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女人就將正事丟一邊。這是二孫子從小學四年級就有的德行。曹建設就因此而瞧不起他,打小就不與他在一起玩。男孩在成長過程中都渴望異性。但像二孫子這樣將絕大部分精力都投在女人上的,也確實少見。
張秋生也有將正事放一邊先胡說八道的德行。他與二孫子的區別在於廣泛性與專一性。張秋生是上從天文地理,下至雞毛蒜皮什麼都扯。
二孫子是只扯女人,扯起女人就口若懸河,其它任何話題都提不起他興趣。若是有例外的話,那就是賺錢。
二孫子又給兩個學生髮香煙。這兩個學生也是正無聊,接過香煙,點上,吞雲吐霧,有滋有味地聽二孫子開八女人經。
二孫子吸了一口煙就開始埋怨張秋生:「秋生啊,不是我說你。你傷了麒林市廣大狼友的心啊,將丁秀芹放跑!」
靠,有這麼嚴重麼?還廣大狼友。廣大到何種程度?張秋生罵道:「臥槽尼馬拉隔壁!你們搞人家老婆還有理了?還,還,還傷心。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們這樣不要臉的!」
好吧,廣大到何種程度我也不知道,二孫子說:「反正沿河分局的尹天壽局長,紡織局的耿長河局長,還有我的夥伴都非常失望。我那個夥伴你認識,就是董昊,董市長兒子。」
孫不武跑下樓。他見張秋生與李滿屯半天不回來,猜測這兩人恐怕在商量什麼好玩的事,慌忙下樓,以免被錯過。
張秋生與李滿屯瞥了孫不武一眼,沒理睬他。兩人都在聽二孫子發言,這是個難得的學習機會,可得認真聽講。
二孫子將吸剩的煙屁股扔了,悠悠地長出一口氣說:「我姓桂的也算是閱女無數,我的大好年華都花費在這方面了。可是與丁秀芹比起來,我以前泡的那些**就是渣。」
口袋裡煙已抽完,二孫子又從手包裡拿出一包煙。拆開,一人發一支,點上,吸一口繼續說。
丁秀芹一見我們進門,臉就刷地紅了。那神態說不盡的嬌羞啊!現在的**誰會臉紅啊?反正我是沒見過。那些**不是又-騷-又-浪,就是像木頭。
還有倒茶泡水時那一低頭的溫柔。你們沒見過。秋生啊,如果你見了丁秀芹那臉紅,那嬌羞,還有那溫柔,保證不會說我變---態去搞老婦女。
我靠!虧你還說閱女無數,張秋生罵道:「她被迫無奈,被兩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人糟蹋。她感到羞恥感到難為情,當然臉紅。」
張秋生還有話沒說出口,要是讓兩個比你還小的男人去糟踐你媽,保證你媽臉也紅。二孫子現在好歹也算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媽就更不可欺了。
張秋生很同情丁秀芹。這是一個極其軟弱的女人。因為無恥的老公與惡棍般的兒子而受人欺凌與糟踐。從她與卞懷章通話時的悲愴哭泣,可知她忍受著多大的痛苦與委屈。
兒子歸兒子,母親歸母親。兒子的罪過不能讓母親承擔,正像父母的罪過不能上子女承擔一樣。所以張秋生幫丁秀芹與前夫團聚,也讓她脫離眼前的苦海。
張秋生不願繼續這個話題。對異性的渴望與對丁秀芹的同情,他選擇了後者。
張秋生對二孫子說:「這麼個大熱的天,頂著大日頭,你巴巴地跑來就是要與我們說這個?你與他們倆慢慢說吧,我回家了。」張秋生指指李滿屯與孫不武,回頭就走。
別啊,我找你有事,二孫子大叫:「真的,真有大事。」
我靠,你除了女人就沒大事。張秋生頭都不回的說:「有放著大事不著急,盡說些不靠譜的人麼?」
真有大事!二孫子纏七夾八地將受騙之事,以及目前急需找貨源完成合同的事說了,然後說:「秋生,你們家的安然公司是專做紡織品代理的。能不能幫我找一下貨源。這次我也不想賺錢了。只要能完成合同,圖的是下次。」
安然公司早已不做紡織品代理了吔,被棉紡廠傷透了心。目前除了鞋廠的老式解放鞋,還有外貿服裝廠的工作服,其它的一切紡織行業我們都不理睬了。
張秋生想想又說:「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電話呢?拿來!」既然二孫子不想賺這筆錢,那麼可以考慮給方愛娟找筆業務。
方愛娟電話一撥就通。張秋生簡單介紹了這件事,然後就將電話交給二孫子,讓他們倆說去,他向來不管具體操作。
二孫子摸到一邊與方愛娟通話。李滿屯又舊話重提:「哎,老張,我們先說好了,那個——」後面的話又被噎下去。李滿屯臉脹得發紫。今兒個是咋回事啊?怎麼說句話就這麼難呢!
過來三個人。一對中年夫婦,帶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是張秋生的表姑與表姑父,也就是唐茜的爸媽。那個女孩是唐茜的姐姐唐娜。
唐茜可能有人不記得了。就是宋念仁表妹,與宋念仁一起住在這小區。她爸媽也回國了,在申洋開了一家公司。目前正是註冊登記階段,抽空來麒林看望姑姑與姑父,也就是張秋生的爺爺奶奶。
姑姑與張秋生打招呼,問道:「秋生,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傻啊?大熱天的站太陽底下,也不怕曬?」
姑姑好,姑父好,唐娜姐姐好,張秋生恭恭敬敬地說:「家裡現在全是女生,我們在裡面不合適,所以就站外面了。」
哦,那就是說你姐姐在家了?姑姑說:「那我上去看看。你這傻孩子,在外面也不能站太陽底下啊。」姑姑又指著李滿屯與孫不武,還有在一旁打電話的二孫子說:「全都是些傻孩子,都到蔭地方待著去!」
張秋生朝樓上喊:「姐——,姑姑與姑父來了,還有唐娜!」立即就聽到「通通通」的下樓聲。姑姑還沒進單元門,張秋然就下樓來接了。
張秋然與姑姑、姑父親熱一番,也對著幾個男生說:「你們怎麼回事啊,大熱天的站太陽底下,有這麼傻的嗎?」
張秋然說是說,卻沒強迫幾個男生回家或站蔭地方去。她知道這些男生的毛病,以黑為美,也不怕曬。
張秋然攙著姑姑慢慢上樓。李滿屯也不敢說話,然然姐的耳力比吳煙還厲害。好不容易聽到樓上開門、關門聲,李滿屯再次舊話重提:「哎,老張,我們說好了,那個——」
李秋蘭帶著秋同回來了。秋同是慣例,暑假要上少年宮。不過今年的少年宮上不了幾天。高考一結束,二十一中的全體教職員工去gd、hn旅遊,媽媽要帶秋同一道去。
其實秋同的爺爺奶奶現在也在麒林。潛水俱樂部新開了第二與第三期工程。第二期是與第一期連著的,也是茅棚式,價格也一樣。第三期是在潛水俱樂部另一邊,是一個休閒療養中心。
這個休閒療養中心環境優美,空氣清新宜人。裡面是一套套茅屋結構的房子。每個茅屋都有一百來平米。這個中心一落成便被市委定為招待所,專門接待省裡或京城首長。
今年初,大冷天,幾個京城首長來這兒度假。意外的發現,原來氣喘的在這兒療養期間不喘了。原來高血壓的,住這兒血壓很平穩。首長們年紀大了,或多或少都有點毛病,但住在這兒都能減輕病情。
於是這兒就成了京城首長的療養地。省領導嘛,必須是在職省級以上。麒林市的老桂都沒那資格。這個,老桂也無話可說。這個療養中心已經不歸麒林市委管了,連天關省委都管不著。
秋同的爺爺奶奶可憐想孫子。在京城見不著吧,來到麒林也見不著幾面。孫子太忙啊,比大人都忙。又要學習,又要練武,還要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奶奶對孫子說:「秋同啊,今年別跟媽媽去旅遊了。到這兒來,跟爺爺奶奶過暑假。」
不行!奶奶,你知道嗎?老話說得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這就行萬里路去。奶奶,老話還說了,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我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面對這樣的孫子,奶奶是疼呢,還是愛呢,還是捨不得呢?爺爺卻覺得孫子好,不錯,從小就知道努力學習。比他的那些堂哥、表哥聰明的多,也懂事得多。
奶奶不與老頭子抬槓,不斷嘮叨:「他才多大哇,就這麼辛苦?那些大人還天天喝酒打牌呢。這麼小的孩子,就學這個學那個的。司琪樣樣都好,就是把孩子逼得太緊了。」
奶奶,我是自願學的好不好,與媽媽沒關係。哥哥、姐姐學得比我還多,他們可是全市同學的偶像。
全市同學的偶像?張秋然還差不多,張秋生就有點狗屁。學生們倒認為他很牛-逼,老師們認為他是害人精的大有人在。
李秋蘭帶著秋同上樓,李滿屯就更不敢瞎說了。李秋蘭的修為,就是隔著牆壁都照樣能聽見,哪怕他再麼小聲。他不知道的是,張秋然隔著牆壁也照樣能聽見他說話,只是懶得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