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閣後院內煙塵滾滾,沈姨娘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低頭看著火盆內已經快燃盡的紙張,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烏蘇雅,你想當家,沒這麼容易,燒了這些賬本,我看你怎麼過這個年!沈姨娘得意的想著,轉頭看了小彤一眼,道:「等這些都燒成灰燼了再拿出去。」
「是!」小彤低頭應,了一聲。
「那可說好了哦,忘了我們哥兒可是不答應的。」烏蘇雅故意說道,逗的劉心如抿嘴笑了一下,也覺得久哥兒越來越順眼了,忍不住也伸手抱了一下。
劉心如正說著,裴嬤嬤已經抱了久哥兒進來,小傢伙剛醒來,小腦袋還耷拉著靠在裴嬤嬤的身上,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的轉著,像是在找人,見烏蘇雅從內室出來,眼睛一亮,咧著小嘴對她笑了一下。
收了府裡的賬冊,烏蘇雅便每日給太夫人請過安,和午覺起來以後都會去庫房清點東西,自然也會叫上沈姨娘,畢竟之前一直都是她管著這些事情,若是有什麼對不上的,還能直接問她讓,不過看來沈姨娘管家還是挺盡心的,賬冊上的數量和庫房的實物沒有多少出入,連賬房的銀錢也都對的上。
劉心如怕烏蘇雅誤會,忙道:「不是蘋兒不來通知你,確是因為孩子還不滿三個月,不方便透露罷了,即便是我也是上回安平公主壽宴的時候陪她去看大夫才曉得的,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出了三個月了,所以我一心急,便過來邀你去看她了。」
烏蘇雅卻拉出了娉婷,一臉平靜的望著永安侯夫人道:「若是老侯爺夫人在京城的話,曉得自己的閨女有喜,想必也不會置之不理的吧!」
「心如······」賀蘭蘋卻覺得劉心如這樣太不給她娘家嫂嫂面子了,有些為難的拉了拉她的衣袖說道。
「蘇雅,你家太夫人看上去倒是挺好說話的一個人,比我家老夫人和氣多了,以前我還以為像她這樣靠著兒子的功績才坐到如今這樣位置的,定是會趾高氣昂囂張跋扈的,又聽說你過的不好,便更是覺得她可惡了,現在看來倒是我誤會她了。」這番話劉心如自出了金輝堂後便想烏蘇雅說了,卻也曉得在人家府上議論人家的主人不是有教養的女子所為,更怕隔牆有耳,忍了好久,才在到烏蘇雅的屋子裡說了出來。
因為烏蘇雅不喜歡古代妝容太過濃厚,青羅便只在她的臉上淡淡的鋪了一層粉,又描了描眉,最後用一層透明的油脂擦在她原本便紅潤的唇上,使她的唇瓣看上去豐潤飽滿嬌艷欲滴。
「說起來以前也怪我不懂事。」烏蘇雅笑著說道,穿好了衣裳坐在梳妝鏡前讓青羅幫自己上妝。
就在烏蘇雅憂心的時候,沈姨娘也在默默的等待年節的到來。
「是。」裴嬤嬤一想到久哥兒可愛的小摸樣便高興的臉上堆滿了笑,答應了一聲便往外走去。
可是莊子裡送節禮的人還沒有來,侯府的客人便來了。
差點便要到手的錢就這麼一下子沒了,永安侯夫人望著劉心如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臉一黑說道:「往後即便我們家姑娘有什麼事,不還有我們侯府這個娘家嗎?她要這麼多房地契傍身有什麼用,自然是要用來幫著娘家渡過難關的了!」
「心如來了?」烏蘇雅剛從廚房那邊的庫房回來,還沒有進院子,便有大門處的人趕來通稟說翰林院陳大人的夫人來了,心下一訝,轉而又高興了起來,她現在正愁的很,這個時候是最需要朋友的時候,劉心如來的還真是巧,忙領著裴嬤嬤和青羅、紫綃往二門迎去。
劉心如見狀卻皺起了眉頭,道:「你這不是養虎為患嗎?一個沈姨娘便不好對付了,你還把她的孩子養在身邊,這不是明擺著讓他變得名正言順,以後好和你的孩子爭爵位嗎?
成親王府離忠勇侯府並不遠,過了三條街便到了,因為劉心如經常在成親王府出入,所以成親王府門口的人一見她家的馬車過來,便讓人趕緊去通知賀蘭蘋了,可是出來迎接她們的卻不是賀蘭蘋本人,而是她的貼身丫鬟娉婷。
劉心如和烏蘇雅見娉婷來迎她們倒不覺得奇怪,可是她一臉憤憤不平的表情卻讓她們好奇了起來,開口問道:「你這是什麼樣子,見著我們來不高興嗎?」
烏蘇雅倒也真沒有把娉婷的無禮放在心上,倒不是與她相熟,反倒根本不記得她這個人,況且她也想曉得賀蘭蘋到底遇上什麼問題了,便笑著點了點頭聽她和劉心如說話。
沈姨娘點了點頭,抬腳便要往前院走,剛走了一步又頓住了,臉色一整望著小彤道:「若是有人問起這裡為何有這麼多煙,你怎麼回答?」
「蘇雅不會介意的,你又不是不曉得她,以前我和她經常去你們永安侯府找蘋兒玩的。」烏蘇雅還沒有說話,劉心如便搶著說道,臉色依然不郁,道:「你方才說的可是永安侯賀蘭茁的夫人?她怎麼又來了?」
永安侯夫人看了賀蘭蘋一眼,見她這樣覺得還有戲,又道:「是連累還是可以依靠那也是我們永安侯府的事情,礙不著你們陳府,更礙不著你劉心如,你在這摻和什麼!」
「哼哼,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永安侯夫人鼻子裡哼了兩聲說道,也不把臉紅紅個脖子粗的劉心如放在眼裡,曉得她再怎麼也不會敢動自己,轉頭望著賀蘭蘋道:「蘋姑娘,我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嫂嫂,如今可不是我要用你的銀子,而是你哥哥和你侄兒要用,難不成你便要看著他們去死嗎?你就這麼狠的心,若是當初爹還在,娘沒有出去遊山玩水,見你這樣,還不得被你氣死,你就不怕他們回來怪罪你嗎?」
別的人不說了,賀蘭蘋和她和劉心如是最最要好的朋友,這樣好的事情,自然是要有人來報喜才是,怎麼能只告訴劉心如一個,卻不讓人來通知她呢!
烏蘇雅在劉心如寶貝似地看著一小盒唇膏眼睛閃閃發亮的時候便曉得她也想要一盒了,笑著說道:「你若是想要也不難,只是這個我用過了,改明等我再做一盒送你便是了!」
「真的!那咱們可說好了!」劉心如聞言心中一喜,忙開口說道,生怕烏蘇雅反悔是的,見她篤定的點了點頭,這才滿意的把手中的唇膏放在了梳妝台上,突然聽見一陣嬰兒的哭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忙側耳傾聽的一下。
永安侯夫人的眼睛都定在箱子上,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烏蘇雅,驚訝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因為劉心如來的時候便不早了,所以她們沒有在照樣院裡磨蹭太久,抱著久哥兒玩了一會便出了二門坐上馬車朝成親王府駛去。
「真的!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烏蘇雅驚喜的說道,「怎麼沒聽她讓人來報喜呢!」
烏蘇雅有些驚訝的同時還有些不安,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年節賬冊的事情她還沒有想好辦法,原本想跟薄非陽商量商量的,可是他每日不僅回來的晚,而且回來以後不是倒頭便睡,便是弄的她倒頭便睡,總之兩人沒有清清醒醒的說上話的,看著他每日忙忙碌碌的樣子,烏蘇雅又不想讓府裡的這些事情來煩他了,這後院的事情原本便應該她來操心,薄非陽每日在朝廷裡應付皇帝還要應付那些同僚已經很忙了,又何必讓他為這點子小事分心了,就算到時候她做的不好,大不了就是被太夫人這本幾句,或是讓沈姨娘嗤笑兩句便完了,又不會少塊肉,可想是這麼想,真要是到了那一步,烏蘇雅心裡卻是不甘的。
劉心如卻搖了搖頭道:「我今兒個可不是來你這閒聊的,是要邀你一起去看蘋兒的。」
劉心如雖然心疼烏蘇雅喪子,可是那沈姨娘是什麼人,她會願意把自己的孩子給烏蘇雅養嗎?若是她不願意,宮裡的太后還不要替她撐腰?況且她也不贊成烏蘇雅養著沈姨娘的孩子,這對烏蘇雅以後自己親生的孩子威脅太大了,忠勇侯的爵位可是能世襲的,沈姨娘的孩子已經佔了長子的位置,難不成還要讓她變成嫡子嗎?
太夫人自己不善於與這些權貴女眷交往,為了薄非陽的仕途,自然也不會阻止烏蘇雅去與她們親近,只和聲細語的與劉心如說了幾句話,便讓她們自己去了。
果然如娉婷所料,等她們一行人急匆匆的趕到的時候,賀蘭蘋正從一個楠木螺鈿箱子裡拿出一張貌似是房地契一樣的紙張來,永安侯夫人面上一喜,伸手便想過去接,卻被劉心如快了一步搶了過來,看了一眼狠狠的瞪了賀蘭蘋一眼道:「你傻啊,這可是你爹娘給你的嫁妝,你怎麼能隨便拿出來給人,往後若是有什麼事,你拿什麼傍身?」說著又把地契放進箱子裡,「啪的」一聲蓋上,乾脆利落的轉身交給娉婷抱著。
「奴。奴婢就說是奴婢想生火,可是煤炭被打濕了,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煙。」小彤早就在心裡想好了,忙回答道。
烏蘇雅也聽見了,忙對身後的裴嬤嬤道:「定是久哥兒醒來了,你快去讓秀蘭抱過來讓心如瞧瞧。」
「自然是喜事。」劉心如笑呵呵的說道,圓圓的臉龐上一雙大大的眼睛笑瞇了起來,微凸的顴骨上飄著喜悅的紅暈,賣著關子對烏蘇雅擠了擠眼才繃不住的說道:「蘋兒她有喜了!」
烏蘇雅笑著輕輕的點了點頭,要收起來久哥兒現在名義上還是沈姨娘的親生子,她不是不相信劉心如,只是現在要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起來太麻煩了,況且隔牆有耳,若是讓有心人聽見了,把她和薄非陽已經曉得久哥兒是他們親生孩子的事情說出去,那事情便麻煩了,所以她才選擇暫時誰也不說。
「久哥兒?」劉心如好奇的問道,烏蘇雅的孩子難產死了的事情她是曉得的,沒有聽說她還有什麼孩子啊,猛然想起侯府裡還有一人生了孩子,眼睛猛的一瞠,望著烏蘇雅問道:「不會是你們府上沈姨娘的孩子吧?」
「就怕你們這樣的娘家靠不住,最後還只能靠銀子的,況且你們的難關也太多了,今兒個難關明兒個難關的,怎麼全天下的難關都讓你們給攤上了,若是這樣的話那邊更靠不住了,漠北你們連累便好了!」吵架劉心如可是誰都不怕的,便是動手她也不會輸,眼睛一瞠,回瞪著永安侯夫人說道。
「你可聽見了,你嫁了人便是人家家的人了。」烏蘇雅對賀蘭蘋說道,她等的正是這一句,見賀蘭蘋臉色有些發白,低頭抹著眼淚,這才臉一沉轉頭冷冷的望著永安侯夫人道:「你既這麼涼薄,又怎麼好意思來管蘋兒要銀子,她是你們永安侯府嫁出去的姑娘,現在是成親王府的人,她的嫁妝往後也是要留給她的孩子的,若是全給了你們,那以後她的孩子怎麼辦?吃喝穿用,以後上私塾會朋友,甚至是婚嫁,難不成還能指望你們嗎?對,成親王也有的是銀子,可到時候蘋兒連給她的孩子買個糖葫蘆、添件新衣裳的錢都沒有,難道這便是你們想看到的嗎?」
「我······」賀蘭蘋被永安侯夫人說的低下了頭,眼裡泛著淚光,雖然她曉得若是她娘在的話,定不會讓她這麼為難,可是如今她老人家不是出門去了嗎,她嫂嫂都求上門來了,若是她不幫,這事定會傳到她老人家的耳朵裡,豈不是會覺得她這個女兒太薄情?想到這裡,賀蘭蘋又猶豫了,轉頭去看身後的娉婷,想讓她把箱子抱過去。
「你來的正好,我還正愁太清淨了,想找人說說話呢!」烏蘇雅笑著拉過劉心如的手,道:「走,去給太夫人請過安,再到我屋子裡說話。」
劉心如嬌嗔的刮了裴嬤嬤一眼,撅著嘴道:「嬤嬤害怕我搶走了不成,我也就看看。」話是這麼說,劉心如倒是真想找烏蘇雅要了這一盒東西,最近天氣越發的乾燥了,她的唇也老是幹幹的,有事甚至還會裂口子,她想了好多法子都用,如今見到烏蘇雅有這麼好的東西,這麼能不心動呢,試問哪個女子不愛美呢!尤其想她們這種每日還要注意「婦容」的小婦人們。
「嗯,算你聰明,一會辦好了來我屋子,我有個銀鐲子挺適合你的,就送你了。」沈姨娘施恩般的說道,轉頭朝前面走去。
「這是我們家姑娘自己弄的,好像加了蜂膠什麼的,也不曉得是怎麼弄的便做了這麼一小盒,我們姑娘的唇色原本便好,就是幹了些,用了這個倒好多了。」裴嬤嬤笑著說道,寶貝似地想從劉心如的手裡把小盒子拿過來收起,卻被她攔住了。
烏蘇雅剛脫下身上的褙子和襖子,穿著素白的中衣在試一件湖藍色的窄袖圓領撒花襖子,聞言笑著沒有說話,倒是旁邊幫她穿衣的裴嬤嬤開口說道:「也難怪陳夫人會這麼想,以前我們家太夫人可沒有這麼好說話,可不待見我們家姑娘了,也就是這段日子才漸漸好的,對我們姑娘也比以前親近多了。」zVXC。
永安侯夫人也聽說過一些關於烏蘇雅的事情,畢竟當年她和百里駿的事情鬧的太大整個京城只怕沒有幾個人不曉得,也曉得她自從嫁進忠勇侯府後便很少再出來,與賀蘭蘋劉心如更是斷了聯繫,如今見她在這裡出現,自然會覺著意外,可是她現在卻沒有心思關心別的,她的丈夫和兒子還在被人押著呢,她得趕緊拿錢去贖人,忙臉色一板,道:「你是忠勇侯夫人,也已經嫁了人,自然應該曉得即已嫁人便是人家家的人了,懷孕生子也是人家家的事,與娘家有什麼關係,娘家若是富貴的話,那自然高興的拿著銀錢補品來看望,可是我們永安侯府現在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可拿出手的?」
「陳夫人說笑呢,奴婢哪敢啊,是我們姑娘的大嫂來了。」娉婷見劉心如見的多,曉得她是在和自己說笑,也正好找到了傾訴的對象,立馬開口說道,一張俏臉還繃得緊緊的,見烏蘇雅一臉不明所以的望著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又行了一禮道:「薄侯夫人才第一回來王府,奴婢無禮了。」
劉心如看著烏蘇雅抱著久哥兒的樣子,有種這孩子是她親生的錯覺,愣了一下,猛然想起她剛剛失去了孩子,或許是把感情都寄托在了懷裡的這個孩子身上,她有不忍心再去點醒烏蘇雅了,況且眼前的這個孩子也的確長得討喜,笑起來胖嘟嘟的臉上還若隱若現一對小小的酒窩,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臉,道:「今兒個第一回見哥兒,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等下回我來的時候一定記得!」
「可不是嗎,大夫人也不曉得從哪裡的了信,聽說王爺不在府裡,便又來了,這才隔了多久啊,把我們家姑娘當錢莊了,什麼時候沒銀子了便想到我們姑娘了,我們姑娘報信回去說有喜了的時候,他們一個人都沒來,這個時候卻來了!我們姑娘也是性子軟,被大夫人幾句哄嚇便把銀子都掏出來了,那能拿出來的銀子都拿出來了,若是再要便要典賣嫁妝裡的房地契了!」娉婷倒是曉得以前烏蘇雅的脾氣的,的確不會和她一般見識,便開口說道,她是跟著賀蘭蘋陪嫁進成親王府的,對永安侯府的情況比較瞭解,自然曉得賀蘭茁和他夫人是什麼樣的人,正是因為曉得,才會這麼生氣,抬頭見劉心如和烏蘇雅眼睛突然一亮道:「正好薄侯夫人和陳夫人都來了,趕緊去幫我們家姑娘助助陣吧,再這樣下去,只怕我們家姑娘的那點子嫁妝都要被他們給掏光了。」
「我願意,要你管!」劉心如甩來賀蘭蘋拉著自己的手,梗著脖子說道。
劉心如剛從轎子上下來,身邊只帶著一個婆子和兩個丫鬟,見烏蘇雅遠遠的走了過來,笑著也走了上去,道:「冒昧來訪,沒有擾著你的清淨吧!」
「多謝沈姨娘!」小彤行了一禮說道,抬頭看著沈姨娘的背影心裡還是怯怯的,雖然在她的身邊當差的確有很多小東西賞賜,可是她的喜怒無常還是讓小彤每日都是提心吊膽的。
「蘋兒怎麼了?」烏蘇雅聞言心裡一驚,轉頭見劉心如臉上帶著笑,曉得不是壞事,這才又道:「蘋兒可是有什麼喜事了?」
劉心如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口脂,好奇的拿著那一小盒透明油脂狀的東西看了好一會,才問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以前都沒有見過,塗上去亮亮的怪好看的,連唇也潤了不少。」再讀閱「原來是這樣,那等我去稟了太夫人,再換身衣裳便和你一起去。」烏蘇雅不是小心眼的人,自然不會為這事計較,忙拉著劉心如去給太夫人請安。
「對對對,趕緊去,莫讓平二年那丫頭一時頭昏把銀子都送出去了,往後她這些嫁妝還要留給她孩子的呢!」劉心如是個急性子的人,聞言趕緊說道,拉著烏蘇雅便跟著娉婷往賀蘭蘋所在的院子走去。
只一個笑容,烏蘇雅便覺得心都要醉了,沒顧得上回答劉心如的話,便伸手把久哥兒抱了過來,對劉心如道:「你瞧瞧我的小哥兒可愛不可愛,久哥兒,叫阿姨。」出過年笑。
烏蘇雅話音落下,娉婷和劉心如差點為她鼓掌,賀蘭蘋也驚訝的抬起淚眼望著她,這才曉得自己為娘家想的太多,卻忘了為自己的孩子著想,如今成親王府的所有開銷還都是控制在老王妃的手上,她也是按月領月銀吃用,可是那些銀子平日打賞下人都不夠,她便已經要用到自己的嫁妝了,若是把所有的嫁妝都拿給娘家,別說是給她的孩子了,往後她的日子只怕都會成困難!
永安侯夫人倒是想的烏蘇雅未出嫁以前是個才女,善說大道理,卻沒有見她這樣疾言厲色過,聞言臉色變了變,不曉得該怎麼把自己的話圓回來,可又不甘心就這麼要不找錢了,堵著氣坐著不動,打定主意要不找錢不走了。
賀蘭蘋聽了烏蘇雅的話已經不想拿自己的嫁妝出來了,哪怕往後她娘回來會怪罪,也定會聽她的解釋,可是見永安侯夫人賴著不走卻又沒法子了,忙轉頭去看烏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