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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以德報怨 文 / 蘭生

    項生聽得屋裡的說話,探頭往窗口裡一看,見到趙長髮那副yīn著臉的模樣,跟他昨晚在巷子裡看見的「長髮」有著相同的表情,便肯定這不是趙長髮本人,一定是隱形異人的易容裝扮,雖然他穿著上的品牌服裝襯托之下的外表還是那麼斯文整潔,但是一臉的陰鬱,卻是大為有別於趙長髮本人平素開朗自信的表現。

    想起曾經見過隱形異人從人身上複製出人的整副表皮,再套上自身的一系列狀況,項生再看向陳七,見他此刻竟是一頭濃密的黑髮,甚至額下兩眉也是顯然而見,他也肯定這些無疑都是假的,是自己化裝按上去的。

    此刻的長髮還是來到了他們身邊坐下,也許他目的是想試一試他在人前的表現會讓人有什麼樣的反應,尤其是與他的偽裝相識的人,他們一下能發現他的破綻麼?

    「喝一杯吧?」陳七見趙長髮在茶几前坐下,他伸手在茶几底下拿出個杯具,同時看著長髮說,他沒從此人身上看出異於常人的表質,倒是從他沉實的表情懷疑到他今晚是來找茬的,要不然他怎麼不開口說話呢,剛才還躲在通道處偷聽,這還不是對他蓄意而來,只是他一下想不明白,長髮怎麼就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了,雖然他們經常一起操縱賭局,由陳七組織資源,長髮來出老千,向來是贏多輸少,本該好好維持關係,無奈分髒不均,時有爭拗,卻又因為出千贏錢,都忌於對方說出去,讓曾經栽在手上的人回頭報復,所以都各自心懷彼此的戒忌。

    「長髮青年」看一眼陳七,只是點點頭表示同意陳七的舉動,他自然懂得陳七是給他斟酒,所謂世界大同,甚至其它星球上的人際交往也是大致相同的,跟著他往呂晉榮看來,臉上還是那麼沉實,也不見打個招呼。

    這讓呂晉榮以為趙長髮今晚的表現都是衝他而來的,說不定對他有很大的怨恨了,他真想問清楚長髮昨晚是經歷了什麼樣的遭遇,以致於他現在如此給他不好臉色,昨晚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跟他玩兒深沉呢。

    「抽根煙。」呂晉榮從煙盒裡拿出支煙遞到長髮前面,這時陳七也把斟好的半杯酒遞到他面前。

    面對一個遞煙一個給酒,嗅著充斥在鼻子裡的兩股異味,長髮惱火得就要痛下手腳,實施此次出現的目的,將陳七打暈了劫持而去,可是他一下還想不到該怎麼處置呂晉榮好,把他一同帶走,還是打暈了作罷,按他們預定好的目標裡,沒有要將呂晉榮替代的準備,因此他一下還猶豫不決。

    「長髮」只得將一杯酒和一根煙同時拿到手上,他知道自己開不得口,一作聲立馬就得引起驚疑,他的領頭告誡過他,在他們還沒能通過科學的手段有效獲得發出人聲的方法之前,最好別與人交流,何況他本來不擅於言詞,在他的星球上向來不好人際交往。

    不可否認,此刻的「長髮」就是代碼為1303的隱形異人。雖然昨晚他是給海螺jīng刀削得面目全非,但是只要複製人皮的模具還在,他們要再造出一副長髮青年的模樣是可謂輕易而舉的,為此他們是想保留下偽裝的腳本的,不但是出於提防破損之後的複製,沒準還因為別的原因。另外,隱形人不讓原形死亡,也是出於在人體上複製表皮,需要有人本身的體溫作配合,這也是一種生化效果。

    「唔!」品嚐了一口酒,吸了口呂晉榮幫著點著的煙之後,異人點著頭對著兩人唔了一聲,一嘗之下他似乎喜歡上了這兩種味道,不由得讚歎。

    可是這一聲怎麼聽著怎麼不順耳,叫兩個常人都不禁面面相覷,都以為長髮青年是不是中邪了,要不然怎麼會如此怪異,跟他往日的表現極是不同。

    他們這下怎麼想得到眼前的長髮其實是個異類,就算是慣來警惕的呂晉榮他想到的,也是懷疑這是不是又一個被奪魂上身的人,因此看向陳七的表情就流露出提醒的神色。

    陳七想起剛才呂晉榮談起過的事,這下他先不管信不信,而是把手伸進了衣袋裡,摸到手機按著重拔鍵拔出一個電話,他先前給他的手下打過電話,這麼一個電話拔出去,就算不通話,他的手下也會知道他有情況,定會招呼人馬撲上來。

    一時間氣氛很凝結,陳七從茶几的下層取出一個蘋果和一把水果刀假裝削起蘋果來,呂晉榮也不傻愣著,一手提著半瓶Xo,一手端著杯具,似要自斟自飲,他們都以為手頭握著凶器,而剎那間還感到有恃無恐。

    這時,「長髮青年」從他一頭長髮掩及的耳朵裡塞著的一個細小的對話器聽到一句話,這是守護在附近的同類對他發出了立即採取行動的警告,不知是因為發現項生的存在,還是看到樓下的KTV包廂裡正有一幫人衝上樓來。

    「長髮」將香煙放在煙灰缸裡按滅,將杯具裡的酒一口喝下,臉上擠出一絲冷笑,分別看向陳七和呂晉榮,激動之下倒是激發出他的靈感,學著人的聲音說道:「我要打人。」

    聽得這句表達出意願還帶著懇求的說話,陳七和呂晉榮並沒有大量地坐著讓人往他們身上揍,幾乎不約而同的舉起手上的凶器向「長髮青年」襲來。

    以「長髮青年」之類的詭異身手,無疑是具備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要領,只見他張開兩手分別往陳七和呂晉榮的方向一拔,那手勢快得就如影子一晃,卻是將他們的手打得彈回去,陳七隻感整條手臂都痛麻了一下,手上的水果刀向空中直拋上去,砸到天花板上,跟著摔下來插在一旁的沙發背上,而呂晉榮更是痛叫一聲,手臂往高處一揚,酒瓶脫手而出,向著門口處飛去,正好把一個帶頭衝進來的陳七手下的額頭砸了個正著,痛得那小子一個驚慌抱著頭就往回奪路要逃。

    「快來幫手!」陳七見一眾手下闖進來,高叫一聲,自己倒先往一邊躲離「長髮」,剛才「長髮」的出招讓他明顯感到此人身手奇快,必有詭異,便不敢冒然接近。

    原先在下面KTV包廂裡尋歡作樂的幾個幫陳七做事的馬仔,看見跟自己老大起事的竟是平時與他過往甚密的長髮青年,一下都還有點猶豫,但是看見陳七一副驚慌失措的表現,分明是因長髮而起,便以為他們之間反目成仇動起手來,都掄拳踢腳的沖長髮撲來。

    然而長髮青年的一副皮囊包裹之下的星外異人,由於其本身不受制於地壓的引力,動作起來自是身輕體靈,加上包繞全身的好比能量鎧甲一樣的行裝的協助,能使到出擊點瞬間凝聚起強勁的力量,因此他的身手可謂堪比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對付幾個常人自是不在話下。

    幾乎是一眨眼功夫,幾個還沒完全明白過來的小子,在異人快如閃電的身手出擊下紛紛倒地,最先迎上來的小子,給異人對向著廝近,一個躬身,一個直勾拳打在腹處,抬起身子來的時候順勢將搭到肩頭的小子給掀往後面摔去,另一個近到前來的人,還沒看清楚異人是怎麼抬腿踢過來的,便覺得胸脯受到重擊,使得他往後騰空而起,逕直摔往數米開外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跟著軟軟地順著牆體滑落,第三個人衝過來之前在玄關的架子上抄了個花瓶,本想著瞧準異人的頭就砸下去的,卻看到異人直取他而來,身子快得難以想像,他只感到自己的頭部直抖動兩下,便失去了知覺,第四個眼見自己的同夥都還沒出手就已經倒地,他不甘心地往後倒身一步拉開架勢,沖異人喝道:「慢!讓我先擺好架勢。」可是他馬步還沒紮穩,人已經凌空而起,接著給重重摔到地上,最後一個也是原先衝在最前頭的一個,受了一瓶子砸的他,這時手上還接著那個瓶子,這當下是不及多想,舉起瓶子往自己額頭又砸了一下,人就往地上倒去。

    異人拳腳的凌厲狠准,一幫子的不堪一擊,讓看在眼裡的呂晉榮和陳七嚇得目瞪口呆,靠到窗口邊的陳七,一個轉身攀著窗台就要往外面跳出去,但是在這之前他還是探頭看了一眼下面,見到四層樓之下的地面,離他是多麼的遠,這麼跳下去難保不落得比他手下更慘的下場,因此他只得放棄這個念頭,都沒顧得上看一眼一邊的空調器上有什麼,轉過身回過頭來,發現「長髮青年」已站在他面前,他驚嚇之下大叫道:「有話好說,別打人!會打死人的。」

    可是他還是給異人出拳打中頭部給擊昏了過去,眼見他就要仰著窗口給摔出去,卻被人伸一把扯回來,順勢推到地上。

    看著昏倒在地的陳七,星外異人低頭打量一下他的模樣,不知是否想到他的同類往後將他取而代之,會不會十全十美地將其本人恢復過來?也會像他一樣既可惡又怕死嗎?

    突然他聽到耳塞裡一聲警告,他立即轉過身來,卻看見呂晉榮竟撲到前面來,舉著的手上浮出一抹白光劃過,便心知不妙,忙抬手擋架,這一回卻是遲了一秒,白光赫然從臉上劃過,他隨即感到臉上一下痛麻,不由得怒憤地看向眼前的人。

    在這之前呂晉榮在驚怕之下摸到那把插在沙發背上的水果刀,他不由得握在手上,心情隨之變得激動,雖然他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身手奇詭的人到底是誰,但是他的心存介懷之下還是首先猜到了項生,他歷來對項生有妒忌之心,因而存在暗算心理,後來得知項生成了重生之魂,這種心理更是有增沒減,這下多半也是因此生出膽氣,一個衝動之下舉刀向這個詭異的人撲來,激動的手勢生硬地從他臉上砍了下去。

    可是呂晉榮看到那張臉,被劃開了一條口子,臉皮順著破口翻了起來,卻看不到一點鮮紅的血滲出,臉皮似是有韌力一般往兩邊收縮,他看見那露出的地方不是血肉,竟是一種稠白而幾近透明的膚質,肌膚下交錯著顯然而見的暗藍色線條,尤其是那只聚然變大的眼睛,更是嚇得他連連倒退,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東西,不知這到底是什麼?是獸人麼?還是魔鬼?可是他心情一剎那的恍惚,卻想到了項生,不禁張口問道:「兄弟,是你麼?」

    異人伸手往臉上抹了一把,放到眼前,看見手上有透明而濃稠的液物,這讓他知道自己無疑是受了傷,他沖呂晉榮恐怖地瞪起那雙一大一小的眼睛,身子趨前一步凌空躍來,右手遞出,抓空成爪,一個黑虎掏心往呂晉榮胸口抓去。

    呂晉榮在這一擊之下,整個身體往空中拋起,往後飛去,摔在沙發那邊,身體大部份打在大理石的茶几上,沉重的墜力竟使得他往上彈了一下,又重新跌在茶几上,嘴裡只感到喉龍一漲,一股鮮血直衝嘴巴噴出,他隨之不省人事。

    異人騰空躍來,落在呂晉榮跟前,稍一遲疑,便見他右手舉起捏成拳頭,就要徑直往昏過去的人打落。

    突然,身後一遍烈光映來,異人一怔之下,猛然轉身,看見強光背後一個黑影子已然從窗外飛進來,右手掌隔空向他擊出,烈光正是從掌上衝出,到得空間聚然擴大,形成一波眩目的光芒衝他撲來,他看到光芒衝到身上,卻感到一股巨力將他托起,容不得他掙扎,衝擊波一樣的光芒將他快速推向那邊的屋牆,恰巧撞在一扇窗戶上,他隨著被身體撞散開的玻璃一起摔往屋外面,往下面落去。

    項生在空中收勢而定,身子站到地上,快步走到撞破的窗口,探頭往下看見街路上,異人站在一地碎玻璃片上,抬頭與他對望。

    片刻,異人在附近的路人湊近過來之前,低著頭往街路上的暗處奔去,很快消失在附近的巷子裡。

    這時項生看見對面馬路邊上的一幢五六層高的樓房頂上有個白影子一晃,也沒入黑暗而去。

    走近呂晉榮身邊,項生伸手查探一下,發覺他氣息尚在,覺得他不會有生命危險,聽到門外的響動逼近,他心裡不知什麼滋味,再看呂晉榮一眼,便往原來在那兒窺伺的窗外躍出去。

    本以為這晚上會跟蹤到隱形人找出他們的藏匿處,那知事情是這樣的收場,而項生最大的收穫,就是又一次體會到呂晉榮對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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