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不知道王紹洋已看穿他的把戲。聽見那一夥兄弟回來,還是人五人六的使喚他們:「王紹洋,給我倒杯水!」氣勢還是很硬,但顫危危地嗓音暴露了他的虛弱。
王紹洋端了一個大海碗進來,說:「師傅,先吃點,然後再喝水。這是剛沖的藕粉,趁熱吃了。」
了塵被王紹洋侍候慣了不疑有它,將一碗藕粉全吃了下去,然後又說:「倒杯水來。」王紹洋恭敬地說,剛吃了東西喝水不好。您老等十分鐘再喝。
哪用等十分鐘?不到三分鐘,了塵突然睜大眼睛望著王紹洋,手指點著他:「你,你,你——」了塵掙扎著想起來,可肚子裡一陣絞痛讓他向後倒在床上,張著嘴大口喘氣。
王紹洋笑嘻嘻地說:「師傅,您老人家壞事做絕,恐怕仇家遍地。不說仇家,吳痕與張秋生恐怕馬上就要找來。他們年輕不懂事,輕易放過了你。但回頭想想,或者幾個人碰碰頭,只怕還是要殺你。殺你不要緊,勢必會帶出我來。所以呢——」
王紹洋話沒說完,了塵集中體內殘餘氣力朝王紹洋猛地一撲。狡猾多端的王紹洋一邊說話一邊密切注視著了塵,見他往起一撲立即將一匕首插進他心窩。
前面說了二十一中的學生心太軟,是不會殺了塵的。可是王紹洋不這樣想啊。人都是以自己的思維模式去揣度別人的。王紹洋是寧可殺錯也不可放過。
王紹洋將了塵抱進浴缸再從他身上拔出匕首。這招是了塵教他的。王紹洋他們負責偷處女給了塵所謂的採陰補陽。每次完事後了塵都會當著王紹洋他們面殺了女孩,說留著是個禍害。
在浴缸裡拔匕首血就不會濺得四處都是,拿水一沖就全進了下水道。床頭櫃上有兩個小玻璃瓶,一個圓形的是**香一個扁的是化屍粉。
了塵很謹慎,**香與化屍粉其實是裝在瓷瓶裡的,一次只騰一小點到玻璃瓶。瓷瓶從不示人,王紹洋不知道。
王紹洋在了塵屍體的破口上撒了一點點化屍粉。轉身來到余化平房間。這原來是他爹媽的臥室,余化平此時正昏昏沉沉地睡著。王紹洋猛地將匕首插進他心臟,余化平連眼睛都沒睜開就一命嗚呼。
同樣將余化平放到浴缸裡碼在了塵身上。了塵已融化了一半,屍水沾上余化平也開始融化。
兩個小時後。八合湖灘涂上,一個不起眼的旮旯,王紹洋五兄弟光著膀子在挖土。
他們在埋屍?不是,了塵與余化平的屍體早就化成水沖進了下水道。在埋什麼寶貝?不是,幾個苦逼哪有寶貝了?要麼他們知道了八合湖的秘密,也趕來插一腳?不可能,八合湖是修真人的禁地,哪容得他們這種普通人來摻和?這個,你看旁邊有一個築基期的修真人在監工就知道了。
對了,王紹洋他們被一個修真者抓來做苦工了。
原來,王紹洋正看著屍體怎樣在化屍粉的作用下迅速融化,突然背後響起幾個聲音:「好,有膽!」「嗯,不錯,夠猛。」「靠,這麼噁心的事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夠變態。」
王紹洋根本沒聽是什麼話,在說話聲響起的一剎那就一步竄向余化平的屍體。他想拔出上面的匕首。可是剛剛邁出一步,第二步就邁不動了,全身每一塊肌肉都無法動彈。
一個白眉白鬍子的老頭說:「這人心太狠,連師傅都殺,殺了還敢看他慢慢化。這種人留不得,殺了吧。」說著舉起手掌就要拍死王紹洋。
另一個穿中山裝的連忙阻止這白鬍子老頭:「別殺,我留著有用。」
白鬍子老頭說,留了幹嘛,等哪一天讓他殺了你?中山裝說:「柳家那丫頭心狠,五畝地收了六萬。這個你們知道。我現在沒錢租挖土機了,需他們幫我挖土去。」
你連租一台挖掘機的錢都沒有,那還混什麼混?中山裝說:「本來是有的,輸給了塵二十萬。這了塵不咋地。熟人在一起玩玩,他竟然出老千。我還指望著趁他身受重傷,再將錢贏回來。這小子卻殺了他。那就只有叫他們幫我挖土了。」
旁邊一個穿灰色道袍的人說:「張秋生從了塵身上只搜出六千元啊。他的錢藏哪兒去了呢?」
中山裝說,反正他人已死。現在是逼也無法逼,贏也無法贏。只有讓這些殺人犯去勞動改造了。
白鬍子拿起兩個小玻璃瓶,看了看嗅了嗅說:「了塵竟然如此下作?又是化屍粉又是迷香。憑他的修為用得著這些麼?」
中山裝似乎對了塵的事知道的比較多,他說:「了塵這老雜毛喜歡搞處-女,他自己又懶得動。就專找普通人幫他偷啊搶,這些就是給普通人作案用的。」
廢話就不多話了,王紹洋一夥就這樣開始了他們苦逼的挖土生涯。陽曆三月,雖然白天已經很暖了,但這大晚上打著赤膊還是非常冷。
中山裝坐旁邊,很體諒王紹洋一夥地說:「冷吧?冷就對了。用力挖就不冷。體溫在於運動。」
胡斌一邊用一洋鎬挖土一邊說:「早知道這樣,當初在看守所就不應該出來。」
洪明傑也歎氣,後悔不及地說:「就是喲,看守所裡哪有這樣的重體力勞動?還平白無故地弄個殺人犯的罪名背身上。」
李衛軍摸摸後背上的鞭痕,搖搖頭說:「哎,洋子,我就不明白,你老是與張秋生作對幹嘛?這小子沒招惹我們吔。要不是你心心唸唸地要對付張秋生,這回也不會鑽那老道的圈套吧?」
中山裝是只要他們挖土,說話是不禁止的,唱歌都行。如果膽敢停著洋鎬、鐵鍬說話,立即一皮鞭抽在光背上。
讓王紹洋們慢慢挖土吧。我們回到二十一中。省中學生春季運動會田徑賽已經結束。麒林市二十一中拿了塊女子五千米第一的獎牌,還有第二、第三名若干。幾大球隊全進入四分之一決賽。
按計劃張秋生們要去省城了。要是不去的話,萬一沒拿到前三名校領導要與他們拚命。
張秋然很興奮,她終於走出麒林衝向全省了。一路上她與吳煙有說有笑,嘰嘰喳喳沒個完。
張秋然也不是絕對沒出過麒林城。去張道函的洞府就等於出了。可好幾次都是在天上飛,還是半夜裡。從家裡飛出去,然後一頭栽進水庫。這也叫出門遠遊?
暑假那次回來是乘中巴的,可是她不喜歡與人擠,就躲進方寸小築由著弟弟帶她回家。這不能算是旅遊吧?只有這次才算真正的出遠門。
上次去舜渡,天黑從麒林出發天亮到,一路上黑咕咚咚。到了又馬上就展開營救活動,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城市繁華街道長什麼樣。這個,不能算旅遊吧?
到了省城,吳煙按慣例不住運動員宿舍,拉著張秋然去省軍區招待所。哪知道張秋然堅決不去,她說:「別,我們老百姓家的孩子去那兒不合適。睡個覺門口還弄個士兵站崗,這個,這個,不太好,折福又折壽。」
上次在申洋,張秋生不也住了軍隊招待所嘛。張秋然說:「張秋生向來糊塗膽大。我不行,小女子沒那福分。」
這兒又亂又吵又髒啦!張秋然反駁:「吵嘛,沒什麼,這些人吵累了自然就不吵了。至於亂與髒嘛,我們長手是幹嘛的?自己收拾啊。我帶了床單與被套。你帶了沒有?沒帶。那好,我們上街買去。」
吳湮沒張秋然辦法,只得隨她上街。
省城畢竟是省城。比麒林確實要繁華熱鬧得多。張秋然像真正的鄉下姑娘進城,看什麼都新鮮。一路上興高采烈,東張張西望望。
嗯,烤羊肉串。吳煙你吃不吃,不吃是吧?你不吃,我吃。老闆,來十串。
其實麒林也有賣羊肉串的,她自己就是靠賣燒烤起家。但張秋然就是高興,就是什麼都想看看,什麼都想嘗嘗。要不是天生害羞,她這時真想放聲唱歌。
我長大了,十一月份就滿十八歲。長大了真好,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以前想來省城參加比賽,爺爺奶奶總說等你到了高三差不多十八歲時就讓你去。
去年暑假如果不是馬上就進高三,爺爺也不會允許跟著弟弟去賣燒烤。十八歲真好啊。十八歲以前叫小姑娘,以後就叫大姑娘。
二十一中的同學,特別是弟弟,他們什麼地方不能去?出國都出了,吳煙與李秀英還去了歐洲。我張秋然,可憐才第一次來省城。這幾天一定要好好玩玩。
嗯,冰糖葫蘆。這玩意兒不是京城特產麼,怎麼浮雲也有賣的?不管了先來兩串。吳煙你吃不吃?不吃,你不吃我吃。髒?有什麼髒的,眼不見為淨。圖得就是個快活、愜意,吃在其次。
吳煙被張秋然弄得很無語。那好吧,我也圖快活、愜意,也來兩串。兩個美女手持冰糖葫蘆招搖過市,留下一路銀鈴般的笑聲。
省城最繁華的馬路—濱河大道上的男人們,此時走在左邊的一律向右看齊,走在右邊的一律向左看齊。有多少男人一頭撞在電線桿或商店的玻璃櫥窗上?這個,這個,無法統計。
咦,風箏吔。陽chun三月,正是放風箏的好時節。買一個,待會拿訓練場放去。吳煙,你要不要?要吧,那好。我要這蝴蝶的。你呢,蜻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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