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早就想好了,開口便道:「下竹莊是咱們家以前的莊子,離京城近環境又好,裡面住著的都是些老實人,我記得喬嬤嬤說夠她小的時候家旁邊有個很大的竹林,下竹莊的竹子是最多的,所以我想把她送到哪去。」
「娘都考慮的這麼周全了,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烏蘇雅早曉得太夫人不是刻薄的人,只是有時候喜歡擺太夫人的架子,現在看來她對喬嬤嬤的去處還是用心想過的,一切都考慮到了,忙拍了一個馬屁說道。
太夫人很少管府裡的事情,自然很少過問這種事,見烏蘇雅極力贊成自己的想法也很是高興,加上與程夫人的關係日漸緩和,看烏蘇雅也越發的順眼了,有些得意的笑著道:「我是這麼想的,既然你贊成的話,那這事······」
「夫人的意思是······」喬嬤嬤抬起淚眼望著烏蘇雅,稀里有些忐忑,她如今身子不好,外面又沒有什麼可靠的親戚,能去哪呢?
喬嬤嬤這才曉得烏蘇雅不是要趕自己走,安下心來,又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感到羞愧,她該曉得烏蘇雅不是這樣的人的,想想自己這樣的身子,便是強打起精神來只怕也不能伺候主子,時間長了難免礙眼,且主子能給自己這樣的安排也算是仁義,慢慢的掀開被子作勢要跪下來,烏蘇雅忙起身去拉她,她卻執意跪了下來,給烏蘇雅磕了個頭,道:「多謝夫人替奴婢操心,奴婢在府裡也沒有幫夫人多大的忙,夫人還這樣為奴婢著想,奴婢便是現在死了也甘心了,只恨奴婢老了不中用了,不能在主子身邊盡忠,心下實在不安的很。」
「讓太夫人擔心奴婢了。」喬嬤嬤感動的說道,她雖然是皇后娘娘給太夫人的,卻是讓她來照應烏蘇雅的,沒想到太夫人還能這樣對她,「奴婢走的時候,一定要給太夫人磕幾個頭。」
喬嬤嬤這才發現烏蘇雅來了,忙要起身,卻被裴嬤嬤按住了,曉得烏蘇雅也不會見怪,又覺的躺著不合規矩,勉強請裴嬤嬤在自己身後塞了一個大靠枕,坐著和烏蘇雅說道:「奴婢這一病便是幾日,還勞夫人親自來看望,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娘已經替喬嬤嬤打算好了,這事自然是媳婦去辦了。」烏蘇雅曉得太夫人也是這個意思,笑吟吟的說道。「嬤嬤何必和我客氣,難道我還不曉得嬤嬤是為何到侯府來的嗎?若不是為了我,嬤嬤現在還在宮裡享福呢。」烏蘇雅笑著說道,抬眼打量了一下喬嬤嬤的屋子,見她病了這麼幾日,屋子裡倒還趕緊整潔,想必是有小丫鬟在伺候的,便也安了心。
「人已經去了,咱們活著的人更應該好好的活著才是,為了去了的人傷心壞了身子,豈不是傷去了的人也不安心?」烏蘇雅見狀忙安慰道,把手中的帕子遞了過去。
「嬤嬤千萬別這麼說,裴嬤嬤說的對,嬤嬤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自己的身子。」烏蘇雅忙安慰喬嬤嬤,「我看嬤嬤這樣子在府裡住著反倒養不好身子,不如找個清靜的地方養養的好。」
「是,是,夫人說的是。」喬嬤嬤說著摸了摸眼睛,這才笑這說道。
烏蘇雅忙道,「瞧我,嬤嬤才好,我又要來招嬤嬤,嬤嬤可別哭了,哭壞了身子豈不是壞了太夫人的一片好意?」
喬嬤嬤卻沒有接,輕輕的搖了搖頭,用自己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抬眼看著烏蘇雅道:「奴婢曉得夫人是個堅強的,要不也不能在侯府撐這麼長時間,說起來沈姨娘雖然心機頗深,奴婢瞧著侯爺對夫人卻是好的,夫人往後可要懂得珍惜才是。」
「老姐姐說的是,我也經常這麼提醒我們姑娘呢!」裴嬤嬤附和的說道,見喬嬤嬤的嘴唇有些干,轉身倒了一碗茶讓她喝下,才又道:「只是我方才聽太夫人說,老姐姐的身子是因為思慮過重才一直不好,往後這些事情老姐姐還是少操心點好,安心把自己的身子養好才是。」
見烏蘇雅辦事妥當,昨兒個又伺候了薄非陽,太夫人也不想留她在這裡立規矩了,讓她趕緊回去用早膳,還沒等烏蘇雅起身,外面便進來一個小丫鬟,說是馮姨娘回來了。
烏蘇雅這才放下了心來,又跟喬嬤嬤說了會子話便出去跟太夫人回話了,太夫人聽說喬嬤嬤答應去下竹莊,也放了心,說起來送喬嬤嬤去下竹莊她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畢竟喬嬤嬤是宮裡出來的人,不能隨便對待,自然是送出去安養的好,一來也算對宮裡有個交代,二來自己也不必老惦記著了。
馮姨娘聞言怔了一下,順著太夫人的手看了過去,果然見烏蘇雅端坐在一旁的紅木交椅上,遲疑了一下才緩緩的起身上前給烏蘇雅行了一禮,道:「賤妾給夫人請安。」
「這些再說吧,下竹莊雖然不遠,嬤嬤要坐馬車,還是要養好身子。」烏蘇雅笑著說道,「對了,太夫人說嬤嬤以前說過小時候家裡附近又一大片竹林,所以才特意選了下竹莊讓嬤嬤去養病。」
「是啊,老姐姐,你這正在病著,可不興掉眼淚,會傷身的!」裴嬤嬤也忙說道,扶著烏蘇雅在喬嬤嬤床旁邊的軟凳上坐了下來。
「嬤嬤這麼說便見外了,快起來把!」烏蘇雅曉得喬嬤嬤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提議,忙扶起她,道:「其實這是太夫人的安排,我只不過是來傳個話罷了,太夫人記著嬤嬤的好,也一直惦念著嬤嬤的身子,如今嬤嬤身子不適,也想讓嬤嬤以後過的好。」
「享什麼福啊,奴婢就是伺候人的命,便是在宮裡也是伺候人的,只是可惜了皇后娘娘這麼善良的人······」喬嬤嬤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嗯,好,那你去吧!」太夫人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又接過了久哥兒,心情看著比之前更要好了。
「太夫人······奴婢真是······」喬嬤嬤說著又要哭起來。
「做奴婢的怎麼能不為主子的事情操心呢!」喬嬤嬤喝了一口茶,把手中的茶碗遞還給裴嬤嬤,輕聲說道,說完輕輕的歎口氣,道:「只是奴婢現在這個樣子,即便操心,又能為主子做什麼呢,說不得還要拖累主子,奴婢真是······倒不如死了乾淨。」喬嬤嬤說著又傷心了起來,眼淚流了出來。些多把我。
烏蘇雅一愣,轉頭看了太夫人一眼,見她臉上一喜,曉得這個馮姨娘是頗得她心的一個人了,便坐著沒有動,等著看這馮姨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一會,果然見一個身穿織錦花緞子厚棉襖,下著絳紫色縐布百褶裙的婦人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直直的走到太夫人面前便拜了下去,口中道:「太夫人,賤妾回來了。」
「好好,你這個小妮子,一去這麼長時間,可記著回來了,快起來吧!」太夫人笑著說道,伸手指著烏蘇雅道:「還不趕緊給你們夫人請安!」
喬嬤嬤在屋子裡躺了幾日,也覺得自己這樣一直躺著不妥了,暗想著如今自己這副病體,既然不能伺候主子,自然也不能給主子添麻煩的,若是自己在外面還有親人,倒是可以出去投靠,反正她身上的銀錢也夠她下半輩子花用了,相信太夫人也會答應。可是她在這個世上已經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便是出去了又能靠誰呢,想著便有些感傷起來,悄悄的抹著眼淚。
烏蘇雅上下打量了馮姨娘一眼,見她明眸皓齒,說話時眼睛直直的望著自己,一點迴避的意思都沒有,料想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故意晾了她一會,直到太夫人奇怪的望過來的時候,才揚唇一笑,開口道:「起來吧!」
烏蘇雅一進屋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忙著走了上去,道:「嬤嬤可是身子不舒服了,我讓人給嬤嬤請個大夫來悄悄吧!」
烏蘇雅曉得裴嬤嬤誤會了她的意思,忙笑著說道:「嬤嬤不要多想,我的意思是嬤嬤操勞一輩子,以前伺候皇后娘娘,後又服侍我們太夫人幾年,也是盡心盡力,所以想著讓嬤嬤去外頭的莊子裡住一段時日,莊子裡的人淳樸,水土空氣也適合病人安養,更沒有這麼多煩心的事情讓嬤嬤操心,若是嬤嬤不願意去的話,府裡自然也會安排人好好的伺候嬤嬤,或是嬤嬤在莊子裡養好了身子想再回來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不曉得嬤嬤心裡怎麼想。」烏蘇雅說著看著喬嬤嬤。zVXC。
馮姨娘腿已經有些軟了,聽烏蘇雅一說,忙站了起來,覺得眼前的烏蘇雅與以前的她有些不一樣了,卻沒有放在心上,一個連沈姨娘那樣的人都鬥不過的人,她自然不必上心,轉身便走到太夫人的身邊,甜甜的笑道:「賤妾有日子沒見太夫人了,如今見太夫人身子一軟硬朗,還神清氣爽的,賤妾總算能放下心來了。」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盡會說好話哄著我,若是惦記著我,也不會一去這麼長時日也不會來了。」太夫人嘴裡這麼說,臉上卻依然笑呵呵的,問道:「你這麼高興,可是你祖母身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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