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長老這一招真是輕便啊!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破除霧靄森林帶來的威嚇。試問幾百年來在這個森林之中埋骨幾何,多少的英雄豪傑死於非命。從此之後,這片林子就不復存在了。」一偉岸挺拔貌若潘安的美艷男子走前幾步,朝小亭中的一位貌美迷人的女子輕語說道。
隨之,貌美女子銀鈴般的笑聲一傳亭緣,勾魂攝魄,聽得四周之人都又愛又敬。
「呵呵,武清長老過獎了。這都是受大家的啟發才突有奇想,小女子也只是順勢將事實說給大家聽聽而已。還不都是大家一起決定的,小女子怎敢居功。」美貌女子輕笑不已,婉約說道。
「紅綾長老過謙了!您的這一把火就燒盡了天下間最為凶險之地,為天下除此大害,功德無量啊。」武清長老笑意濃厚,在美女面前難免要表現一番,不無獻媚之意地說道。
「呵呵,武清長老你看這火什麼時候可以燒完?」貌美女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側的美艷男子,鳳眼一眨直看得武清雙眼光彩四she。
「這個……哈哈,在下覺得明早就差不多了吧!這麼大的火,再厲害的防守也是徒勞了。明日正午之前我等必然可以拿下幽谷,到時我們就立下了不世之功了。」武清激動萬分,望向貌美女子的目光更顯幾分火熱。
「呵呵,各位就請先去休息,養精蓄銳以謀明日一戰而勝。明天一過,將是我們東武盟統一武林之時。」紅綾顰笑間纖指輕撫額間秀髮,媚笑道。
大火直燒天際,映射出火紅一片。在火光之下,整個幽靜的山谷已不再是往常那個平靜無爭的世外桃源。充滿了血腥和暴力的山谷已然成為了世間最為凶險的地獄,不知今日之後他們還有幾人可以看到後天的陽光,也不知能有幾人青史留名。
……
這是一處神秘的角落,四周被山石所掩蓋。在山石之間,一塊規則的平台赫然醒目,樸實而神秘。正是幽谷祭壇。
在祭壇上空,數道光輝耀眼五彩霞光直she天際,彷彿與天際交相呼應。詭異無比,讓人浮想連篇。
在祭壇之中,一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靜立其間。他神色淡然,儼然是一看破俗事人間的得道高人。老道身體疲弱萬分,眉宇之間盡顯憔悴之態,正是重傷未癒的天離子。
天離子神色迷離,在遙想人世際遇,林林種種的人生經歷讓他有種看破生死的感覺。他輕輕搖頭,歎息不已。
在他身側,一身白色長裙的絕美女子靜靜守侯。
在祭壇之旁,一個同樣美艷無比的紅裳女子正手拂一把古色古香的七弦古琴,正是一同趕來祭壇的梅凌萓。
美妙清澈的音波直傳而去,在祭壇之外飄然迴盪,方圓數里之內幾乎都沉浸在幽雅的琴音之中。
論誰也無法想到,在琴聲所及之處無不完全地掌握在梅凌萓的靈覺之中。
在祭壇的正中間,清風居士被捆縛得嚴嚴實實地仰躺在白色石墩之上,一動不動。
逍遙散人和苦心禪師兩人率領著谷中弟子正緊鑼密鼓地忙碌個不停。一會兒移動幾塊青石到祭壇前端,不過多時又移到他處,一會兒摘幾棵小樹苗,一會又在青石和樹苗之下埋下了一顆黑色小丸。
在祭壇的邊角處,二百餘名投奔幽谷之人靜靜地看著幽谷門人忙碌著。起初他們想要上前協助佈置,卻被逍遙散人一口回絕。
如今的每一個疏忽都可能讓幽谷陷入絕境,讓在場的各家也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更何況還有未能揪出的奸細。
天離子心知在這個時刻如果交惡盟友,最終只是百害而無一益,然而過於相信他們卻會招來滅頂之災。
在這個時候,天離子和慧心禪師他們採取了信而不用。一方面保證只要幽谷尚存絕不拋下各派,一方面又讓幾派之人不得過問幽谷的防範之事,否則幽谷就會將其視為東武盟之奸細將其滅殺。
幾派之人雖心中憋悶卻無法可想,總歸是寄人籬下也不便多說什麼,任由七散仙安排行事。
千靈子立於一旁,緊盯著幽谷之人來回不斷的忙碌著。一切的行動盡歸眼底,臉上神色凝重而肅然,似乎遇到了什麼疑難之事一般。而他的這一點神色變化也未能逃出白靈的耳目。
白靈在天離子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麼,在琴音的掩護之下細不可聞。天離子稍稍點頭,彷彿早有預料一般輕拍了下白靈的手背,爾後向幾派之人望了一眼。
在世家門派一方站成了兩個方陣,「三派」一方和「一家一幫」一方。千靈子立於三派之前,儼然是三派之首。東方文周和西門謙卻低調的站在己方陣營之中。
「不好,大哥,有人過來了,而且武功奇高。」突然紅裳女子梅凌萓向身後的天離子輕輕啟口說道。
「萱兒,感應得出來是什麼人嗎?」天離子枯黃的臉龐微微一轉,也以一種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不知道!這些人的氣息和谷中之人的氣息完全不同,隱而不發似弱實強。如果不是小妹的琴音通靈,還真無法察覺。」梅凌萓略略心驚,來人給她的感覺極其危險,然而她也說不出危險在何處。
「萱兒,放開心懷。現在天也已經大亮了,敵人過來的可能性也非常的大了。該來的始終都會來的,晚來還不如早來,我們也無需去耗費心思多慮這些了。」天離子抬目向祭壇遠端直望而去,神色淡然。
不過多時,天離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似地赫然轉身。他抬眼看向了祭壇之後的高山的山腰之上。在他那枯黃憔悴的臉上隱隱有絲奇怪的東西閃過,似有幾分期待也有幾分無奈。
聽完天離子之言,梅凌萓也寬慰了許多。
悠悠琴聲迴盪天際,琴音依舊沁人心脾。在這片蕭殺的幽谷中,猶如甘泉般清洗著俗世凡塵,音過之處無不沉浸祥和而清新之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幽谷門人在慧心禪師和逍遙散人的帶領下一直忙碌著,彷彿永遠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一般。
在祭壇之中不見姬無形和苦難禪師兩人,而古水凡和姬小倩幾個幽谷核心弟子也仿若失蹤一般不見蹤影。
此時的慧心禪師的狀態比起天離子也不防多讓,皆是一樣的憔悴。
慧心禪師的武功屬於佛門一路,而逍遙散人卻亦正亦邪,兩人的武功路數大相逕庭。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替逍遙散人療傷,他不得不大費損元氣的全力施為。
而後來,慧心禪師為了救天離子又不得不吸取了天離子身上一半的毒素,導致身體狀況急轉直下。
在一天之內他暗自吐血數次,這一切他都只是獨自暗暗忍受。這些也只有天離子能夠體會得到,兩人同樣的承受著毒傷帶來的痛苦與折磨。
一個多時辰時間悄悄流去,然而來人卻似乎完全沒有出來的意思,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然而梅凌萓卻更加的驚疑不定起來,在她的感應之中分明有幾個高手潛入她的琴聲範圍之內,而且這種感覺始終沒有稍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