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青年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由將手中玉牌握緊了幾分,一股黃綠光絲交纏盤旋。細看之下,這些光絲竟和祭壇中的那些古怪符文極其神似。
這些光絲飛快地沒入了血紅玉牌,原本光潔的玉牌之上一行細細的紋理慢慢地浮現而出。
「本來我不想給你們任何機會的!但五伯不讓我殺你們,他老人家對我恩比天高,他的話我是萬萬違抗不得的。」白袍青年似有不甘,然而還是透出了一絲敬畏之意,道:「簽約儀式正式開始。」
逍遙散人雙目一亮地看著俊秀青年手中玉牌,若有所思地回望祭壇周圍。
「五哥,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梅凌萱輕輕推了下逍遙散人,不解之情溢於言表。
逍遙散人神色嚴肅地朝著梅凌萱點頭苦笑,神色怪異無比。對於白袍青年的壓倒性實力滿懷欣慰,卻又有許多難言之隱的樣子。
白袍青年手中的血紅玉牌上血光大放,那些古怪符文繚繞而起在玉牌上方凝聚一團。其上,十二股古樸之色的細線粗細的符文成串飛起,直朝十二根壇柱湧去。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十二壇柱在吸收了這些符文之後,表面紋路一下晶亮起來。
緊接著,十二壇柱嗡鳴聲大作,在芒光大作間幾縷陰寒無比的細小氣流飛she而出,在祭壇上空組成了漫天圖文。
「從這一刻起,只要你們流出一滴血,就算簽約成功了。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代勞?」俊秀青年輕描淡寫地說道,然而挺入他人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青年右手探出,綠影劍呼嘯而回,穩穩地落入手中。他輕輕一晃長劍,其上的芒光瞬間泯滅消失。那股劍鳴之聲也戈然而止,一下恢復了長劍本色。
白袍青年微微抬起左手,向半空之中拋出了血紅玉牌。緊接著,他拖著碧綠長劍向下方台階走去。
玉牌在飛離之後在半空中的巨大圖文下方一陣盤旋,最終嵌入了圖文正中空隙之中。
天際的整個巨大圖文在玉牌嵌入之後,以血紅玉牌為中心緩速地輪轉起來,一股狂暴的血腥氣息一下充斥著整個祭壇。
在祭壇之中,人們並沒有感到那種狂猛的巨大靈壓,然而卻有一種讓人絕望的感覺壓迫心底,甚至有種自慚渺小之感。
白袍青年倒握手中長劍橫於胸前,劍尖直指著千靈子。在他的感覺之中,一直沉默寡言的白髮老道才是最為恐怖之人。
千靈子一見青年倚劍相向不由緊張了起來,不僅只為青年的長劍擔憂,還為天空中的巨大圖文而膽寒。
千靈子抬手擋在了眼前,略顯緊張地說道:「夜雨小友,有話好好說。」
「你知道我?你們犯我幽谷,幽谷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而且我大哥他們不就是被你們打傷的?我們也不必浪費時間了。你要嘛自己咬破手指滴出一滴血,要不就我親自動手幫你一把。順便說一聲,不要再耍任何陰謀了,這一套對我沒用。」白袍青年不以為然地說道,話語之中更有一種決然的冷漠。
「逆天盟主,你看這事……不知逆天盟主有何看法?」千靈子見白袍青年決然之狀不禁語塞,直接望向了逆天儒君,話鋒一轉說道。
「哼,真婆媽!還是我來幫你們一把吧,免得你們怕這怕那的。」白袍青年話音方落,週身黃綠紫三色芒光輕閃間神色凝注道。
逆天儒君心中一跳,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來感受著身周的任何動靜,對白袍青年的這種鬼魅般的身法忌憚無比。
白袍青年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在虛空之中一把碧綠長劍悄無聲息地朝著千靈子左臂上劃去。
千靈子驟覺手臂近處寒氣著體,下意識地身體一側避開幾許。
虛空之中一道血光飛濺,與此同時,從那漫天的圖文中無數的血色絲線噴she而出迅疾地直捲而下。
血色絲線絞纏環繞,將那噴she而出的血光一卷而起,直往上空飛捲而回。
這些血色絲線攜著血色液滴飛快地沒入了巨大圖文之中,圖文中的一塊暗淡紋路一下變得亮麗起來。
一道血色小人圖案躍七八xs之中,細看血影竟也是一個長鬚道人模樣。
千靈子心驚萬分,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兀,在他措手不及之時已然發生。
他的手臂之上,一道傷及筋骨的劍痕觸目驚心,那素色道袍之上血紅一片。那種痛入骨髓的切身之痛是他生平未遇,以至於他也冷汗直流。若非閃躲及時,這隻手臂就非廢棄不可了。
「哼,你這老頭武功還真不弱,竟然沒能把你手臂砍下來。也罷,反正契約已經簽訂了。」白袍青年似有些意外地飛躍退開,在虛空之中身形再次一閃竟然再次的消失不見。
只見祭壇之地一道人影穿梭在黑色人影之中,伴隨著一道一道綠色長劍的出現與消失一道道血光噴灑而出。
上空的圖文不斷地噴灑出漫天的血色光絲,不斷地將這些血光捲起拖起,紛紛地沒入了圖文之中。圖文中出現了紅艷的一片,那些紋路漂浮而起,栩栩如生閃耀血芒之光。
那群黑衣蒙面之人都沒能反應過來就都中劍,四條手臂掉落塵埃,竟也有一人倖免於難。
在三丈開外,俊秀青年那略顯消瘦的身形一閃而出,他淡然無比地回望著那個手臂尤存的黑衣人,倒有幾分興致的樣子。
緊接著青年淡然轉身,笑盈盈地望向了逆天儒君四人,彷彿方才發生的一切與他毫無關係。
逆天儒君心一下涼了大半,這種神出鬼沒的武功能否躲過他已經毫無自信。雖然親眼所見數次之多,然而還是讓他難以相信所見一切。
白袍青年出手毫不留情的作風,讓他們四人都心駭不已。一種甚少有過的退切之心已然佔據他們的大半思緒。
逆天儒君伸指唇邊竟自顧咬破,一滴血珠滑落而下。一蓬血色絲線隨之湧來,將那滴血珠一卷沒入了圖文之中。
「師傅,您這是……」蒙面青年難以置信地看著逆天儒君欲言又止,雙目閃爍不定。
逆天儒君忽然轉首望著身週三人,沉聲說道:「咬破手指!」
白袍青年似有些意外的樣子,他偏頭看著逆天儒君的舉動,竟有些佩服起這個長相儒雅的中年人來。
他頭頸一轉看著三個猶豫不決的東武之人,再次緩緩舉起長劍,週身黃綠紫三色芒光再次微微泛起。
蒙面青年閉目不語,飛快抬起左手在血色長劍上一劃,一溜血流落下。而腐竹上人和苦木長老也是即時地咬破手指。
「既然你們自己動手了,那就算了。」白袍青年打了個哈哈,伸手一指祭壇之外的雙方之人,老氣橫生地繼續說道:「不知你們那些手下可否願意簽下這份血契?」
「既然本座簽了,我的這些手下自然也不會例外!你們都把手指都咬破吧!」逆天儒君朗聲說道,對白袍青年十分忌憚。
不久之後,天際的符文大作,無數的血絲飛she升空。祭壇上方的巨大圖文變得艷麗無比,幾乎血紅遍佈。其上的血色人影若隱若現,足有三百餘道之多。
在下一刻,白袍青年滿意地點頭冷然說道:「你們是不是也應該把解藥交出來了?」
儒雅中年竟真的毫無反抗的意思了,他動作乾脆地掏出了一塊黑色小袋,一瞥之後略顯不捨地拋給了白袍青年。
白袍青年神色一愕,下意識地伸手去接。
「別接,雨兒!」梅凌萱急喊出聲,似是遇到了什麼極其可怖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