中立在那魂靈的上方,項生卻是從後面先一步落到女子的跟前石地上。
女子的幻體**著坐跪於地上,看著項生來到面前,她忽然渾體泛起一抹光氣,立即變得女人一般的真實,向項生以手撐地靠來,臉帶哀然道:「相公,饒我。」
看著女鬼的樣子,項生立時想起樹籐精,一股怨恨從心底泛起,但是為了知道眼前的究竟,他壓住了要手刃了這魂孽的衝動,喝道:「你打那兒來,躲藏在這裡多久了?」
女鬼已然知道項生身懷神奇,此刻無比羨慕,強作精神展現體態的誘惑,說道:「相公可憐我,奴身本是屈辱之魂,此前在無間地獄愛盡苦楚,只恨不得了此魂劫,那料破漏竟將我渡化至此,又遭惡蛇侵吞,我苦苦相拼才奪了惡蛇的靈竅,與之相系,吸其精氣為我存活,才苟活至今,剛才見相公神氣非凡,身懷奇能,一時激動難禁才有所冒犯,望憐我yu脫困厄心切才不自量力。」
原來此女鬼真是出自幽冥囚地,項生yu通過她瞭解那遍永恆之地的情況,便問道:「告訴我十八層地獄是怎麼樣的?」
「怎麼,相公欲要闖十八層地獄去嗎!」女鬼驚道:「千萬不要,那裡可是一遍凶變,異惡眾多,撐事的早已不力制裁,被驅遣出臀宇,四處潰避。」女鬼似乎是怕項生要抓她帶路前往,這下倒身退開,目光掃過眼前不明來歷的人,顯然不明幾個星外人是人是鬼還是神,停頓一下又看著項生說:「而且你身繫神奇,只要在異凶面前現身,便會被發現體內的五色神光稟賦的神奇力量,必遭哄搶侵奪,只怕有去無回。」
「真有這麼可怕!?」項生禁不住吃驚,更以為此去是一場生死之戰。
「怕什麼。」神光卻在項生心裡說:「冥冥之中你我就是要去蕩滌那一遍境界的,我們不是說好要去戰天斗地的嗎!」
「可我只是個生意人。」項生在心裡挺為悲哀。
女鬼以為項生有退縮之意,半臥於地的身體如蛇靠來吐語道:「相公不如帶奴身離去,咱們尋一處美景去,有你我便可輕易成人,往後便是你的人了,這可是緣份,原來我苟活著只是為等你的搭救,此後當為你奉盡身心。」
此話讓項生又一次怒怨騰起,想到他之前與魂jīng所行的齷齪之事,是他親自造成了一個讓他欲罷不能的女人,不由擔心那女人越來越使他背離自己的初衷,此刻手不由一抖,手上的玄物向著女鬼凌厲劃出。
鬼魂沒想到項生的反應如此突變,驚覺時已見一抹銳光煞來,她要扭變化去,光芒已襲過身體,她傾時潰散成一抹幻象體,同時發出一聲慘呼,精氣發出的異光攜著她重創的魂靈yu竄往身後的蛇腹內。
可是第二襲烈光撲過,已先一步將魂魄煞過,她更是虛幻得剩下幾縷精光扭纏在空間,伴著她的慘乎,項生又趨前一步將玄光鑒狠狠揮出。
鬼魂只剩下幾縷幽光蕩在空中,消滅的呼喊震盪過四處的黑暗,一時間遠近好像有什麼在回應,怪聲異象從漆黑深處隱隱靠來,不止項生,星外人都免不了心驚膽顫。
忽就感到身旁氣勢聚起,項生下意識轉身,手上的玄棒已迅速劃出一道光氣撲出,元氣稍有恢復便向他殊死一撲的怪蛇被脆生生地削下蛇頭,蛇身重重地摔下地上。
黑暗中好像有影子閃動,還聽到輕哼細囈,卻見不到有什麼東西出現,讓他心頭一緊,不由得又從手上揮出一道銳光煞氣撲空擴去,漆黑中頓時變得靜寂下來。
幽寂漆黑之中是有無明的幽靈嗎?或者幽寂漆黑之中很容易出現詭異的幻覺。
念記著危在此刻的人,項生這下緊催1303帶頭飛去,他們又往黑暗深處盲目撞去,1303身上的儀器仍然感應到信號傳來的方向,在這個越發呈現壓抑的地下空間,上下擠逼的地體形成的縫隙越呈窄小,空氣都幾近凝滯,可是信號在顯示鏡儀上的強度不見有一點虛弱,這樣的怪異讓他心頭更感惴惴不安。
爾後地縫的擠壓使他們只得臥於空中游弋而去,在項生舉在手上的玄光鑒輕輕投出的光照下,眼前近在咫尺的地體高低凹凸地分裂開去,不經意碰到的黑褐色石狀地體,卻如腐朽的灰土脆然崩解,遺失重力地飄散在空中,這現象很讓項生懷疑空間生有浮力,一個錯覺以為自己從地球深處穿越到了月亮的表面。
但是這條地球深處茫茫中的一道裂縫,帶他去到的是一個讓人有生之年可想像卻怎麼也去不到的地方。
是傳說的謬誤嗎,還是靈魂死心不息,偏要再生出另一個天地。
終於從狹縫衝出一遍幽曠的空中,視界在前方豁然開闊,彷彿夜空攏於霧朦中,憑借自身的力量,懷著驚奇的心情,穿行於如夜清亮的幽冥,四下裡靜謐得有如遠古遺界,正凝惑間,忽見遠處幽朦地有影像浮現。
那裡浮著一截幾級石頭階梯,有欄杆擋邊,桿柱上立著怪異的禽獸石像,模樣好不嚇人,可是除此之外,冥空是那樣靜止,階梯也靜靜地飄浮著,再靠近去,忽然見到那兒一閃,又見一堵高大的石壁在幽暗中浮現出來,有石級依壁往上,石壁上有浮雕人像,怪異的模樣,卻不失威武的體態,不似地獄的行刑差役,也有別於小鬼的體態,倒像是一種執守鎮衛的吏者,可是都像封印在石壁上一動不動,不知已經多久。
「這到底是何處?」項生禁不住要靠近去看個究竟。
「我懷疑是幽冥邊界的鎮守法像,小心它們會活現。」神光小聲提醒。
「我怎麼看著像是藝術作品,莫不是陰間的地標建築吧。」項生不以為然調侃一句,他竟覺得那些個體態碩大,形狀怪異,似人似獸,手持武器的石像,有城市廣場的雕塑的意韻,僅供瞻嘗。
幾個跟在項生身後的星外人目睹此景,又條件反射般端起手頭的武器,在他們的感覺中,來到這個奇世異域,自身已沒有優越感,只覺得危機隨時都會在眼前出現。
那時項生的說話聲竟在靜寂的幽暗中清晰地響出,恍如一波漣漪蕩去,輕輕撞在那堵若隱若現的浮壁上,瞬間,像是潛在的法靈覺醒了,那面高大的浮壁散出幾縷輕煙若霧,繞轉間,那幾尊法像竟然溢出光氣,隨即形態生動,從石壁上脫身跨出。
首先是一個渾身鑲嵌著甲殼,頭部嵌在一個尖角帶肩的鐵盔裡,胸膛護著一個橢圓狀甲盾,加上腿膝套一雙帶刺的靴子的法像,這個長著凶暴人相的傢伙看上去卻活似一個奇大的屎殼郎,這下身子一聳,頭往前一探,嘴就張得大大的,一吼幻音往項生一行撲面而來。
隨之活現空間的是一個披著斗蓬,光著的上身鼓起一塊塊石頭似的肌腱的莽漢,向著他們將兩條胳膊肘搭在胸前,似要掩藏它手爪上尖長鋒利的指甲,又似是示之慟嚇。
下一個展現的靈幻法體看模樣像個秦俑,手捉兩支節鑭,卻因為面目兇惡,眼鼻誇張,也跟那廟堂裡的哼哈有一比,最後出現的是個長著個獅子頭似的,挺胸翹臀,雙腿粗短的怪物,卻不倫不類地穿著一身錦衣繡袍,右手握一支長毫,左手捏一卷竹簡,看似既能文又能武。
如此之怪誕的四個幻靈都氣勢洶洶地堵在項生他們前方,就像下一刻便要從空間奔撲過來,將來犯者殲在守界上,使對方都不由往後退備。
這四個惡怪卻讓項生想起曾經交過手的地獄四使,下意識以為真是那幾個變的了,脫口便道:「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面你們幾個小兒科嗎,別在我面前搞搞震好不好!」
四怪凌空,倒是無言,少傾卻聽得那面浮壁有聲音低沉而來道:「何方來犯,敢闖本冥界,我界靈奉閻魔羅王祭,鎮守於此幽南冥渡口,凡是擅入者必誅,必有來無還。」
「閻魔羅王,即是閻王嗎?」項生氣道。
「正是。」那低沉的聲音道:「由來冥下無路,爾等非靈非魂,好不怪奇,竟可尋覓至此,莫非蓄意而來,yu作何為?是何方異類。」
聽得這話,項生掉頭看一眼隨行的異人,只見他們都朦朧地顯出自身,有若幻靈,想來到得這幽冥之下,他們的隱身裝備已經失效,讓界靈知察出他們的形狀,卻辯不出他們的實質,因而有此發問。
「管你是誰呢,你聽好了,我等就是要搗閻王的家當來了。」項生在急切下也不作多探問,下意識拿出他從前在小人書裡看到過神怪對戰的開場白來對話道:「這下快快退避,便可饒你一死,不然別說閻魔羅王,縱是上界真仙也保你不住。」
好不神幻的這一路上呀,面對這天地接踵而至的神幻魔法,此刻他的寸心油然而生出一種孤獨遺世之感,從自感的弱小裡也生出一股奮勇之氣,潛意識裡有神光罩住他的小命,便無忌這看不穿的幽暗裡命運是否躲在背後冷笑,為了重回凡人俗世的夢,即便是陰曹地獄也義無反顧了。
只見他向前跨出一步,手持的玄棒往上一劃,自身但覺氣概一脹,可是心頭卻格登一跳,不免吃了一驚,因為他發現手頭的玄光鑒失常的光氣暗淡,跟以往他在這氣勢下所驅出的煞氣相比是弱了許多。
「老伙記,怎麼會這樣?」項生不免對神光發問。
「我也是意料不及。」神光之靈也有點訝然,卻冷靜對項生道:「想必這幽冥空間自有法氣,多少障礙著我的能量釋放,不過不要緊,既然空間裡有法氣,我便能辯出其中的微量神xing元素,將之轉為可吸取的份量,且待我適應過來就好。」
「可是對手已經迎頭劈來。」項生看著奇大無匹的「屎殼郎」從腰間抽出兩把銅錘在空中發力急衝,舉起的銅錘向他砸來。
與此同時,界靈驅出的另三個附法形像也都奔空而來,最為顯著的是那個披斗蓬的傢伙,驅身撲上空中,張開的斗蓬竟似一片翅膀承著它飛來,肌腱奇凸的雙臂伸出尖利的甲片,魔爪一般探來,勢要拎小雞一樣將項生提起。
秦俑和獅子頭也都氣勢不凡地結伴衝來,直要跟幾個擠一塊的星外人幹上,這下星外人已紛紛發動激光槍射擊,一束束短小的銳光奔出空間,竟似了夜空放出的煙花,明顯失去瞬速的穿透力,顯然也受阻於幽冥的空間法氣。
眼見激光撞上勢洶的異力法像,打在秦俑和獅子頭的身上,卻只讓得它倆身勢停頓,力象緩減,不致被擊得潰散,何況在對方的發力阻擋下,激光竟給打開去,這情況不止星外人意外,項生也是吃驚不小,本想著有異人同闖,獄裡的異魂惡勢會不敵遠域的高端武器,一擊即潰,那料在如此空間裡竟是如此不濟,他一個心蕉,不禁大喝出聲道:「二郎神累我!」
痛歸痛,他還得化悲憤為力量,揮動玄棒與衝來的屎殼郎兵兵當當地幹上,幸虧他還可使出敏捷身勢,反應飛快地與屎殼郎和飛天魔爪鬥在一起,清幽的暗空裡響起一遍清悅的碰擊聲和怪嚎異號,好不嚇人,項生手間的玄棒劃出一道道淡霧清光,屎殼郎和飛天魔爪在他身際卻旋出一束束氣流狂勢,而彷彿練得一身硬氣功的星外人也是打不倒一樣,一次次將激光槍抵在秦俑和獅子頭的幻體上將其轟得短暫的萎頓虛化,只要稍時緩過勁來,這兩個勁敵又以節鑭和長毫打得星外人大呼小叫,抱頭鼠竄。
即管四個附法幻靈體有多麼勢凶凌厲,但是項生和奧特曼畢竟非比尋常,在幽冥異力空間阻障下一時雖不能克敵制勝,但自有的能量卻可保護他們不至受到重傷或被殺,在這甚覺性命攸關下,便拚力的抵抗,於是這一場拚鬥就在浮空的幽冥間激烈地演進。
傳說的神幻法力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象?如何會在無影無形間形成殺傷巨力?這四個幻象法器如此強勁迅猛地發出攻戰侵襲,其力量想必是出自於背後的鎮界靈神,卻是隔空傾放而出,施展在虛幻的形象上,打得項生和星外人倍感痛楚,這就是所謂的神通法力麼!真虧前人想得出來。
但是說到神通法力,寄附在項生身體的神光真可謂獨具匠心,很快從幽冥空間中吸取到法氣的微妙異光,君不見許多傳神的事態往往是以光芒的形象來活現,但凡事物沒有光se便是死象,在這魂靈棲息的yīn冥,又怎麼可能欠缺獨有的光氣。
因此神光很快從週遭獲得為己所用的異樣光氣,攝之化阻障為動力,漸漸增聚於驅出的能量,同時激發出玄光鑒的煞氣,一次次從項生手間揮出,讓屎殼郎和飛天魔爪愈加感受到殺傷力,甚至秦俑和獅子頭在這武力的威懾面前,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好生奇異,你究竟來自何方?」神光的力量轉變,讓那游移於這場戰鬥邊上不住運力驅法的壁中靈神也明顯神志緊繃,語氣吃力。
「我,我,俺就是五百年前的齊天大聖孫悟空,,,」項生在氣急惱怒下大聲應道:「問你知死沒有!」
「你縱是九天下來,便又如何!吾與界存亡,不得詣令,休要我作罷!」聲音未消,那堵高大的半隱半現的浮壁又是一襲光氣迸出,帶著無形的力量撲向那四匹法像,頃刻,屎殼郎,飛天魔爪和獅子頭及秦俑都是一下碧光透體,瞬間變得異力猛增,一一衝殺過來。
「媽的,我以為冒充孫悟空嚇得住這閻羅小神呢。」項生一見對手撲來,哀叫出聲道。
「我倒不想它作罷。」神光之靈卻有不同見解。「這時侯正是我滲悟運用這幽冥空間的好時機,若沒有它苦苦相逼,我便不能在這緊致之下加速突破,就不能在短時間下獲取得心應手的能量,為我們深入地獄去應戰更大的阻遏,否則我們冒冒然闖入只會任憑魚肉。」
「是麼。」項生應道,卻生出一抹驚心。「但我希望你這樣不是在練法升級,我早知道命運在跟我開一場很殘酷的玩笑,你我的能力越大,險阻就越大,我的天,這樣下去到那時候才是個頭。」
「這是你一早希望的路,注定要經過這樣的神話,如沒有重重險阻,你又怎麼能實現你心中穿越生死重回過去的夢想!」神光的說話讓項生又一次想起曾經的生命在彌留之際抱有的留戀和不捨,如果到頭來自己在這場披荊斬棘的戰鬥中以失敗告終,那麼對於被捲入他的命途中的人會是多麼的遺憾,想到這裡,在他心中一直不滅不息的那團火又一次燃起光明,使他激動得從空間躍起,揮動玄棒鬥戰飛天魔爪和屎殼郎。
那四個幻像體瞬間的通體碧亮,卻給星外人想到身上另外攜帶的一種武器,1303首先抽出最先用來鬥戰海螺jīng的激光劍,啟動出手柄上的一道青芒,在這異常空間下精純凝固的光芒雖不致於外界看上去的那麼銳烈,卻仍不失堅氣,持之與冥下護法對抗,是否就能改變他們的現狀?
當下另幾個同類紛紛效仿1303,各自收起槍械亮出劍芒,廝近秦俑和獅子頭,不顧死活地一通猛砍狂劈,竟打得對方措手不及,青芒劃刺在界神驅動的法像之上,竟也能使之力量衰減,形勢弱化。
這樣一來,項生和幾個奧特曼都扭轉局面佔了上鋒,打得四怪好不狼狽,如果它們自有靈識,想必這下生出要逃之夭夭的心了。
那位被祭於浮壁的守界靈神此刻也是神志吃緊了,自知以法器的力量很難捍衛住自己的使命,只顧以法像力拼必被破界闖關,當下發出聲音道:「看來爾等是非闖入不可了,那待我另布法陣恭候你們。」
聲音盪開,四個怪物倏地被收回那堵浮壁之上,又變成剛才的浮雕狀,卻顯得垂頭喪氣,對項生一行心有不甘,而在浮壁跟前的那道階級卻向上伸展而出,一眼望去有二三十級之遠,在那階梯盡頭出現一道小城門,堅實的城門緊閉。
見此情景,項生對那面浮壁嚷道:「你這是要引我們入甕麼,以為我這是剛出來闖的麼!」
守界靈神冷笑道:「你可不經此過去,可尋左右而去,若如此你是到不了陰曹地獄去,只會不停在邊界泅渡,但若經此過去你難保不滅在吾法陣之中。」
「老伙記,你怎麼看?」聽此一言,項生甚是疑惑,不由問神光之靈。
這時候1303才想起他一路追索而來的信號源,從顯示儀上看見那來源方向正是來自那堵緊閉的城門之後,仍不知離此有多遠,讓這傢伙亦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