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抵著櫥窗,擺上茶几、板凳,三陽開泰的喝茶。讓仁和茶樓的打手火冒三丈,正準備開口罵人,定睛一看,立即閉嘴。一個打手哈著腰說:「秋少,李少,孫少,你們來了?」
另一個打手遞上香煙,一人一支。這是他們揣身上專門接待貴客上門時用的。
打手送來兩瓶開水,然後就自覺退開,不能影響少爺們看街。兩個打手知道張秋生不願與他們說話,所以趕緊躲門後面擦汗。其中一個說:「幸虧我們精明。要是罵人的話說出口,現在恐怕大耳巴子上臉了吧?」
另一個打手心有餘悸地點頭。給這三人打了算白打,連向老大訴苦的餘地都沒有。被老大知道了,說不定還要挨一頓打。
這年頭在哪兒混都難。混官場難,混商場也難,混黑---道更難。無論在哪兒,沒三分眼力勁,一不小心都會死得很難看。
看街,這是自從暑假開始以來的必做功課。大熱天的,女人們都穿得少,時髦的開放的女人還盡量地露,給**們大飽眼福提供了無盡的機會。
感謝上帝啊,感謝佛祖啊,感謝閻王、判官啊,讓我們生在這個改革開放的大好時代,滿街都是女人的肚臍眼。其它任何時代都是不可能的!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時代,陌生女人你都見不著面啊。
張秋生嚼完一片牛肉脯,喝了一口茶說:「我有一個發現哈。從肚臍眼上就可以看出一個女人年齡的大小,差距以十年為限,準確率達百分之七十五。」
什麼都不看,只看肚臍眼?你有這麼高的功力?李滿屯與孫不武均表示不相信。這事又無法試驗以驗明真偽。只能叫張秋生說出道理何在。
道理很簡單啊。我們將人群做一個分類。十八歲以下的,基本是中學生。中學生一般不露肚臍,所以這部分扔一邊。法律規定女性二十歲才可以結婚,所以起碼二十一歲以後才生育。
沒生育的肚子平坦,所以肚臍是圓的或者是豎著的。生育以後呢,肚子上肉就多了。肚臍不堪重負,被壓扁了。所以從肚臍是圓還是扁,是橫還是豎上面可以判斷大致年齡。真要超過三十歲,這些女人又不露了。
老張啊,你天天在腦外、胸外、眼科、五官科混什麼呢?乾脆調婦---產---科得了,憑你對女人研究這麼細,搞婦產科很有前途的。
李滿屯至賤無敵地說:「老張啊,婦產科——」話沒說完立馬閉嘴,並且更換話題:「你說陽子、華子他們這次高考,拿狀元、榜眼的把握有幾成啊?」
我哪知道?張秋生也順著李滿屯的話說:「不過呢,待會提前給他們找歪脖子樹。拿不下狀元、榜眼,我們就給他們指條明路,歪脖子樹在——」
又是話沒說完,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你們在這兒幹嘛呢?跟我回家!還有李滿屯、孫不武,你們倆也一道去。」
三個禍害乖乖地收起茶几、板凳,委託茶樓的打手保管。為什麼不收進戒指?
叫他們的是張秋然,後面跟著夏小雪、劉冬梅、羅真真,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是白種人,女的抱著個孩子。
這麼複雜的人員構成,就不能當人面使用戒指了。夏小雪現在是成天跟著張秋然。張秋然上那兒,夏小雪跟那兒。
劉冬梅與羅真真做為好年華下屬公司的員工,放了暑假得來混個臉熟。她們總不能白拿工資,連面都不照一下。
那一男一女,女的是余馨。不知大家還記得不記得。就是在京城國際機場遇到張秋生,後來在美國再次遇上。李滿屯還幫她伸了冤。
經過一年的訴訟,終於大獲全勝。房子要回來了,孩子也要回來了。由於面對的是有效判決,這個官司非常難打。其中的艱難曲折就不多說了。總之一句話,如果沒有李滿屯家在其中幫忙,余馨這個官司絕打不贏。因為申訴案件,法院可重新審理也可不予理睬。
余馨很激動,回美國前特意來麒林感謝張秋生,感謝李滿屯。旁邊那個男人就是瓊斯,他不放心太太,一步不離的跟著。他不是別的不放心,因為陸克謙也回來了。
陸克謙與余馨一道去的東北,又一道回麒林。瓊斯恨得牙癢,可又沒他什麼辦法。在美國,瓊斯又找過黑----幫打陸克謙。可是黑---幫要求加錢,這個中國人的兄弟太厲害。除了打人的錢外,還得預付醫藥費。因打架而負傷,這個不在保險範圍內,醫藥費非常高。
瓊斯沒許多錢,找人打陸克謙的計劃只得作罷。來中國後就更不要想著打人了。在人家的地盤挑事?那是找死!
所有第一次來張秋生家的人都有同一個問題。你家房子怎麼這樣小?張家人的回答也千篇一律,我們就不多說了。
余馨對李滿屯,以及趕來的李秀英千恩萬謝。李滿屯不習慣這個,將張秋生拉門外悄悄說:「哎,老張,去我家玩幾天。我是說東北那個老家。」這小子現在是拿麒林當家了,將東北叫做老家。
幹嘛?這麼熱的天,一動不如一靜。張秋生說:「就在麒林。沒事端個板凳,找一個蔭涼的地方,喝茶、看街,這樣的日子最愜意。拿十個八個金丹、元嬰我都不換。」
尋寶去啊!那個什麼破主任,記了日記,李滿屯說:「不是你說的麼?我們要按日記尋寶。找那些自願獻身的,被詳細記錄與描寫過的女人。你的,明白?」
張秋生想起來了,心裡咯登了一下,又嚥了一口口水。是啊,這還是去年的事,差點忘了。想想那些極品神器,心裡就一陣狂跳,真的好想研究研究啊。可是,可是,張秋生撓撓頭皮說:「我沒時間吔。天天夜裡都要去醫院。各個科室主任都盯著我,一刻都不得分身吔。」
管他呢,你又不在乎這個文憑,大不了給他們開除就是。李滿屯無恥地說:「要是分你去婦-產-科還差不多。儘是些腦科、眼科、心肝肚肺科的,沒什麼搞頭,我看就算了吧。」
無論怎樣,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張秋生懶得與這水貨解釋醫院科室分類問題,依舊撓頭皮,思索著說:「文憑吧,也確實不在乎。我今後也不打算靠行醫吃飯。可是呢,但是呢,好不容易混到現在了。說是還剩一年,其實只有一學期了。最後一學期只是寫論文,然後就是找工作。
我呢,論文已寫得差不多了。萬事齊備,只剩下混日子。你說這時要背上什麼處分是不是很冤?他不開除,只是記過。上學上得好好的,背上一個記過處分。你說我媽會怎麼看?」
你媽會怎麼看?梁老師肯定會掐死你這小子,哈哈——,只要想著張秋生倒霉,李滿屯就高興。高興之餘,李滿屯不忘將話說清楚:「老張啊,我們把話說在前頭。我過幾天就與老孫一道去。可是,你不能——」
李滿屯話沒說完,瓊斯也跑出來,對張秋生說:「張,我要求公平競爭,與陸,那個壞蛋纏著我太太,這事必須有個了結。」
好,同意!我這人最喜歡公平,張秋生說:「那麼,怎樣公平法?你與太太先離婚,然後與陸克謙同時追她?這是個好主意,我舉雙手贊成。」
不不不,不是這樣,瓊斯急忙聲明更正:「我的意思是決鬥,是的,就是決鬥,公平決鬥。說明白了,就是打架。」
哦,這個我也贊成。我指的是絕對公平的決鬥,張秋生說:「你同意嗎?絕對公平的決鬥,或打架?」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瓊斯一臉堅毅地說:「我要將他那個小白臉打個稀巴爛。」
好,你先減肥。你的體重起碼比陸克謙重三十公斤,你們倆根本不在一個量級。要想來一場絕對公平的決鬥,你必須減肥。
呃,不行!我並不肥胖,無法減肥。瓊斯叫道:「我是說,讓我減肥,這個無法做到。」
這個,我也這樣認為。張秋生攤攤手說:「我們也可以試著讓陸克謙增肥。總之,你需要一個絕對公平的決鬥。你們倆的體重必須接近。」
那個混蛋不可能為了挨打而去增肥,瓊斯還是大叫:「他就是一個混蛋、無賴。混蛋、無賴會為了挨打而增肥麼?」
那怎麼辦?要不這樣,張秋生說:「我想到一個好主意。你先餓一星期肚子,然後讓陸克謙吃飽飽的。這樣你們倆的體重總要接近一點。這時再打架就比較公平一點了。有限度的公平,總比沒有公平要好。」
不行!叫泰森餓一星期肚子,也打不過吃飽了的陸克謙。瓊斯仍然大叫:「別拿我當傻瓜,餓一星期別說打架,連路都走不動。」
張秋生真心為瓊斯考慮:「要不,我們少一天?我代陸大哥做主了,你餓六天,再與吃飽了的陸克謙打。」
不行,絕對不行!餓一天都不行。我餓一餐就發暈,我恐怕有低血糖。瓊斯不死心又對張秋生說:「你再想個辦法,一個比較公平的辦法。」
絕對公平的辦法根本就沒有!比較公平的辦法也沒有!張秋生說:「這種不公平是針對我陸大哥,你卻佔了許多的優勢。不對,你是佔了絕對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