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方才探子來報,果然不出您所料,莽古爾泰對於上次的事耿耿於懷,暗地裡已經像大妃那邊靠攏了。百度搜索書河,」
皇太極聞言嘴角一絲冷笑,將手中的奏章往桌子上隨手一扔,雙眸精光閃爍,看向索尼道;「一切按計劃行事,去吧。」索尼略一沉吟,心中有些忐忑,剛要開口,卻見皇太極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雙眸深不見底,看著他淡淡道;「我心中有數,儘管按我說的去做。」索尼只覺信心立時大增,躬身行禮退下。
「等等」皇太極叫住了他。索尼回過身子,只見皇太極嚴峻的面容帶了一抹憂色,看著他緩緩道;「待會我要去軍營一趟,傳我命令給鰲拜,讓他注意著蘭格格那邊的動靜,無論是誰,一概不准探望,一有何事,立馬命人傳書給我。」
索尼躬身答應著,領命而去。皇太極深深呼出一口氣,瞇起眼眸,忍住心中的不捨,收拾一番,向軍營奔去。
侍女端著一盤食物,剛出門,就看到門外站著一個清俊挺拔的男人,她一驚,立時躬身行禮;「鰲大人。」鰲拜略微頷首,冷峻的聲音淡淡道;「蘭格格現在情況如何?」
「回鰲大人的話,蘭格格現在已經退了燒,只不過,卻一口東西也沒有吃。」說著揚了揚手中的托盤。
鰲拜眉頭一皺,還是問道;「蘭格格病中貝勒爺可有來過?」
「貝勒爺一直守在格格身邊,昨日更是陪了一宿,今早格格的燒退了,貝勒爺才離開。」
鰲拜默默出神,那侍女大著膽子喚道;「鰲大人?鰲大人您怎麼了?」鰲拜立馬回過神來,剛要回話,只聽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賽琪亞和玉兒。
「大福晉,玉格格」鰲拜躬身行禮。
「鰲大人不必客氣,今日怎地沒有伴在貝勒爺身邊?」賽琪亞含笑問道。鰲拜年輕有為,與索尼同為皇太極的左右手,不容小覷,她為了玉兒以後的日子,自然要客氣些。
「回大福晉的話,貝勒爺有要事在身,已經趕到軍營,屬下受貝勒爺所托,留在府中照看蘭格格。」
一句話說的讓賽琪亞和大玉兒立馬變了臉色,賽琪亞還好,大玉兒已是面色蒼白起來。
賽琪亞一絲微笑,眼眸卻閃過一抹恨意。淡淡道;「我們也正是擔心海蘭珠的身子,特地來看看。」說著,拉起玉兒,往海蘭珠的屋中走去。
「大福晉請留步。」鰲拜攔住她們的去路,冷冰冰的聲音不含一絲情感:「貝勒爺吩咐,蘭格格病中宜靜養,任何人不能探望。」
賽琪亞雙唇緊抿,銀牙幾乎都要咬碎,半晌,終是一笑,一字一句道;「那好,我和玉兒就不打擾了。還煩請鰲大人多多照顧海蘭珠。」說完,一抹厲色在眼中一閃而過,看到身邊出身的女兒,心中有氣,只一把拉住玉兒的手,轉身離去。
鰲拜看著她們的背影,卻想起那次為貝勒爺前往科爾沁提親,事成後,他並沒有立即回來,而是去看望海蘭珠的母親,那樣陰暗潮濕的帳篷,處處透著刻骨的涼意。他無法想像看似弱不禁風的她是如何在那裡過了這麼多年。
那次的結果是他將身上的銀子盡數給塔納留下,只說是貝勒爺的吩咐。心裡,卻對賽琪亞存了一絲怒意。
鰲拜轉過身子,看到那侍女還在那裡站著沒有走,眼眸一掃,注意到她手中的食物,儘是些牛肉羊肉,饅頭米飯之類,皺起眉頭道;「蘭格格有病在身,你端這些東西來,她怎麼可能吃的下,去廚房準備一些清淡可口的食物送來。」
那侍女一呆,不容多想,只低聲應了句,轉身退下。鰲拜凝視著海蘭珠的屋子,猶豫再三,卻終是閉了閉眼眸,將視線抽回,靜靜的守在那裡,半天都沒有動一下。
待皇太極火速處理完軍務,已經是第二日凌晨,一路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鎧甲也未來及脫下,便向海蘭珠的屋子直奔了過去。不成想,卻在院外遇到了哲哲。
「貝勒爺回來了。」哲哲淡淡的笑著,看不出喜怒。「這麼晚了,怎麼不去休息。」皇太極眼眸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如常。
「聽說海蘭珠身子不適,所以特地來看看,沒有想到貝勒爺卻連我也推脫在外了。」說完一絲苦笑在唇角慢慢染開。
「蘭兒這次病的突然,我只想讓她好好靜養,倒是沒有顧慮那麼多,你別往心裡去。」皇太極淡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臣妾豈敢,貝勒爺,您是打算也將海蘭珠收為福晉嗎?」蘭兒,他喚她蘭兒。呵,哲哲眼底濃濃的苦意,嘴角自嘲的微笑卻更是深了幾分。
「這是我的事情,時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皇太極說完,未在看她一眼,只急匆匆的向屋內奔去-
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哲哲的眼眸落下,她的心幾乎感覺不到痛意,因為,早已痛的麻木。手緊緊的絞著帕子,濃烈的恨意卻幾乎要將她燃燒起來。
「海蘭珠」哲哲咬牙切齒的喊著這個名字。
皇太極衝進屋子,看到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心口立時一鬆,快步走向前,侍女回頭見到他,都是躬身行禮請安。
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揮了揮手,逕自坐到海蘭珠的床前,凝視著這張蒼白的臉蛋,雙眉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沉聲道;「格格今日醒了沒有?」
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的答道;「回貝勒爺的話,格格今日上午便醒了過來,但一句話也不和奴婢說,也,一口飯都沒有吃。」說完後,感受到皇太極陰沉的目光掃過,只嚇得全將頭盡數低下,大氣也不敢出。
皇太極回過頭,看著海蘭珠微微顫抖的睫毛,知她已經醒了過來,探出手,撫上她的額頭,只覺一股清涼,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轉向侍女,皇太極沉聲吩咐道;「去讓廚房做些清淡點的送過來。」那侍女一慌,卻還是回道;「今日鰲大人也吩咐過了,可蘭格格還是一口也不肯吃。」
皇太極眉頭皺的更深,只淡淡的說了句;「再去做。」侍女們立時躬身而出。
皇太極溫言道;「蘭兒,我知道你醒了,睜開眼睛,我們說說話好不好?」海蘭珠仍是一言不發,鼻翼卻在微微的顫抖,生生的忍住淚意。
「你知道嗎?我已經派人去接你額吉了,過幾天等她到了,看著你餓著皮包骨頭的樣子,你想她會多心疼?」皇太極笑著說道,心裡卻在歎息著,我的心疼,你又如何不知?還是你知道,卻絲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