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和事酒
「那行,我馬上就過來。[`.小說`]」被劉海瑞的馬屁一拍,小美女立即爽快的答應了。
給小美女打完電話後,劉海瑞回到位子坐下來,想了想,又撥通了一個電話,讓所有人感到驚詫的是,當劉海瑞撥通了這個電話後,立即變換了一副嘴臉,畢恭畢敬的訕笑著說道:「張局啊,是我,小劉……嗯對,劉海瑞,下午在萬利酒店我想請張局長吃個飯,不知道張局長有時間沒有啊?……嗯對對,那張局長,三點鐘,咱們不見不散啊……好勒……張局再見啊……」
等劉海瑞打完電話,韓五瞪大眼睛說:「劉哥,你……你給張彪打電話了啊?」
「對。」劉海瑞點了點頭。
「你給他打電話幹啥?」韓五驚訝的問道。
「海瑞,你給張彪打電話幹什麼?和金錢豹談判,他在場還怎麼談呢?」童嵐也皺起了秀眉,一臉不解的看著劉海瑞。
一時間,所有人都用極為驚訝不解的表情看著劉海瑞,不知道他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戲?
劉海瑞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胸有成竹的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咱們不是也有露露在場嗎?有露露鎮著張彪呢,怕啥呢,再說我叫張彪過來,就是想讓金錢豹當著當張彪的面承認酒吧是他砸的,那到時候張彪作為公安局副局長,對這件事如果不處理的話,恐怕作為執法單位的領導,面子上也過意不去吧?但是呢,以張彪和金錢豹的關係,他肯定不會走正常程序來處理吧?私下解決的話,肯定要滿足咱們的條件……」
聽完劉海瑞的想法後,所有人才頓時恍然大悟起來,不約而同用一種極為震撼的眼神看著劉海瑞,對他不由得投去了欽佩的眼神。一直很羨慕劉海瑞的韓五,更加意識到自己和劉海瑞這個大哥的差距了,心想難怪人家能當領導,能把馬子,就這種聰明的腦袋瓜子是自己根本沒法比的。
一幫人坐在酒吧裡恭維著劉海瑞,閒聊著等金露露來了之後,便坐著三輛車去了萬利酒店。
金錢豹作為安排這個飯局的人,自然是第一個先到的萬利酒店,在最豪華的包廂裡擺了一桌酒席,帶著幾個得力干將坐在包廂裡一邊抽煙,一邊等著劉海瑞等人的到來,但是等來的第一個人並不是劉海瑞,而是自己的靠山——市局副局長張彪。
當包廂的門一推開,張彪肥頭大耳的身影引入金錢豹的眼簾之中後,金錢豹顯然是大吃了一驚,只見他的兩隻三角眼瞪得大如牛眼,連嘴巴也張大,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張彪,而張彪也感到極為驚訝,原本礙於劉海瑞是省委副書記蘇晴的表弟,還以為他找自己有什麼事兒要談,才放下公務屈身前來這裡赴約,沒想到一推開包廂門,竟然看到了和自己私交甚篤的『企業家』金錢豹,兩人同時用很驚詫的表情看著對方,面面相覷了片刻,金錢豹才連忙從椅子上起來,訕笑著迎上來,很是不解的說道:「張局,您……您怎麼也來了啊?」
「不是劉海瑞那小子打電話給我,說請我吃飯嗎?怎麼是你呢?」張彪顯然對今天的安排也感到很驚訝。
「那小子還沒來呢,張局您快坐,快坐。」平時在地下世界飛揚跋扈的金錢豹,現在見了自己的靠山,立即低三下四的擺出一副孫子的態度來,連忙拉開椅子邀請張彪坐了下來。
「老金,今天這飯局是怎麼回事?」坐下來後,張彪沖一頭霧水的金錢豹問道。
金錢豹的腦袋裡也是一團漿糊,一頭霧水的看著張彪,尷尬的笑著,搖搖頭說道:「張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劉海瑞那小子打電話給我,說有事兒要談,讓我在這裡安排飯局等他的啊,沒想到他也邀請張局您了啊?」
張彪皺著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金錢豹,說:「這就奇怪了,那小子突然安排這麼個飯局,想幹啥呢?」張彪與劉海瑞並沒有打過幾次叫道,不過已經領教到這小子的奸詐狡猾,不知道這小子突然來這麼一出,又想搞什麼花樣。
金錢豹也是一臉不解的搖搖頭,但是心裡隱約感覺今天這頓酒席,肯定對自己有不利的一面,神色有些尷尬的搖搖頭,說:「不知道劉海瑞那小子今天把張局您請過來到底是想耍什麼花樣。」
「老金,你是不是和那小子之間產生什麼矛盾了?所以那小子才也請了我過來給你們主持呢?」金錢豹猜測著沖金錢豹問道。
「沒……沒有啊,我和他並沒有什麼來往啊。」金錢豹表情有點尷尬的否認著說道,在自己這個靠山面前,金錢豹完全不像一個地下世界老大該有的樣子,那種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樣子,更像是一副奴才嘴臉,不過這老傢伙的這種善於變臉夾起尾巴做人的行為是正確的,正是因為這老狐狸熟練掌握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套做人的道理,才使得他能在西京地下世界屹立二十年而不倒,將自己洗白混了一個企業家的名號。不單單是金錢豹,但凡是西京地下世界稍微有些名氣有些成就的大佬莫不如此,即便是再飛揚跋扈彪悍兇猛的人物,也一般不會對警務人員公開作對。國家暴力機器的碾壓,會讓多少不可一世的傢伙灰飛煙滅,更何況是在這種法制體系越來越健全嚴格的社會發展趨勢下,想要屹立於地下世界,必須懂得與這些國家公務人員的交往中夾起尾巴做人。
張彪作為與劉海瑞打過交道的人,可是親身領教過這傢伙的狡猾,今天突然被他請到這裡來吃飯,而且還有金錢豹在場,張彪更覺得今天這頓飯的寓意不簡單了,雖然金錢豹口口聲聲說沒有和劉海瑞產生過什麼矛盾,但是作為警務人員,張彪從金錢豹面部表情的微妙變化中已經察覺出這兩人之間一定存在一些矛盾,於是,張彪用那種逼視的眼神看著金錢豹,說道:「老金,我覺得今天劉海瑞那小子擺這個飯局的目的沒那麼簡單吧,你們之間不可能不存在什麼衝突或過節吧?」
「張局,真沒有,我和那小子又沒什麼往來,能有啥過節呢。」金錢豹尷尬的笑著,矢口否認了張彪的猜想。
張彪『呵呵』的笑了笑,換了一個問題,婉轉的問他:「老金,『夜巴黎』酒吧被砸的事情你知道不?」
「知……知道,我也是聽下面人說的。」被張彪突然問起了這個問題,金錢豹的神色變得極為不自然,倒也沒有否認,如果這麼大的事兒,他都不知道的話,那豈不是會被張彪懷疑,所以強作鎮定的點了點頭。
張彪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一眼金錢豹,說道:「我就說,你應該會知道的,畢竟那家酒吧的老闆童嵐是你以前酒吧裡的經理,你要是不知道就不正常了,據我所知,童嵐那個女人之所以敢開酒吧,她肯定是有後台的,而那個後台就是劉海瑞,現在她的酒吧被砸了,以老金你來看,這是怎麼回事呢?」
金錢豹有些不敢去看張彪那種逼視的眼神,他將目光微微移到別處,有些閃爍其詞的說道:「我覺得……覺得應該是客人鬧事兒吧?張局你也知道,酒吧裡有些客人喝多了喜歡鬧事兒,這沒什麼奇怪的。《.純》」
「但是客人鬧事兒也不至於把酒吧給砸的亂七八糟啊。」張彪說道,「酒吧被砸了後,酒吧老闆童嵐報了案,據辦案民警的瞭解,那應該是一次有預謀的行為,老金,我知道自從那個童嵐離開你的酒吧後,你那邊的生意就不怎麼好了,而且她自立門戶開了酒吧後,對你的酒吧生意形成了嚴重的衝擊,你覺得會不會是因為劉海瑞那傢伙懷疑到了你老金頭上,今晚才安排了這麼一出呢?」張彪乾脆當著金錢豹的面兒將自己的想法說的直白了一些。
聽著張彪那漸漸揭穿真相的話,再看看他那個逼視的眼神,金錢豹意識到他肯定是知道這件事是自己派人幹的,他本來想裝糊塗,但是意識到張彪已經猜疑到自己頭上來了,如果自己還裝糊塗的話,會不會讓自己這個靠山對他產生反感情緒呢?如果真如他所說,劉海瑞今天真正的目的是衝著酒吧被砸的事情來的,那自己這樣躲躲閃閃肯定不是辦法,所以,這件事最終還是得做出了結全文閱讀。所以,在權衡再三之後,金錢豹這隻老狐狸向靠山張彪坦白了整個事情的真相。無奈之下,金錢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靠山張彪的身上,希望今天他在場能夠替自己主持一下大局,讓那個劉海瑞不能得逞。這是個坑爹拼關係的社會,關鍵時刻,只能拼關係了。
張彪聽完金錢豹的供述,當即腦袋一懵,對他來說,這個劉海瑞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別看他現在僅僅只是區建委的主任,但是那小子的狡猾自己可是早有領教,知道既然這小子今天能安排這麼一齣戲,肯定是有把握讓金錢豹付出代價的。
這些天,自從童嵐酒吧被砸那件事傳入了張彪的耳朵中後,他也聽到了一些風聲,說是童嵐的酒吧開業後,對金錢豹旗下的酒吧生意形成了嚴重的衝擊,眼看著自己酒吧裡的生意日益聚下,金錢豹有些坐不住了,但是又不能光明正大展開競爭,眼看自己在西京地下世界的地位有一種岌岌可危的威脅,惱羞成怒後放出話來要『找回面子』,便安排手下的人去童嵐的酒吧喝酒,以兩桌客人喝酒打架做掩飾,將童嵐的酒吧砸了一個稀巴爛。而張彪其實早就清楚了整個事情的真相,只是作為金錢豹的靠山,他一直壓著下面處理這件案子的民警對整個事情的調查,使得這件案子一直被拖著,並沒有去深入細緻的調查。但後來張彪又瞭解到童嵐的背後靠山其實就是劉海瑞,而且在劉海瑞身邊還有一個更為牛逼的人物——金露露。
「老金,你這是要做死啊!」肥頭大耳的張彪狠狠的拍了拍自己油亮的禿頂,這是他焦躁時候的一貫表現,「你這傢伙,盡給老子惹麻煩,劉海瑞咱就不說了,但是金露露那丫頭是你能得罪的啊?那丫頭可是咱們省委金書記的千金,開車進省委連單子都不用簽!」
「我只想給童嵐一點顏色看看,誰知道劉海瑞那小子會為她出頭呢。」這一點,金錢豹確實之前沒有嚴重認識到,作為男人,他一向認為劉海瑞之所以和童嵐在一起,完全是看上那娘們的姿色,等玩夠了肯定就像破鞋一樣踢開她,這是他所認識的政府領導的一貫作風,但是沒想到劉海瑞這傢伙居然會對童嵐那娘們一往情深,不惜為了她出頭,與自己作對。「張局,那咋辦?」
「咋辦?我怎麼知道呢?現在就是看劉海瑞有沒有證據證明那件事兒是你派人幹的,如果沒證據,那一切好辦,你不承認就行了,他也沒轍,不過金露露那丫頭有點不好對付,那丫頭凶得很,跟金書記一個德行!」張彪開始有點擔心金露露這丫頭了。
「呃……」金錢豹怯懦的嚥了口唾沫,自我安慰的說道:「量那小子也沒什麼證據證明酒吧就是我派人砸的,反正到時候我不認成就是了……」
「也只能這樣了,至於那小子今天安排的飯局到底是什麼用意,現在還不一定呢。」張彪也緩和了神色,抿了一口茶,自我緩解著緊張的情緒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裡傳來了雜沓的腳步聲,張彪與金錢豹互相看了一眼,便停止了交談,緊接著,包廂的門就推開了,進入眼簾的是一群人,劉海瑞、童嵐、金露露三人走在最前面,身後還跟著韓五和黑狗這兩個劉海瑞最信任的兄弟。
「張局和金老闆都到了哈……」門一推開,劉海瑞見張彪和金錢豹已經坐在裡面了,便笑瞇瞇的打起了招呼。
「喲,劉主任,你帶的人不少啊,聲勢很好大嘛,快進來吧,我和金老闆都來好一陣子了。」張彪立即換了一副尊容,顯得極為平易近人的笑著招呼劉海瑞他們。
「那真不好意思啊,讓張局和金老闆久等了。」劉海瑞極為能言會道的說著客套話,緊接著對他們介紹著帶來的人,呵呵笑著道:「我怕人少不熱鬧,特意帶了幾個朋友過來捧場,呵呵……」
「人多了熱鬧嘛,大家快坐吧。」張彪佯裝極為平易近人的微笑著說道。
在劉海瑞的帶領下,一幫人陸陸續續坐了下來,金錢豹才笑瞇瞇的開口說話了,他說道:「我還以為劉主任今天和我一個人談事兒呢,來了之後,才發現張局也在,沒想到劉主任面子真大,連張局這麼工作繁忙的領導都請過來了,今天有什麼事兒,還要這麼興師動眾的呀?」
「對了,還真不好意思啊,金老闆,請張局的事兒忘了告訴你了,不過你們也都是老熟人嘛。哈哈……」劉海瑞說著話哈哈笑了起來,他這麼一笑,氣氛倒也顯得不是那麼緊張了。
「也是,咱們先上菜吧,邊吃邊說吧?」張彪笑呵呵的說著話,沖服務員招呼了一聲。
不一會兒,便開始上菜,張彪不愧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領導,在他的撮合下,大家先喝了一個開場酒,將氣氛推了起來,這老傢伙到底是狡猾,在別人沒提到正事兒之前,他隻字不提今天劉海瑞請他來喝酒的目的,也不去問他。
反倒是張彪的沉穩,讓金錢豹心裡有點沒底,而且劉海瑞也是一直不說今天為什麼要安排這頓酒,這讓這隻老狐狸的心裡有點忐忑不安,愈是顯得平靜的表面,意味著愈暗潮洶湧,尤其是每當金錢豹去看童嵐時,總是會碰到她那種冒著火焰的眼眸,這令他更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於是,老狐狸為劉海瑞倒了一杯酒,又添滿了自己的酒杯,端起酒杯,笑瞇瞇的說道:「劉主任,來,我老金敬你一杯。」
劉海瑞倒也不客氣,端起酒杯笑瞇瞇的與他碰了碰杯,脖子一揚,一杯酒便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後,金錢豹便笑瞇瞇的問他:「劉主任,今天怎麼會突然想起請張局和咱們一起喝酒呢?劉主任若是有什麼事的話,當著張局的面不妨直說吧?有什麼需要我金錢豹幫忙的,盡快吩咐就是了。」
張彪看了一眼心虛的金錢豹,呵呵的說道:「是啊,小劉,今天安排這頓酒,是不是有什麼事呢?」
劉海瑞咂了咂嘴,笑瞇瞇的說道:「既然張局和金老闆都很好奇,那我就乾脆一點吧,是這樣的,我身邊這位呢,以前是跟著金老闆干的,不過最近呢,她自個兒開了一家酒吧,但是前幾天呢,酒吧突然被人給砸了,作為朋友呢,我大概瞭解了一下,這件事恐怕和金老闆有點關係……」
聽到劉海瑞開門見山矛頭直指自己,金錢豹腦袋裡不禁『咯登』響了一聲,先是一愣,緊接著笑瞇瞇的說道:「劉主任你真會開玩笑,這和我有啥關係呢?」
張彪也幫著金錢豹說話,他溫和的笑著說道:「小劉,你看你,怎麼會懷疑到金老闆頭上來呢,人家金老闆生意做的那麼大,也不會去做這種事兒呀。」
金錢豹笑瞇瞇的說道:「劉主任,你看你,怎麼會懷疑到我頭上來呢,童嵐跟著我幹了那麼多年,她現在自立門戶,生意做的那麼好,我替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還能和我有啥關係呢,劉主任真是會開玩笑啊。」
「行了吧,金錢豹,你少在這給老子裝蒜了,那些人都是你指使的!」小美女金露露忍不住彪呼呼的沖金錢豹吼了一句,一點面子也不給老傢伙留。
被金露露一句話說的金錢豹臉上一陣綠一陣紅,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她,礙於她的身份地位,又不敢說什麼話,那個吃癟的感覺,真是太不是滋味了。「小姑娘,你看你,怎麼能這麼一口咬定就是我幹的呢,你真會開玩笑,呵呵……」金錢豹只能尷尬的笑著這樣說道。
張彪見金露露那個彪悍的樣子,便笑瞇瞇的說道:「金小姐,這件事兒和你也有關係呀?」
金露露沒好氣的看著張彪,說:「當然有關係了,老子在裡面投入錢呢!給你們公安報警,你們到現在也沒查出個屁來,我們就只能自己調查了!」
「那……那查出什麼眉目來了麼?」張彪對金書記的千金小姐陪著笑臉問道,同時也是替金錢豹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金露露彪呼呼的說道:「當然查出來了,要是沒查出來,我會說是他幹的嗎!」說著話,金露露狠狠瞪向了神色極為尷尬的金錢豹。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的,大家打開門做生意,雖然童嵐你酒吧裡的生意的確比我的好,但是我也不至於去砸你酒吧呀,我金錢豹也不至於就那麼一點肚量啊……」金錢豹還在裝著糊塗,抵賴著不肯承認。
劉海瑞這個時候開始發話了,他『呵呵』笑著,對金錢豹說道:「金老闆,可是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調查來調查去,最後還真就查出來那幫人是你指使的!」
「劉主任你……你憑什麼說那幫人就是我指使的?你……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凡事可都是要將證據的啊。」金錢豹還是在故作鎮定的笑著,做著最後的掙扎。
「是啊,劉主任,這件事我們公安局的民警也一直在調查著,凡事都是要有證據的,如果你們真有是金老闆派人砸酒吧的證據,那麼作為公安局領導,我肯定會秉公執法,還給童嵐女士一個公道的。」張彪看似站在中立方的話,實則在幫助金錢豹說話。
劉海瑞知道即便是公安局真的調查處這件事的真相,張彪肯定會替金錢豹將這件事兒壓下去,所以今天故意請了張彪過來,就是要當著他的面拿出證據讓他無法辯駁,劉海瑞沉著的笑了笑,說:「張局長,今天小劉子我請您過來,就是要拿證據給您看一下的,五子,拿出來讓張局長看一下。」
韓五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掏出手機,將手機中那段視頻錄像打開讓張彪看了一遍,看完錄像,金錢豹才意識到今天自己是上了劉海瑞的道兒,原來這傢伙是有備而來的,而張彪也是他刻意請過來的,一時間,金錢豹啞口無言,神色極為尷尬,乾脆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道:「既然被你們掌握了證據,我金錢豹也無話可說,你們想怎麼辦?」
劉海瑞輕輕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張局今天也在場,據我所知,那算一次治安案件吧?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話,主犯肯定是要受到刑事處罰的?張局,您說對嗎?」劉海瑞將主動權交給了張彪,作為警務人員,倒要看看他面對這樣的局面,準備怎麼處理。
張彪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說:「小劉你說的沒錯,是一次治安案件,不過……不過小劉你們也知道,金老闆和我是老朋友了,要不這樣吧,反正也沒傷到人,酒吧裡的損失就讓金老闆一分不少的賠償給你們,這件事兒就這樣私了了吧,小劉你看怎麼樣?」
劉海瑞自然明白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個道理,而且也不想把張彪夾在中間給自己樹敵,他點著頭說道:「張局,你的想法我同意,就看人家金老闆是願意私了還是願意公了呢?」
見劉海瑞的態度很明確,並不想讓自己為難,張彪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對一臉鐵青的金錢豹說道:「老金,這事兒是你不對,太小心眼了,大家都是做生意,你做不過人家童嵐,你要從自身找問題,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情呢?好歹人家酒吧也遭受了那麼嚴重的損失,你闖了禍不應該,但這時候你不管誰管?你在西京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給人家陪個不是,把損失賠償了,大家各自讓一步……」張彪自己夾在當中也不舒服,但是這話說得很敞亮、很體面。一來給金錢豹一點台階下,二來也顯得自己這個靠山很大度,「老金你暢快點,多大的事兒嘛,趕緊把問題先解決了!」
金錢豹雖然知道今天面對劉海瑞的鐵證如山,根本抵賴不了了,但是這老傢伙一向視財如命,將錢看得很重,這次童嵐酒吧裡的損失那麼大,如果要賠償,肯定要大出血,不過老狐狸又不能不給張彪面子,偷偷看了一眼張彪,只見他正用極為埋怨的眼神等著自己表態,金錢豹有點棋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賠償。
張彪之所以一直肯為金錢豹出頭,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兩個人之間除過有利益交換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兩人原本是高中同學,高中畢業後一同參軍入伍,分在一個連隊,退伍之後兩人都回到了西京,張彪分到了派出所做民警,由於會做人,仕途一路平坦,而金錢豹則誤入歧途,在地下世界混的風生水起。雖然走向了兩條不同的道路,但是總歸是狼狽不分家,加之多年交情,張彪一直做著金錢豹身後最堅強的後盾。而在後來金錢豹洗白自己身份的過程中,張彪更是沒少照顧金錢豹,而金錢豹也是投桃報李,不斷向他進貢金錢,關係之鐵,可見一斑。以至於西京生意場上的人,金錢豹是少有私下不用喊張彪為『張局長』的大佬。
這老王八蛋簡直是要氣死我了!張彪在心裡暗自把金錢豹罵了兩句,然後對他說:「老金,雖然我和你交情不錯,但是這件事的確是你做得不對,站在中立方,我覺得這件事兒你還得快點解決了。」嘴上這樣說著,張彪掃了一眼金露露,心裡又嘀咕道:否則一旦激怒了這小妞兒,鬼知道那小婊子會做出什麼瘋癲事情來!
面對這個在西京地下世界坐穩大佬位置二十年的金錢豹,張彪不得不在心裡歎息道:老金你不是不知道,劉海瑞背後是蘇副書記,還是省委常委,除此之外還有金露露,她更是金書記的千金,你讓我去跟金書記硬抗?白搭,即便是頭破血流也贏不了,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道理誰不懂,敢跟金書記硬抗?除非是想找死,以金書記的權力,弄死張彪一個小小的市局級領導,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易如反掌。
金錢豹知道今天自己是躲不過了,而且張彪也這樣說了,他只能就坡下驢,扭頭看了一眼張彪,衝他眨了個眼色,便起身說道:「我先上個洗手間,回來再說吧!」說著話,起身走出了包廂。
張彪明白金錢豹是想和自己私下單獨談談,等金錢豹走了幾分鐘後,張彪也借口撒尿,離開了包廂,看到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在座以劉海瑞為首的這幫人,都心知肚明的互相看了看,劉海瑞笑瞇瞇的招呼著大家說道:「大家先吃點菜,等人家金老闆和張局長商量完了回來再說!」
黑狗忍不住問劉海瑞:「劉哥,你說那老王八蛋會答應賠償嗎?」
「情況不都擺在眼前了嘛,咱們手裡有證據,除非是他連張局長的面子都不給了,否則他就必須賠償。」劉海瑞已經將局面看在眼裡,一臉自信的說道。
張彪與金錢豹在一間沒人的包廂裡回合後,張彪先是氣呼呼的罵了金錢豹兩句,然後緊接著說道:「老金,不過這事兒還得解決了,否則鬼知道金書記千金那個小婊子會做出什麼瘋癲事情來呢!」
面對靠山,金錢豹一臉無奈的說道:「媽的,沒想到那個張虎居然出賣了我!今天算是栽在劉海瑞那小子手裡了!」
張彪看著金錢豹那個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不得不歎息道:「老金你不是不知道,那個劉海瑞背後是蘇副書記,她還兼任著省委組織部部長,要撤掉我這個局長,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就撇開蘇副書記不說,不是還有那個金露露嗎?她可是金書記的千金,要是她在金書記面前隨便詆毀我兩句,那我不是完蛋了?你讓我去跟金記弄死我還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易如反掌?」
隨後,張彪故意將話說的嚴重了些,免得金錢豹說他這個老兄弟見死不救。「老金,你以為我真的不願意管這事兒啊?要不是我在上面壓著,下面早都調查出來這件事是你指使手下去幹的了!但是今天劉海瑞那傢伙手裡有你的證據,這事兒我有點管不了了啊!弄不好得罪了金書記的千金,我要自毀前程的!」
金錢豹聽見張彪將事情說的很嚴重,心頭更像是潑了一盆冷水,「那怎麼辦?要不……還是私了算了?」
「廢話,當然私了了,難道你還想公了?私下解決了對大家都好一點,公了對我影響很不好的,錢多少無所謂,關鍵是個心安,而童嵐找劉海瑞來跟你談判,估計也是想找回點面子,我看老金今天你就把姿態放低一些,陪個不是,再賠點錢,他們這面子也基本上找回來了,說白了,就當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來呢,你派人去砸了別人的場子,也算是威風了一把,二來讓對方挽回點顏面,這樣就行了。」作為市公安局領導,張彪和地下圈子打交道太多了,深知其中三味。於是接著說:「你還是屈尊一下,給童嵐賠償點損失,估計這事兒就能了斷,那劉海瑞也不可能再找你什麼麻煩了。」
當著自己曾今的得力干將賠禮道歉,這事兒有點丟臉面,但是,臉面就這麼一個,你不丟出去,人家就找不回來。金錢豹咬了咬牙,答應了下來,聰明人,最善於忍一時之氣。
……
隨後,金錢豹和張彪一前一後回到了包廂裡,吩咐服務員倒了酒,端起慢慢一杯酒,起身屈尊對童嵐賠起了不是,說道:「童老闆,那天的事情是我金錢豹不對,我給你配個不是,敬你一杯,打開門做生意,你做得好,我實在不應該眼紅你,應該多想你學習愛才對,來,我敬你一杯,給你賠不是了。」
童嵐知道要讓金錢豹給一個曾今的手下陪酒說不是,那是何等困難,今天著老狐狸能屈尊給自己賠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的面子也找回來了,倒也沒有耍橫,而是很乾脆的端起了酒杯,迎上去和金錢豹的酒杯一碰,兩人酒杯一舉,一杯酒就灌進了肚子裡了。
張彪見兩人喝完了這杯酒,在一旁叫好道:「好,好,我張彪雖然是公務人員,但是我很欣賞你們這些生意人的豪爽啊,一點點小過節,大家喝個酒,說清楚就過去了嘛。」
童嵐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淡笑著說道:「各位老少爺們都在,也算是給我童嵐面子了,今天也剛好給我做了個見證,事情是金老闆引起的,我的場子被砸,如果我不找回這個面子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這點事兒要是做不好,以後我的生意也就沒法做了。」
這是實在話,以韓五為首的幾個混子紛紛點頭。
童嵐瞧了瞧一臉臊紅的金錢豹,隨即環顧了一下現場,說:「要是換做平時,自己的場子好端端被人家給無緣無故給砸了,我肯定嚥不下這口氣,別人怎麼對我的,我肯定也會找兄弟們去那樣做,但是今天張局長在場,而且張局長也一直站在公道這邊,金老闆也向我賠了錯,心裡那口氣也就算過去了,但是,酒吧裡的損失那麼大,我想還是要好好談一下的。」
「所以,今天這事兒得好好說道說道,不過我一個外人,攙和在金老闆和童老闆中間跟著你們唇槍舌戰的,恐怕還讓人家張局長以為我是在一個勁兒的幫著童老闆說話呢,雖然童老闆是我的朋友,不過我今天可是站在公道這邊的,和張局長的態度保持高度一致,你說是不是金老闆?」劉海瑞冷冷笑著沖金錢豹說道。
金錢豹尷尬的臉上堆出一臉假笑,訕訕道:「劉主任這是哪裡的話,不敢,不敢。」
「金老闆,你說我酒吧裡的那些損失,該怎麼辦呢?」童嵐嗤笑了一聲說道。
「這不老金都說了嗎?給你賠償嘛。」張彪插了一句說道。
金露露忍不住養著眉頭沖張彪問道:「張局,你說的算嗎?金錢豹可沒說話呀!」
張彪沖金露露呵呵的笑了笑,然後扭頭沖金錢豹說:「老金,你說是不是?」
金錢豹點了點頭,然後冷笑著沖童嵐說道:「那你說個數吧?」
童嵐淡淡一笑,說:「我還是避一避吧,具體的事情就讓我的好朋友劉主任來處理,免得到說我跟你金老闆你為了一點錢在爭,也免得道上的人說金老闆你一個大老爺們欺負我一個女人家,至於劉主任怎麼和你說,都是我的意思,露露,咱們先走吧!」
「嗯!」金露露一臉神氣的點了點頭,說著,兩大美女轉身離開,瀟灑乾淨!雖然這兩個女人心裡都喜歡劉海瑞,但在一致對外的事情上卻保持著高度一致。
剩下在場的人,都不是第一次見劉海瑞了,都在看著他,等著他向金錢豹轉達童嵐的意思。劉海瑞為人從容大氣、毫不拘束,哪怕是面對著張彪這樣的大領導,也沒有絲毫的緊張。而看到劉海瑞那種沉著冷靜的氣度,閱歷更加豐富、眼光更加老辣的金錢豹,甚至忍不住眼神一抖,心裡微微產生了一絲恐懼,有點害怕與這個狡猾的傢伙來談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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