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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街頭棋局 文 / 舒本凡

    張、李二人搞不懂,也懶得琢磨。現在的問題是,這兒就是沒人,冷冷清清,船票隨到隨買,他們也沒錢買。

    李滿屯悄悄跟張秋生商量:「實在不行,我們也去掏兩個錢包?」他們要是去掏錢包,可以算當今的神偷了吧?比小麗的技術不知要高明多少倍。

    張秋生搖頭說不行。我們能知道哪個人該被偷嗎?也許人家的錢是要用來給親人治病的,也許是借來要辦什麼大事的,又也許是剛剛討來欠款要給廠子裡工人發工資的。要是給我們偷了,你讓人家怎麼活?

    李滿屯深以為然,掏錢包的提案就此作罷。可是錢還是要弄,不然怎麼回家?吃暫時不成問題,饅頭、粉蒸肉都還有,牛肉脯、肥腸也還沒動。張秋生說:「我們的財運在俄羅斯恐怕用盡了。現在是一點也無。」李滿屯懞懞懂懂地問:「此話怎講?」

    張秋生一邊作深刻思考狀,一邊說:「你看啊,俺們現在已經山窮水盡,一共只有六毛二分錢了。是吧?可是,從申洋到這兒,我們其實是有很多次弄錢的機會的,都被我們稀里糊塗的錯過了。」李滿屯撓了撓頭皮,也思考了一會,說:「是嗎?我怎麼沒覺得錯過了什麼發財的機會?」

    張秋生四周張望了一會,找了個馬路牙子坐下。李滿屯也挨著他坐下。小麗將自己的包包放在馬路牙子上,然後坐包包上。張秋生從口袋裡掏出一中華香煙盒,數了數里面還有三支。取出一支,去了過濾嘴,再從中掰成兩半,分了一半給李滿屯。

    李滿屯不滿張秋生的作為,說:「好好的一支煙,幹嘛要去掉過濾嘴,再分成兩半?」張秋生吸了一口煙,說:「窮啊!窮人要會過日子,知道嗎?從現在起,一次只能抽半支煙。」李滿屯還是不服,說:「一支煙掰兩半,就得剩兩個煙屁股,這樣更浪費,更加不會過日子。」

    張秋生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的思路是對的,過日子就得精打細算。當然,具體方式方法今後有待改進。」

    李滿屯懶得跟他裝逼,追問道:「你說,俺們財運咋就用盡了?」財運沒了,這還了得?李滿屯對這個問題很糾結,一定得問問清楚。所以又緊接著問了一句:「你說從申洋到這兒我們有多次發財的機會,我到現在都沒想出來,你說說是咋回事?」

    張秋生將剩得快燒到嘴唇的煙屁股又連吸幾口,才將它扔了。然後才長歎一口氣說:「我沒說有發財的機會,只是有幾次弄錢的機會錯過了。連弄小錢的機會都沒抓住,又談何發財?你想啊,在那個piao-客家。老牛說身上沒現金。那是說沒有大錢,難道小錢也沒有?這絕對不會,是吧?我們應當找他先要差旅費,誤餐補助。多了不想,三五百元他要給的吧?有了這三五百元,我們也不至於沒錢吃飯,沒錢買船票回家吧?」

    李滿屯一拍大腿,大為惋惜失去這次機會。張秋生又說:「我們上岸時,在那兩個傢伙身上搜搜,至少千把兩千元能搜到吧?」李滿屯又拍大腿,大搖其頭哀聲歎氣。

    張秋生再說:「在那個飯店,我們只知道找吃的找喝的。你還去了他們房間,也只知道找茶葉。開那麼大一個飯店,難道千把元的備用金都沒有?」

    李滿屯這次沒拍大腿,而是抽了自己一耳光,說:「有,是有。我看到了一疊現金。只是想著,俺們正人君子非禮勿取。」

    張秋生說:「所以嘛,上天給了我們幾次機會,都被我們拒絕了。他老人家一怒之下,斷了我們財運。到了遇上小三義時,只給我們十二元五毛六,勉強夠我們打的。」

    說著又在身上掏。掏出一張十元面額的美鈔,說:「也不能說只有六毛二,這兒還有十美元。不過這錢不能花,要留著做種。把錢種花了,以後也只能窮死。」

    小麗有點跟不上這兩人的思維,默默無語的坐在一旁。剛才饅頭夾粉蒸肉吃多了,現在有點口渴。從包包裡取出玻璃瓶,將李滿屯手邊的熱水瓶拿過來,自己倒水喝。這兩個人挺有意思的,偷饅頭啊菜啊還有肉等等都可以理解,他們連熱水瓶都偷,還隨身帶著,也不嫌麻煩。

    見小麗喝水,這兩個想起來自己也渴了。泡茶,再點上一支煙。一人一支,這時也忘了要勤儉持家。喝一口熱茶,抽上一口煙,看上去挺愜意的。誰知道他們口袋裡只有六毛二分錢,離家的路途還有上千里。

    一支煙抽了一半時,張秋生突然把煙掐滅,對李滿屯說:「撈錢的機會來了,這次絕不能放過。放過了,真要天打五雷轟。從此再也不會給我們財運了。」

    李滿屯立馬像打了雞血又加吃了煙袋油一樣興奮起來。連忙問:「哪兒,哪兒,錢在哪兒?」

    張秋生指指對面人行道,說:「那兒不是有人在擺棋攤嗎?錢就在哪兒!」

    李滿屯像被潑了盆冷水,情緒立即降了下來,沖張秋生說道:「就憑你這個臭棋簍子?想下棋贏人家錢?聽說你連林玲都下不過,你這不是白送錢給人家嗎?哦,對了,你身上只有六毛二,人家都懶得睬你。」

    張秋生不服氣了,說:「誰說我下不過林玲?女孩子下棋磨磨嘰嘰,一盤棋她能與你磨一上午,她能耐得住性子我可耐不住。那個包工頭,叫什麼來著?他不輸給我了嘛!」

    李滿屯看了他一眼,充滿鄙視地說:「切,憑真本事你能下得過那工頭?還不知你使了什麼壞,讓那工頭上了你的當而已。」

    想了想,李滿屯又補充說:「我想起來了,當初下棋時,那工頭身上老是癢癢,是不是你使的壞?當時我不知道你有這手段,現在想來是必定無疑。你那是干擾人家思考,不是你的棋力高於人家。這叫做什麼啊,叫做勝之不武。」

    張秋生把剛剛掐滅的煙屁股又點上,老大不服氣的說:「怎麼叫勝之不武啊,勝之武的很啦。我與他又不是象棋錦標賽,擂主爭霸賽。而是小規模的友誼賽,比的不是輸贏。是如何讓他贊助社會主義教育事業,如何讓我慰問工人兄弟。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場智力的比賽,比的是誰的智力更高。他也可以讓我癢癢啊,他沒有,就說明他的智力比我低。你說是吧?」

    小麗茫然的看著這兩人,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能聽懂。可是這些話湊到一起,她就不懂了。與那個街頭擺棋攤的下棋,去贏攤主的錢,這是簡單有效的來錢的辦法,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可是牛長風說謝小武的棋還下不過女孩,謝小武下棋喜歡使詐。可是這使詐又不是出老千,而是讓人癢癢,干擾別人的思考。這當然是個好辦法,讓人不能靜下心來下棋,那贏的當然是謝小武了。

    李滿屯也想通了,管他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抬什麼槓啊,解決口袋裡沒錢的問題,是當務之急。而賭博作弊是張秋生的拿手好戲,這種特長此時不用更待何時?趁此機會也學幾招防身,口袋裡沒錢時也可以救急。

    張秋生叫李滿屯別跟著,要看也行,但千萬裝做互不認識。為什麼呢?這些街頭騙子都是成群結伙的,其中分工合作,有設局的有做托的有當打手的,甚至還有公關人員負責與警察及相關部門勾結。可他們又最怕你也是幾個人一道,人一多眼就雜說不定就看穿他門道,再說就是最後開打,對方人多也難以取勝。

    張秋生前世雖然在江湖門派裡待過,但沒有出師也沒在江湖中歷練,於這些江湖術只是一知半解,大多是憑常理推斷。李滿屯與小麗更沒在江湖上混過,頭腦裡都是電視小說上的一些東西。聽了張秋生的話,都點頭稱是。在大街上騙人,沒幾個幫手是不可能的。警匪勾結?港台電視上差不多都是這樣,那還假的了?

    李滿屯先過去,站在棋攤前裝模作樣的看。然後小麗也過去了,沒看棋,她壓根看不懂。看了一會人,都是些皺不拉干的中老年男人,沒什麼看頭。旁邊有一個地攤,專門賣舊書過期報紙雜誌的。小麗蹲在地攤前,一本一本的翻看。

    張秋生是最後過去的,他一手拎著兩個熱水瓶,一手端著個茶杯,背上還背著背包。怎麼看都是不倫不類,旅行不像旅行居家不像居家。

    棋攤擺的是殘局,旁邊寫著「紅先勝」三個字。張秋生也不懂什麼「野馬cāo田」、「千里獨行」、「蚯蚓降龍」、「七星聚會」等等象棋名局,實際上他是任何殘局都不懂。青少年宮象棋班哪會教這些?

    他先是站著低頭看棋局,臉上作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嘴裡還喃喃自語,像是在一步步的推演。然後搖搖頭,好像是在心裡否定自己的下法。再然後,又喃喃自語,好像在重新用另一種方法在推演。

    其實張秋生是在ri弄鬼,看棋是假,推演更是假。他這時正用真氣在搜尋攤主的同夥,李滿屯在這兒,這傢伙最近境界突破很快,已經接近築基。可不能用神識,被這傢伙識破就不好玩了。

    還真被張秋生發現了兩個可疑之人。一個就在他身邊,蹲在攤位前也裝作在認真看棋。還有一個也是蹲在棋攤前,不過是在他的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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