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宗華先是在心裡罵,然後就自言自語,再然後就像潑婦一樣破口大罵。你張秋生不是武功高強麼?你不是舞著個大刀什麼人都能砍麼?那你來呀,你來砍啊!
我操,狗日的膽小鬼,你也怕槍噢,你也怕孤單一人噢,現在知道當縮頭烏龜了?
尹宗華的這些罵,空洞無物,一點也不精彩。不僅不精彩,還大大地影響了他的高人形象。那些傭兵聽得煩不勝煩。
謝建勳不僅將小姑娘收走,連所有的女人都不讓三個修真者照面。以前飯是由女人送,現在是傭兵順帶。剛開始傭兵還恭恭敬敬的用雙手捧上,現在是一隻手往他們面前一扔。
傭兵扔過來的只有飯菜與清水,沒有酒。尹宗華看看盛飯菜的托盤,再看看捎飯的傭兵。傭兵扒了口飯,大咧咧地說:「非常時期,不准喝酒。」
三個修真者就不明白了,前幾天也是非常時期啊,不照樣有菜有酒麼?雖然不多,畢竟有比沒有好啊。
於是三個修真者由罵張秋生轉而罵謝建勳。由罵謝建勳又想到被沒收走的小姑娘。由想到被沒收的小姑娘,轉而想入非非,再進一步地慾火焚身心癢難熬。
畢竟是修真者,他們立即想到這種情況也是一種心劫。於是趕緊打坐,運用本門清心秘法調整心情。正在此時張秋生來了,不花錢的昏睡符一人丟了三張。再給了全套的復方神仙散,及屁炸流星錘。用三根牛毛細針定在後脖上,只要將針拔了,神仙散與流星錘立馬發作。
張秋生除了吞噬與穿越仙訣,沒有適合他修為的法術。他現在的法術水平只停留在手套上的那些東西,他一點都沒想到要如何修煉高級別的法術,卻對自己琢磨出來的小玩意兒精益求精。
傭兵們全部被打昏後,將謝建勳客廳裡的翻蓋插銷拔了再粘住,張秋生上樓。還在樓梯口,就學著老管家的口音大叫:「貴客到,樓上請——」
要說明的是,謝建勳客廳裡的翻蓋是兩個,分別是相對的兩個沙發。上次演習時可能被張秋生發現,為了保險起見這次就要換一個沙發讓他坐。
張秋生果然聽從小姐的指引,坐上了對面的沙發。謝建勳心頭一陣狂喜,打算讓張秋生先給他解了壞招,然後立即掀翻沙發。
謝建勳怕張秋生突起發難抓住他做人質,離張秋生遠遠的說話:「秋少,你終於來了。」
離那麼遠幹嘛,怕我吃了你?再說了,離那麼遠,叫我怎麼給你治病?張秋生微抬左手,指著對面的沙發說:「請坐。」
這話也確實,我還要這小子解招呢,離太遠了怎麼行。反正這個沙發也不會翻。謝建勳放心地坐上沙發,準備開口請張秋生幫他解穴。
抱著大樹都能說上半天話的人,突然想起謝建勳在校門口嚇得淌屎。話癆就懶得說話,太掉身份。他這一懶得說話謝建勳就遭了殃,屁股剛剛坐穩突然就一聲大響,沙發翻了下去。
旁邊的兩個女人失聲尖叫,張秋生朝她們丟了一張昏睡符,然後將客廳裡的鑽石、寶石、翡翠全收起就施施然出門而去。
張秋生沒走遠,按慣例要打掃戰場。他將這院子裡所有值點錢的東西掃蕩一空。包括傭兵及尹宗華等三人身上都搜了個遍,哪怕一個小硬幣也不放過。你們不是說我貪財麼?那我就貪一次給你們看看。
四十多傭兵身上的錢加起來才二萬多一點,平均一人才五百來元。看來當傭兵沒什麼前途。尹宗華等三人倒是一人有一萬,大概是謝建勳給的。不過,謝建勳也太摳了吧?人家千里迢迢跑來幫你打架,才給這麼一點錢?
謝建勳保險櫃裡也只有五萬。這個大富佬咋會這麼窮?這個,張秋生也管不了許多。既然身上有錢了,那就再去曼德勒玉石交易市場去看看。不將身上錢花光,就對不起這次旅行。
再一次將身上錢花光,張秋生出了玉石交易市場。他真的是為家裡的珠寶行囤積原料。如果是純粹的賭石,他可以切一塊兩塊,用切漲的錢再賭。
張秋生沒向謝建勳扔昏睡符,他只是跌暈了,沒一會就醒來。艱難地推開壓在身上的沙發,坐在地上歇了一會,讓暈糊糊的腦袋清醒過來。再扯掉罩在身上的絲網,腦袋還在思索。
鬥不過張秋生!此時謝建勳腦袋裡的唯一想法就是這個。這事要怪得怪牛長風。是他找張秋生做保鏢,從那以後我就開始走背運。
謝建勳找來水桶將被打暈的傭兵頭目沖醒。剩下的傭兵由頭目去處理。傭兵們現在睬都懶得睬那三個所謂的高人,任他們脖子上插著針趴在地上繼續昏迷。
張秋生從玉石市場出來,太陽都要落山了。他一邊在街上閒逛,一邊找住宿的地方。身上只有不足十美元的零錢,得找那種便宜的小旅館。還有明天的車錢,不知上哪兒去找。實在不行就飛吧,這個無需花錢。唉,還是不會過日子啊,不會精打細算啊。
說來也巧,張秋生正在一家小旅館討價還價,眼睛的餘光看見一輛中巴駛過,謝建勳正在車裡,另外還一如既往地帶著八個保鏢。
張秋生直覺到謝建勳要冒險去國內。神仙散與流星拳折騰得他受不了。
剛好,麻煩你帶我一程,我現在可是窮人。張秋生掉頭就追,正在與他談價的旅館老闆衝他背後喊:「還可以再便宜點,你回來。」
即使是坐車頂,張秋生也是依慣例,睡覺。似乎在車頂上睡覺比在副駕駛座上睡覺還要舒服一些,最起碼是寬敞。
汽車一路顛簸著,搖搖晃晃像搖籃,真的很舒服。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沉睡中的張秋生感覺車停了下來。睜眼一看,月明星稀,夜已很深。車頭朝北,果然是回國內,這趟順風車算搭對了。
這是一個加油站。車在加油,人在吃飯。張秋生摸到加油站的辦公室,給李滿屯打了個電話。
李滿屯不管現在是深更半夜,立即將這個電話轉告給了王建新。剛剛提拔不多久的王建新副局長非常興奮。如果抓到負案在逃的謝建勳,那可是大功一件。事關重大,王建新一人不敢做主,立即將分局一把手從床上叫起來,一道上報市局。
王建新的頂頭上司是曹勇敢。曹勇敢也不敢怠慢,趕緊將鄔超漢從床上叫起來。
幾個麒林的警界大佬半夜三更聚在鄔超漢辦公室。第一個必須弄清的是,情報的準確性。這個沒問題,張秋生就追在謝建勳後面。
那麼第二個問題,謝建勳進入國內後,會採用哪種交通工具?會走哪條線路?
謝建勳的幾個兄弟目前都在咱們麒林。但謝建勳絕對不敢直接來,最大的可能是去麒林附近的某個城市。
謝建勳乘飛機的可能性比較大。只要解決好身份證件,乘飛機其實最安全。火車與汽車,由於路途太長,不確定因素太多,依謝建勳膽小多疑的性格不太會採取。
鄔超漢決定,王建新帶兩個人去昆明;市局刑警支隊長帶兩個人去申洋;曹勇敢帶兩個人去省城;將李滿屯請到市局來,隨時保持與張秋生的聯繫。
另外幾個大佬都相信,如果謝建勳有什麼異動,張秋生肯定會通知他們。到時再根據情況改變行動計劃。
上午九點,昆明彩雲路某段一不起眼的米線店,一個戴眼鏡的文弱書生正在吃米線,桌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不一會一個精壯的漢子進來,坐到那文弱書生對面,也將一個黑色的公文包放桌上。
再過一會,又進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找了個背對著文弱書生與壯漢的座位。
文弱書生確實文弱,一碗米線只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打了幾個飽嗝,付了賬拿起公文包就出門而去。
精壯漢子飯量更小,只喝了幾口湯就招手買單,然後也拿起公文包離開。
那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倒像餓鬼投胎,連吃兩大碗才勉強算飽。
沒多一會,坐在麒林警察局的李滿屯就接到電話。謝建勳等三人是今天中午十一點半飛天關省城的航班。三張身份證及機票上的名字分別是,黃永民、蔡宏星、畢道遠。
中午十點五十分,李滿屯又接到電話。三人已辦好登機手續,是別人替他們辦的。謝建勳三人現在離機場三公里遠的一輛停在路邊的出租車裡。
鄔超漢坐在李滿屯旁邊,親自記錄通話內容。尤其是謝建勳三人的機艙座位,出租車牌號。然後再電話告知守伏在機場的王建新一行,還有守在省城浮雲機場的曹勇敢。
據張秋生的報告,謝建勳帶了八個保鏢。現在只有兩個露面,另外六個上哪兒去了?是不是在暗中保護?
為了不在機場造成混亂,也為了航空安全,鄔超漢指示王建新不要驚動謝建勳。一切等飛機在浮雲安全降落,由曹勇敢實施抓捕。
十一點十五分,李滿屯又接到電話。謝建勳等三人已進入候機大廳,準備過安檢。謝建勳就在王局旁邊,穿一件黑色短袖t恤,戴巴拿馬帽及墨鏡,個頭一百七十六公分。
兩個保鏢都是退伍軍人打扮,都是三十來歲模樣。一個在韓哥左邊十點鐘方向,一個在許哥前方一點鐘方向。
鄔超漢也拿著電話。李滿屯將電話內容複述一遍,鄔超漢就立即轉給昆明這邊的王建新。
電話打給李滿屯,由李滿屯轉告鄔超漢。鄔超漢再轉告王建新。這樣做也太愚蠢了吧?張秋生難道不能直接與王建新聯繫?鄔超漢沒告訴他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