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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69 回 緣分落地生根是人生 文 / 花姽嫿

    【我最近眼淚氾濫了,寫著寫著又淚流滿面。舒殘顎副後日繼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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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這廂,剛邁出太陰宮臀的樊燼戈夫婦欲回寢臀更衣赴宴卻被溱堯喚住。

    「璇兒,你與妹夫且慢。」

    天璇一路未見皇兄身影,不禁抱怨了句謇。

    「皇兄,瞧你,又不是第一回來天庭怎的走的這般慢。」說話間與樊燼戈相視一笑,存心取笑他。

    溱堯一笑,指了指前方的鵲台,領著近侍率先而去。

    「看來,你皇兄是憋不住了。」樊燼戈玩味一笑,緊了緊挽著天璇腰的手著。

    「皇兄一向愛護瓊光,多上心也是應該的。」話未落唇就被人堵住,近看自己丈夫呵呵的笑著親吻她。

    「怎麼,你吃醋?」

    「別鬧,人多呢。」

    「星兒。」他歎氣,薄唇在天璇的唇瓣游離,忍不住輕喚她的乳名,引得天璇一陣輕顫卻左右那他沒法,但聽低啞的聲音吐在她的耳畔。

    「你要知道寵愛可是一把刀,傷人傷已。」

    天璇一顫,鎖視一副樊燼戈神情的眉眼,突然間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他那顆心終放不下,而你已經離開崇恩宗族了,知道麼?」

    他疼愛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很多事他無法直言告訴她,因為那是關係她親族仙途之事,他如今只想維護他們二人之間這份難得的平和。

    崇恩一族是什麼?如狼似虎皆不足以形容,怕是當年傲極一時的東海都不足以撼動其半分。

    「燼戈,子碩大哥他們這麼做,是不是想借由公主之事平分崇恩大地在天庭的勢力?」天璇問得小心翼翼,她雖不涉朝野之事,但畢竟事關家族不能不叫她憂心。

    「他們要對崇恩宗族下手了是麼?」

    樊燼戈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將她拉進自己幾分。

    「當年如若不是瓊光相助,你怕早被你父皇送上天了。」他說著挑了挑眉,斂去眸中幾分深色。

    「至於龍驍涵與夜子碩二人他們早已忍耐了數十萬年,崇恩宗族企及朝理怕是早令他們二人忌憚。你不是感同深受麼?」

    他握著天璇的手,包裹在掌心裡,安撫她。

    「你已經從那出來了,你現在是精靈界的人。」

    天璇聽言,心中不免五味陳雜,抬頭吻吻他的唇,乖巧地點點頭。

    「可是我擔心瓊光和天庭公主。怕到最後一旦矛盾激化,燼戈你會助誰?」

    樊燼戈摸了摸她的髮髻,吱嗚了老半天,聲音淡淡的。「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很欣賞天庭公主。」她說的很肯定。

    樊燼戈只是笑,將她被風吹散的發挽至耳後,拉著她的手往溱堯所指的方向走,突然說。

    「如果我說是龍姒裹,你會怎麼做?」

    天璇腳下一滯,抬頭看他一眼,默不作聲又埋首繼續走,心中更多了絲慌亂。

    「星兒,你看這偌大的天庭,你感覺到了什麼?」樊燼戈了然一笑,突然轉移話題,拉著她站在一座虹橋上,碧瓦雕簷,彩瑞翩翩,無一處不是奇景。

    「是權利,是榮華,是功勳……」

    「是寂寞。」天璇突然打斷他,直言道。好半晌之後,她才敢看向他。「是無邊無際的絕望與看淡凡塵剩下的寂寞。」

    樊燼戈久久凝視她半晌,沉默,親親她的手。

    「所以這就是你偏心的原因?」她盯著二人十指交握的手,在數十萬年前,這一幕等於夢。

    「星兒,當年我笑你為何執意愛我。你說了什麼?」

    天璇愣了下,看進樊燼戈溫柔帶笑的眼眸,溫溫軟軟的道。

    「痛過的人才渴望救贖。」指他當初愛而不得的人。

    他輕聲的應著她,把她抱在懷裡,啟唇道。

    「我們大婚後你更說過,痛過後還有勇氣追求幸福的人才會得到上蒼的眷顧。」說這話的時候感知懷裡的人兒一顫,他將她抱緊幾分繼續道。

    「星兒,龍姒裹值得得到救贖與眷顧。不是麼?」

    「可是燼戈你決定了?瓊光是我的妹妹,我不願我們之間有分歧。」天璇說的委婉。但更明白她的夫君是何等固執的人,她不希望自己與他最終站在尷尬的兩端。

    「不會有那種情況!」樊燼戈堅決道,將天璇拉離懷抱與她對視。

    「你該明白,夜子碩是何等人物,方纔她留瓊光在宮臀是為何?瓊光的一舉一動牽動著崇恩宗族太多的關注,他在緩和自己與瓊光間的矛盾,星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業障,你不能護著瓊光一輩子,她雖非崇恩大地嫡親,卻是崇恩二公主,這個身份早已在當初聯姻時被牢牢的定固!」

    「可是子碩哥會愛上瓊光的,我相信這麼多年的感情瓊光終會打動他的。」

    「不可能!」樊燼戈衝口而出。

    天璇耳邊轟然一聲,啞口無言,溫柔的臉龐一瞬慘涼。

    「夜子碩喜歡上天庭公主了!」樊燼戈乾脆道出實事,艱難地抿了抿唇。「這是我他站在龍姒裹一邊的原因。」

    還有什麼話比此刻聽來更震撼她的心魂,天璇煞白了臉,不可置信地等著自己的丈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在說什麼?

    樊燼戈看著天璇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煩惱地扒了扒頭,咬著唇。

    「星兒,不要問這是為什麼,情愛之事本無任何芥蒂可言。當年白素之死我有責任,如今不論他們二人是何等結局,天庭公主我不得不護著。」

    他捧起毫無反應的天璇吻著她的眉心,溫熱的聲音噴在她的臉上,可出口的言語卻宛若寒冰。

    「嚥下這個秘密知道麼星兒,在夜子碩沒察覺前嚥下這一切,否則精靈界與崇恩宗族就全完了。」

    「看為什麼會這樣……」天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望著近在咫尺的丈夫的臉龐,微微皺眉。

    樊燼戈不語,乾脆埋頭吻住她,唇齒用力交纏,像是要抽走她胸腔所有的空氣。

    「傻子,還有什麼理由。」他吻著她輕顫抖的長睫,笑歎了句。

    「命中注定要愛的人,命運這東西怎麼會吮許他躲掉。」

    星兒,我卻是多麼的還想告訴你,我能與你廝守,當年的夜子碩可是第一功臣。

    我答應他不提,卻不代表我樊燼戈不領他的心。

    ******

    半刻鐘後,鵲台。

    當九霄金光掠過他身形留下斑駁的光線時,溱堯終於等來了這對姍姍來遲的夫妻。

    只是還未等自己啟唇,天璇卻率先開口打破了闕宇的安靜。

    「皇兄,為了我們現在的一切,天璇懇請你勿插手瓊光與浮黎紫微大帝之事。」

    「……」

    「哥,就讓所有姻塵隨命運去吧,別再折磨自己了,當年……是你放手的啊!」

    ******

    人間,夜靜得如一灣深潭,練白月光灑向地上,氣溫急劇下降,呵氣間轉瞬已化成寥寥白煙。

    龍姒裹在一處高起的斷石觀望,下方丘岥是數百帳軍倉,燈火熏天膠著來往巡兵在月光下勾勒出黑冷光線。

    將所有下路線反反覆覆的校對一邊,她吐了口氣,背過身靠著石壁坐下,閉上了眼。

    夜風擦耳而過,依舊是偏南風。

    二日來未有一刻休歇,卻是戰前的一抹閒暇能緩口氣,卻控制不住四肢陣陣生冷。

    「公主,子時了,風向未變。」

    再等下去,已是第三日凌晨,他們就錯過最好的戰機了。

    見龍姒裹好半天答不上話,夢洄轉身,看龍姒裹埋著頭,長髮微垂擋住半張臉令人看不清什麼表情。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夢洄彎下身,捧起龍姒裹的臉,拂開沾濕臉頰的發,觸手皆是冷汗。懷裡的人渾身一震,睜開眼盯著眼前之人,半響視線漸漸清明,輕喚了聲。「夢洄。」

    夢洄大鬆了口氣,一把把她攘進懷裡,頓覺她渾身冰冷,慌不迭褪下自己的披風為她裹上,反反覆覆把她包裹起來,一手掃開她身下的積雪。

    「還冷不冷?塞北天寒,此處冷得能讓白日裡的雨水凍結成冰,你畏寒,這一趟可以讓我來。」

    懷裡的龍姒裹伸出雙手也抱住夢洄,往她的懷裡蹭了蹭,就是不說話。

    「怎麼,不說話?你平素裡怎麼隨性我都不攔你,但身子之事,我離海前答應過長老們得護好你。」

    夢洄顫聲開口,理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自己明明已經回回盯著她把雪靈花喝下了,可她為什麼依舊是不見好。

    「夢洄,你答應我二件事,我就把腦子裡想的事情告訴你。」龍姒裹嘿嘿直笑,帶著些許陰謀。

    夢洄撲哧一聲笑開,沒有辦法掌燈,只得雙手不停地在她手臂上摩擦生熱,一邊無奈開口。

    「好啊,你說,除了不喝雪靈花其他我都答應你。」

    龍姒裹一怔,只是一笑,對此不置可否。手一探,拉著夢洄挨著自己坐下,把頭靠在夢洄的肩上,望著月空。

    「假若我們回天庭,大哥有意再為二哥指婚,這回你不能再沉默。」

    還不等夢洄張口說,龍姒裹就伸手摀住她的嘴,盯著她驚愕失色的眼睛,繼續她未完的話。

    「第二件事,長老們都年紀大了,是該享福的時候,回去後我怕騰不出時間照拂他們,你一直是他們最滿意的人,所以西海,我想交給你照顧。」

    夢洄再停不下,用力搖頭,挪開龍姒裹再不堅持的手,駭得差點窒息。

    「不同意,兩件我都不同意!」

    龍姒裹就知道她是這個反應,眉眼一彎,俯身抱住渾身顫抖的夢洄,一遍一遍輕撫她僵硬的背脊。

    「傻瓜,我是在交代後事麼?我那是在推卸責任!」說著呵呵直笑,聲音卻不知怎麼淡了下來,

    「夢洄嫂嫂,我二哥糊塗,一門心思為著我,當年你回來祭舞,二哥未把龍神臀的門掩好,那時我還不會自己收集龍氣,所以我生病了。等二哥趕來時,見是阿花姐姐在未我修復我的蛋殼,所以他一直堅信救我的是她,那些年他很愧疚,他對阿花姐姐特別的好,也寫了很多的信。」

    姒裹聽著夢洄呼吸頓住了,她笑,手下用力抱緊她。

    「可是傻二哥不知道,其實是夢洄把我從地上放回龍搖裡,還托人送了封信給萼華姐姐,所以那天一向謹慎的夢洄祭舞遲到了。受了很重的罰。」

    說著說著,龍姒裹就忍不住掉下淚來,她慌忙抹掉,輕撫著夢迴說,「夢洄,我二哥傻,自個兒喜歡你卻不自知,只想著把握照顧好,卻耽擱了一直默默的夢洄。」

    「公主……」夢洄此刻心痛的說不出話來,彷彿這一句輕喚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龍姒裹直起身與夢洄對視,抹掉夢洄的淚。

    自己有多愛二哥,就多麼希望二哥能看得清自己的感情,他怎麼可以錯過眼前這樣的女子,怎麼可以就這麼錯過他自己都未知的感情。

    「所以夢洄,如此美好的你要有理由相信,你值得一份最好的感情,這無關任何的身份,無關任何的芥蒂,公主永永遠遠支持你。」

    夢洄心中大慟,幾欲泣出,怔愣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是何時開始,眾人之間暗藏的情怨她早已看了個剔透明白。

    她似乎,早已安排了一切。

    自己與二臀下,她從無半分的覬覦之心,如今她更是把對他的情愫藏得連自己都找不到蹤跡,他只想守護住她這個懂事到讓人心碎的妹妹。

    「至於西海,你知道這是我的家,我想大業一了就能回的家,有長老,有龜大叔,有好多好多的人。我怕我最後有點吃力,夢洄,你一定要幫我好好守住我們的家。」

    不論我最後能不能回得去,守護住我的家。

    夢洄捂唇痛哭出聲,已然分不清是什麼情緒。心裡像是有個洞,突然慢慢擴大,被一種無能為力的傷心包裹。

    公主今天別有用心的一番話,平日裡不會說,所以她怕。

    可是怕什麼她不清楚,她只是害怕。白絡的話反反覆覆的在耳邊迴盪,她說夜裡甚至聽不到公主的呼吸,要自己有所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失去公主?怎麼可能,她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她什麼都會,一直都很努力在生活,為了所有人的夢想,她放棄了太多太多。

    她想告訴全天下的人,她們家的公主,不是眾人眼裡那個樣子的,她其實膽子小,愛漂亮,一直很羨慕花神美麗漂亮,總是暗地裡扯扯自己一身泥土的衣裳,她不鬧,她其實白日裡大部分是安靜的,她有煩惱。

    可是這些,誰會相信,誰願意相信!

    ……

    下一瞬一陣暗哨傳來,龍姒裹知其他幾組人馬已然就位,立馬坐起身來,脫下身上披風快速搭在夢洄的肩上,一前一後,所有的心緒丟棄得一乾二淨。

    「他們準備好了,夢洄你快去接應,恐有陣法,沒有我消息不可進攻,一定要等到北風起。」

    今日是第三天,一旦光明降臨,就是三國競武之日,大軍定會拔營,他們沒有時間了。

    說著,將剛灌好的數罐麻油及其火引子連著火藥一併放入的行囊裡。這邊夢洄已然重整行裝,接過龍姒裹手中的包袱,幾個快步翻身上馬,遠遠的二人相視頷首,策馬飛疾遠去。

    不消多久就消失在夜幕裡。

    一口血就吐了出來,龍姒裹悟住唇,彎下身時又連嘔了幾口,連著夜裡服下的雪靈花夜一併被吐了出來,濕了滿手淋淋。

    她背靠著壁石,望著漸漸失去馬蹄聲的遠方,淚也流了出來,不知怎麼卻笑了出來。

    你有過這種心境麼?

    你其實是幸福的,沒有很悲傷,因為你還活著的時候,那些你愛的人都還在世,他們在很努力尋覓生命中的幸福。

    不管他們最終是否成功了,他們一路跌跌撞撞,付出了太多的快樂和痛苦,甚至還有人提前離開了他們。

    但是她相信,一定會有那麼些人依舊會堅持走下去,等很久很久以後,他們兒孫繞膝的,還能想起她,然後告訴他們的子子孫孫,從前有個這樣的傳說:

    西海有一位公主,她很漂亮很漂亮,會唱歌會跳舞會畫畫會寫一手好字,是全天下最端莊的女孩子,只是她提前離開了他們。

    淚無聲滑下,有風輕輕的吹,她伸出一隻濕濡的手摘下面具。

    月光眨眼就灑在在一方美憾凡塵的臉上,只是臉上蒼白得極盡破碎,像敗了一生的芳華。

    ……

    或許他們最後還會告訴他們的子孫,其實西海的那個公主心中還有一個秘密。

    ——她曾很愛很愛過一個人。

    只是盡付在悲歡離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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