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靜為胡斌媽辯解,其實她是非常顧家的,對老公對孩子都非常好。胡斌媽就是說話不太注意,該說不該說她都瞎說。
龔靜一邊揉腳一邊胡思亂想。突然一個想法又讓她害怕之極。五個孩子造的孽都要老媽們來受。丁秀芹已經去了香港,秦若蘭去了京城,鄧嬌嬌有交通局長保著。白淑惠有狐臭,男人見了她都躲。現在只剩我一個。難道五個孩子造的孽要我一人來還?那還了得,我一人還得了麼?
龔靜一瘸一拐地往公交車站走。她捨不得打的。家裡的存款全都拿去省城買房子了,還借了不少錢。現在每月都要抽一大筆錢來還債,每一分錢都要算著用。丈夫抽的香煙也從一元八毛一包改為一元二毛的平頭煙。這種平頭煙,除了老農,農村裡都沒人抽。龔靜看著丈夫抽這種煙就想哭。
在家門口遇見尹天壽帶著三個男人過來。這些人也沒什麼時間觀念,他們明明也剛來,但尹天壽見到龔靜卻虎著臉說:「你怎麼才回來?」
龔靜不敢出聲,她害怕。一怕尹天壽的淫威。二怕,竟然,竟然有三個男人。另外兩個男人明顯有二十七八歲了。龔靜嚇得心裡打顫,這可怎麼受得了?
門口還不能多站,鄰居看見了不好。龔靜一瘸一拐地上樓,趕緊將門開了讓這些人進去。偷漢子,還一次偷四個,說出去太羞人,即使是要死,也進到家裡再死。
龔靜只買了一人份的小籠湯包,四個人根本不夠吃。尹天壽叫龔靜趕快下面,煎雞蛋下麵條。尹天壽銀-笑著說:「你先侍候他們吃飽了,過會兒他們再侍候你。」為了證明眼前的女人可以隨便玩---弄,尹天壽隨手將龔靜的棉襖扒了。
尹天壽又指著那兩個男人說:「桂公子你認識吧?這兩人呢,一個是候公子,一個是薛公子。他倆都是從省城來的,你可得將他們服侍好了。」
有人可能已經記起,所謂的候公子與薛公子,就是四年前在省城將張秋然與吳煙當民女搶的兩個惡少。兩人被判了一年半徒刑緩刑三年。
這兩人原本是對頭,坐牢後倒成了朋友,這就是所謂的難友吧?兩人出了獄就一同南下做買賣。他們是在深---圳認識二孫子的。三人都是天關省人,又都是省級公子,再加上臭味相投,於是就經常來往。
這次回家過年,三人恰巧在火車上相遇。以聊天打發旅途的枯燥,三人共同的德行當然是女人,聊的話題也是女人。候、薛二人大讚麒林是美女之鄉,不說全國嘛,最起碼是全省第一。嘗嘗麒林美女,一直是他們二人的最大心願。
車到麒林時,二孫子邀請另外兩人下車先玩幾天再回省城。候、薛二人欣然同意。
下車時都快晚上十點了。二孫子不回家,卻陪著另外兩人去賓館。二孫子打電話將尹天壽找來,問他能不能找兩個美女,陪省城來的朋友玩幾天。
候、薛二人都聲明他們不玩-伎,必須是良家婦女。尹天壽撓頭皮,想了一會說:「年輕的女孩一時半會不好找。要是找中年婦女嘛倒有一個現成的。」
漂亮嗎?候少說:「中年婦女也不是不能玩,但一定要漂亮。其實只要漂亮,皮膚白嫩,中年婦女比年輕女孩還好玩。」
漂亮,當然漂亮,甚至可以說是大美女。尹天壽說:「年齡也不大,才四十出頭。以前吧,女人結婚早,所以孩子大了她們卻並不老。你去看了就知道,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不比小姑娘差。」
說到做到,尹天壽立即給龔靜打電話。尹天壽對兩位省城來的公子拍胸口,保證好玩。就怕你們玩上癮都不願回家過年。唉,這樣的女人本來有四個。可惜一個去香港了,一個去了京城,還有一個被荊長庚護著。只剩這最後一個了。
龔靜站那兒不說話。她不知道應當說什麼,也不敢說家裡沒麵條更沒雞蛋,我家現在是窮人。好歹算麒林市的中層幹部,家裡窮成這樣,說出來沒人相信。
快去啊!快去下麵條,煎雞蛋!尹天壽朝龔靜大吼。龔靜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地說:「沒,沒,沒沒——」
你家連雞蛋麵條都沒有?尹天壽不信,三個青年也不信。四個人一齊動手搜,確實沒有。廚房只有這麼大,也沒人會將這些東西收衣櫥裡。
快去買!不等尹天壽發話,候、薛二人都朝龔靜吼。他們喜歡龔靜害怕時的樣子,這讓他們覺得自己很男人,很威風。這樣軟弱的女人,一會兒扔到床上肯定是任我們隨便揉捏。兩位少爺喜歡這種感覺,這讓他們覺得自己很強大。
龔靜跌跌撞撞地下樓,忍著腳疼往大街上跑。外面的棉襖已經被尹天壽扒了,只穿一件毛衣,大街上的寒風讓她冷得打顫。
正在此時,龔靜看見張秋生騎著摩托從她面前過去。雖然戴著頭盔,但這摩托這衣服龔靜認識,剛剛才看見過的。龔靜下意識地叫了一聲:「秋生,救我——」
聲音很小,龔靜自己都聽不清,何況張秋生還戴著頭盔?但是張秋生卻聽見了,摩托停住然後掉頭。
張秋然在龔靜面前停下,看著這女人只穿一件毛衣在寒風中哆嗦,奇怪地問道:「阿姨,你怎麼了?」剛才在鼓樓湯包鋪就見她不正常,好奇心很重的主角不免要打聽一下兩下。
龔靜不說話,只是哭與哆嗦。張秋生將外衣脫下,遞給龔靜說:「阿姨,先將衣服披上,別凍著。」
他們,他們,在我家,他們,他們要——,龔靜結結巴巴地說:「他們要,要,要我——」
不用再說了,張秋生已經明白,問道:「你家在哪兒啊?」我靠,這可是李滿屯與孫不武的項目,誰搶先來做工程了?
依著龔靜的指點,張秋生來到她家。還沒進門,大概裡面人聽到樓梯響,就有人銀笑著說:「這麼快?哈哈,等不及了吧?放心,讓我們吃飽了,包你滿意。」
張秋生故意放慢腳步讓裡面的人將話說完。待他進了門,裡面的人驚呆了。二孫子吃驚地問道:「秋,秋,秋生,你,你,你怎麼來了?」
尹天壽是感到吃驚,但也不太怕。畢竟他是分局局長,張秋生再厲害背景再硬也只是一學生。尹天壽冷靜地分析,張秋生可能也看上了龔靜。這幾個娘們是老少通殺,張秋生看上她一點不稀奇。如果我與張秋生一樣年輕也會看上這娘們。
尹天壽還在分析此事的各種可能,候、薛二人已經兩腿發軟。他們都挨過張秋生的打,那次在省城,光天化日眾目睽睽,被繩鞭抽的情景仍然歷歷在目,身上突然就感到隱隱作痛。
尹天壽又重新分析情況,張秋生來是找候、薛二人麻煩的,他們之間有梁子。唉,為了省城的這麼兩個小衙內而得罪張秋生這樣的大衙內,真的划不來。
張秋生沒理睬二孫子與尹天壽,朝候、薛二人說:「嘿嘿,膽子不小,竟敢上麒林來找死。上次便宜了你們,沒辦法,老吳要找警察。而我呢,不喜歡給警察添麻煩。」
尹天壽不知怎麼大腦突然短路,覺得當個和事佬也不錯。如果和稀泥成功,就等於雙方都結交上了。尤其是結交上張秋生,那好處大了去。張秋生與沈建國、曹勇敢關係都非常好,這在政法系統是人盡皆知。這可是一條大粗腿,可得巴結好。
尹天壽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候、薛二人欺負過張秋然。由於這關係到女孩的名聲,當時的鄔超漢與曹勇敢回來沒說,所以麒林這邊很少人知道。他現在幫候、薛二人說話是找死。
幸虧的是,正在此時龔靜回來了,尹天壽先將話頭引到她身上:「秋生啊,你也喜歡龔靜?不錯,好眼光。這娘們不僅臉長得漂亮,身上更漂亮,真正叫細皮嫩肉。真正叫珠圓玉潤,肥而不膩——」
張秋生沒理睬尹天壽,對著候、薛二人說:「先看看你們的表現,然後再決定如何處理。你們各自抽對方的耳光,看誰抽得要響一點。面對面跪好,開抽!」
二孫子也想當和事佬,趕緊說:「秋生,別別別,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他們一次。」
你媽喊你回家吃飯,滾!張秋生還是對著候、薛二人說道:「我只說一遍,跪下,開抽!」
候、薛二人「撲通、撲通」兩聲跪下。張秋生的氣場太強大,他們連抗拒的念頭都生不起來。「啪、啪——」兩人相互抽起耳光。
張秋生坐椅子上說:「誰抽的聲音大,我就放誰先走。」
「啪啪,啪啪——」候、薛二人掄圓了膀子抽對方。張秋生扭頭對尹天壽說:「怎麼,你還沒走?是不是要我將這事告訴沈局與曹局?你也是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成家吧?巴結領導子弟不能用自己老婆?」
這話說得一般人受不了。可是尹天壽受不了也得受,他本來就是馬屁精,本來就有讓老婆去侍候哪個領導的打算。只是桂省長老了,又非常愛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