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血搖頭道:「不對,若是件上品聖兵,這戰戟的氣息為何像是少了一縷聖威,還沒有你和慕姑娘的聖兵強大?若不是上品聖兵的話,為何以君王境修為能崩碎下品聖兵?真是難以理解。」
其實凌辰多多少少有些明白,這和他體內的天帝珠有關,讓他對裂天戟的控制比其他人控制聖兵要容易的多,對於天帝珠他也不是非常瞭解,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慕寒煙眼眸中一片夢幻,思緒飄向了遠方,忽然眼中神光一閃,像是想起了什麼,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道:「當時你我一起踏上五行天梯,上面的寶物全都被封印了,我取了洗塵珠後就退了出去,你出來後手中就多了這桿戰戟,下一刻鐘就發生了六道異變。傳聞聖兵盡出,六道復甦,這莫非……莫非就是六道仙府的天道之中的鎮道聖兵?」
文清如眼中光華閃動,顯然心底並不平靜,殘血更是激動的青蛙眼中冒出大片紅光,像是得了紅眼病似的,緊緊的盯著凌辰,想看凌辰如何作答。
凌辰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輕笑道:「慕姑娘不愧為南疆天女,僅憑著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出個大概。不錯,這就是天道的鎮道聖兵——裂天戟被人以大神通封印,此時尚未完全解開。」
得到凌辰的肯定答覆,三人眼中都浮現出各種複雜的神色,羨慕,嫉妒,恍然,興奮的情緒此起彼伏,文清如鬆了口氣,嫣然一笑道:「原來是封印的無上聖兵,難怪能輕易崩碎下品聖兵的殘缺兵魂,這次我們相救莫師兄的把握更大了。」
慕寒煙又道:「封印的?據說燕長空得到的修羅刀也是封印的,如此說來,上次六道異變出世的幾件聖兵都是封印的了?難怪無人知曉,
殘血屁顛屁顛的跑到凌辰跟前,嘴角流出一道口水而不自覺,腆著臉道:「讓我瞻仰下無上聖兵的風采。」
凌辰將裂天戟一頓,絕世凶兵傲立在暗紅色的土地上,殘血不顧形象的趴到裂天戟前,將裂天戟仔仔細細的瞻仰了一遍,不時的敲敲打打,最後盯著戟尖那一抹鮮紅,嘀咕道:「煞氣這麼重,這一抹血紅隱約還在流動,像是剛染上去的,不會是神血吧?」
慕寒煙搖頭道:「這個世界中早就沒有了神,假如真有神的話,也不會被聖兵所傷。這可能是天帝煉製之時,融入的自己的帝血,也可能是斬殺某個強大的存在所留的痕跡,還可能是後來者謀奪聖兵時所留……無論怎樣,這血液的主人至少是一尊聖人。」
凌辰對此也不瞭解,靜靜的聽著,不時的皺下眉頭,慕寒煙說的這幾種可能也不是沒有道理,他也不清楚哪一種是正確的,不管如何,那一抹血紅對於裂天戟來說,並沒有壞處。
殘血想拔起裂天戟,試試舞動無上聖兵有什麼感覺,連拔兩下,裂天戟竟然紋絲未動,最後運轉真元,才降裂天戟拿在了手中。凌辰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想當初連風隱村的玉婆婆剛拿到手之時,都有拿捏不穩的跡象,雖說是出其不意的原因,可也想像出裂天戟的威勢。
殘血揮舞了幾下,輕易斬碎襲來的數道殘缺兵魂,就感覺全身的真元都被吸收了大半,急忙將裂天戟插在地上,氣喘吁吁的道:「這也太耗真元了,你怎麼能用的起來?」
凌辰揶揄道:「神物有靈,自動擇主,我用起來如臂使指,這完全是人品問題。」
文清如和慕寒煙也都好奇的感受了下,能清晰的感到其中隱藏著的煞氣,浩瀚如海,雖勉強能夠動用,其中的消耗卻不是她們能夠消耗的起的,將裂天戟再次還給凌辰。
「這裂天戟是殺伐凶兵,用來護身,我覺得還是七彩玲瓏塔更穩妥一點,你自己護住自己吧。」殘血不捨的眼神緊盯著裂天戟,身子卻再次躲到了文清如的七彩玲瓏塔下。
「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一朝蒙霧露,分作溝中瘠……」莫離清朗的聲音又清晰了些,接著再次隱沒了下去。
「在左前七八里左右。」文清如眼中閃爍著炯炯神光,這次她清晰的感應到了莫離的具體位置。
四人向著前方快速前進,半空中的殘缺兵魂越來越多,密密麻麻,交織成片,時不時的能看到聖兵的殘魂,都讓凌辰給砸飛,殘血擔心剛到手的五行陣旗再次被毀,早就收了起來。
暗紅色的的地面上不時的能看到幾具骸骨,上面縈繞著淡淡的光澤,無言的訴說著他們生前的強大。
忽然,慕寒煙秀美的鼻翼煽動了下,秀眉微蹙道:「有血腥味」
幾人都提高了警惕,凌辰如電的眸子四處掃射,凝神望向數十米外的一處龜裂的大縫,那裡有一塊衣衫露了出來,上面還有著微弱的寶輝,血腥味就是從那裡傳來。
凌辰心中有些忐忑,手持裂天戟當先走了過去,低頭看去,大縫中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瞪大著眼睛,眼中有著貪婪,悔恨,不甘等等複雜的神色,腦袋少了半邊,像是被利器削去,潺潺的流著紅白相間的粘稠物。凌辰不由得鬆了口氣,道:「不是莫離。」
殘血伸過頭來,凝重道:「這是玄風山莊的一位仙尊,剛死了沒多久。」
文清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長臂輕舒,玉手在地上一劃,一蓬暗紅色的土壤將那死屍掩埋掉,幽幽道:「這位前輩是被強大的兵魂削去了半邊頭顱,也許莫師兄的消息就是這位前輩傳出,人都死了,入土為安吧。」
凌辰歎息一聲道:「修行路上多磨難,一代仙尊本是一方強者,卻被殘缺的兵魂所殺,落得身死道消,讓人忍不住扼腕歎息。對了,仙尊不是肉身毀掉了嗎,這人怎麼會有肉身?」
殘血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解釋道:「仙尊法力通天,都能以天地靈氣配合特殊材料重塑肉身,只是遠遠沒有本來的軀體好。畢竟本體本身就充滿了無盡的奧秘,靈魂與軀體的契合度也遠非重塑的肉身可比,兩者有天地之別,卻也都是肉身。」
凌辰點頭表示理解,揮動裂天戟斬碎一個下品賢兵的殘缺兵魂,頂著龐大的壓力前行。
翻過一處低矮的山坡,四人的臉色都變的凝重了起來,前方各種神兵極速飛舞,還有許多道明滅不定的人影,揚手打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後就瞬間消失,像是亙古以來就一直在進行著各種殺戮。在各種殺念法寶的最中央,隱約有一道衣衫襤褸的身影負手而立,破碎的衣衫卻掩飾不住那一身儒雅的氣息,不是莫離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