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格格,您的額吉到了,現在正往你這趕來呢。/書河」一個侍女飛奔進來,通紅的臉蛋上帶著一絲喜慶。
海蘭珠一呆,心裡只覺不敢相信,站起身來像屋外跑了過去,走到門口,就看到額吉在侍女的帶領下正向自己這邊走來,海蘭珠怔怔的看著,眼淚嘩的落了下來,只奔到母親的懷裡,喊了一聲;「額吉」心裡的苦在看見塔納的這一瞬再也遏制不住的化成眼淚洶湧而出。
塔納也是淚流滿面,卓林的消息早已傳到了她耳裡,她只恨上天為何如此不公,為何要讓自己的女兒受這樣的苦楚。
「好孩子,乖,別哭了。」母女倆抱頭痛哭好一會,塔納忍住淚意,拉起海蘭珠的手,不斷的打量著女兒,卻見她原本就纖細的身子此時更是單薄起來,原本就白皙的臉蛋現在更是蒼白的仿似要透明一般,塔納壓住自己濃濃的心疼,擠出一絲笑意,和海蘭珠一同走進了屋子。
塔納望著海蘭珠住的屋子,四處陳設皆是精細雅致,帶著閨閣女兒家獨有的清新,可見在佈置上很是費了一番心思。
「這房子倒是好看的緊,看來你姑姑還是疼你的。」塔納說著閒話,想讓女兒轉移些注意力。
卻聽一旁倒茶的侍女噗嗤一笑道;「福晉您這可猜錯了,蘭格格這間屋子,可是當初貝勒爺親自吩咐安排的,這裡許多東西,可都是貝勒爺親自挑選的呢。」
塔納臉上一驚,回頭看向女兒,卻見海蘭珠也是一臉詫異的神色,等侍女退下後,塔納握住海蘭珠的手,輕聲道;「看樣子,四貝勒是對你存了份心思。」
海蘭珠剛剛下去的眼淚被母親這一句話引得又落了下來,只靜靜的不發一言。塔納撫著她柔順的頭髮,眼眶也紅了起來,輕聲道;「孩子,在科爾沁的時候額吉就看出來貝勒爺對你非同一般,上次,他又讓鰲拜去科爾沁提親的時候給我送去銀倆,我聽到卓林的事,正擔心的你不知如何是好,也是他命人將我接來,他這樣一個男人,如此對你,你,你就」那句你就從了他的話卻怎麼也無法從塔納的口中說出。
卓林那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這些年來,要沒有卓林傾盡全力的照顧,她們母女的日子更是不知道要如何撐下去。她更是明白女兒的性子,可是,女兒還這樣年輕,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塔納再也忍不住,又是哭了起來。
海蘭珠看著母親悲傷淒苦的面容,一把將臉上的淚水擦去,握住母親的手,帶著一絲笑意道;「額吉,以後的事我們以後再說,您一路趕來一定累了吧?我們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塔納歎了口氣,也是擠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貝勒爺,按您的吩咐,已經為塔納福晉準備好了屋子,安置妥當了。」
皇太極聞言點了點頭,只淡淡道;「一應物品都要挑最好的用。」總管恭恭敬敬的點頭稱是。皇太極依舊處理著公文,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貝勒爺,大福晉命奴婢為您送來點心。」熱易娜扎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進來。」威嚴的男聲響起。熱易娜扎端著一碗水餃走了進來道;「大福晉說貝勒爺日理萬機,實在是辛苦,這是漢人的水餃,是大福晉特意請了漢人的廚子做的,希望貝勒爺可以多吃點。」
皇太極看也未看她一眼,只靜靜道;「放下。」熱易娜扎將水餃擱在桌上,行了一禮躬身退出。
皇太極放下奏章,眼眸掃向碗裡那一個個彎彎的仿似月牙般的食物,似覺有趣般凝視了一會,不由得嘴角一絲淺笑,端起碗,拔腿向海蘭珠處走了過去。
「貝勒爺」侍女捧著一盤食物,才出門便遇上匆匆而來的皇太極。
「怎麼,格格又沒吃飯?」皇太極眉頭緊皺看著侍女手中少不了多少的飯菜。
「回貝勒爺的話,今兒個塔納福晉到了,格格和福晉哭了好一會,飯菜也吃的很少。」
皇太極微一沉吟,上前推門而入。
海蘭珠回過頭,看到皇太極的身影,不由一震,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倆個人不知凝視多久,都在同一時刻開口;「你」
海蘭珠說出口,只將視線收回,不敢在看。皇太極笑了笑道;「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了?」語畢將手中的餃子捧在海蘭珠眼前。
海蘭珠回過頭看著一個個好像月牙似的食物,要在平時定是歡喜好奇,可現在卻一點心思也無,看著皇太極溫柔和煦的笑容,只輕聲到;「你,你好些了嗎?」
皇太極知她所指,帶著絲戲謔道;「心都被你扯碎了,怎麼好的起來?」
海蘭珠一顫,低下頭,再不去理會。皇太極收斂神色,輕聲道;「這是漢人的水餃,聽說味道不錯,你趕緊嘗嘗。」
海蘭珠搖了搖頭,只道;「我不餓。」皇太極無奈,看著她日漸消瘦的模樣,心疼似乎揪了起來,耐著性子堅持道;「你就嘗一嘗,好不好?」
海蘭珠聽著他蘊含寵溺的語氣,不忍再拒絕,只將水餃接過來,舀起一個塞進自己的嘴裡,如同嚼蠟。
皇太極看著不忍,只道:「若真不想吃,就別勉強了,早些休息吧。」說完,轉身離去。
海蘭珠望著他的背影,心裡卻是一陣失落
皇太極眉頭深鎖,在院中踱步,卻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踏步往塔納的屋中走去。
塔納已經休息,屋中的燈已然熄滅,皇太極扣了扣門,只道:「福晉,皇太極深夜造訪,失禮之處還望福晉多多諒解。」
只聽屋裡一陣的聲音傳來,燈也被人點亮,皇太極忙道;「福晉不必起身,我問幾句便走。」
屋裡立時沒了聲音。一片靜默。
良久,皇太極清清喉嚨,低沉道;「蘭兒她,平日裡最愛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