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屯要與張秋生談去他家鄉尋寶的事,卻數次被打斷,他的興趣也就淡了下來。他們這些人包括張秋生,做事都是憑一時興趣。興趣來了不管不顧,興趣過去也就算了。
張秋生是懶散。而李滿屯這些人是除了修真,這世上還真沒什麼讓能他們持續保持興趣的,包括金錢,包括女人。
錢當然是要,並且越多越好。但遇上更好玩的事,錢也可以暫時不要。女人是源自於體內最原始的渴望當然是要的,但並不沉迷其中,說丟開就可以丟開。這叫活得撒脫,拿得起放得下,無牽無掛。
這種撒脫,這種無牽無掛當然很好,但也不能太過分。像他們的老祖宗,到後來連親骨肉都可以拋棄,那就不是人了。
醫大已經放了暑假。半個多月前考試完畢,學生大多就離校了。只有在醫院實習的學生還要上班,還沒畢業就已經失去享受暑假的權力。
尤其是張秋生,被醫院盯得死死的。莫千行跑來假馬日弄鬼地開了一個會,他自己恐怕都忘記了。可醫院卻記得清清楚楚,絕不能讓張秋生偷跑出去參加危險任務。上次去申洋救姐姐,以及救吳煙,去禹台戰鬼仙等等,回來都受到醫大與醫院領導的批評。
好在張秋生也不願離開麒林,倒也沒覺得被盯死有什麼難受。只是醫院裡太忙,張秋生不喜歡這種被逼的忙碌。
在醫院裡,張秋生好歹已成名醫。這個名氣只控制在小範圍內。一是張秋生不想出名。二是醫院覺得他只是個學生,沒給他做宣傳推廣。
張秋生最出名的是治療頸椎與肩周炎。用針灸,這個比較好,張秋生喜歡。沒有手術風險。無需進手術室,沒有整套的消毒程序,沒有嚴格的手術規範。符合他馬馬虎虎、自由散漫的性格。
其實張秋生扎針都是幌子。扎針只是利用毫針將真氣輸進病人的患處。真氣屬於武術範疇,不算運用法術。
其實針灸所用的針共有九種,芒針只是其中比較常見的一種。張秋生就喜歡用芒針,其它針都懶得用。另外在特殊情況下,他也用牛毛細針。牛毛細針不在上述九種針之列。
張秋生不是怕違反禁忌,他純粹是不喜歡用法術。在手術台,除了最初他用了幾個愈傷訣,以後就再也沒用過,沒那必要。用真氣包裹病灶,再用他那教授級醫生都難以望其項背的刀術,沒有什麼手術是他完成不了的。
這一年多,張秋生都不記得治癒了多少頸椎增生與肩周炎。他的治癒與別的醫生標準不同。張秋生將人治癒了就真的是治癒了,絕不會復發,即使復發也是在別的部位。
找張秋生治療頸椎與肩周炎的,必須先通過孫一航。孫教授是那麼好找的?沒個一官半職,沒個社會知名度,沒個特殊情況,找孫教授治病想都別想。
孫一航也老實向求醫的人說明情況,張秋生同學醫術比我高明,他的這種針灸技術我不會。
頸椎增生與肩周炎,一般來說很多人到了一定年齡都有,但長期伏案工作的人得這種病最多。必須長期伏案工作的都是什麼人?當官的,搞文字工作的。所以張秋生現在認識很多當官的,上到省部級下到市縣級。作家編劇導演,當紅不當紅都認識一些。
這也是以後娛樂圈的明星,以及想成為明星的美女們追著張秋生跑的原因。因為他認識太多編劇、導演。當然,也認識很多的投資人。
這都是後話。現在的張秋生正將破二八自行車鎖在校門外的停車棚,然後兩手插褲兜裡慢慢往學校裡面走。這不是張秋生的風格,他走路向來都像救火一樣。
張秋生昨天無意中聽到劉冬梅與羅真真說悄悄話。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耳力太好也討厭。
張秋生家裡人太多,有些人就在外面說話。張秋生自己就與王長青等夥伴在小區門外的大樹下吹牛。而劉冬梅與羅真真是在單元門口,與她們在一起的還有劉萍、李小曼及廣告公司經理等人。
劉萍見劉、羅兩女生來麒林很高興。正好留她們拍一組廣告。「麒林塑業」的上市工作困難重重。阻力主要在省裡。一些省領導及省計委認為麒林市已經有了一個上市公司,剛剛正式掛牌。你們又接著來一個,做人不能這樣貪心,讓我們怎樣向其他地市交待?
劉萍不管這些,一定要將麒林塑業推向資本市場。一個公司能不能上市,要看它的業績,要看它的發展前景。不是讓你省領導撒胡椒面,照顧這個照顧那個的。
除了積極公關遊說外,加大對麒林塑業的宣傳力度。用張秋生的話來說就是,給麒林塑業塗脂抹粉糊弄領導與人民群眾。
麒林塑業給了人之患廣告公司二十萬。對於劉萍來說,只是將這個口袋裡的錢放到那個口袋。
劉冬梅與羅真真三天拍了幾百張照片。廣告公司依合同留下十二萬,再扣除一些費用,劉、羅兩女生各得三萬五。
廣告公司經理對兩女生說:「別嫌少。待你們慢慢成名,慢慢火起來後,報酬也會越來越多。」
兩女生哪會嫌少?小心肝都高興地一顫一顫的了。輕輕鬆鬆三天得三萬五,回去要是說給夏瓊聽,還不得將她氣死?
這就是劉萍的精明之處。請明星做廣告,少則幾十萬多則上百萬。麒林塑業生產的是建築材料,不是直接面對消費者的產品,根本不需要知名度大的明星。
用劉、羅兩女生,實際上只需花七萬。而這七萬還是一種投資。兩個女生由此慢慢積累人氣,身價越來越高,這也是公司的財富。
劉萍算無遺策。張秋生認識許多編劇、導演,以及文化部門的領導。到必要時讓兩個女生出演一兩部影視劇,先從小配角做起。
當然這些想法目前還藏在劉萍肚子裡。好的商人與好的將軍一樣,把握現在洞察未來。
張秋生家裡瓊斯與陸克謙為了抱孩子正在吵架。陸克謙想抱一下余馨的孩子,瓊斯堅決不讓他抱。屋子本來就小,人又多,還被這兩人吵架。劉萍笑著將自己的人帶出來,在單元門口聊天。
劉冬梅與羅真真哪知道隔這麼遠說話,張秋生都能聽見?羅真真說,張秋然與她弟弟是一個媽媽生的嗎?怎麼張秋然那麼漂亮,她弟弟卻那麼醜?
劉冬梅還沒回答呢,劉萍就哈哈大笑:「對對對,說得不錯。張秋生那小子長得真醜。不過呢,這與媽媽沒關係。知道嗎?相由心生。這小子一肚子壞水,所以臉相就隨之丑了。」
劉萍對張秋生恨得牙癢,有人說他壞話就高興。劉萍干所有的事,都想張秋生與之配合。恰恰相反,張秋生是所有的事都懶得干。所以就招劉萍生氣,就沒見過這麼懶的人,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小子。
其實張秋生是不斷向劉萍妥協讓步的。只是劉萍胃口太大,又得寸進尺,張秋生不得不與她對掐。
劉萍在潛水俱樂部搞療養中心。張秋生就知道她要拉攏高級別的首長,以便她今後在商場左右逢源。這個與張秋生不搭界,他也就不管不問。
可是劉萍要求張秋生每天提供一萬五千毫升葡萄酒給療養中心。張秋生堅決不同意,這是明目張膽地公然地違反安然酒莊的規矩。我管你是什麼想法,我管你是什麼級別的首長?惹毛了,老子將酒全倒進大河裡去,將這個酒莊撤了!
劉萍卻氣得要哭。這是為了我自己嗎!你不是好年華的股東嗎?股東都不考慮公司利益,我憑什麼這樣巴心巴肝啊!
張秋生態度強硬。股東怎麼啦,好年華的股東多著呢,又不是我一人。再說了,大好年華不賣酒,我的酒莊沒侵犯公司利益。
你的那些規矩都是胡鬧,劉萍說:「哪有做買賣的生怕客人多?」
我就生怕客人多,你管得著嗎?張秋生說:「我封你個太平洋洋長兼印度洋洋長再兼大西洋洋長,天下的事都歸你管。」
劉萍氣得跺腳。在麒林,有兩個人她一點辦法沒有。一個是張秋生。另一個就是李小曼。
張秋生嘛,反正就這樣了,他從開始就是第一大禍害。這小子從來不隱瞞自己禍害面貌,擺明了我是禍害我怕誰的姿式。
而李小曼呢?就不同了。劉萍不明白,李小曼那一身的妖媚之氣怎麼就沒了?不僅沒了妖媚之氣,還變得無比的端莊大方,真正的名門淑媛大家閨秀。
李小曼當初要是這樣,劉萍肯定是接受她的。憑李小曼的工作能力,劉萍甚至要董事會任命她做副總。現在,劉萍只能搖頭歎氣。李小曼不去做演員,真是演藝界的一大損失。
劉萍現在就在劉、羅兩個女生面前大肆說張秋生的壞話,男人長他那樣就是奇醜無比。哪個女生要是看上他,那就真叫沒眼光,簡直就是有眼無珠。
劉冬梅比較善良,性格也比較溫和,她說:「劉總,張秋生也沒你說得那樣醜吧?他其實很酷的,有一種真正男子漢的氣概。只是臉扁了點,這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劉冬梅哪說得過劉萍?將什麼酷,什麼男子漢氣概統統丟一邊,劉萍對劉冬梅的眼光大加讚賞:「對了,小劉確實有眼光。那小子就是一張大扁臉。」
哈哈大笑後,劉萍又說:「張秋然明明是非常漂亮的瓜子臉,怎麼到了張秋生身上就給弄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