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無言,皇太極閉了閉眼眸,壓下心裡濃濃的苦意,將藏刀輕放在桌子上面。/書河回過頭,眼底卻是一片無奈。看著海蘭珠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唯有一絲苦笑染上嘴角。輕聲道;「既是定情信物,就好好收著吧。」說完,看著海蘭珠訝異的面容,又是一笑道;「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海蘭珠眼眸一滯,瞬時又將眼光投向別處。
只聽皇太極的聲音依然輕柔的傳來;「你難道是想看我吃醋嗎?」海蘭珠心裡一跳,急道;「我沒有。」皇太極微笑道;「我的度量不會那麼小。」說完,不再看她,轉身離開。
海蘭珠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只留一片混亂。直到哲哲身邊的侍女進來請安,她才回過神來。
「格格,科爾沁的大福晉到了,主子央我來請您過去。」海蘭珠心裡一震,只不明白賽琪亞為何會來?難道是為了玉兒的事嗎?又想起自己的額吉,只覺心裡一酸,不知道她好不好?還有卓林,這次賽琪亞會不會帶來卓林的消息呢?海蘭珠壓下心頭不斷湧上來的思緒,只向那侍女一笑,柔聲道;「那我現在就過去。」
走進大廳,看到玉兒已經到了,正依偎在賽琪亞的懷裡撒嬌,只聽賽琪亞帶著寵溺的嗔道;「你這孩子,馬上都要嫁人了,還是這樣愛撒嬌。」美眸一轉,看見海蘭珠正在緩緩走來,微微一笑,又接著道;「等你嫁給了貝勒爺,可要學著你姑姑成熟穩重點,這樣才能為貝勒爺分擔解憂,知道嗎?」哲哲聞言,依然是端莊賢淑笑著。
海蘭珠聽到賽琪亞的話,只覺心裡大驚,腦子裡像炸開一般嗡嗡的叫囂著,手心卻是一片冰涼。她只知道玉兒對他的情意,卻沒有想到他對玉兒也是存了心思,他就要娶玉兒了,她該為自己的妹妹開心才是,可這般心痛的滋味是從何而來?
不止是心痛,卻還有股酸澀的委屈,他對自己,果然是圖個新鮮吧,那些溫柔體貼,也只不過是一場戲罷了。他是如何做到的,一面和自己周旋,另一面卻要迎娶玉兒了。是自己傻,才會拿他那些話當真,可笑自己還為了他這些日子心亂如麻,他何等身份,自己只不過是他逗弄的一個玩物罷了。
想到此節,海蘭珠眼裡一片自嘲,心卻似有把小刀不斷的割著,那樣的痛。鼻頭一酸,心口沉沉的,眼眶裡立時就要蓄滿眼淚。她暗自深吸一口氣,壓下眼裡的濕意。如常向著哲哲和賽琪亞行禮,彎下身子的瞬間,膝蓋卻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起來。
大玉兒一把扶起她,笑著道;「姐姐,這幾天你可好?」海蘭珠看著她明亮動人的面孔,忍住喉間的酸澀,也笑著道;「挺好的。」說完,轉向賽琪亞,輕聲問道;「大福晉,不知我的額吉她還好嗎?」
賽琪亞美眸凝視著海蘭珠,冷聲道;「這天寒地凍的,你在盛京是感覺不到難熬,至於你額吉,她身子一向不好,你這個女兒又不在身邊,你覺得她會好起來嗎?」海蘭珠急道;「我額吉難道又生病了嗎?有沒有請大夫?」這時,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洶湧而出。
賽琪亞眼眸閃過一絲狠毒,淡然道;「你既然這樣著急,何不回到你額吉身邊?」海蘭珠一驚,想起皇太極那日的話,此時,她卻再也沒有留下來的心思了。轉向哲哲,海蘭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啞著聲音道;「姑姑,懇請您讓海蘭珠回到科爾沁,額吉她身體不好,我實在放心不下。」
哲哲心頭一動,卻顧忌著皇太極的心思,只將她緩緩從地上拉來,溫言道;「你別著急,你額吉不會有事的。至於你回科爾沁的事,」說到這裡,哲哲頓了頓,接著道;「還是等我回稟了貝勒爺再說。」
賽琪亞冷冷旁觀,這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對海蘭珠言道;「對了,前些天收到消息,卓林他們估計再過些天就要班師凱旋了,海蘭珠,你也可以準備和卓林完婚了。」
海蘭珠心裡一鬆,卓林終於要平安回來了,不由得湧上一陣喜悅,帶著淚意,一絲笑容還是綻放在她的嘴角,驀然,心裡又是一痛,眼前浮上一張威嚴冷峻,堅毅果敢的面孔,帶著那樣專注深情的目光看著自己。
海蘭珠緊緊的閉了閉眼眸,揮去皇太極的身影。她的心情那樣的亂,聽到卓林回來,她該開心欣慰才是,為何,為何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感覺自己仿似一葉孤舟,漂浮在海面上,惶惶然不知道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