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讓李滿屯與孫不武想起他們的怨念,大家已經來到小操場。張秋生指著那五堆玻璃說:「這些玻璃之間沒了空氣,受負壓影響每張玻璃都受到十幾萬千克的大氣壓強。除非放進真空環境,否則很難將它們分離。
但這是練習真氣外放的絕好器材,我師傅就是用這個讓我練的。你們看我平時打坐了麼?拿一支木槍瞄準不累但練不出槍法,兩手空空往上推練不出舉重。知道嗎?有實物才是最好的練功。」
張秋生做出運氣的姿式,然後雙手放在玻璃上。將真氣慢慢透過上面玻璃充進去,同時用力推著這塊玻璃。這是真功夫,張秋生沒用開字訣。李滿屯與孫不武現在也是修行人了,法術可不能在他們面前運用。
第一塊玻璃被推開了,張秋生額頭微微出汗。練功嘛,總是很累的。這恰恰說明這個方法很好。張秋生活動活動雙臂,準備再分下一塊。李滿屯將他推開說:「讓我來,讓我來。你的內力都這麼厲害了,還練什麼練?」
張秋生不讓,他說:「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百尺竿頭必須更進一步。知道什麼叫更高、更快、更強麼?」眼角的餘光瞥見吳煙與李秀英正在走來,格外大聲地說:「這可是吳煙為我準備的。想要,你可以找吳煙去啊!你搶我的幹什麼!」
咦,他們還搶了起來。這張秋生又是使了什麼妖法,這種苦活累活還有人與他搶?
吳煙與李秀英驚掉了下巴,張著可愛的小嘴看著幾個男生的爭搶。特別是張秋生大聲說「這是吳煙為我準備的」這句話,讓吳煙在這寒冬臘月的風中凌亂了。這叫什麼話?可又無法辯白,因為確實是為這混蛋準備的。
吳煙一陣沮喪,李秀英感到灰心。她倆合起伙來都整不了這混蛋,這叫人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人都是這樣,越不讓碰的東西越是想碰。李滿屯向另一箱玻璃走去,說:「這箱是我的,大家都別和我搶!」張秋生大叫:「不行,這是吳煙特意為我準備的。」沒人理睬張秋生,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標。
連張秋然都搶了一箱,她誠心是要幫弟弟。可別人不知道啊。連張秋然都在搶,這樣能練真氣外放還假的了嗎?如果說吳痕是全校公認的忠厚老實,那張秋然就更是與世無爭與人為善。
王不立與李滿倉,還有跟著吳痕的班頭孫不滾帶著各自的兄弟大叫:「這不公平,你們都已經能夠真氣外放了。這個應當讓我們練手,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宋念仁與鄧二丫則不說話,他倆來到張秋然身邊。意思很明顯,然然姐你就讓我們練練吧。
陣營立即分出來。王不立帶著兄弟跟在孫不武身邊,李滿倉一幫兄弟則在李滿屯旁邊,孫不滾一幫人跟著吳痕。只有張秋生是一人「獨霸」一箱。
難道這樣真的能練真氣外放?看著張秋然在認真指導宋念仁與鄧二丫,吳煙與李秀英心動了。
張秋然做任何事都沒人懷疑,她名聲太好了。吳、李兩女生心想,怪不得張秋生沒有一點怨氣呢。原來他以前就這樣練過,也難怪他的內力那麼強。
吳、李兩女生見已沒了她們的份,就來到張秋生身邊。好事總不能讓他一人佔了,我們也要分一點。玻璃是我們弄來的吔,知道不?
張秋生像沒看到兩個女生一樣,用心用力的分玻璃。他發現這樣對鍛煉內力真的有好處。還是那句話,實彈打靶才真能練槍法,空槍瞄準純粹是鬧著玩。本來是想忽悠大傢伙的,現在變成真心為大家好。人家是無心好事辦成壞事,我這是無心壞事辦成好事。這就是人品啊,不服不行。他一人暗暗的自我表揚,洋洋得意。
吳、李兩女生站在張秋生旁邊。心想,看著我們站這兒都不讓練一會。氣的一個勁的暗罵,大混蛋,小氣鬼,一點都不像男子漢。
旁邊發出一陣歡呼,孫不滾在吳痕的指導終於分出一塊。成功的喜悅讓他興奮不已,也帶動大家為他鼓掌。
孫不滾內力與孫不武不相上下,只是他年紀比孫不武大兩歲所以跟了高三的吳痕。看著小五順利突破真氣外放,並且一舉入道。心裡說不出的羨慕。今天一整天不斷地長吁短歎,我要是小上兩歲就可以進高一一了,小五的機遇我也能碰上。唉,一個人一個命啊。
過了一會,又是一陣歡呼,李滿倉也分開了一塊。再過一會,王不立也分開一塊。簡直是你追我趕,氣氛火熱。排在王不立後面的是錢不喜。
王不立一時半會沒事幹,跑到張秋生這邊來,說:「老張,你也拍我幾巴掌,看我真氣能外放不?」張秋生把王不立拉到一邊,裝模作樣地說:「來來,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
王不立趕忙捊起袖子,將手伸給張秋生。吳煙趁機跑過來,佔領了張秋生原先的位置。修仙之人也好,班長也好,畢竟只是十六歲的女生,小女孩的心性還是免不了的。李秀英佔領了玻璃箱的另一邊,張秋生再要妄想過來,難!
張秋生伸出三根手指假模假式的搭在王不立手腕上,微閉著眼睛像是認真在探視。李滿倉也跑過來,緊張地一會看看張秋生,一會看看王不立。要是王不立行,那他也差不多。其他暫時沒事的人都跑過來。張秋生是出名的懶鬼,能這麼認真的幫人實屬難得。如果自己有機會,可千萬不能放過。
大約過了三四分鐘,張秋生放開王不立,說:「不行。」王不立不服,問:「為麼不行?」
李滿倉擠開王不立,搶著說:「老張,幫我看看。」張秋生如法炮製,三根手指搭上李滿倉的手腕。也是大約三四分鐘後,說:「不行。」
李滿倉與王不立一樣不服,問:「為麼不行。」張秋生指指王不立說:「你與他一樣,身上很多經脈還沒通,關鍵的是真氣也不足。滿則溢,懂嗎?你們連滿都沒滿,哪來的溢?」
孫不滾不管這兩個人喪氣,搶上來說:「老張,幫我看看。」還是如法炮製,大約三四分鐘後,張秋生說:「行,但你跟老李一樣,皮厚。得扎針。」不能總是拍兩下就行,那樣反而顯不出老子牛-逼。
只要行,別說扎針,扎刀都不怕。孫不滾三把兩把將上衣脫光,張秋生被他嚇一跳:「你幹嘛呢?」孫不滾說:「扎針啊。」
張秋生拿起自己的羽絨服穿上,搖頭歎氣說:「唉,傷風敗俗啊,有傷風化啊。素質啊素質!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脫衣呢,還當著女人的面?」
李秀英正運氣,被張秋生這話惹得一笑,剛剛運起來的氣全洩了。旋即又生氣,張秋生這是怎麼說話的!什麼叫當女人面?我們是女生好不好!還說別人沒素質,我看你自己真沒素質。
吳煙也是又好氣又好笑的望著張秋生背影,這傢伙就不能正經一點,哪怕就一點點?什麼話到他嘴裡都能說歪。不過,什麼事到他手裡也都能辦好。
孫不滾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賴上張秋生,千載難逢的機會絕不能放過。他可不管什麼女人還是女生,大冷天的光著個膀子,朝張秋生作揖:「老張,求你了,千萬給我扎幾針。您老人家受累,您老人家辛苦,您老人家好人一生平安,您老人家——」張秋生被他弄的頭暈,說:「你把衣服穿上,把衣服穿上再說。」
孫不滾還要執拗,李滿屯跑過來說:「大老孫,快把衣服穿上,老張不給光膀子扎針。」孫不武與孫不滾都姓孫,老孫已被孫不武佔了,所以孫不滾只能叫大老孫。孫不滾問李滿屯:「此話當真?」
李滿屯肯定地說:「當真,我就是穿著大棉襖扎的。」孫不滾連忙穿上衣服,大冷天光膀子可不好受。練武之人不怕冷不等於喜歡冷,就像不怕死不等於喜歡找死。張秋生卻起身往小操場外面走,孫不滾叫道:「喂,老張,你去哪兒?」
張秋生搖搖擺擺地的邊走邊回答:「我出個恭去。」李滿屯一個機靈,立馬大叫:「快派人跟著,防止他屎遁。」
張秋生回頭罵道:「靠,至於嗎?出個恭還派人跟著!」孫不武也過來了,說:「是得跟緊了,你這小子沒個譜,還真說不定就此跑了。」
「好吧,我憋著,」張秋生又回到孫不滾旁邊,說:「憋著個恭給人扎針,這事我還沒做過。要是扎錯了,那個,這個,沒什麼效果還無所謂。要是因此而走火入魔,你可別怪我。」
這話,這話,這話聽著咋這麼彆扭呢。吳煙與李秀英抬著一塊剛剛分出來的玻璃,聽了張秋生說的差點失手將玻璃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