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生問秋蘭:「那麼一點點地能種多少葡萄,能釀多少酒?一個麒林市都不夠賣,就別說推向全國了。」
整個麒林市吧,我四處看了,只有那一塊地適合種葡萄。能釀酒的葡萄對環境、土壤的要求非常高。它要求陽光充足,日照時間長。要求空氣濕潤,還要土壤乾燥,絕對不能澇漬。另外還要求通風等等。我找來找去,也只有這麼一塊了。
不是有一句話麼,葡萄酒是種出來的。地是少了點,但我們釀的是高檔酒,不求銷量大只求售價貴。我們的酒只為那些錢多得沒法燒的人準備。
哦?張秋生來了興趣。他對怎樣種葡萄怎樣釀酒一竅不通,也一點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如何將一樣東西賣出高價,不管是酒或其它。
秋蘭沒回答張秋生的催問,而是對張秋然說:「姐,你想想。秋生你也想想。當時在通往地獄的路上,我們是不是一門心思地想著爺爺奶奶就在前面?是不是一門心思地催自己跑快點?
整條路上是不是充滿各種誘惑?事後我就在想,那時我們三人怎麼就一根筋呢?
我問了宙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三人都不是笨人,尤其秋生更是精明非常,怎麼跑了那麼長的路,頭腦裡就不想別的事呢?
宙斯的回答讓我吃了一驚。整條地獄之路充斥的都是無限誘惑,專門刺激人埋藏在內心最底層的渴望。你不能不感受這種誘惑,並且為了這種誘惑而拼盡一切,直至進入地獄之門。
宙斯說那些荊棘非常厲害。厲害到他明知雷錘就失落在裡面,卻無法找回。他只要接近荊棘就會失去自我,墮入無限虛妄的誘惑與美好之中,只感覺這兒真好,願意從此在這兒長睡不醒,為此甚至不惜挨荊條的抽打。
宙斯之所以能逃出荊棘之地,是因為他身形過於高大。最長的荊棘也只夠到他腹部,使他的頭腦還能夠保持那麼一點清明。
而我們卻是吞噬了過多的惡魔,身形更加高大,荊條最長只觸及小腿。宙斯說,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已經超出了天地法則。另外還有一個奇遇,就是秋生搶了死神的長柄鐮刀。
這種荊棘沒有任何刀劍能夠砍動它。從現在的情況看,恐怕只有死神的長柄鐮刀才是唯一可以收割它的利器。
天地法則是萬事萬物相互克制,一物服一物,這個不能以大小強弱來論道。往往不起眼的恰恰能夠克制著名的,弱小的能克制強大的。而死神的長柄鐮刀能收割任何生命,包括動物與植物。」
秋蘭歇了一口氣,又說:「還有一點,是我自己想的。秋生的手套能夠裝這些荊條,我是指在那種環境下都能裝。我的空間現在可以裝,但在那種環境中不行。
我問過大爺爺。大爺爺說,秋生的手套所用之皮,天生有一種粘性,什麼東西都能裝。
爺爺奶奶,然然姐,秋生福氣大,帶著我們都沾光。要是沒有吞噬仙訣,我們要被惡魔吃了。要是沒有吞噬那麼多的惡魔,我們身形也沒那麼高大,不是被荊條抽死,就是被它迷惑而永墮萬劫不復之虛妄之境。
沒有秋生無意中搶來死神的長柄鐮刀,我們也走不出那片荊棘之地。秋生沒有這樣的手套,被割的荊棘也會立即就地復活。
沒有這一切,秋生也發現不了雷錘。宙斯那樣的神通,幾千年都找不著的東西,秋生不經意間就發現了。因為找著了雷錘,我才能夠恢復肉身。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因為秋生,我們都沾了秋生的光。尤其是我,由此獲得新生,真的不知如何感謝你,秋生。」
張秋生最怕別人感謝。連忙說:「秋蘭啊,這個荊條有這樣的功能,是吧?可到底是荊條本身呢,還是葉子、花兒呢?」
爺爺奶奶回房間去了,二老知道孩子說的都是天機。孩子們當他們面談這些,是將他們看得比自己還重。但不該聽的,就要主動迴避。
李秋蘭說,這個吧,據宙斯說哈,花與葉子是一樣的。只是花比葉子更厲害。而荊條的功能與花啊、葉子是反的。花與葉激起你的美好渴望,荊條要你因這美好而痛。僅僅靈魂表面的痛苦不算痛苦,只有觸及靈魂最深處,將你心底最美好的撕碎才叫真的痛。
張秋生就愛瞎琢磨,又問:「那麼,這些葉子啊,花啊等等,有沒有什麼毒,或者帶什麼病菌啊?」
沒有,絕不會帶任何毒素,也不帶任何病菌。宙斯還後悔沒能弄點葉子或花帶回去。為什麼?這是好東西。用它泡酒或其它飲料,天下就沒有比之更好喝的東西了。這是宙斯待那兒研究了幾千年的成果,應當不會有假。
宙斯自己怕沾荊棘之地的邊,怕一去就不能自拔。他是後悔,沒在你將死神的長柄鐮刀還回去之前現身。否則可以拜託你幫他割一點。
張秋生取出一枝荊條。這種荊條本身漆黑麻烏,葉子卻青翠欲滴,而花兒又嬌艷無比。但是用肉眼卻看不見,只能用神識來看。開天眼或者陰陽眼恐怕也行,反正他們三人都是直接用神識。
這支荊條上有八對共十六片葉子,還有六朵花。看著弱不禁風的葉子與花,用手根本摘不下來,用普通剪子也不行。直用到飛劍,才將花葉切下來。
秋蘭歎息地說:「這還是它們已經斷了根,又脫離了生長環境。而飛劍經過劫雷的淬煉,又被聖潔之光與飛昇之光的雙重加持早已成為上品仙劍。否則,我們就看著它們乾瞪眼,而根本無法用。」
秋蘭最後總結呈辭:「我的打算,用最純正的法國風味的葡萄酒,加酒丹,加這個,這個,暫時稱為誘惑之葉吧,這樣的葡萄酒應當無人能抵擋。」
張秋然膽小,猶豫著說:「這個誘惑之葉,宙斯說它無毒。問題在於宙斯是什麼身體?他說無毒就無毒?我們的酒可是要賣給普通人喝的!」
這倒也是,進嘴的東西無論怎樣小心都不為過。張秋生去廚房接了一杯自來水,就要將一片葉子扔杯子裡。
秋蘭連忙制止,說:「這哪行。據宙斯說,比芝麻還小的一點點就可以浸泡一百桶酒。我不知宙斯所說的桶到底有多大,總之是不會太小。這一大片葉子得泡多少?你想找死就這樣喝。」
哪怎麼辦?弄一百桶水,這小小的客廳還放不下。李秋蘭想了半天,說:「這樣辦吧,在葡萄沒種出來之前,我們先買葡萄原漿來釀酒。我們用酒來試驗吧。用水試驗,太也糟蹋好東西了。」
依秋蘭的意思先進一噸試試。張秋生大手一揮,一噸怎麼行?先進十噸!不行,我就拿葡萄原漿當飲料喝。
要求最高品質的葡萄原漿,那只有去歐洲進。此事委託給八方公司,反正他們這陣子有人在歐洲發人家金融危機財。
與進葡萄原漿的同時,申請註冊葡萄酒莊園。由於葡萄酒莊園屬安然公司下屬企業,由母公司出面組建很容易。
除了進口葡萄原漿,還有橡木桶,還有建設廠房,挖酒窯等等,一系列的事頭緒繁多。
頭緒再麼繁多,有錢好辦事。建廠房與挖酒窯的事交給谷雨龍,購橡木桶的事還是委託八方公司。張秋生三下五去二全部搞定,剩下的事就是等待。
葡萄一般要到九月份才開始收采,一直要持續到十一月。那麼今年產的葡萄原漿起碼要到十二月才有貨。反正不著急,廠房還要建,酒窯還要挖。
張秋然等不及了,過了國慶節她就要去大學報到。自家的葡萄酒也只有寒假回來品嚐。
麒林這邊沒什麼事,我們看看張秋然的大學生活吧。
張秋然是低調的性格。本來是沒什麼故事的。可是她又一向想低調而不得,偏偏就有故事找她。
張秋然想著在麒林做夠了然然姐,到了大學可不能再做姐了,實實在在地做普通學生吧。
可是事情並不是你想低調就能低調的。張秋然走完報到程序,剛剛進寢室,兩個同寢的姐妹就盯著她看。直到看得她心裡有點發毛,一個同學突然問到:「你就是張秋然?」
嗯,是啊,剛才我已自我介紹了。有什麼不對嗎?那個同學又問:「你就是天關省高考狀元?」
這個,這個,我不是故意的。我改,我保證下次不了。張秋然發現自己也很貧,是跟弟弟學的,還是自己本來就有貧的潛質?
另外一個同學說:「張秋然,你這連衣裙是哪兒買的啊?」剛才那個同學叫夏瓊,是這個寢室的二姐。這個同學叫區小燕,是三姐,她佔了張秋然的舖位。
學校分給張秋然的舖位是靠窗的下鋪,區小燕是不靠窗的上鋪。所以區小燕就將張秋然的床鋪佔了。張秋然無所謂,上個一米多點而已,上個幾千米她都無所謂。
區小燕又問了一句,你這連衣裙在哪兒買的,她也想買一件。這種款式,這種花色,這種面料市面上都沒見過。
哪兒買的?俄羅斯買的,原來叫布拉嘰,是我自己改的。不過這話不能說,說了又是出風頭。我得將然然姐給戒了,從此就是普普通通的張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