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校外,憑班長的權威喝令,他們肯定不聽。憑武力?這兩個傢伙的修為現在不比她們差,而且實戰經驗比她們豐富。昨晚她們兩個加起來都沒張秋生辦法。想起張秋生,吳煙四下看看,沒發現這傢伙人影。
吳煙問旁邊的宋念仁:「張秋生呢?」宋念仁看得正津津有味,頭都不回地說:「在教學樓的牆角曬太陽呢。」
吳煙對宋念仁說:「你去把張秋生叫來。」宋念仁緊盯著場上的打鬥,生怕露掉一招半式沒看清。見吳煙讓他去叫張秋生,還是不回頭地說:「幹嘛?要叫你自己去叫,我還要看戲呢。」
課餘時間,校外。吳煙還真支派不了宋念仁。氣的一跺腳大聲說:「只有張秋生有辦法分開這兩人!」然後轉身自己去叫張秋生。
李秀英對宋念仁大喊:「這關係到學校的名聲!」喊完跟著吳煙後面一溜小跑。
宋念仁摸摸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兩個班長平時對他不錯。這麼個小事都不聽指派也確實不像話。連忙也緊跟著向學校跑去。三個人又是翻牆,又是小步快跑。
來到教室樓的牆角,張秋生果然在曬太陽。宋念仁沒讓兩個班長開口,主動對張秋生說:「老張,李滿屯與孫不武在打架,你快去拉一下。我們任誰都拉不開。」
張秋生還是將椅子靠牆上躺著,眼睛都懶得睜地說:「你怎麼這樣笨啊!找附近農民家借一副糞桶糞瓢,往他們身上潑大糞,你看他們分開不分開。」
咦?這個主意好!宋念仁最喜歡幹這樣的活。不等吳煙與李秀英開口,身子一轉跑的比兔子還快。這都是什麼餿主意啊?不對,應當叫臭主意。吳煙與李秀英哭笑不得,朝張秋生啐了一口。又怕一禍未平一禍又起,趕緊掉頭追宋念仁去。
宋念仁真的借來一對糞桶與糞瓢,老遠的就大喊著:「老李、老孫!你們打餓了吧,哈!我給你們上點肥,好有勁打。」
兩個打的正熱火朝天的人不知宋念仁是什麼意思,扭頭一看嚇了一跳。兩人一齊大叫:「阿仁,你別亂來,別亂來!」
說話間宋念仁已來到近旁,放下糞桶笑嘻嘻地說:「打架很費力的,容易肚子餓。來來來,我給你們加點肥料!」說著拿起糞瓢伸進糞桶裡。
李滿屯與孫不武嚇的掉頭就跑。不僅他倆跑,旁邊圍觀也都跟著跑。誰都怕宋念仁一不小心將大糞潑到自己身上。
其實糞桶裡裝的是清水。不過那桶本身就髒不是?登時二十一中的圍牆又是一通下餃子。只是這次是反過來下。一場惡鬥就這樣風輕雲淡的結束。
看熱鬧不怕禍事大。事情結束了,大家才發現飯還沒吃。紛紛捧起飯盒,發現飯已涼了。於是張秋生的那兩個熱水瓶又成了搶手貨。連吳煙都搶了小半瓶,給自己與李秀英、林玲的冷飯沖上開水。高一一班的同學發現這兩個熱水瓶太好了。別的班現在都在開水房排隊呢。
吳煙悄悄問李秀英:「昨晚幾乎沒睡什麼覺。李滿屯怎麼還有精力去禍害啊?」
李秀英無可奈何的苦笑,說:「誰說不是呢?昨天他開著挖掘機回家。對三長老說,他買這個機器是為了出租。要不了一年就可以收回投資。然後再賣了,就等於賺了錢。我們也不懂,三長老就更不懂了。誰能想到他花這麼多錢,就是為了禍害孫不武呢?」
吳煙點點頭,說:「也不能說這是專門為了禍害。照這種說法,還真是一條生財之道。你還別說,男生的腦袋瓜確實比我們好使。」
李秀英歎了一口氣,說:「腦袋瓜好使有什麼用?他們又不往正路上使,成天到晚儘是想著禍害。」
吳煙在李秀英飯盒裡夾了個餃子,吃了一口讚歎的說:「難怪張秋生老是說你家的飯好吃,真的好吃吔。這餡叫什麼明目?」李秀英又夾了兩個餃子放吳煙飯盒裡,說:「就是一般的三鮮餡。張秋生這傢伙就是隔鍋飯香。我看然然姐做的飯才是真的好吃。」
吳煙說:「男生嘛,都是喜歡大魚大肉。尤其像張秋生這樣的粗料。」說完沉思了一會,又小聲的說:「昨晚,我倆合起來都打不過張秋生。你想過為什麼嗎?我們的實戰經驗太少!你看他們男生,自己人打架就如同遇見仇人似的,毫不手軟非置對方於死地而後快。而我們平時都是師傅、師兄弟喂招,即使是對練也點到為止。這樣沒用,修為再高也形成不了戰力。」
李秀英用筷子在飯盒裡搗,硬是將幾個餃子搗的稀爛。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說:「有什麼辦法?我們又沒有機會與人打真架。昨晚那麼凶險,也是長老們在前面頂著。」
一向精明的吳煙突然說了一句很冒失的話:「聽說張秋生他們寒假要去日本,我們也跟了去怎麼樣?」
李秀英兩眼放光地說:「那當然好。能去日本打架是我的最大願望。你知道,我家那旮旯被日本人佔領了幾十年。可遭老鼻子罪了。」哦?吳煙來興趣了,趕緊問:「說說,都遭了什麼罪?」
李秀英扁扁嘴,說:「也沒遭別的什麼罪。就是把我家向陽屯封鎖了十幾年。除了幾個長老,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出不去。他娘的,」
李秀英想起這些忍不住爆粗口:「小日本打不進我們家,就說向陽屯是匪窩。四面八方將我們屯子封鎖起來。我們打的糧食賣不出去,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也運不進來。
要不是長老們能出去,還真給小鬼子封鎖死了。聽老輩人講,小鬼子的什麼武者、修行者與我們家的仇結的可深了。這些雜碎栽在我們家的不老少。聽說什麼狗屁的忍者都有十好幾個。」
吳煙的興趣更大了,說:「忍者呀,聽說很厲害的吔。」李秀英再次扁嘴,說:「切,厲害個屁。忍者只是一個武術流,不是修行者。而且忍者練的主要功夫是逃跑。不相信?我騙你幹嘛。忍者產生於日本戰國時代,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刺探情報。所以他們練的是化裝、滲透、潛伏。一旦暴露立馬就逃跑。」
嗯,還有這麼一說?吳煙有點不相信,於是問道:「我看那些書上,以及電視劇上不都說忍者厲害的很嗎?我一直還想著,要是遇上忍者不動用法術恐怕不行呢。依你這麼一說,也稀鬆平常的緊啊?」
李秀英說:「可不咋的。那些小說電視劇上的東西能信嗎?也就是沒事消磨時間的玩意罷了。」想想又補充說:「小七他們這次要去日本,搞不好真的有架打。我們老李家日本對頭多著呢。」
吳煙擔心地問:「這麼危險,你們家同意小七去嗎?」李秀英說:「梁老師是明明白白的反對。我們家三爺爺說了,如果學校非得要他們去,那就去吧。男子漢不能怕死,要小七自己小心一點。」
吳煙與李秀英正在操心著李滿屯他們會不會去日本。林玲過來說:「我是真的佩服這些男生了,剛才還打死打活。現在就跟沒事一樣,又粘到一起去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吳煙與李秀英順著林玲手指的方向看去,李滿屯與孫不武,還有宋念仁就坐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說話呢。
孫不武似乎不把車頂被壓扁當回事,還說:「老李,你這手玩的漂亮。恐怕不是你想出來的吧?你這個腦袋什麼時候好使過?」李滿屯牛皮哄哄的說:「當然是我想出來的。百分百自主知識產權。」
孫不武鄙視的望著李滿屯,說:「切,你就吹吧!八成是老張幫你出的主意。這種壞水只有老張才冒得出來。」
李滿屯用反證法堅持自己的知識產權,說:「老張這一星期和我說過三句話嗎?他整天耷拉個腦袋,對什麼都沒興趣。有時間冒壞水嗎?。」
宋念仁深有同感地說:「老張已死。有事燒香無事燒紙。」孫不武摸摸鼻子,說:「咱就整不明白,林玲是咋想的哩?啊!老張嘛,長的是寒磣了點,腦殼嘛是扁了點。可也不能說扔就扔吧?」
林玲聽這幾個男生嚼蛆嚼到她頭上,本想跳起來罵人。但又想聽聽他們到底會說些什麼,於是忍住怒火耐心聽下去。
李滿屯一拍大腿,說:「就是哩!你們說啊,想那萬惡的舊社會,廣大勞動婦女連用爛的馬桶都捨不得扔,有的還傳代,是吧?可老張哩,好歹也是一大活人。她怎麼說扔就扔了哩?這也太敗家了吧?哎,我說阿仁啊,你有時間要好好說說林玲。叫她一定要愛惜東西。即使是垃圾也不能隨便亂扔啊,要注意環保嘛。」
這話說的毫無邏輯,林玲想發火也發不起來。吳煙與李秀英只覺好笑。宋念仁看著孫不武一個又一個的從李滿屯飯盒裡夾餃子,趕緊也搶了一個,一邊吃著一邊說:「老孫你別再夾了,留一兩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