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學生要求進高一一班。他們已打聽清楚了,張秋生他們都在這個班。
校長辦公會議已將日本學生入學之事全權交給梁司琪處理。所謂校長辦公會議決定,實際上就是季長海一人決定。前面說了,梁司琪現在是他的左右手,是他的主心骨.r
從他們的入學申請及日本湘東高校的推薦函看,這三個學生都是高二年級的。於是,矛盾就這樣產生了。日本學生要進高一,並且還指定高一一班。梁司琪卻說,你們本來就是高二學生,只能讀高二。
讓二十一中的老師們佩服的是,梁司琪能把日本學生晾那兒,只帶著常樂去高一一班。一般人不敢這樣做,得罪了外賓可不是玩的,市委外事辦肯定要找麻煩。
三個水貨將小平敬一等三個日本學生拽到校門外。小平敬一大叫:「我們說好的,只要我們能進這個學校,就教我們中國武功。現在我們做到了,你們應當兌現承諾。」這傢伙中文不行,這段話是英文夾著中文說的。
張秋生沒理睬這幾個日本學生。既然是李滿屯與孫不武收的徒弟,就應當由他倆去應付。張秋生向來是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
李滿屯盯住小平敬一,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守信用?說說看,我們哪兒不守信用了?」小平敬一英語夾著漢語,纏七裹八的說了半天才讓李、孫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是他們想進高一一班,梁老師卻要他們去高二。
孫不武戳戳小平敬一的胸口,說:「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在學校就應當聽老師的,就應當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怎麼還沒正式成為我們學校的學生,就與老師對著幹起來!長此以往那還得了?」
李滿屯連連點頭,對對,老師的話都敢不聽,這個徒弟我們也不敢收。說不定以後會幹那欺師滅祖的勾當,趁早給老子走人比較好。
三個日本學生慌神了。日本是很講究尊師重教的,再加上他們是對方的手下敗將,在精神上就矮一截。日本學生連忙換了一個叫大彥完造的學生出來說話。
大彥完造的漢語說的很好,一直是給小平敬一當翻譯。三個日本學生先一致向李滿屯與孫不武鞠躬。因張秋生與李、孫所處位置不是一個方向,又轉身向張秋生鞠躬。
鞠完躬大彥完造先承認錯誤,再表示道歉。然後再解釋他們之所以想進高一一班,只是想跟在李、孫二人後面多學點中國武功。請李、孫千萬原諒他們的魯莽。
李滿屯與孫不武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另外人家可是與五聯公司有合作項目。雖然覺得這幾個日本佬留在二十一中不太妥當,指不定哪天就將他們在日本的糗事說出來。可也不能因自己的那點破事壞了五聯公司的大事,這點輕重他們還是能分得清。
三個日本學生被分在高二四班。除了高一一班,他們對分在哪個班無所謂。他們到這兒來就兩個目的,一是學習真正的中國武功,二是順便學習中文。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找到李滿屯與孫不武。三個人站一排對李、孫二人作九十度的鞠躬,大彥完造說:「請教我們內功,拜託了!」
三個日本學生昨天對二十一中做了初步瞭解。首先他們對校園環境非常滿意,尤其發現校園裡真的有一座山,真的是遍山的櫻花樹。
其次發現二十一中的學習氛圍非常好,同學們學習十分認真。他們還發現二十一中的學生真的是人人習武,包括很多女生都習武。
最後讓日本學生驚訝的是,二十一中的學生除了習武,還人人喜愛文藝。課餘時間校園裡鋼琴、小提琴、笛子等等樂聲此起彼伏。尤其是吉他聲,幾乎充斥著每個角落。這個學校的學生興趣廣泛,他們也看到一些學生在練舞,在繪畫。
這些都無所謂,他們學校也有。讓他們震驚的是,傍晚放學時,在滿是櫻花樹的小山下,無數的學生雙目微閉地盤腿坐在那兒。這是在練內功!三個日本學生同時得出這個結論!
在整個日本的武道界流行很久的傳說終於讓他們看到了!這個傳說是中國真正的武功從來密不示人,從來都是師徒口口相傳,他們練功時從來都不讓人看見。中國武術只練拳腳不練內功,就不叫真正的武術。
小平敬一他們感謝隱菊流安排他們來中國。感謝李、孫二人沒騙他們,李、孫二人說過只要有辦法進入二十一中就可以學到真正的武功。
李、孫二人相互對望了一眼。他們的內功心法非本族子弟絕不外傳。能教給他們的,只有張秋生的那個無名功訣。張秋生的無名功訣好像誰想學他都教,一點沒有保密的意思。二十一中的同學差不多都在練。
可是這畢竟是張秋生的功法,可不能隨便答應。張秋生這人隨隨便便馬馬虎虎,但武林規矩他們可不敢壞。再說了,這個功法他們不會,想壞這個規矩也沒這本事。
回頭找張秋生商量一下,看他同不同意教日本人。有點難以啟口啊,徒弟是我們收的,臨了卻要張秋生來教。
李滿屯忽悠人還是有一套的,他對三個日本同學說:「你們先練拳腳功夫。內功心法哪能隨便教?必須要看你們的表現!要考驗你們的人品!」
這話日本學生相信,中國的內功心法當然是不隨便教人的,這一點他們早就知道。如果李滿屯輕易就答應,他們還真懷疑學到的是不是真貨。
糊弄走日本人,李滿屯與孫不武正在座位上一邊吃包子一邊喝豆漿。包子與豆漿都是好年華公司的。他們都是懶得在家做早飯,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練一會功。
吳煙與李秀英來到他倆桌子旁,吳煙問道:「張秋生呢?到現在還沒來?」
李滿屯吸了一口豆漿,說:「我哪知道,我和他又不住一起。」
正在此時張秋生來了。不像李、孫他們這些人,張秋生家裡有媽媽、姐姐做早飯,他總是吃飽了來上學。
吳煙笑靨如花地對張秋生說:「聽說你們很能啊。」
張秋生警惕地望著她,大清早的一見面就這麼客氣,定然有所圖謀。
吳煙兩手撐在張秋生桌子上,溫言軟語地說:「你們三個武功高強,打遍日本無敵手,大大地為國爭了光,還為國家創了大量外匯。我真為你們感到驕傲,感到自豪。」張秋生看了看李、孫二人,再看看吳煙。
李、孫二人也無語地看著張秋生,他們都感到氣氛詭異。吳痕曾經對他們說過,吳煙如果突然溫柔起來,笑語嫣然地和誰說話,這人保準要倒霉。
吳痕忠厚歸忠厚,吳煙畢竟是他妹妹,最後叮囑這三個人說:「吳煙是女孩子,你們男生別和她計較。讓她一步也不丟人,沒人笑話你們。」
張秋生倒無所謂,大不了被逼去幹什麼活,或者放我一點血,他懶得考慮許多。這叫不做虧心事,不怕夜敲門。而李、孫二人心裡就在打鼓了。毫無疑問,常樂跟吳煙說了什麼。除了我們打架贏錢外,她還吐了什麼槽?
吳煙突然又不笑了,像領導做報告一樣,很正規說:「我們終於實現了不再找家長伸手要學費的目標。好年華公司為全班同學代繳了學費。應當說好年華公司在短短時間內取得了巨大的經濟效益與良好的社會效益。」
嗯,不錯,很有當官的潛質。當官的第一法門是拍馬屁,第二法門就是自我表揚。拍馬屁要極盡無恥下三濫之能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拍不到。自我表揚要能將無表揚成有,將一表揚成百,將喪事表揚成喜事。
張秋生看了吳煙一眼,示意她繼續自我表揚,然後低下頭從書包裡往外拿課本。
吳煙不管張秋生那一眼是什麼意思,語調又從正規變得非常煽情:「可是,我們不能滿足這一點點成績,我們還要想到整個二十一中,想到全校還有許多同學繳不起學費。張秋生、李滿屯、孫不武同學你們說呢?」吳煙的最後一句大有狼外婆哄小山羊的味道。
吳煙這話的意思擺明就是找他們要錢。能花錢解決的問題,那就不叫事。李滿屯與孫不武打算放點血,以求個安穩。常樂目前也許沒說他們什麼,可吳煙一旦達不到目的,沒準又會找她挖掘材料。
當然常樂不一定知道他們的糗事,可小平敬一他們來了啊。你能保證吳煙不會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