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熱衷於追究項健的事,是出於對他的關心,還是出於提防之心,生怕他往後會累及你麼?」朱琪這下心情滿是憂憤,覺得命運真是太多舛,項生這一路過來,真是一波還沒平息,一波又來侵襲,她在如此擔憂和氣憤的心情下,連帶對李運明也產生了懷疑。
「你這話什麼意思?」李運明看著朱琪,都忘記了注意前方的路,幾秒鐘之後才說道:「你在懷疑我是嗎,覺得我在瞭解你們的真相和境地,是出於顧及個人的安危?覺得我李運明這樣一個頗具經濟型頭腦的人才,一旦知道跟你們在一起弊大於利,就會棄你們而去是麼?」
「你敢說你一點兒這樣的想法也沒有?」朱琪也看著李運明。
「朱琪,你有這樣的疑心我不怪你。」李運明顯得難過地說:「確實我李運明平日裡總是裝腔作勢,性子裡瞧不起善的,惹不起惡的,可是這不能證明我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我說過要跟你們在一起,就不會背你們而去,那怕是赴湯蹈火!」
朱琪頓感心頭震動,感到李運明的話好像已溶入她對項生抱有的意志之中,在她心頭湧起一股莫大的鼓勵,但是她也不由得懷疑李運明說出的話也是和她一樣出於對項生的情義嗎?
朱琪說:「運明,我一點也不誇張的跟你說,項健的奇遇和歷險,也許比你想像中的要險惡,我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涉及到你的時候,你會遭遇什麼樣的不測,在未真正領教過其凶險之前,我希望你能冷靜的想想自身的平凡無奇,你和他甚至他的敵人,壓根不是同一個界面的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運明看一眼前方駛上的路,此時他的車正在經過一條冷清的老舊街路,路上車輛的稀少讓他更有心情對朱琪說話,他又看著朱琪。「你的意思是告訴我,真有外星人?」
朱琪點了點頭說:「我估摸在這個混亂的局裡頭,外星人還是個弱勢群體,要是他們沒有增援的話。」朱琪曾經聽項生分析過他的處境,因而有此一說。
嘎——,一聲輪胎擦著路面劃過的聲音刺耳地響起,朱琪在無防備之下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李運明也不由得往前將身子撞在方向盤上,他是在一個驚嚇下,腳一哆嗦,踩住了急剎。
「我才這麼說一句話,你就怕成這樣。」朱琪捂著頭暈乎乎地說:「教我怎麼相信你敢於赴湯蹈火。」
李運明打勢將車停下來,扭頭望著一邊的十多層高的住宅建築之間的空隙,從中遠遠看去,發現無數樓房的身影都在狹路相逢,空間被擠逼得捉襟見肘。
「朱琪,知道剛過去的幾晚我和符靜是在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下度過的麼,說真的我們之間的好久沒有過那麼開心的時候了,尤其是她。」李運明只顧看著那邊夜空下的樓房說出他的心裡話。「自從我把她騙到手之後,她成了我的家庭生活上的僕人之後,而我逐漸被人生的虛偽腐化了對家庭應有的責任心之後,我便很少聽到她快樂的笑聲,她的埋怨卻總是在我耳邊響起,我最害怕的是每次酒醒之後,聽到搓衣板發出的聲音一下接一下地傳來,那聲音在我聽來是那麼沉溺而悶重,彷彿暗示著生活的週而復始,一成不變,更害怕的是我彷彿從那聲音中聽到她對生活的認命,對我的無望,你說我於心何忍!有時我真有股子衝動要跪在那塊搓衣板上對她發誓,我一定要讓她過上好生活,再不會跟著我受苦!可是她說我這樣的話已經聽得耳朵起繭了,生活的柴米油鹽還非得她的持家過日子中非常有技術性地一點點給拘出來不可!你說我再不改變生活的現狀,還不得讓她每夜擦著那塊搓衣板把我折磨死!」李運明振作了一下精神。「可以說項總的出現正是改變我命運的時刻,自我從你手頭拿到一筆預支的報酬之後,我們的生活從此笑聲不斷,搓衣板的聲音從此消失,她又重新對我充滿希望,相信我一定會把生活改變!而這一切要沒有項總,我又要從何談起,因此教我怎能不愛戴他擁護他,我怎麼會離他而去,只要他能用到我,我當義不容辭!」李運明激動地看著朱琪。「相信自己,要有勇氣,只要扛到底,終有一天都會否極泰來!而我也相信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
朱琪和李運明禁不住激動地相擁以示鼓舞,搭著李運明的肩頭,朱琪禁不住淚眼盈盈,從淚光中望向剛才李運明望去的方向,卻看見樓房之間的暗影裡遠遠出現一些相互糾纏的光體,交擊著向這邊飛快掠來,她下意識推開李運明指著不明來物說:「你看那是什麼?」
李運明轉過身去看見那遠遠不停跳閃著飛來的幾束光體,一下還困惑那究竟是什麼,待他看到在樓房的某一片明亮的窗口的背襯下閃過一個依稀的人影,他馬上警惕起來。
也就在這一瞬間,不同顏色,長短不一的發光體先後往樓房下急墜而落,同時還快速向這邊掠來。
可是就在光體下墜的瞬間,一支從更遠處冒出的尖細的烈光緊追前頭相互交擊的光支,似是襲擊一般射來,卻擊不中目標,而是快速縮短距離急促增大地向這邊射來,這回好像是把目標對準他處在的位置,遂見烈光拖出了隱約的焰光,瞬間就要逼到他眼前來似的,李運明才大叫一聲,抬腿猛力一腳將車門踹開,伸手一把拉過朱琪,便往門外撲出去,在地上重重摔了一下,便爬起來,拉起也從車上跌落地上的朱琪,跑出幾步一下撲到在街路上。
還沒等朱琪在驚痛中轉過神來,轟的一聲爆響,伴隨著一襲映切四周的火光在她身後發生,擴充的熱浪隨之在她身上湧過,她回頭看到剛才坐著的車,已被炸成一團火焰燃燒起來,冒出的黑煙騰騰往空中升去,這才知道要不是李運明反應快了一步,他們恐怕要在這烘烘火光中炸得血肉橫飛了。
「我的車!」李運明回過頭來,看見自己的麵包車分明是被從遠空歪打正著射過來的光束擊中了,他悲痛地吼了一聲,先前他聽UFo迷描述過激光的樣子,剛才一眨眼間便想到飛過來的莫非是激光,便拉起朱琪撲出車門外。
李運明忍著痛連忙從地上爬起,護著朱琪起身來,下意識就扭頭往夜空上看去,不知有多害怕又見到一束激光打來,卻見一個朦朧的人影飛快地從街燈下掠過,向著他們這邊飛來。
本來在夜色下只照得周圍一遍明黃的路燈,在人影經過之下,光芒看似活具形態地從四周向影子身上聚入,原先明亮的地方隨即暗沉,只見得路燈的燈盞閃爍著燈絲,在人影過後又重新照亮,接二連三的路燈都被人影收攝了一遍光芒,使得其朦朧的身影更顯精神。
這分明是神光攝取燈光的所為,它能將這平淡無奇的光亮化為己用,能以光子作為介質生成自己的能量,待它這下覺得自身有足夠的能量去承受更強的光源,它往那輛正在燃起烘烘火光的麵包車飛身掠去,撲往火光中繞過兩下來回,火勢竟明顯弱下。
李運明在目瞪口呆之下,加上看見項生整個兒真實的體形隨影子化來,站在他眼前(已沒有了先前的著裝,可能是為了躲避而脫掉的),他扯不住渾身發抖,可是眼前的離奇還接踵而來,夜空下猛見一個揮舞著破刀的古怪人影,阻擊著兩支jīng烈的青光往下向街路上急墜而來。
這時候的朱琪也是害怕得作不出聲來。
「相信我,你這輛通用重生之後肯定是寶馬。」項生卻不理會李運明的驚呆,對他安慰一句。
「他是誰?」李運明顧不得答話,只管伸手指向海螺jīng的身影,注視之下發現其側面好像還挺眼熟。
「趕快離開,向那邊的巷子裡躲去。」項生也顧不得答李運明的話,況且顧念到海螺jīng並不願讓人看見他的模樣,加上當下處在的危險,就怕隱形人會再次傷害到他們,說不定還會拿他們作人質,他便一手護起朱琪,一手提起李運明,一上縱身躍起,向著附近一條暗黑的狹巷裡飛快掠去。
李運明只感到身體離地三尺,像是被風捲走一般,還沒轉過身來看一眼後面的情況,頓覺眼前一暗,已到得巷子裡面。
巷子是樓房相背之間的一條窄路,是商業樓房的後巷,沒有路燈,只見兩邊黑沉沉之下到處都是商行餐館堆放出來的雜物。
可是還沒等項生安置好朱琪和李運明,海螺jīng的影子已從巷口掠了進來,同時喊出話來道:「兄弟,小心了,怪物已經遁跡,我找不到他們,就怕往你處來了。」
「真該死!」項生氣憤之下嚷了一句,在一個餐館的後門處落到地上穩穩放下手上的兩人。
可是李運明落到地上就頓感兩腿發軟,他退後一步坐到一堆廢棄的桌椅當中一張上,才要使盡力氣逼使自己振作一下,卻發覺一股風勢從暗中刮來,在他跟前收勁中止,卻變成一個人身從暗中浮出,手上提著把jīng閃出寒光的戒刀,刀光照見其身上的古裝官袍,也教他約模看見了這人頭上的模樣,他心頭不由得打個抽搐,身子把穩不住往後面一堆破爛上倒去,手叉到地上一堆空酒瓶,慌忙抓起酒瓶護在胸前。
「別緊張,這是我的戰友。」項生連忙將李運明護起來。「今後也必將是我們這個隊伍裡頭重要的一員,是我們要戰勝生活困難的排頭兵,待我們的革命成功,待到山花爛漫時,你必看到他在叢中笑。」
「怎麼樣,願與我交個朋友麼?」海螺jīng熱情地向李運明伸出手。
起初項生還以為海螺jīng忌於跟李運明碰面,卻沒成想他如此大方,也許是由於他碰上項生之後,對人世間生出了希望,也就改變了原來的想法。
「稱兄道弟又何妨。」李運明強作鎮定地握著對方的手,他記起這人曾經見過面,卻沒想到是這般的異於常人,但眼下並未瞭解他的底細,心下猜測不知是神是魔?
「其實你挺帥氣的一個人。」從氣氛中緩過勁來的朱琪看著海螺jīng的模樣。「要沒有這頂不稱心的「帽子」扣著,我認為你應該去拍電影。」
「那是,想到今後的人生,我就激動不已,,,」海螺jīng說話間,猛覺頭上方一道微光映來,他抬頭往上望去,立即看見樓房之間一束烈光當空襲來。
在這情急之下,海螺jīng發現旁邊有一個特大的塑膠蓄水桶,正盛滿著水,他瞬間收刀而起,雙手對著蓄水桶平放而出,驅出法力,將蓄水整個隔空掀起,躍往頭頂上去,跟著雙手對著水桶底部,推出一股力量,就見水桶朝打下來的激光衝去,在十數米高空上相碰。
「蓬」地一聲響,光和水相撞之下,炸出四面迸開的水花,塑料桶的殘片往四周打開,將兩邊樓牆上的窗戶擊得兵砰作響,玻璃碎片往巷子裡傾落下來,一股灼出的白色水蒸氣在爆炸中騰起,往上升去,卻沾附出怪物朦朧的身影在空中往下一閃而過。
如此危險形勢下,項生和海螺jīng護著朱琪和李運明聚攏到一處,李運明出於對自身的防衛,手上各提著一啤酒瓶,儼然一市井莽漢,渾身激動得話聲裡都帶著震顫嚷道:「看我不花了你們。」
項生本來想將李運明和朱琪藏匿起來,再出去引開外星人的攻擊,卻不料這幫怪物追得如此緊,怎麼就是甩不掉。
「這下我們該如何應付?」項生向神光精靈暗地裡說出這句話。
「這下我也氣得緊,這幫怪物真是惹惱了我!」神光對項生暗裡說道:「要不是顧及到你的妻友,這個時候我真想殺死當中的一個怪人,否則他們還不依不饒了,還不知道生死了,還隱形呢,別以為我看不見,我要不給他們厲害,還以為我嫩呢,小心了!」
神光說到最後暗喝一聲,從項生身體發出一襲明亮的光霧,光霧刺眼地衝開幾米以外的暗沉,把路上一個怪人整個兒映亮出來,其顯著熔化的鋼水般質感的行裝,在透著霧狀的精光中十分顯眼,在怪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項生頓感一支光槍從手上躍出,他往怪人踏前一步,身子騰空躍起,手頭的光槍遞出,往怪人胸脯狠狠擊落。
本以為這一擊能將怪人穿胸而過,卻不想怪人受這一擊只是往後彈起,身體直摔出幾米開外,重重摔到一堆袋裝垃圾上,隨即捂著胸口爬起,將一柄光劍握在手上發出。
「對不起,是我高估了自己。」眼見外星人不能一擊喪命,神光精靈向項生道了句歉,跟著不忘申明一句。「但是有一天叫你知道我。」
「你確定就只有三個隱形怪人嗎?」項生那有心情打趣,看見一束光劍在暗處亮出,緊張得扭頭往兩邊看去。
「沒錯,今晚一直來都只有三個,有兩個不知去了那裡。」神光說:「現在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一個浮在頭頂上方,要對我們發出夾攻,在防不勝防之下給你予打擊,就算不能消滅你,能僥倖幹掉你的戰友,也是今晚的收穫。」
「不可能的!」海螺jīng聽到神光精靈對項生的暗言,他大聲嚷道:「我的仇還沒報,怎麼肯被他們幹掉。」
「不錯!我們的理想還沒實現,豈能就這樣被扳倒。」這次項生不是感到絕望,而是激起了奮勇。
形勢看似一觸即發,大戰在即,海螺jīng揮刀幾下,隔空砍開旁邊一扇鐵門,正惹催促李運明帶著朱琪躲到屋裡面去,可是狡猾的敵人當即意識到對方存在的顧慮有利於他們的攻擊,豈容錯過這個機會,當下從三個方向揮劍夾擊而來。
敵我雙方一對一交戰起來,光著膀子,下身只繞著衣帶的項生有如哪吒般揮舞著支光槍激戰著沉著冷靜的身份代碼為1202的星外怪人,而驍勇善戰的海螺jīng一把寶刀使得端的是風雲變幻,若非領頭怪人生來命好,不與這星球上的天地靈韻有染,從而身輕體靈,也憑著一身能量剴甲堪抗神鬼之力,否則他恐怕早命喪刀下,而向來意氣用事頑固不化的1101卻拿準了李運明和朱琪誓要報這些日子來沉淪在這個星球上不得脫離所受盡的誨氣,大有將二人置之死地的勁頭,若不是海螺jīng或項生一次次抽空將其打倒在垃圾堆上,或摔在潲水桶裡,他要成為殺人犯一點也不為過。
這過程中李運明和朱琪也經歷著內心急劇的蛻變,從開始遭逢力量懸殊的強敵所感到的驚恐萬狀,慌不擇路,到後來的奮起還擊殊死搏鬥,雖不能以二敵一膠著撕打在一起,卻在來回逃避之間遇上能還擊的物件都抄起來往隱形怪人身上砸,因此隱形怪人就吃了李運明不少啤酒瓶的砸,還有朱琪拖把掃帚亂舞一氣的歪打正著,這讓李運明想起曾經在酒店過道裡揮拳打中怪人的事情,此時總算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陰暗的窄巷裡每個人都在傾力對抗著自己的對手之時,一個不知那兒遛過來的男青年急急闖進來,不顧得往巷子裡張望一眼就將身子堵到牆上,從襠裡掏出小弟yu暢快淋漓地解決問題,那知聽得一陣兵砰作響滲著打鬥之呼喝聲傳來,他扭頭望去,不禁往裡多走兩步,看個清楚,隨即顧不得一泡尿沒撒完,捧著尿流不止的小弟急急往巷子外面竄出去。
「到這個時候你還不出手!?」天空上某叢灰濛濛的浮雲之中,這晚上一直在窺看著項生的際遇的六仙女對身旁的楊戩說:「在你心裡頭難道就沒有把他當作朋友麼,人說為朋友兩肋插刀,可是你現在這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分明是舉手之勞也不願作為。」
「我曾經跟他說過,你也在場聽著的,既然他不肯受我給的苦,我也無心給他予助。」楊戩看著雲霧之中空出來的一遍地方,清楚如在眼前地映出窄巷裡戰鬥的一幕。
「為什麼你一定要他受你的苦,你才肯助他?」阿慶說:「你難道真是心裡不平衡?」
楊戩看一眼六公主,表情不以為然,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他的命途本是從天而降,天能助他,自然也能給他痛苦,這就是天理,相反我非但不能助他,更應該維護的是天理循環。」
阿慶無奈地歎息一聲,說:「你這樣叫我往後那有顏面去面對他們兩個,明明我們是在看著的,卻不予出手相助,你是不是料到他這晚必會遭受痛苦?」
楊戩點了點頭說:「有時候痛苦對他是一件好事,我們應該看好他這樣的感覺,否則他真成不了大事,你看,好戲眼見就來。」楊戩說著將神眼攝出的場景往巷子外面移動,只見一輛小車快速駛到巷口停了下來。
阿慶這時卻閉上眼睛,不願再看到更讓她擔心的情景,表情現出一抹祈禱,嘴上說道:「我真心希望他能盡快實現他的夢想。」
巷子裡一時間正相鬥得緊張,項生和海螺jīng在應戰著各自的對手之餘,對手執光劍非要給兩個凡人好看的另一個隱形人,也是一刻不敢放鬆地對其阻止攔截,就恨一時間沒有機會給他致命重擊。
巷子外面的車悄然無聲地出現停下來,裡面所有處於緊張狀態的人都沒有注意到,車門打開,一個身著休閒裝,一頭長髮的青年人從車上伸腿踏出來,站到地上,一臉陰鬱地低頭從腳上的休閒鞋往上打量過腿上的牛仔褲,胸前的夾克秋衣,跟著猛一抬頭,一抹怒容瞬間從心頭逼上臉容,一個竄步就往巷子裡疾跑了十幾米,迅猛的氣勢帶起他的身子躍上人頭高處,蹬著巷子兩邊的屋牆,借物發力,身體疾速彈過空中,一柄同樣jīng烈的青芒,從他手掌握著的一物噴出,他就勢伸劍直指海螺jīng,如同一支利箭般隨身飛快射來。
在這時,海螺jīng正好揮刀將一塊支撐在一家商行後門的帳蓬布整個掃落,蓋住了狂怒的1101,使其身影在帳蓬的包裹下凸顯而出,眼見這大好時機,海螺jīng一個八字腿大開,就要將身騰起,要揮刀狠命朝凸顯在帳蓬下的人頭砍將下去。
而正在忙於應付兩個欲取他魂命的隱形人的項生,猛一見這情形,心頭一個緊張,以為這回隱形人難逃一死,本性善良的他不免一個觸動而怔在當下。
另兩個隱形人也是悚然慌神,正惹騰身撲來,解救1101於危難。
可是他們都沒料到,一聲哀痛響過之後,形勢急劇改變,海螺jīng收勢而回,將身頂住要倒到地上的朱琪護住了她。
先前項生發現暗處飛閃而出的人影,還未反應過來,只看著身體真實的人手上的青芒就要刺到海螺jīng身上,卻不料朱琪情急之下從一旁撲身而出,用肩背擋住青芒的刺擊,看著jīng烈的光芒從胸前噴出,她痛切出聲,暈了過去。
「你!?」從夜暗中發現來人的模樣的李運明大叫出聲,他那裡想得通曾經見過的長髮青年竟會是個另類異人!
身體落到地上的長髮青年,不等海螺jīng作出反應,從朱琪身上拔回的光劍,蓄力之下就勢就要隔著朱琪往海螺jīng身上捅去。
眼看沒有招架的餘地,海螺jīng抱起朱琪就勢一轉,要將自己與她對調方位,以自己的身體阻擋固體激光的刺殺。
「琪!」正處於海螺jīng身後幾步處的項生在這情急之下,只顧得痛叫一聲,卻感到自己的身體衝前撲出,握在手上的光槍平舉出去,jīng虹一般的光槍瞬間伸長了一丈許,虹芒一般越過海螺jīng轉身之際剛好讓出的空間,向長髮身上直擊過去。
由於光槍往身上刺來,整個兒易容裝扮成長髮青年的外星人1303只好竭力將刺出去的光劍中途回勢,橫向打在jīng虹的光槍上,兩股jīng烈的光能量在交碰下竟會炸出一襲強大的閃光,項生和1303在光芒的強震下都不由往後倒退一步,光芒中隨即劍歸劍,槍歸槍。
得到化險為夷的海螺jīng把朱琪交由項生護著,嘴裡叮嚀一句。「給我看好弟妹。」
朱琪的身子垂軟地搭到項生身上,項生立即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到自己身上,他往朱琪胸脯上看到鮮血從由後至前洞穿的傷口源源冒出,他全身頓感一股抽搐,一把將朱琪抱進懷裡,嘴裡哽咽著說:「琪,難道真是我錯了嗎!我不該回到你身邊來,這世間本不該有我!」
朱琪在幾若昏暈的灼熱辛辣的痛苦中,感到兩顆豆大的淚水滴落臉上,她激動得伸過手撫摸到項生臉上,感到淚流的痕跡劃過臉龐,夜暗中看到他眼中淚光閃閃,不由得興奮,說:「你流淚了,你會流淚了。」
先不管項生是怎麼會流淚,就當是神光在這剎那收攝空氣中的水分子經由他的情感送往淚腺流出,卻說激怒而起的海螺jīng,往長髮青年撲去時,身影竟有如狂風帶過,在夜暗中交替而出,戒刀恍若寒光般在風中變出,已在1202身上劃過一道弧光,在他胸前撕拉地連衣服帶皮劃開一條口子,使其身體也往後連倒幾步,還沒站穩,第二道弧光已在身上砍落,他身上出現的兩道口子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叉字形,身體在剎那間的劇痛下頓時萎了似的,已沒有了先前的勇猛精進,只顧得往頭上抱起雙手,本能地護住頭部。
海螺jīng瘋了似的,身形疾變地在1303跟前堆積出重疊的影子,刀光也隨之一道道浮現,長髮青年的衣服和皮囊飄絮般紛紛散向空中,卻現出表面好像鋼水般材質的行裝,按上次項生和楊戩他們的觀察到的情形來看,隱形人在偽裝之後是帶不上頭盔的,卻不知1303偽裝成長髮之後,把頭盔上連接特殊行裝的精密部件改裝在身上的那一處,他非但隱不了形,頭部更為脆弱地成為要害部位。
眼見情狀如此慘重,另兩個隱形人和撕開蓬布鑽出來的1101都為解救同夥於命懸一線,唯恐不及地圍攻阻擊,勢要將海螺jīng從失去保護能力遁形不去的1303跟前逼開。
一時間海螺jīng遭遇強敵的圍攻,卻不捨放棄誅殺1303這個機會,不惜讓出對自身的防守,而狠命的刀刀都只為取1303的首級為盼,因此他身體也難免受到激光的重創。
「兄弟,你們先走,這裡就交給我墊後了。」義溥雲天的海螺jīng這時仍不忘顧及項生的安全。
看著海螺jīng捨生忘死的不達目的不罷休,再看到昏迷過去的朱琪,在這兩難的抉擇之下,項生已不懂得去留,他想到還有一個沒有出現的隱形人,這時不知在那裡?因而也不敢叫李運明先背著朱琪離開。
海螺jīng豁了性命的只為教1202死亡的狂烈,讓三個阻擋他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他身上捅的敵人看在眼裡都不由心驚肉跳,項生也是受不住了,他想到當下該為海螺jīng完成他的目的,就算此舉會招來更嚴重的後果,他也是顧不得了,不是怕殺了一個外星人會引發星球大戰,只是擔心自己的夢想會背離初衷而越走越遠。
雖然他當初把夢想得多麼純真,懷著多麼迫切的嚮往,上天給了他這份力量,卻沒有讓他的yīn靈從人世間偷偷潛渡成人,而要鬧出這麼多大風大浪來考驗他,想到太上老君說過的,能不能得道成人就看他自己的了,因此他以為要得道成人好比得道成仙,同樣要具有超凡脫俗的意志,當下真是悔不該當初!
他還是作出了背棄夢想的舉動,此刻再不受道家思想的左右,把朱琪交給李運明之後,他騰身往呈出近身搏殺的場面躍過去,手頭一支虹芒似的光槍直指恰在這時仰頭哀叫的1303的咽喉,這一槍若穩當刺進去,勢必教1303在這個星球上淪落到被同夥生化毀滅的下場。
可是眼看在這關鍵時刻卻發生了突變,如同他身經的危險,每到要命時總會急轉直下,一支橫空掃來的神器將他的光槍給削斷掉,隨之出現的人橫空一個連環腿將膠著在海螺jīng身旁的三個隱形人一一踢飛。
「打夠了沒有!還打呢,要打到什麼時候!」楊戩落到地上,將手頭的三尖兩刃槍往地上一頓,對周圍一個吼喝道:「是不是殺了人才肯收手?一個兩個都無法無天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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