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傢伙之所以對我不好，還是出於本能的原因。當我剛進去工作的時候，他們就想方設法和我套近乎，慇勤之極。
但如果你們聽我描述一下他們的樣貌，就知道我有多麼不喜歡他們了。
那個叫秦川的，長著一雙細長的眼睛，眉毛似有若無的樣子；鼻子下面很寬大而且翹起，但鼻樑矮平矮平的，不是一般的難看而是相當的難看；嘴唇粗黑而且厚實，也許是河北的風沙太大，吹打成這個樣子了；頭髮亂糟糟的，枯黃一片，藏污納垢，似乎從來沒洗過，衣服也是如此，那工裝穿在他身上，污跡斑斑，皺皺巴巴。
那個叫趙楠的，腦袋很小很尖，額頭窄窄的，眼睛突出，像金魚眼一樣，而且似乎總有血絲，兩個顴骨格外突出高聳，因而使得臉龐有一種深陷的感覺，鼻子倒沒什麼問題，更要人命的是他的下嘴唇前突下翻，好大一片的樣子，感覺噁心極了。衣服呢，和秦川十分般配，從來不曾洗過。
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在我們那個生產小組裡卻是最活躍的傢伙。總是能講出許多或葷或素的笑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又或者講一些離奇新鮮的事情，勾起大家的好奇心。而更多的時候，他們想方設法作踐別人或自己，鬧出非同一般的笑果。
剛開始我也很享受著兩個活寶，每次都被他們弄得哈哈大笑。小組長多次嚴詞訓誡，要求我們工作期間保持嚴謹認真的態度。但小組長一走，情形照舊。
很快這兩個傢伙就特別地照顧我了。有事沒事，都來逗我說話，說話內容越來越色情，越來越露骨。其他人巴不得看熱鬧。
我可以聽他們講笑話，但如果和他們來點曖昧什麼的，那真不想。這兩位的尊榮實在讓我倒胃口。
但我不想，不代表他們也不想。上班期間，他們只是動動嘴皮子。到了下班的時刻，他們就會跟在我的後面或前面，在挨挨擠擠的人流裡，動手動腳，肆無忌憚。
我記不清他們多少次摸過我的屁股和大腿，但胸部免遭荼毒。也許是因為我比較高的原因，他們的手不敢太過暴露。
原來那個生產小組長拿這兩個河北人沒辦法，於是就調走了。而我就極為幸運地補了這個缺，當然是出於陳兵的舉薦。
事情如前所說。我對生產小組的管理水平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因而遭到了上面的委婉批評。於是我就加強了管理，態度變得嚴厲許多。
其他人好說，這兩個河北男人則是桀驁不馴、吊兒郎當慣了，根本不把我當回事。
小月組長，下班後請你吃宵夜？
小月組長，晚上我們去逛街？
他們的粘人手段層出不窮。我則煩不勝煩。他們也知道我和兵哥來往密切，甚至有許多人說我就是兵哥的女人。但他們毫不在乎這個，依然如故的向我大獻慇勤。
獻慇勤是好事麼？在一個心無所屬的女子之前，也許算得上是好事，但我已經心有所屬，而且這兩人是我有點厭惡的，所以他們的獻慇勤就變成了令人難以忍受的騷擾。特別是他們想方設法來揩油，尤其令我不能忍受。
工作上搗蛋，私下裡揩油。我終於爆發了。我進一步懂得外面的生存法則。我是個弱女子，但我能調動男人為我撐腰。
那一天下午下班，熙熙攘攘的人流從車間大門口擠出來。秦川和趙楠依然緊緊地貼著我，一左一右，似乎是我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