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她是故意這麼問的？她是在抓住機會羞辱這個男人，藉以報復幾年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冷漠無情？
虎寶的臉一片大紅。這個問題太令人難堪了！尤其是鑒於馬瑞華和他之間曾經有過的特殊關係。
「我不是你！」虎寶憋著一臉的怒氣，「你沒有男人就受不了，我沒有女人照樣活得好好的！」
顯然，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一個曾經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問自己沒女人受得了嗎，這擺明了是侮辱。
我一看場面有點失控，準備打圓場，馬瑞華卻不依不撓：
「哼！我看你一輩子都是這樣樣子了。想當初我那麼喜歡你，主動對你投懷送抱，你卻對我不冷不熱，搞著我的身子，心裡卻想著別人！每次都是我來找你，好像是我求著你搞我一樣。我現在想，當時我怎麼那麼賤！可是你呢，你不喜歡我，卻迷戀我的身子。我本來不會那麼容易讓你搞上手的，可你卻急不可耐，搞不到我就使性子，給我臉色看。我為了博得你的歡心，終於讓你破了我的身子。可是後來，我被那個男人騙了，被父母打得半死，被村裡人肆意嘲笑。你竟然也看我的笑話，並再也不搭理我。你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傢伙！哪個女人跟了你都會倒霉的！」
馬瑞華說著說著，竟然泣不成聲，趴在桌子上哽咽起來。
虎寶一臉木然。我則忙著安慰馬瑞華。
「不要安慰我，月月，我今天要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你不喜歡我，卻搞了我的身子。你心裡想著月月，卻不敢承認。月月比我長得高，更漂亮。你從小就喜歡月月，你小時候還說過一句話，說長大後只和小月月搞。但是你沒種，你沒那個本事！你就是一個廢物！
「現在你看看，我和月月沒有你，照樣過得這麼好，這麼風光！」
虎寶的臉色難看極了。也許他以為今天的見面，回事一團和氣的溫馨，哪裡想到會是這個局面。他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尷尬極了。
我也很尷尬。因為馬瑞華把我們小時候的事情都給抖露出來了。這些事情，封存在記憶的最深處，就如同我在月夜裡偷看父母親搞XX一樣，如果不提起，則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我心裡想，但願虎寶都忘記了我們之間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獨自回憶的時候，也許溫馨而美好，但說出來和別人分享，則非常難堪而令人氣絕。
事實上，那些過去的願望，如故真正實現的話，未必有多少美好。就如現在，如果我和虎寶內心都有著相同的衝動：實現小時候的諾言，我和他搞在一起，並且彼此只和對方搞在一起，那麼結果會怎麼樣呢？我們的生活就美滿幸福了嗎？從此我和虎寶在一起，恩恩愛愛，卿卿我我，共度今生？
我很想知道這到底能不能真正發生。但又從何知道？
馬瑞華哽哽咽咽，然後終於平靜下來。她在為這幾年所受的苦楚傾訴，現在總算得到了發洩。她現在一輩子都有著落了，應該可以放心了。至於虎寶，那不過是她人生的一個匆匆過客。
至始至終，我都沒有說過幾句話。我就是這樣的，不善於表達自己，只喜歡一個人靜靜地思考。我遵從於自身的感覺，同時也盡可能照顧別人的需要。
我問了虎寶一句很虛的話：
「到這邊還好吧？」
「嗯，還好。就是感覺很累。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感覺很累，特別是搞雙搶的時節，非常累。但是和這裡比起來，感覺還是家裡舒服一些。」
我完全理解虎寶的話。在這裡的累，是來自內心深處的累。每天行色匆匆，放眼望去，全是陌生的臉孔，沒有人可以掏心掏肺地說話。
「月月，你們出來後，就一直在這裡嗎？」虎寶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