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太后便動了動,安平公主忙上前把太后扶了起來,因為盤腿坐的太久,太后的腿有些麻痺,站了一會後,才慢慢的在安平公主的攙扶下在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安平公主又低下身子替她按摩小腿,太后像是習慣了安平公主這樣的貼心動作,依然轉動著手裡的佛珠,目光幽幽的望著安靜平和的白玉觀音像:「當初皇帝趕薄非陽離京,哀家還慶幸他許是因為皇后的緣故而失去了理智的判斷能力,連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來推遲婚期哀家都沾沾自喜,現在想想忠勇侯到底是因何離京,好像又要重新考量了。」
皇帝自登基以來,也算是政績斐然,不但收服了一直藉機侵犯大宇朝邊境的氆氌族,還治理了水患,課稅上更是年年減少賦稅,卻沒有讓國庫空虧,也算是個明君,可是自從皇后薨逝以後,皇帝的決斷便每每犯錯,如今不僅朝政紊亂,連邊境的外族也有了侵犯的意圖,加上薄非陽的事,造成京城防禦薄弱,別說是太后,便是旁人冷眼看去,也覺得皇帝與之前的英明太過不同。
「安平覺得太后娘娘想的太多了。」安平公主抬頭看了太后一眼,低頭繼續按著她的腿,道:「皇帝與皇后感情深厚,會有這樣的失常也是人之常情,薄非陽是皇帝面前的紅人,皇帝給予他越大的權利,相應的便對他又多大的信任,一旦這種信任產生了裂痕,隨之產生的懷疑和憤怒也是對等的,太后娘娘不真實看在這一點,才執意讓駿兒娶薄家的姑娘嗎?」
成親王已經不是一次勸說太后不要奪\權篡位,可是太后從來沒有聽過他的意見,現在嚴睦的軍隊已經在京城外,朝中的局勢越來越緊張,加上薄非陽和賀將軍一個個都離開京城,京中的防衛越來越薄弱,太后已經蠢蠢欲動,怎麼可能還會聽他的意見,所以他現在只想自己不捲入這次的爭奪皇位的大戰,至於百里駿稱帝后給他所帶來的利益,他是想也沒有想過的。再讀閱「外甥不敢。」成親王拱手敬立,「外甥不過是個閒王,朝中的大事外甥從不參與,如今蘋兒生產在即,外甥只想能有多點的時間留在王府陪著蘋兒,讓她平安的剩下孩兒,外甥便心願足矣。」慢樣心下。
「我沒有,我只是······」成親王心中糾結,他不想摻和進來,已經極力的想撇清自己,可是沒想到他越是想逃脫,整件事便像吸盤一樣,把他吸的越緊,讓他無法掙脫。
「好孩子,起來吧!」太后拍了拍安平公主和的肩膀,拉著她站了起來,視線落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成親王身上,原本溫和的表情僵了一下,眉頭微皺,道:「成親王,如今你舅舅的軍隊已經在京城外等候多時,哀家又是你的親姨母,駿兒是你的親表弟,難不成你還要堅持你當初的主見嗎?」
成親王在宮裡深感無奈,讓他無奈的根源卻來了忠勇侯府。
「我曉得了,」成親王終於認命的點了頭。
「安平永遠記得太后娘娘的養育之恩。」安平公主望著太后。
「那是成親王太小看女眷之間聚會了,難道成親王以為女眷們聚在一起談的不過是自己的夫家和孩子嗎?那你便錯了,便是朝政上的事情,也有很多是通過女眷的互相傳話促成和破壞的,那日去忠勇侯府的不僅有成親王妃,還有翰林院陳大人家的夫人劉心如,劉心如是誰家的閨女想必不用本宮提醒,成親王也應該曉得了吧?」安平公主手裡端著一個明黃紅雲薄胎瓷茶碗,輕輕的放在太后的手邊,看了成親王一眼,面帶笑容的淡淡說道。
「所以薄家太夫人來推遲婚期的時候,太后娘娘才會一口答應。」就算薄可萱是薄非陽的妹妹,太后從始至終還是沒有看上過她,即便將來百里駿登上皇位,薄可萱也不可能成為他身邊執掌後宮的女人,這一點,太后是從一開始便打算好的,薄可萱不過是百里駿登上皇位的一個台階,走過便算了,沒有必要一直存在。
太后點點頭,「沒錯,說起來薄家的丫頭雖然長的不錯,可畢竟出身太過平凡,加上她生長在民間,即便後期有宮裡的嬤嬤教導,可從民間帶來的劣根性是怎麼也沒辦法改變的。」
太后低頭看了安平公主一眼,很欣慰她能這樣瞭解自己的心思,輕輕的撫了撫她頭上高高的髮髻,道:「不枉哀家養你一場,果真還是你與哀家最貼心。」
成親王依然不願意說話,安平公主卻看不下去了,走到成親王身邊,臉陰沉的下人,道:「娘娘已經氣成這樣了,你還不願意鬆口嗎?你媳婦已經摻和進來了,你不是老是把你媳婦掛在嘴上要護著她的周全嗎?如今她已經選好的陣營,你還在猶豫什麼?」zVXC。
成親王沒有說話,正是因為他曉得賀蘭蘋是為了他才背棄友情幫著太后對付皇帝,所以他才覺得頭疼,他一直把賀蘭蘋當做要自己保護的對象,她也一直很信任自己,卻沒想到遇到這麼大的事情,她連商量都沒有,便參合了進來,也因為她的摻入,間接的決定了他的立場。
「你是說劉都督?」成親王恍然大悟,劉都督的嘴快是滿朝都曉得的,劉心如想必也是從他那裡得知了賀將軍來京的消息,然後告訴了賀蘭蘋和烏蘇雅,劉家人的人果真是守不住秘密。
劉家父女怎麼樣那是劉家的事,可是現在賀蘭蘋也牽扯進太后奪\權的鬥爭中,成親王便覺得頭疼了,日日見著的人竟然會瞞著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成親王實在是沒有想到,臉色漸漸的難看了起來。
太后臉氣的漲紅,安平公主忙端著茶碗讓她消氣,太后卻伸手把茶碗擋了開,滴成親王道:「你和駿兒雖然是表兄弟,可是卻是與他最親近的兄弟,如今他這樣懶散,你也不幫他,哀家辛辛苦苦擔驚受怕的謀這一個皇位到底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弟倆,為何嚴家能成為世家大族嗎?」
成親王一愣,抬頭望著太后,不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見成親王不說話,太后越想越氣,眼裡看著的是成親王,心裡罵的卻是百里駿,她費盡心思的奪皇位,還不是想讓百里駿當皇帝,可是他卻從不上心,都這個時候了,人還成天縮在王府裡,非要她三催四請的才會來宮裡見她一面,這所有的事情都讓她一個老人家來辦,讓她怎麼能不生氣。
太后見著成親王這樣,更是來了氣,指著他的鼻子道:「連你媳婦都曉得孰親孰疏,你卻是個不知好歹的,難道你不曉得你媳婦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嗎?皇帝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若是這次的事不成,哀家和駿兒便不用說了,安平還有你,你以為你們便能逃脫的了嗎?還有你舅舅一家,你是先看著我們嚴家被滅九族嗎?」
「怎麼會?那日她只是去看望忠勇侯的夫人,怎麼會曉得這個,況且忠勇侯不在京城,薄侯夫人一介女流,烏相也也已經離開京城,她如何得知這樣的消息。」成親王認為太后只是為了拉他下水才故意這樣說,不相信的搖頭:「不可能,蘋兒絕對不可能能探聽到這樣的事情。」
「糊塗!」太后聞言厲聲喝道,伸手指著成親王:「你堂堂七尺男兒,做事畏畏縮縮,連你媳婦都比不上。」
「不明白?」太后冷笑了一聲,道:「你膽小如鼠做事畏畏縮縮,你媳婦可比你強多了,曉得我擔心薄非陽與皇帝串通起來,親自到忠勇侯府去打探消息,你以為哀家是怎麼曉得西北的賀將軍來了京城的,就是你媳婦從忠勇侯的府裡打探出來的。」
「成親王!」安平公主厲聲喚道。
「我聽說了侯爺的事情,你要想開些,此事還沒有到要放棄的時候,侯爺只是失蹤,並不是戰死沙場,說不定什麼時候便回來了。」賀蘭蘋手裡捧著溫熱的粉彩斗藍茶碗,柔聲說道:「你也曉得我拙口笨舌的不會安慰人,昨日聽說了侯爺的事我也是嚇了一跳,今日過來,是希望你能好過點,畢竟現在你肚子裡還有孩子。」
烏蘇雅斜倚在軟榻上,昨日裴嬤嬤才讓人曬的墊子,上面還有太陽的香味,軟軟的靠著很是舒服,烏蘇雅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卻帶著淡淡的憂愁,道:「你說的這話我明白,侯爺還不曉得我又懷了孩子,我自然是想在他回來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的,可是北方大漠那是什麼地方,聽說白天能熱死人,晚上能冷死人,說句我不該說的話,這麼多年來,韃靼一直在北邊燒搶,滿朝的武將為何沒有人一個人願意去把他們趕出去,還不是因為北邊氣候惡劣,又極不熟悉地形嗎?侯爺也是臨時被皇上派過去的,什麼都瞭解,還有韃靼的兵馬······我也是不想往壞處想,可是卻又不得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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