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中今天還要進行期末考試。三天前劉萍才從外地回來,撥了二十萬給學校。總務處與教務處緊張忙碌了兩天,買紙買油墨,印試卷等等。直到今天才算可以開考。
上午考完數學。中午吃飯時,柳、李兩家的孩子圍著張秋生,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沒人說話。
張秋生停止扒飯,張著嘴喝道:「有什麼事快說!別影響我吃飯。」
最後還是李滿屯被兄弟們逼迫不過,吞吞吐吐地說:「這個,那個,老張啊,你呢,別跟我們家的那些老糊塗一般見識。那些老糊塗呢,有點老年癡呆。你呢,就當是可憐他們。那個,你說是吧?」
你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呢?張秋生莫名其妙地問。
吳煙乾乾脆脆地說:「你和然然姐是不是與兩個老頭打了一架?還將飛劍插在他們後腦勺上?坦白說吧,那兩個老頭就是我們家的老祖宗。」
哦——,張秋生明白了,問道:「你們與家裡決裂。兩老頭把賬算我頭上。要把我和我姐殺了,以解心頭之恨?你們家老祖宗果然糊塗。」
張秋生生氣了,將飯盒放下又說:「要殺就殺我一人吧。這事跟我姐有什麼關係?幹嘛要連我姐一起殺?這也太不將人命當回事了吧?」
這個,這個,柳李兩家的孩子覺得難為情。他們的老祖宗做事太不地道。
張秋生繼續憤怒,害得我姐躲到深山不敢回家,天天坐山坡上哭。你們說說,臨高考了,卻被學校開除;修真界的大佬要追殺;周文華誣陷她殺人;擰脫了人家胳膊警察要追捕。黑-白兩道的人都找她麻煩,這日子還能過嗎?
我姐長這麼大都沒受過這種委屈,還這麼古里古怪的委屈。警察追捕倒好說,畢竟將人胳膊擰脫了。修真界的大佬沒招他沒惹他,幹麼要殺她哇。我姐想了這麼多天都沒想明白。
李滿屯說:「其實吧,那個吧,我們家老祖宗不是要殺你們,也沒這個能耐。他們吧,只是想問你一句話。其實呢,你的三爺爺,是我們家的太上祖宗。是我們老祖宗的師叔祖。你三爺爺呢,長期不歸家,是吧?兩老頭呢,就想問問你,他們的師叔祖在哪兒。」
李滿屯說完這番話,長長得出了口氣。老張伸不伸手救那倆老頭,就隨他去吧,反正我話是說了。
張秋生將剛剛拿起的飯盒又放下,反駁說:「你相信老頭的鬼扯?問話不能好好問?如果他們問了,我沒回答,那要殺便殺吧。可他們根本都沒與我照面!
他們跟蹤,盯梢,設埋伏圈。這叫問話?抽猛子地把我和我姐拉進結界。結界裡一片灰濛濛,我還沒適應裡面的光線呢,立馬就開打。這也叫問話?」
這個,這個,是不像話。柳李兩家的孩子為自己的祖宗感到羞愧。攤到這麼個祖宗,真的叫人哭都沒地方哭。
李滿屯大義凜然地說:「老張,算我們對不起你。那兩個老糊塗就隨他們去吧。他們是自作自受。」
李滿屯在柳李兩家是出名的大逆不道,生性頑劣。而且還沒人治得住他。不像孫不武。孫不武孫家沒人治他,但柳家可以治。
吳痕頭場考試剛結束,下午的考試他也不管,慌忙趕回學校。老祖宗的事必須解決,這事不能指望李滿屯。
聽了張秋生的話,吳痕咂咂嘴,兩個老祖宗確實老糊塗,確實自作自受,這點他無法反駁李滿屯。但話卻不能這麼說,你得為尊者諱。
吳痕想了想,對張秋生說:「老張哈,我們家的老祖宗呢,確實不對,確實老糊塗。不過呢,畢竟是我們老祖宗。你看,能不能幫他們解一下?下次再敢胡來,我們就真的不睬他們了。」
張秋生就這樣好,事情過了就算,從不記仇。他答應下午放學就去。不過按照他一貫做好事還惹人嫌的德行,他對吳痕說:「老吳啊,你不能一味做聽話的孩子。不能光聽不說。你要告訴家裡人,現在是法治社會。而且一味的修真沒什麼前途。也不能想殺人就殺人。
再說了,他們也不是天下第一。他們殺人是爽,但別人要殺他們呢?那別人是不是也很爽?
你們家山門也不是固若金湯,牢不可破吧?我略施小計就可以破了你們家的守山大陣,信不信?
我弄幾百架航模,裡面全裝上大糞。打,那些航模是掉在你們家院子裡。不打,我讓它們掉在院子裡。呵呵,聽說任何陣法都怕大糞吧?
呵呵,哈哈——。航模這玩意兒很便宜的。一次弄上幾百架,要不了多少錢。要不搞幾個熱氣球,也花不了幾個錢。
對了,這主意我要告訴特勤組。以防萬一我被害死了,這主意不至於失傳。」
柳李兩家的孩子臉都綠了。這個禍害真的什麼怪招都能想出來。雖然相信張秋生不會這樣做,但也被這損招嚇一跳。
雖然與家族決裂了。柳李兩家的孩子也只是不讓家裡管他們而已。真正血脈關係,那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
不過孩子們又想,家裡的那些老頑固也是要有張秋生這樣的人來治。否則他們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下午放學先去吳痕家。玉貞堂的現任掌門也在。現任掌門叫駱貽群,可憐只是金丹期的修為。
駱貽群想請張秋生當玉貞堂的供奉。張秋生搖頭拒絕。我年齡這麼小,又不是修真人。俺們現在最怕的就是與修真人摻和。修真人太不把人命當命了。俺們惹不起,最好躲遠遠的。
駱貽群有當政委的潛質,非常會做人的思想工作。秋生啊,當供奉不在乎年齡大小,在乎的是威望與輩份。你呢,輩份比我都高上很多,與柳供奉、李供奉平輩。所以呢,這個供奉完全當得。
政委算是遇到了兵痞。駱貽群再麼會做思想工作,遇到張秋生也是白搭。
張秋生一邊在柳莫言身上用針,一邊說:「我有這麼高的輩份?駱掌門您搞錯了吧。我明明聽見吳煙她們與我一樣叫爺爺。而我的爺爺們都答應得很開心。這說明我是與吳煙他們平輩。」
駱貽群無話可答,顧覺齋就是這德行,從來不講究輩份大小。只要高興,孩子們叫他孫子恐怕也無所謂。
吳煙、李滿屯這些人高興壞了。他們就怕張秋生拽祖宗架子。現在好了,這傢伙沒將輩份放眼裡。這就對了嘛,這才是禍害的本質!
駱貽群一時說服不了張秋生,但他沒打算放棄。以後再慢慢說,總之一定要將張秋生拉進玉貞堂。張秋生來了,他姐姐就會來。姐弟倆都來了,那顧覺齋也會回來。
駱貽群最後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串鑰匙,說:「這是你三爺爺在京城的宅子。過戶手續正在辦,鑰匙你先拿著。這是座四合院,你三爺爺儘管從來不去,但一直有人打掃保養。」
這個,去了就能住麼?張秋生說道:「早知道有這麼一處房產,上次去京城就不該住旅館。」
隨時去隨時可以住。裡面傭人、丫頭、花匠都是全的。駱貽群告訴張秋生,裡面一直都有下人在管理。
張秋生撓著頭皮心想,尼瑪,我是不是回到舊社會了?還傭人、丫頭,還下人。
駱貽群除了拉攏張秋生,也拉柳李兩家的孩子們。他對吳痕幾個說:「你們雖然與家裡脫離了關係,但還是玉貞堂的人。孩子嘛,長大了與家庭脫離關係,就像鳥兒長大了自己飛一樣,這是有先例的。但鳥兒再怎麼獨自飛,那也還是鳥兒。」
吳痕沒答應,也沒回絕。這事他要好好想想,別剛離虎口又進狼窩。
張秋生在柳莫言身上扎滿了針,按他一貫假馬日弄鬼的德行,要留針二十來分鐘。
張秋生看著駱貽群那隨身公文包說:「駱掌門,上次李柳兩個三長老在我這兒貪污許多儲物戒指,沒分一個給您?」
這話說的,讓柳莫言與駱貽群都非常得不好意思。李柳兩家有什麼好東西從來不給玉貞堂。駱貽群覺得很沒面子。柳莫言覺得張秋生揭了他的老底。
兩個上百歲的長老,不打招呼地拿人小孩的東西,說出去太不光彩。張秋生說他們貪污,一點不為過。
張秋生又說:「明兒我叫三爺爺給您做一個。玉貞堂大掌門,連戒指都沒一個,太不像話。」
柳莫言現在不打嗝了,連忙說:「別,秋生,我立馬就叫家裡送一個來。這事兩個三長老做得是不地道。」
看來張秋生到現在還不知道,兩個三長老實際是貪污了六塊晶石。如果他找師叔祖做戒指,肯定要如此這般的將事情經過說了,這個真相立即就會捅破。
柳莫言急忙轉移話頭,造成此事就這麼定了的既成事實。他說:「秋生啊,你這個法術漂亮。聽說三爺爺,還有奶奶都是向你學的。你真聰明,你是怎麼想出這樣高招的?」
我哪想得出這樣的高招。是大爺爺教的。大爺爺教完,就不知跑哪兒去了。於是其他的爺爺奶奶就找我學。
還有啊,這不是法術,知道嗎,這是武術。實際上呢,就是用真氣在人身上佈陣。真氣怎麼不能佈陣?用石子都能佈陣,用真氣為麼不行?
這個真氣佈陣有個竅門,陣勢完成,它就會吸人的靈氣自動保持,直到這人靈氣枯竭。
所以在我來說是武術,粘附到你身上就變成法術。這是我大爺爺針對我不修真只修武而創的門道。
柳莫言中招後全身靈氣不能用,沒法探視經脈及丹田情況。也不知張秋生說的是真是假。按張秋生所說,想想也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