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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章 又見閻總 文 / 蘭生

    大約一個小時後,項生帶著兩個少年和海螺jīng在一條老舊的街道的拐角處坐了下來。

    眼前是路燈昏黃的陣舊馬路,路兩邊的商舖大多已閉市,剩下的也是亮著寂寥的燈光,稀落的行人在街上出現,偶有小車急促駛過。

    拐角處有個老頭擺賣的糖水攤,糖水的味道頗香,而且這生意已做上好多年月,因此既有人緣,亦廣有口碑,這個時候仍有幾個食客坐在這個露天小攤上,喝著熱氣直冒的糖水,項生和海螺jīng也混在其中,吃著湯圓,呂善剛和李安安只管坐在邊上直嚥口水,他們畢竟不同項生,有神光精靈在幫他將食物去其糟粕,取其精華,他到底是要生身成人的。

    這時項生還穿著那套戲服,卻已扔掉了頭冠,去掉臉譜,暫時現出自己的臉,這個樣子,加上身邊的兩個古裝少年,只會讓身邊人以為他們剛從電影廠裡出來,慕名來吃碗糖水。

    頭戴禮帽穿著緊身背心的海螺jīng邊吃著糖水邊大發怨氣,言下之意是他的手下辛辛苦苦從海底找來的錢,讓仇家給搶了一半去,實讓他氣憤,那天非要討回這筆帳不可。

    項生把擱於身邊的行李背囊打開抓出捆百元大鈔來,道:「這些掉進海裡的錢,多半是黑錢吧。」

    海螺jīng吃著糖水道:「管他呢,你要嫌不夠,我再回去找。」

    呂善剛看著項生手上的錢道:「這就是現今流通的貨幣麼,那黃金白銀還有沒有用?古洞裡多得很。」

    項生嚷道:「比起你們那會兒更值錢了!問題是我們現在不知怎麼去你倆呆過的那個地方。」

    海螺jīng似是炫耀道:「不就是黃金白銀,我那兒也很多。」

    李安安不服氣,聲音也大。「有我們那兒多麼,當時我們可是一擔擔往裡面運。」

    海螺jīng也粗起脖子。「我那兒還有很多很多古董。」

    這些話引得旁邊人像在聽笑話地笑了。

    項生也跟著笑,卻看到一旁只管在爐灶前埋頭煮糖水的老頭,似是毫不關心,他對這老頭的事也略有所聞,知道他退休後在這裡擺糖水攤賣了近二十年,有不少上了年月的老食客,如今兒女有成,本可安享晚年,卻仍不離不棄守著這老地方老行當,也許真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人們對他的認可和口碑。

    過會兒,海螺jīng看了眼兩少年道:「這兩位小弟小妹身手不錯,從那兒來?。」

    呂善剛對海螺jīng抱拳道:「見笑了,要不是大俠出手,今晚我和師妹的麻煩可大。」

    海螺jīng立即抱拳回禮道:「我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出手是應該,不必介懷。」

    項生把兩個少年的情況跟海螺jīng大致講解一下,心裡只感納悶,真擔心身邊的鬼靈精怪會越來越多,不知今後他會走向什麼樣的道路?

    海螺jīng沉吟一下道:「那個道人就是今晚要劫持弟妹的那個混蛋吧,當時我看到弟妹往上升,我就知道下面必有異人,一下還以為是星外怪人,但是看得出氣球裡真氣很盛,那五怪決沒有此等氣魄,想不到世間還有此等真人,得找他切磋一番。」

    項生氣道:「下次他再敢來,我們一定要狠狠還擊他,那怕追到深山老林裡去,也要打到他服我們,然後叫他帶路去找出幽水澗下的古洞。」說著想起那晚上上山的遭遇,心裡仍有點怔然,那晚上也只是到了深山邊上的半山腰,不知一旦深入去,會不會遇上厲害的妖靈。

    說話間李運明開車過來,他之前已把劉彩虹送回家去,下車過來坐下,要了碗紅薯糖水。

    項生問起呂晉榮的情況,李運明說:「幸虧搶救及時,現在沒有危險了,不過在送去的途中,他還清醒的時候,我看得出他很有誠意,說想見你,要和你談談。」

    項生看著李運明道:「你是怎麼說的?」

    李運明看得出項生有點緊張,說道:「還能怎麼說,只得叫他去公墓園了。」

    想起呂晉榮,項生便想起那個行刺的人,後來忙於應鬥,竟讓那人走掉,不知他是誰買來的,這件事跟呂晉榮又有沒有關係?得找時間查一查。

    項生看到眼前這個叉路口上的街道,想起初來乍到這個城市時,這裡繁華一遍,路口對面有個百貨大樓,如今已成了中藥集散地,身後的建築物原來是個戲院,現在成了賣舊貨的市場,及至周圍原來賣時裝電器的商舖好像也都換了行業,唯獨這賣糖水的老頭還堅守在這裡,一成不變地做著他的手藝,可是他也不得不跟隨街道兩邊的建築物一樣變得老了,在這個消沉冷清的夜晚,人生跟那昏黃的街燈似的,已然照不見路途的光明。

    建築物消沉的最後會換來新生,可是人消沉的最後會換來什麼呢?為什麼人活著走一程是那麼難呢,到最後還灰飛煙滅麼?

    他看著那路上的遠處,路燈正在顧影自憐,陰影在路上漫遊,風吹過,物響清,忽然,那路上,燈光和樹影混淆之中,一輛寬大的黑色轎車開過來,項生禁不住抖了下頭,很不相信會看到這輛車突然走出來,前一秒看到那路上還是空蕩蕩一遍。

    項生隨即發現不止他吃驚,海螺jīng和兩個少年扭頭看著開來的房車,也是臉色有變,唯李運明一個勁吃著蕃薯,那老頭坐在爐灶邊一條板凳上,似是瞌睡了,這下除了他們幾個已沒有別的客人,等到他們吃完,他就要收攤了。

    那知會另有尊貴客人出現,豪車在路邊停下,一身斯文尊貴的男人從車裡走過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閻總。」項生看一眼海螺jīng,表情無奈加點難過。

    海螺jīng壓低聲道:「小心了,這老鬼又不知會出什麼蠱惑。」

    尊貴得體的男人,自身還頗有勢度,讓一慣目中無人的李安安和呂善剛看著,也禁不住有點怯弱,或者他們是被男人身上特有的氣勢震住了。

    李運明端著碗蕃薯糖水朝那輛停在路邊的房車走去,他對這輛氣度非凡的私家車,大為欣羨,還加上那麼點詫異,但見這膚質渾然惕透,身架偉岸,形象莊重,顯得既豪氣又古怪的車子,真是一輛非常拉風的極品,尤其是它那車頭,蓋板翹起,乍一看還真像厚板打造的棺材頭,上面一個標誌也是非常醒目,卻是從未見過,是個戴著皇冠的鑄造人頭,並不是西歐那種皇冠,而是秦始皇的頂戴模樣,這讓李運明就抵不住嚷道:「這是什麼牌子?」

    閻總轉過頭來,笑容溫和道:「王者,我最新研發的,現在市面上是唯一版。」回過頭來看著項生。「有沒有興趣坐進去兜兜風,覺得好的話,我們不妨籌謀著設廠生產。」

    項生看著車頭顯然而出的那口棺木,上面和兩側的橢圓形厚板都很形象,車燈裝在板口上,再看向寬大的車廂,竟有幾分似古時的官轎子,蓋頂於中間呈翹起,設一個珠頂,四邊略呈飄簷,四角還稍似屋脊馬頭狀,餘下部份就跟轎車相同,再看那後部卻又沿襲了車頭的款,整個車型看起來真像是一頂轎子按在一口棺材上,再架在四個輪子上,便知道這車無非出於要革新救變的閻總腦子裡的YY意想。

    項生說道:「想不到閻總還真有設計頭腦,這車看起來真是一款頂呱呱的棺轎,顯得如此傲氣而端莊,再給它按個王者的標誌,完全就附合你的身份了,真是佩服你了,要是設廠生產出來,那得滿足多少人的虛榮心呀,肯定賺大錢。」

    海螺jīng也看著那輛車道:「閻總你這車有沒有導航系統的,別開出來開不回去了,你府邸的路可是難找哦。」

    項生趁這時偷碰了下呂善剛小聲道:「知道他是誰吧,別怕。」

    呂善剛也壓低聲說:「想不到這傢伙現在這麼裝B。」不知他那兒學來這句話話。

    李運明還繞著那車子在探究,摸著精光滑亮的車身,嘖嘖稱奇於車的輪廓線條的渾然大氣,看到車前座有扇玻璃開著,他探頭進去,yu將裡面也欣賞一番,那料到頭一伸進去,便感到空間內一遍幻影急旋,視界一下呈黑暗無邊,氣流夾雜著怪影從眼前飛來,幻音頓起,鬼魂哭嚎之聲尖利地遠遠刺來,他大驚,忙yu抽頭而出,卻好像有股怪力在吸著他,他連忙丟掉手上的糖水碗和湯匙,兩手頂在車身上,使盡力氣往外拔開,這才離開車門急倒幾步一屁股坐在路牙子上。

    「你有事麼?」最先對李運明採取關心態度是那賣糖水的老頭,過來yu護起他。

    「沒事。」李運明喘著氣應了句,回頭看見氣質高雅的男人已在他剛才坐的小板凳上坐下,不知往下又會發生什麼事,真想跑掉。

    「老哥,來碗紅薯糖水。」閻總坐下來時向老頭叫道,見老頭轉過身去,他伸手往一邊坐得最近的呂善剛肩頭一搭,但見那呂善剛像是被扼住了心魄一樣,只作一下喘氣狀,身上肌膚衣服已盡然化空而去,只得副若朦若霧的虛體在,李安安當下若拔著劍站起來,項生忙一把按住她,對閻總道:「有話好說,以德服人,這不是你的作風麼。」

    李運明站起來才轉過身,看到這情形,又一屁股坐到路牙子上。

    閻總還只顧按住被他吸去精氣的呂善剛,不理李安安,也不看海螺jīng一雙眼死死盯著他,只管對項生道:「小老弟,這就是你不對了,專跟我抬摃子,你這樣讓我很難做。」

    「你意思是我不該跟他們在一起嗎?」項生道:「你這趟出來,莫非就是為了他們兩個?」

    老頭端著糖水轉過身來時,閻王已放開搭住呂善剛的手,只見呂善剛又呈直實的人樣,閻王道:「他們兩個才不至讓我操心,主要還是因為你,但看著你們幾個如此逍遙於我府法紀之外,實讓我不高興。」

    項生話帶嘲諷道:「世間逍遙你府法紀之外的恐怕不止我們幾個吧?」

    閻總待老頭將糖水在他面前放下,他道了聲謝,跟著喝起糖水來,大歎味道不錯,過一下才對項生道:「這其中的緣故很難一時半回對你說清楚,但是能捕的即捕,對你幾個又如何能網開一面,至於如此精悍之物,不在我府管轄之內。」閻總伸手向海螺jīng搭來,海螺jīng忙端起屁股躍開。「不過看在小老弟與我有共謀關係的份上,我就當這兩個是實驗品,留在你身邊。」

    「你這晚上又想跟我談你的宏圖大志麼?」項生想著拖時間,等待轉機,他知道表面仁善和氣的閻總達不到目的,不會善罷甘休,便想著跟他就事論事。「可是在我未瞭解你計劃中要付諸開發的實地和資源之前,我能答應你什麼呢,到底能不能行得通,我都不知道。」

    閻總趕緊道:「相信我,地底下別有洞天,那裡跟陽間大致相近,只是人到不到那兒,只有魂靈可至,可是魂靈到了那兒成不了人身,就沒法開發土地建設家園,那就得靠你這個魂魄成人的先驅者,在那裡助我將魂靈轉化成人,去達成我的夢想。」

    再一次聽到閻王說出這樣的話,項生還是感到了吃驚,心裡也很不相信,看向身邊的幾個,也無非疑惑,湊近來的李運明更是目瞪口呆,真看不出這男人還懷有如此驚天動地的理想。

    項生想了下道:「真有這樣的地方麼,你別不是想要騙我下去,然後再想著怎麼收拾我,將我的神光據為己有,給自己晉神升法的吧?」

    這話讓閻總明顯沉默了一下,大家都期待他說出更驚人的話,那知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抄起項生的手道:「走,跟我去走一趟,我這車就是來接你去的,不讓你親眼看見,我怎麼說你還是不信。」

    這麼一拉扯,身邊的幾個包括項生都緊張地站起來,兩少年已將手按到劍上,海螺jīng往閻總踏出一步,李運明本要在旁邊一張桌前坐下,見這情形,下意識抄了張小板凳站起來。

    「我信了,我信你還不行。」項生一個心慌,張口嚷道:「你坐下來,坐下來繼續說,別急著去視察,得安排時間。」察覺閻總抓他的手不是很用力,他一用力便把手抽脫,跟著作勢請坐。

    那老頭走過來道:「是不是我的糖水不好吃?害得你們鬧情緒。」

    「老哥,沒你事,你煮的糖水很好吃。」閻總不假思索應了句,待老頭走去幾步,他坐下來對項生說:「那兒我是唯一擁有開發權的,加上我下面應有盡有的人才,小老弟你跟了我,往後可就要大展拳腳了,這是你在上面幹這種小打小鬧的工程根本沒法比的,要知道我們是要創建一個國家呀,如此價值體現和成就感你到那兒體會去。」

    「那往後你不就是一國之君了,跟著你創造天下,怎麼也得當國師或宰相吧。」李運明拍馬屁的好xing又上來了,湊近閻總道。

    「那不是麼!」閻總看著李運明道:「這哥們我一看就是精明能幹,善知人意的才幹,要不也跟著我來吧,回去我就給你改寫生死簿,終了你的陽壽,我給你當大總管。」

    李運明連忙倒退,手作推拒狀,道:「你千萬別,我要考慮,這事有待斟酌。」

    海螺jīng這時說了句比較客觀的話,對項生道:「兄弟,就算這事是真的,跟著他干了,待那兒種出米來,我們都又要去見閻王了。」

    項生立即向閻總看去,見他對海螺jīng瞪起眼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要挫我志氣,滅我威風?」

    「我那兒敢,只是實事求是罷了。」海螺jīng又頂了句,他的想法挺勢利,以為到下面去做條開荒牛,真不如在上面過燈紅酒綠的生活。

    項生心裡頭也不可能這麼就信了閻總的話,即便他本是個有事業心有理想的人,可是閻總要教他走的路如此之宏偉,跟他當初只是想生身成人過上安樂愛戀的生活,那真是差出天地來了。

    閻總知道項生往下會說出令他洩氣的話,不等他開口,便擺起譜來道:「小老弟,我這是用心良苦呀,這麼做無疑具有非凡的意義,一旦成功,你我都將會被寫入歷史,比起女媧造人,大禹治水,后羿sheri,對後世更具有開天劈地之影響,人類必將在你我共同的努力下,得到下輩子的重生,跟轉世投胎完全不是一回事,我們要讓所有早亡的冤亡的慘亡的魂,那些這輩子過得絕望尋了短見的人,都給他們按排下輩子美好的生活,讓他們的精神和記憶得以延續,得償所願,想幹嘛就幹嘛,夢想中的烏托邦終歸在我們的努力下實現,在那裡,財產是公有的,人民是平等的,實行著按需分配的原則,人們穿著統一的工作服,在公共餐廳用餐,,,,」

    「哎哎,說什麼呢你,說得如此興奮。」突然有人在後面碰著閻總道。

    一幫子從烏托邦的夢想中著迷的人都驚醒過神來,閻總回頭一看,立馬站了起來作出笑臉道:「是你呀,請怒我有失遠迎。」再看向後面跟來的人,這回更是躬身下首道:「你好,請受我一禮。」

    碰閻總的人是楊戩,跟過來的人是阿慶,後面還跟著朱琪和吳年生,阿慶對閻總道:「你們聊什麼呢這麼著迷,剛剛有人要偷你的車,你沒發現麼?」

    大家都往街路上望去,見兩個男子沿著老屋下的商舖門前向遠處遛去,閻總伸手指去嚷道:「小子,那天你去找我,我給輛車你開。」

    因為桌面不夠,大夥兒分兩幫就著小板凳坐下來,楊戩,閻總,阿慶,項生,還有海螺jīng坐了一桌,剩下的坐另一桌,待老頭把糖水端過來,朱琪用湯匙勺起糖水來吃,順便問旁邊坐著的李運明道:「這男人誰呀,看著挺有身份的。」

    「他這輛車看著是古怪,但氣派很足,怎麼也得幾百萬吧?」吳年生在一旁跟著說了句,也盛起糖水來吃。

    李運明將頭湊近他們兩個,低聲道:「看不出來吧,斯文貴氣,風度翩翩的一個人,實際上他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閻王爺。」

    話一出,李運明被朱琪和吳年生嘴裡的糖水直衝他噴了一臉,他倆都是給嚇著了。

    「放肆!」這邊楊戩手掌拍在桌上,低喝一聲,他聽了項生說出閻王的抱負和意圖,立馬感到自己被忽視了,閻王竟敢無視他這個三界撐管之神,妄圖在地下開天劈地,成其大逆不道之狂想,他豈能不氣,當下衝閻總道:「有我在,你就別想著意欲妄為,最好是在下面老老實實呆著,不然我可要叫你好受的。」

    閻總凝視著楊戩好一下,似是很不相信有人會跟他這樣說話,少頃,他看一眼阿慶,才對楊戩道:「二郎神君,你說這話未免自視過高了,這下我看在六公主的份上,不跟你說誑話,但我還是得告訴你,打自發現這個魂人懷有的稀世神光,我就認準他是來幫我實現這個夢想的,我已經好話說在前頭,既然你們都不肯從我,那就別怪我不好客了,別忘了你是偷自下來,就憑你自己,身邊沒有一將一兵,你想著難倒我,決沒這麼容易。」

    「那就走著瞧!」楊戩也看著閻總道:「別以為我這趟只能來護公主的駕,瞧不起我沒緊要,誰敢意欲妄為,我就不會放過他,包括你,你。」說著還向項生和海螺jīng看過。

    看著這情形,項生心裡倒感到寬懷,因為如此一來,他倒不必怕閻王了,他可按自己的意願去行事,只要閻王敢來為難他,必招來楊戩的阻截,可是正如閻王所說,楊戩想難倒他,決沒這麼容易,楊戩的真身不在,只得元神在,要跟閻王鬥起來,未必勝算在握,他難免要牽涉其中,如此想來覺得自己日子還是不好過。

    「既然說到這份上,那我就不好說什麼了。「閻總站起來道:」今晚就到這裡為止,往後就沒有機會大家坐下來喝碗糖水了,這餐就讓我請吧。「扭頭向那邊叫道:「老哥,結帳。」

    等老哥結了帳走開,閻總又道:「不過小老弟,我最後還是盡禮義地給你一份協議,希望你能簽了它。」在西服懷裡拿出一卷紙來放到項生跟前。「我對你可是禮至義盡了,別忘了你本來的歸宿是在那裡,若非是要為我所用,對你的生身成人我是不看好的,這個時候也該跟我而去了。」

    項生直感火氣往上冒,對閻總禮義的做法,他覺得很霸道,拿起桌面上的協議書道:「我要是不給你簽這份協議,你是不是打算到那兒去告我呢?」

    閻總道:「你不簽那就等於我們的禮義到此結束了,今後我就沒有臉面再跟你這樣說話了,但是我得要面子不是,那就只管動手了。」

    項生有點冷笑地說:「閻總,說句心裡話,我覺得你的儀表,修飾,禮仁,真是堪稱男人的典範,很希望往後我們還能相談往來,可惜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那我就只好當從來沒交過你這個朋友。」

    項生這句沒大沒小的話一出口,閻王立馬是定住,包括神情和眼神,那一刻都好像凝固了,他只管對著項生。

    可是下一刻,周圍幾米開外突然間變得朦朧起來,跟他那次在歌特式的涼亭裡看到的感覺差不多,在這朦朧若幻的空間裡,項生看到身邊的許多東西都在往上浮,首先是那些桌凳,再到朱琪,吳年生,李運明都跟著離地而起,懸在三四十公分處,甚至看到他們要緩緩轉動起來,他們驚嚇的眼神都向他看來,為此他眼裡露出憂傷,卻不是看著他們,而是看著閻總。

    那憂傷的眼神下面,是燃燒的火。

    呂善剛和李安安趕緊伸出手去護朱琪,卻感到自己也隨即浮了起來。

    海螺jīng已站起來作勢而動。

    楊戩的眼神也顯得緊張。

    阿慶向周圍望去,隨即站起來往閻總跟前伸手攔來。

    唯獨那坐於離他們好幾米遠的老頭,還坐在一張長板凳上,看似是又打瞌睡了。

    阿慶攔到閻王與項生之間,對著閻王道:「你是不是覺得很沒面子,那麼我呢,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就算你不給我面子,你是不是想鬧得街知巷聞,四下裡不安寧,這下都什麼時候了,你沒上班,你體會不到勞動人民的辛苦,人天亮還要工作的。」

    閻總看著阿慶,似是將他的法力放緩了些,那些人和物雖然還浮著,卻已定下來,空間的透明度也不再那麼蒙,他道:「我管得了這麼多,我在這上面沒權沒責。」

    阿慶道:「我也沒有呀,不單我,我們這裡沒一個有權有責,可我們就是不想所行所為驚擾到人,你看這老伯睡得多安靜,還是坐在一條板凳上睡了,你閻王沒守過糖水攤能睡得著麼,為我們他耗在這裡了,你卻不讓他休息下。」

    空間頓然清晰,桌凳和人一下全頓落地面上,發出的聲音驚擾到那老頭,他立馬起身走過道:「怎麼了,糖水不好吃嗎?」

    「沒有,我們都快吃完了,大伯只管收檔就是。」阿慶應一句。

    「年輕人,別玩得太晚了,精神要緊呀,明天還要做事的。」老頭收起碗匙,嘀咕了句。

    項生又把桌面的協議書拿起來,這回看見上面的字是手寫的,卻不再看,把紙捲起來,道:「這協議我拿回去看看,看有沒有要修改的。」他畢竟是想以和為貴,況且這下跟閻王動起手來,他撈不著好處。

    那知楊戩一把奪過他手頭的協議,往好幾米處老頭用來煮糖水的煤爐裡扔過去,紙捲飛去,正好穿過煲底與煤爐之間的空隙,掉在火上一下燃著。

    「不用這麼看我,那天我去找你。」楊戩在與閻王的目光對恃下說道。

    「既然是這樣,你很快就會找我。」閻總這句話是看著項生說的,跟著他就轉身走去。

    一夥人站到街路上目送閻王開著那輛棺轎離去,車到得遠處暗沉樹影與昏黃路燈滲雜的地方,整個兒忽然憑空消失了。

    他們分別上了兩輛車,車臨開走時,老頭提了那個沉沉的背囊走來,攔住他們道:「這是你們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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