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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一十六章 各位領導來開會 文 / 舒本凡

    楊善才一臉的憔悴,心力疲憊,頭髮篷亂,鬍子拉茬,眼睛裡佈滿血絲。兩個月了,每天二十四小時待在學校,親自負責高考後勤工作。學生的衣食住寢全方位侍候。

    楊善才覺得一中現在已沒了退路,唯有背水一戰。二十一中就算了,輸給二十一中沒人笑話他。要是輸給二中、五中、七中,那他楊善才也只有以身殉職,找棵歪脖子樹吊死算球。

    自從祁漢明被撤職,楊善才就失去了靠山,一中也等於沒了靠山。現在不說得不到教委額外的好處,有點小差錯也沒人為他捂蓋子遮掩了。

    楊善才現在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沒了以前那樣的專橫跋扈。揉了把臉,楊善才說:「實在不行,就找張秋生勻一下,大不了多花點錢。我們現在只能吃補藥不能吃洩藥。那幾個禍害千萬招惹不得。萬一惹得他們不高興,你就想像不出下面會發生什麼。

    周文華的教訓你們忘了麼?聽說前陣子李滿屯要殺人。還沒人攔得住,除非他們學生自己。」

    這事大家都聽說過。當時教委,團市委、市婦聯的一些人都在現場。消息立即傳遍麒林教育系統。

    後來聽說梁司琪罰李滿屯及有關學生馱五十公斤槓鈴,每天下蹲一萬個,持續一個月,以搾乾這些學生過剩的精力。沒人覺得梁司琪是在搞體罰。甚至有人認為應當罰兩萬,一直持續到他們畢業。這些禍害,不這樣整不行。

    楊善才對校辦室主任說:「快去吧。不管怎樣,考生的情緒不能受影響。多花點錢不算什麼。」

    校辦室主任還沒轉身,總務主任來了。總務主任跑得滿頭大汗,拿著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匯報說:「汽運公司及社會閒散的大巴、中巴全被人預訂走。我打聽了,是一個叫「艷紅酒樓」預訂的。時間都是七月七、八、九三天的早上七點至八點半。」

    情況已經很明白,又是張秋生在作怪。楊善才正要揮手讓兩個主任去辦事,總務處的一個辦事員來了,匯報說:「全市所有的鮮花被人預訂一空。」

    從軍樂隊到各種車輛,再到各種花全包下來,這得多少錢,恐怕要幾十萬吧?少說也要二十來萬!

    兩個主任準備就此發表點評論,楊善才揮揮手說:「多說無益,去吧,找張秋生去。務必將事辦好,別在乎多花錢。」老楊與周文華相比還是有大將風度的,當斷則斷絕不拖泥帶水。

    其實張秋生預訂汽車時,還是遇到點小麻煩。汽運公司好辦,老胡是一把手。老胡聽了張秋生的要求,立即指示下面客運分公司照辦。

    老胡知道張秋生與荊長庚的關係。何況聽老婆說,張秋生幾次救了他兒子。不說花錢訂車,就是不花錢讓公司的大巴停運他也照辦。當然在線路上跑的大巴除外。

    遇到的小麻煩是運管處。社會閒散車輛,要想一一找到很難,唯有找運管處。

    運管處頭皮發麻。雖然知道張秋生與荊局長的關係。但要讓麒林市所有閒散大巴、中巴在指定時間都停運待命。我的個媽呀,這這這,這沒有先例啊!

    打電話請示。遇有難事就請示,這是混官場的不二法門。為什麼打電話請示,而不是上局長辦公室?荊長庚很少在辦公室待。只要有空,他都跑各處工地,或下基層廠礦。荊長庚的這種工作風格,全交通系統都知道,也都敬佩他這種務實作風。

    荊長庚聽了匯報,問的第一句話:「那個張秋生給錢嗎?」

    給錢,一分不少。

    荊長庚第二句話:「這事犯法嗎?」

    不,不犯法。嚴格地說,無法可依。運管處的人話一說完,就發現荊局長已經掛了電話。這樣還不能領會領導意圖,屁股下的位子早就被人掀翻,而且在官場上也混不出多大明堂了。

    也有一些學校不服,強烈不服。比如十三中、五中等等。他們跑去工商局舉報,艷紅酒樓囤積居奇投機倒把。還有張秋生早婚、假婚,以結婚為名,行投機倒把之實。

    如果只說前一句,工商局的人說不定還要去調查一下。但後一句一說,工商局公平交易科的人具體情況都懶得聽,立馬說:「這個,有關結婚的事不歸我們管。你們最好去民政局反映。」靠,張秋生的事輪得到我管嗎?

    踢皮球,打太極拳,是機關衙門的拿手好戲與基本功。這兩招沒練好,見人都不好意思說他在衙門裡當差。

    依十三中那個教務主任的意思,他還真要去民政局。五中以及其他學校的人打退堂鼓了。情況明擺著,民政局的態度肯定與工商局一樣。這年頭哪個機關不是門難進臉難看?沒什麼好處的事,誰吃飽了撐著去管?叫我坐那個位子,我也不管。

    好吧,大家回頭,還是求張秋生去。張秋生正經八白周吳鄭王地召開一個會議,他在會議上說:「各位領導,現在開會!這個哈,資源就這麼多,怎樣配置呢,請各位校領導來共同商量,務必要做到公平合理。」

    有人提問:「你先說說什麼價,看看我們能不能接受。實在不行,大不了歡送儀式不搞了,像往年一樣該怎麼進考場就怎麼進考場。這個也不是大米白面,不吃會死人。」

    這人說話火藥味很重,擺明了是一肚子悶氣無處發作,他要來找茬吵架。張秋生不為所動,看都沒看這人一眼,平平靜靜地說:「我呢,是忍痛割愛。將經過艱苦談判得來的,由廣大人民群眾組成的娛樂隊伍,以及各種車輛,還有各類鮮花——」

    張秋生的話又被那人打斷:「直接說,別梔子花茉莉花。你那肚子裡的壞水我們都清楚,別在這兒假模假式。」

    對對對,這位老師說得對,非常對,對極了,對得不能再對。說話嘛,當然要直接說。七彎八繞的,人家知道你要說什麼,是吧?我是最討厭有話不直接說的人,你那麼彎彎繞純粹是耽誤別人時間嘛。

    這兒六十多個人,你耽誤一分鐘,加起來就等於耽誤了一小時。耽誤十分鐘呢,就等於耽誤了十小時。是吧?我們國家實行的是八小時工作制,被你這麼一耽誤,就等於上了一天班還多兩個小時。

    啊,這還了得,兩個小時,地球得繞太陽走多少路?各位老師知道麼,地球自轉得要——

    得得得,「張秋生同學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師笑著說:「馬上高考了,大家都很忙。這個你知道,你媽媽也是老師,恐怕比我們更忙。你能不能長話短說,你給個價,到底要多少錢?」

    老師啊,剛才那位同志看樣子是一肚子氣。我得想辦法讓他出,讓他找茬與我吵架。《黃帝內經》曰:瘀氣內結,不出,傷肝,氣滯胃痛肛門癢,易暴斃。我這叫扶死救傷,治病救人。

    那人氣得臉色鐵青,想跳起來罵你才暴斃,《黃帝內經》上哪一段有這樣的話?還沒張口就被旁邊一人摀住嘴巴,小聲說:「別,你罵不要緊,他又囉嗦。你沒聽說嗎,他囉嗦一分鐘,就等於耽誤大家一小時。你耽誤得起,我可耽誤不起。」

    張秋生揉揉鼻子,終於說正經的了:「這樣吧,錢呢,當然是要賺的。否則我不是白忙活一場麼,各位老師你們說是吧?但我也不要多,原價加百分之二十。這兒是發票,憑發票上的價格算。」

    各校一把手不可能為這種小事來現場。來的都是一些中層,比如校辦室主任,總務主任,教務主任等等,至多來個副校長。來前一般校長都說了與楊善才差不多的話,只要不太出格,多花點錢就多花點錢吧,一定不能影響考生的情緒。

    加價百分之二十,這個不算太出格,大多數學校都能接受。少數不能接受的,也只有隨大流。這玩意兒就這麼回事,別人有而你沒有,肯定會影響情緒。

    張秋生將所有的合同都交出來,各學校怎麼分他就不管了。他只吩咐鮑兆明,繳了錢的才給合同及原始發票。

    有人問,那些扭秧歌的,打腰鼓的等等,哪來的發票?這個傻-逼作者盡胡說八道。

    有,真的有。張秋生將這些隊伍都拉到稅務局簽的合同。他知道這下要得罪全市教育系統,所以做事非常小心。

    好了,此次禍害算大功告成。小小的賺了五萬,資金全部回籠。三個禍害一人分了一萬,給艷紅酒樓兩萬。鮑兆明堅決不要,或者只要一萬。沒道理辦事的只得一萬,他這個起哄的卻分兩萬。

    張秋生說:「多一萬我們三人不好分。十除以三除不盡。所以只有給你了。」

    鮑兆明說一人分一萬二千五就能除盡。抬頭看看,三個禍害早已出門走了。

    三個禍害來到仁和茶樓。在外面的人行道上,抵著茶樓的櫥窗放下茶几、板凳。茶樓的打手連忙跑出來看,誰這麼大膽竟敢擋老子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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