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是不知天高地厚。王保善都不敢招惹的人,他跑來充六指。張秋生懶得睬他,繼續與嚴桂枝說話。孫不武可就不行了,他是最討厭有人在他面前裝-逼。
孫不武拍拍眼鏡男的肩頭說:「小馬同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來這兒是幹什麼的啊?是來進行國際文化交流的,是吧?我們連自己內部都交流不起來,談何與國際上交流?剛才的話是誰叫你來說的?是袁老師叫你來的,還是你自作主張跑來的?」
一開始被眼鏡男氣勢震住的幾個同學也醒悟過來,沒誰任命這傢伙當幹部啊,他憑什麼來指責我們?於是紛紛向眼鏡男發問:「你算老幾啊?誰叫你來冒充大頭鬼的啊?」
眼鏡男想不到孫不武幾句話就使風向立變。大家都是平等的同學,你憑什麼指責別人?
孫不武見眼鏡男不回答也不難為他,而是沖遠處的王保善喊道:「喂,王保長!你要好好批評小馬同學。他已經在吃你的屁了,現在又跑去吃時盈盈同學的屁,這是非常不對的!一人吃兩人屁叫做多吃多佔,是對屁主嚴重的不忠實的行為。」
眾同學見孫不武向王老師喊話,而且出言不遜,都嚇不敢出聲,生怕遭受池魚之殃。
只有常樂非常豪爽的公開支持孫不武,她沖眼鏡男說:「喂,小馬同學,你確實是非常不對。你愛拍馬屁儘管去拍,但是你不能拿同學當墊腳石。你這叫什麼玩意兒!」部隊長大的孩子性格就是直,不管男孩女孩。
不過性格直爽歸直爽,常樂也不是不注意方式方法。她只針對眼鏡男,老師嘛還是要尊重的。常樂尊重老師,孫不武可不尊重。
孫不武沖遠處的王保善喊:「喂,王保長!你得把小馬同學餵飽啊,別讓他到處打野食。野食不要緊,毀了人家女生的清譽就不好了。」
李滿屯將盤子裡的吃食打掃乾淨,也插嘴說:「王保長!我教你一個單方。這可是中華醫學瑰寶世界文化遺產,我只說一遍你可得記住了。
每天用黃豆八兩或大白蘿蔔二斤,黃豆要煮熟,蘿蔔生吃。服後兩小時將小馬同學捂被窩裡悶。你當然也得躺被窩裡,不過你不用悶。你下半身捂被窩裡,上半身可以露外面。你盡量的排放肚子裡的氣體,非得讓小馬同學吃撐著了才讓他出來。」
孫不武點頭說:「對對,對!這可是一個老軍醫的祖傳密方。據說以前宮廷裡大太監養小太監都是如此辦理。我們只告訴了你一人,可不能外傳。」
李滿屯又加上一句:「王保長,你要是喜歡自己放自己吃,也可以將頭埋被窩裡。」
餐廳裡的同學膽子大的笑得喘不過氣,膽子小的也個個憋紅了臉。這幾個膽兒也太肥了吧,連老師都敢這麼胡說。
忍,我忍。王保善臉脹得如豬肝色,他不忍又能怎麼著?孫不武他是絕不敢招惹,除非是嫌命太長了。李滿屯他雖然鄙視,但也不敢惹,這混蛋真敢打他。
這些王八羔子在派出所門口都敢打他,在這遠離祖國的地方更加敢打。媽的,用鞋底板兒抽耳光,都是張秋生這兔崽子想出來的壞招。這樣嚴重侮辱人格的抽耳光,要是在全體學生面前再來一遍,那就不用做人了。
王保善無助地望向袁老師,想請他出頭平息事態。麒林市來的這三個學生,個個紅嘴白牙無中生有捏造的事實,還活靈活現青石板敲鋼釘跑都跑不了。必須及早制止他們繼續胡說八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儘管與老袁有矛盾,此時的王保善也不得不向他求救。
袁老師本不想管,你老王和學生較勁有意思嗎?不說師生關係,就說你一個大人與幾個孩子過不去,你這人的人品也有問題吧?現在知道怕了?知道這幾個學生不是省油的燈了?
昨天在機場袁老師就覺得情況不正常,尤其感覺到麒林市來的三個學生絕不是等閒之輩。這種感覺來自何處?除了他們不卑不亢機變百出天不怕地不怕外,還有張秋生那感人至深的小提琴,還有一種他說不出來東西。
在機場沒時間。到了日本後袁老師就給國內掛電話,一方面是匯報行程另一方面就是打聽這三個學生的情況。這一打聽竟然將老袁嚇了一跳。
李滿屯與孫不武的爺爺竟然都是開國元老。就是說兩個開國元勳的孫子都來他這兒了。老袁不是溜鬚拍馬之輩,可這些衙內們要是在他手上有個閃失可是大大的罪過。
懷著這種擔心,老袁又給部裡的朋友打電話。朋友讓他先把電話放下,他得去認真調查一下。
李滿屯與孫不武只是低調而已,實際上並沒怎麼做保密工作。這個朋友晚上十點多回電話過來,叫老袁把心放回肚子裡去。
這位朋友說李滿屯一直在老家上學,他的情況一時半會不好瞭解。孫不武是在京城長大的,這學期才去麒林市讀高中。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這兩家都不護犢子。孫不武是有口碑的就不用說了。
李滿屯有一次來京城過暑假,家裡人將他送去一個夏令營。李滿屯在夏令營是出了名的頑皮,老師同學見了他都頭痛。但是他有兩點很好,第一是對同學從來都是惡作劇,但絕不伸手打;第二是打壞人了他家裡加倍賠償,絕不仗勢欺人。
有一次老師帶學生游泳,李滿屯是北方旱鴨子差點淹死。救上來又是控水又是人工呼吸,緩過勁兒又送醫院才脫離危險。帶隊的老師嚇壞了,整天坐房間裡等待處分。
結果是等了好幾天一點事沒有。悄悄一打聽,你猜李滿屯家裡人怎麼說?他家裡人說,水會淹死人這是基本常識,李滿屯連常識都不懂就瞎鬧,如果淹死怪不得別人,倒要謝謝老師救了他。
老袁聽了朋友的話,一顆心算是放了下來。心想經歷過戰爭的高級首長還是明事理的,倒是那些靠溜鬚拍馬混上來的官員喜歡仗勢欺人。
十一個房間,十間都是普通三人間。只有一間是套間,袁、王二老師帶眼鏡男住。老袁住裡面,王保善主動與眼鏡男住外面。昨晚老袁隱隱約約覺得有輕微的響動,以為是他們上衛生間沒太在意。哪知道是王保善指使眼鏡男搞鬼?
現在見王保善向他求救,袁老師歎了口氣,心說你這是何苦呢?老師的威信還是要維護的,老袁朝亂紛紛的學生們喊道:「沒吃完的抓緊時間,馬上就要出發了。」
孫不武與李滿屯立馬閉嘴,他們識趣地知道袁老師這是在變相地叫他們別瞎說八道了。
麒林市的三個學生雖然取得多,但吃的非常乾淨絕不浪費。張秋生與李滿屯是從小的家教使然,而孫不武是進麒林二十一中後與張秋生、李滿屯混久了養成的習慣。浪費糧食要遭到這兩人的一致攻擊。你盛進碗的東西一定要吃完,就是說你能吃多少就取多少。
張、李、孫三人旁邊的女生也都發現了他們取的東西非常多,但吃得最乾淨沒有一點浪費。幾個女生交頭接耳都在談論麒林市來的這三個同學,似乎他們各方面都與眾不同,就連吃飯都與別人不一樣。
張秋生打開背包對旁邊的女生說:「感謝你們與我一起共進早餐,送你們一人一塊巧克力以表示感謝。」說著一個女生發一塊。又對旁邊的男生說:「送你們一人一包牛肉乾,同樣表示感謝。」李滿屯與孫不武也跟在後面照做。
同學們都很開心,哪怕是剛吃飽飯的也嚼著巧克力或牛肉乾排隊去日本學校。王保善卻突然抓住眼鏡男的手,對袁老師說:「老袁,你看到沒有?麒林市的三個人昨晚肯定出去了,並且肯定幹壞事了!」又對眼鏡男說:「你昨晚沒盯好他們。這是你的錯誤。」
老袁被弄得煩不勝煩,說:「老王啊,你可不能瞎說。這是在日本不是國內,出了事沒人能救你。」
老袁心想你這不是找事嗎?昨天在機場派出所,要不是我保著你,加上張秋生與那老外不追究,你能出得了派出所?就一個報假jing就能讓你脫層皮!就不說你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王保善說:「老袁,昨天你也看到了。張秋生身上沒錢,只有幾個鋼崩還是人民幣。背包裡也只有衣裳襪子什麼的,沒有牛肉乾巧克力。」
王保善見老袁在沉思,又接著說:「李滿屯與孫不武過關時我就在旁邊。他們行李裡也沒有牛肉乾巧克力。從昨天到達這兒一直到現在都沒准許學生們出這個門。他們從哪兒來的這麼多牛肉乾、巧克力?所以,第一,他們昨晚出去了;第二,牛肉乾巧克力是偷來的,或者是偷錢買的。」
邢老師感到震驚。眼鏡男大感興奮。老袁卻十分嚴肅地對王保善說:「王保善,我嚴重警告你!再要這樣毫無根據的誣陷學生,由此產生的一切後果都要由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