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玉手掀起車簾,遙遙望去,只見當前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百度搜索書河,看不清面貌,但似能感覺那份沉沉的霸氣,從他矗立的身影上不斷的散發出來。
馬車漸漸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男人的面容逐漸清晰起來,英挺的眉眼,挺直的鼻樑,不怒而威的氣質,他有著一張極具男性化的臉,雙眸深不見底,隱有精光閃過,顧盼之際,威勢盡顯。
娜木鍾心中一動,看樣子,這就是大金的國汗,聲名響徹天下的男人,皇太極!
這個男人,戰勝了自己的亡夫,讓她和一群姐妹淪為寡婦,不得已寄人籬下。但是同樣是這個男人,卻是自己和族人今後的依靠,她的人生,此時掌握在他的手中。
娜木鍾閉了閉眼眸,平息自己紊亂的呼吸,她是囊囊太后,是蒙古郡王的女兒,是林丹汗的大福晉,她已經處於如斯的境地,萬不可丟了僅剩的臉面。她是草原上的天之驕女,此時卻不得不向這個滿族男人俯首稱臣,一絲苦笑落進眼底,只一瞬,當她抬起頭,眼底只餘一片不卑不亢之色,華貴的氣質盡顯,那樣的炫目。
款款從馬車上走了下去,娜木鍾深吸一口氣,像著皇太極緩緩拜倒;「娜木鍾攜族人前來歸降,多謝大汗收留之恩。」
皇太極親自將她扶起,帶著絲笑意道;「囊囊太后言重了,今後你的族人也是我大金的子民,我自是會一視同仁。」
低沉的男音甚是慷鏘有力,擲地有聲。娜木鍾不由得抬起如水的眼眸,望向眼前的男子,皇太極黑如曜石般的眼睛波瀾不驚,卻如一汩泉水,將娜木鐘的心神吸引了進去,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力量,只讓她奔波流離的心有了依靠,他是這樣的強大,在他面前,自己竟似如此的不堪一擊
冷風亂舞,吹亂了她額邊的發,她靜靜的注視著眼前這個令她家破人亡的男人,看著他氣勢軒昂的站在那裡,像著自己的族人說著一些拉攏人心的話語,那樣堅定的語氣,濃烈霸氣,處處透出王者之風。
她突然對他產生了一絲好奇,這樣的男人,傳說般的男人,七歲主持家政,十二歲喪母,年紀最輕的四大貝勒,吮文吮武,一箭可以連中三羊,在眾多勢力中勇奪汗位,短短幾年中便一人南面獨坐,大權盡攬,將大金治理的蒸蒸日上,甚至更是滅了蒙古最後的一個汗王。
這個迷一樣的男人身上,仿似有那麼多秘密吸引著她去尋覓,此時,看著以前只耳聞過的男人,就這樣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只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讓她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夕陽的餘暉淡淡的散在他挺拔的身軀上,只將他全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芒,讓她幾乎不敢直視。
皇太極,我和你的故事,也許剛剛開始。
海蘭珠望著天邊的玄月,顯得是那樣的清冷,不由得感到好笑,從前,他伴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只瞧著那月牙也放佛彎彎的倒似一個微笑,此時,自己一個人看著那月亮,卻覺得是如此的冷漠。
月亮沒變,是看月亮的人心變了。
「主子,這樣晚了,你怎麼還不去休息,萬一著涼了可如何是好?」惠哥拿起一件披風,輕輕的搭在海蘭珠的肩上。
海蘭珠回頭像著她微微一笑,輕聲道;「我還不想睡,惠哥,你看那月亮,多美。」
惠哥瞅了瞅天上的明月,嘀咕著有什麼好看的,看著主子尖尖的下顎,這幾日倒好似瘦了一圈,心裡不由得心疼起來。
柔聲開口道;「主子,這幾日大汗忙著安置林丹汗的諸位遺孀,還有那些個財產牛羊什麼的,聽前頭的人說,經常是在崇政臀裡一議就是大半夜,大汗沒有來看您,您心裡可別有不痛快。」
海蘭珠搖了搖頭,幾不可聞的說了一句;「我怎麼會怪他,我只是心疼他啊。」
惠哥虧得耳朵靈敏,這句話竟被她聽了去,不由得焦急道;「主子,您既然心疼大汗,怎麼還和大汗置氣?奴婢都能看出來,就是因為您讓他去別的福晉處,大汗才心裡不舒服,可這麼些日子,大汗不是在說書房過夜,就是在崇政臀議事,壓根兒也沒往別的宮裡去過,您還嘔什麼氣?」
海蘭珠心亂如麻,仿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像著身邊的惠哥柔柔一笑,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輕聲道;「惠哥,我這幾日給大汗做的棉衣還有一些地方沒有做好,我想今晚給趕出來,明天給大汗送去。」
惠哥舒心的笑了,這個主子,就和自己妹妹一樣,看到她想開,自己心裡也高興,只道;「那奴婢明天陪您一起去。」
海蘭珠甜甜一笑,她那樣思念著他,他的心意自己又豈會不懂?
次日,御花園。
「你們聽說沒?據說那林丹汗的遺孀這幾日都被大汗妥善安置了,就是那位喚作囊囊大福晉的還沒有安置好,現在外面都在猜測說不定大汗會娶了她呢。」
「是呀,我還聽說,那大福晉好像對大汗挺有意思的,昨晚還從宮外捎來了點心送到崇政臀,說是感謝大汗對他們族人的照顧,依我看,費這麼心思,還不是想做大汗的福晉。」就是就是,據說看了囊囊大福晉的人也都說,那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直和咱們宮裡的蘭福晉不相上下呢。」
「叫我說,這蘭福晉也夠可憐的,才嫁過來幾天啊,就又要有女人來和她分享恩寵了。」
「這還不算可憐,最可憐的是大汗現在都不往關雎宮去了,」
幾個宮女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著,越說越起勁,竟連海蘭珠走近也沒有發覺。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進海蘭珠的耳裡,只讓她原本便蒼白的臉色更是血色全無。
惠哥忍無可忍,喊道;「大膽,主子面前也容你們放肆?一大早的亂嚼舌根,嫌活膩了是不是?」
那些宮女大驚,回過頭看到海蘭珠俏生生的站在那裡,一下子全都是面無人色起來,只躬身行禮,一個個嚇得如驚弓之鳥一般。
海蘭珠只輕聲道;「沒事,你們都去當差吧。」語畢,那些宮女如臨大赦般四下退出,惠哥恨恨道;「真便宜了她們。」
海蘭珠笑了笑;「別氣了,咱們快走吧。」
惠哥答應了一聲,剛要抬腿,卻看見主子全身突然一僵,心中一驚,順著主子的眼光向前看去,不由得也是大驚失色。
只見大汗唇角含笑,身邊伴著一位氣質高貴的美貌佳人,身後跟隨眾多的侍從宮女,正順著這條路緩緩而來。
正是皇太極與娜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