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壇石墩之旁,古水凡一個翻身而起,他急切地詢問出聲:「靈兒,你感覺怎樣?」
在古水凡翻轉之地的下方,一個懷抱嬰孩的絕美女子感激地看著他。一會,她小心地坐將起來,甜甜一笑。
白袍青年眼見古水凡只是微微喘氣,氣息稍有凌亂似無大礙,懸著的心也舒展了許多。然而當他轉眼一看,在古水凡身側半丈之處斜躺著一個十六七歲少女,不由心神一震。
青年急忙轉身,身形一閃間輕輕地扶起少女,一探鼻息後懸著的心才放下大半,輕輕喚道:「小倩……小倩,醒醒,小倩!」
朦朧之中,姬小倩細細地應了一聲,一副受驚不小的樣子。
白袍青年神色古怪地抬起姬小倩手腕,緩緩地渡入一股黃綠色精純靈力。
時間點點流逝,青年神色漸漸地舒緩了下來,然而他自身的氣息卻略顯有些急切了。
不久之後,那渡入姬小倩體內的靈力緩緩回流青年身體之中。而在此時姬小倩的臉色也紅潤了許多,不再是一片蒼白,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彷彿已然安然無恙。
「小倩,小倩!」白袍青年輕輕搖了搖姬小倩,柔聲輕喚。
「咳咳……夜雨哥哥,我這是怎麼了?剛才夜雨哥哥怎麼了?爹他們怎麼樣了?」姬小倩如夢初醒般一陣恍惚,蒙朦朧中認出了仇夜雨。
「沒事了,不哭!倩兒沒事。夜雨哥哥沒事,爹爹叔叔伯伯都不會有事,事情都過去了。」白袍青年柔和一笑,他柔情地看著眼前的美麗少女,輕聲說道。
「嗯!」姬小倩乖巧地輕聲應道。
「雨兒,今日我們就在祭壇休整一晚,你先去調理下氣息,你們兄妹倆的敘舊時日方長。」逍遙散人眼見仇夜雨氣息又出現了一些紊亂之狀,忙吩咐道。
白袍青年深深地吸了口氣,身體一晃間緩緩站起。他伸手拉起姬小倩,抬步向中央石墩走了幾步。晃晃悠悠,最終在祭壇石墩之旁坐定下來。
白袍青年獨個雙手互疊,閉目調息起來。而姬小倩也乖巧地坐回自己父親身旁。
「地猿、玄鬼你們帶領大家守住祭壇入口,不要放任何外人進來。非常時期,你們知道怎麼做吧?」逍遙散人仰首望天,不容馬虎地吩咐道,在說話的同時伸手在脖頸之處一劃。
白袍青年聽罷逍遙散人那似有所指之言,不由眼皮一跳。雖有些不解,然而最後還是將這種疑問壓制了下來。
……
時間如流星飛逝,半月時間一閃即逝。
在這短短的半月裡,幽谷之中碌碌忙忙,一片百廢待興之狀。
谷中弟子四處搜尋藥材,幾乎將方圓百里之內的藥材盡收谷中。
在這十幾天裡,白袍青年幾乎不眠不休。
起初十日裡,白晝之時為五個受傷的長輩逐一或療傷或逼毒,夜間則是服用龍涎花露打坐恢復耗損靈力。
後五天裡,他利用師兄弟們收來的藥材配製了許多藥物。有迫毒療毒的藥浴水,有調毒解毒藥丸,甚至還用他從幽朦世界中帶出的幾株成熟龍涎靈草配置了數瓶療傷聖藥。
梅凌萱並無大礙,在仇夜雨靈力的疏導修復之下很快地就甦醒過來。
清風居士和慧心禪師在藥浴配合靈力的狂猛逼迫下毒素盡數融入藥浴之中,這也是得益於清風居士中毒單一,慧心禪師中毒最淺的緣故。
讓仇夜雨頭痛的是天離子和姬無形。
一個是天離子在中毒之下還強行為兄弟療毒導致毒氣深種體內,猶如頑疾般難以拔除;一個是姬無形毒氣已然攻心,治療起來極其困難。
若不是仇夜雨一出來發現情形不對,第一時間為他們兩人封穴,並利用祭壇之力為兩人逼出一部分毒氣,若非如此他都不敢想像後果會是如何。
後來仇夜雨連續運使靈力侵入天離子姬無形兩人內腑深處,不斷循環往復的把毒素吸入自己體內,最終才得以完全去除兩人的毒傷。
在第十六日夜裡,白袍青年再次服下了龍涎花露,三股不同毒物竟然也在同時發作。在龍涎花露的作用下,三種毒物相互牴觸消融起來,
後來竟然也達到了一種平衡,相互克制相互依賴地化成了一股不知為何物的清流殘留體內。
一切似乎都進展的非常順利的樣子。
在仇夜雨體內也再次發生了某種變化。在這次不斷消磨和恢復之中,原本還有些糾纏不分的靈力也越發的精純起來。
然而那五股靈力間的鬥爭似乎更加的激烈,仇夜雨自知如果再次失衡那後果將是不可預料的了。然而他身上可以用來調劑靈力受損的龍涎花露已所剩無幾。
更讓仇夜雨無語的是,當他利用靈力對敵,甚至是使用靈力為幾位長輩療傷之後,體內靈力恢復後都會增長一些。
這五股靈力不斷充實著他的身體五處穴位,甚至開始出現些許的腫脹之感。正如胸前五色玉墜所載一般,倘若靈力填滿身體之時而無法融合轉化,他將爆體而亡。
據玉墜上所載,如果要阻止靈力繼續增長,從此往後將不可再運使靈力。
即使做到了這些,也不等於高枕無憂了,靈力長時間的停滯體內會造成內腑的衰竭,最終也難逃一死,只有長期保持靈力流動才可保得命在。
當仇夜雨選擇了練習玉墜武學的同時,他的命運已經全部的定格了下來。這就是玉墜所載經典《五行靈法》的精要所在。
……
三日後的夜晚時分,白袍青年收功走出精緻小樓步入樓前梅林小院。他不由歎了口氣,似有無限感慨。
這個小院和他兒時所見的佈局並無二致,然而小院中的梅花枝幹卻壯大了許多,和他一樣長大了不少。
在小院之中,梅凌萱正坐在小院之中,那把古色古香的焦尾古琴在她的雙指之間飄出輕緩琴曲。
入得仇夜雨耳中,頓覺在琴曲之中似有憂思似有喜悅,似有那種他都無法理解的情感。
「姑姑!」仇夜雨輕輕喚了一聲。
然而梅凌萱依舊手撫琴弦不曾斷絕,她頭也不抬地輕應了一聲:「坐下!待會姑姑有事問你。」
仇夜雨暗自點頭,在梅凌萱身前數尺之處輕輕坐定下來,細看著梅凌萱撫琴之姿。
半晌無語。
在仇夜雨正自沉醉琴音之中,梅凌萓忽然沒頭沒尾道:「孩子,你終於回來了。當年姑姑讓你出谷,結果……姑姑對不起你!你會不會怪姑姑?」
「姑姑,您對孩兒恩重如山,這都是為孩兒好,孩兒感激還來不及,怎會怪您。」仇夜雨心中一驚,竟有些著急起來了。
「謝謝你,孩子!」梅凌萱那美瞳中已朦朧一片。
「姑姑,孩兒是不是做錯什麼了,這……」眼見梅凌萱竟然莫名地哭泣起來,仇夜雨心中一酸不知所措了。
「沒事!傻孩子,那天見你發狂,嚇壞姑姑了。」梅凌萱抬眼注視著仇夜雨,淡淡的慈愛暗含其中:「看你現在沒事,姑姑這就放心了。」
「姑姑,孩兒已經把我們幽谷的血咒文書拿出來了。前段時間一直在為幾個叔伯療傷沒時間處理,待得明日孩兒就去把它毀了。以後我們幽谷就不會再被詛咒了。你和乾爹也可以在一起了。」仇夜雨激動地掏出了一塊血紅色玉牌,急切地望著梅凌萱,似有說不完的話。
「登……」一聲輕響,琴音戈然而止。梅凌萱雙目朦朧地望著仇夜雨和他手中的玉牌,激動的心緒一表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