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生》自八月九日發表以來一百多天,只有十來個會員在看。七十多萬字馬上接近八十萬了,推薦只有三十七。真的非常心酸。彷徨過,痛苦過,消沉過,指天罵地過,怨天憂人過。我知道這些都沒用,市場不相信眼淚。也許我做得還不夠好?從今天起,咬牙堅持一星期看看。既然失敗也要在自己盡到了最大努力,才能死而無怨。另外請書友放心,《張秋生》絕不會太監。書寫到這個地步裡面的人物都有了生命,太監等於親手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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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滿屯聽說現在連拘留都不算,這個買賣似乎吃虧了。站那兒一聲不吭。俺李滿屯什麼時候做過吃虧的買賣?張秋生見李滿屯不言聲,拍拍他肩頭說:「你真要想坐牢,也行。你慢慢來,從現在的留置到拘留,再被逮捕到起訴,再到審判再判決。不著急也很快,一般有個半年就差不多了。你這這兒熬著,我可要出去了。公司還有事,這可耽誤不得。」
李滿屯是隨心所欲的性子,坐一次牢以增加人生經歷本就是臨時起意,並不是勢在必得非坐不可。聽張秋生說起公司的正經事,立馬醒過神來。cāo,沒事時胡鬧不打緊,要是耽誤了正事可就該死之極。這牢看來是坐不得了,得趕緊走。從進得這留置室到現在,屁股還沒沾板凳,又跟著張秋生準備出去了。心想,這馬馬虎虎的牢也沒得坐,只能叫站牢,站了一個馬馬虎虎的牢。
張秋生正在鼓搗留置室的門鎖,背後有人說話了:「儂兩個小赤佬,曉得介是啥子地方伐?」
原來這留置室裡還有三個人。這三人見兩個小鬼頭進來,沒將他們三個放眼裡自顧自地說話就已經有氣了。又見他們企圖弄開鐵鎖,妄想逃跑,就更加生氣。關這留置室的一般都是夾不上筷子的小治安案件。要是被這兩個小鬼頭沒輕沒重的瞎鬧,小案件搞成大案件可就划不來了。再說了,兩道鐵鎖你們能弄開嗎?再再說了,想跑,經過我們同意嗎?小小年紀知道規矩不?
張秋生當著人面總不能一開始就使用開字訣,總得假馬ri鬼的鼓搗一陣。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立即停了手。
李滿屯看看那坐在床上的三個人,問張秋生說:「他說什麼?」他是東北人,純申洋話他是一句不懂,要張秋生當他翻譯。張秋生笑笑說:「他說你是小赤佬。」李滿屯還是不懂,不恥下問:「小赤佬又是什麼東東?」張秋生哈哈大笑:「赤佬就是傻-逼的意思,小赤佬就是小傻-逼。哈哈哈哈——」
cāo,李滿屯勃然大怒。人家罵自己不懂也就算了,還要問明白罵的是什麼。這本身就是傻-逼行為,難怪老張笑他。赤佬是傻-逼的意思,傻-逼也就罷了,還是小傻-逼。李滿屯覺得自己一下變成三重的傻-逼,生可忍熟不可忍。
「啪!」一耳光抽過去,先收一點利息再談本金的事。李滿屯根本就沒區分是誰罵他的,反正三個都該打,先打哪個倒沒多少分別。
被打的那人眼花亂墜金星飛舞,再定睛看了李滿屯凶神惡煞的相貌嚇得用普通話說:「又不是我罵的,是他!」說著用手指著另外一個人。方言人家聽不懂,又容易被誤解,那是決計不能說了。申洋土著小市民喜歡在外地人面前說方言,似乎特別有地域優越感。但也區分情況,遇上強勢外地人聽不懂便不理睬,他也會說普通話。要是遇上李滿屯這樣凶神伸手就打,那是萬萬不能說方言。推廣普通話都三十多年了,全國從小學甚至從幼兒園開始就教普通話,中年以下的人沒有不會的。其實民國政府時就推廣國語,全國男女老少又有多少人不懂的了?
李滿屯也不求證是不是那人罵的,伸手就朝被舉報之人一耳光。奶奶的,別人坐牢都名正言順,老子坐個牢竟然不算數。叫什麼留置,連拘留都算不上。心裡這個窩火,有三個現成的出氣筒不大抽特抽耳光更待何時?
剩下的一個見勢不妙,立即跳下床。端了一個起手勢,接著白鶴亮翅、高掛馬、雲手。這傢伙不知是其它動作忘了,還是覺得這招特別好使特別能對付李滿屯的耳光,反正不斷的雲手,左邊雲過來右邊雲過去。
張秋生笑嘻嘻地說:「老李啊,你可得小心了。今兒個你算遇上了張三豐直系傳人,這可是武林早已失傳的太極三式。端的是變化無窮深不可測,栽在這三招下的武林英雄不知凡幾。用來與你放對,也算是你三生有幸,即便輸也是死而無憾了。九泉之下面對列祖列宗,可以自豪的宣佈你是輸給著名的太極三式滴。呵呵,嘻嘻,哈哈——」
李滿屯年紀不大,可也會過很多成名高手,這樣的高手還是頭一次遇見。這人大約三十出點頭,尖頭猴腮面目青白,留著兩撇八字鬍,滿腦袋亂篷篷的頭髮。這麼個歪瓜咧棗,看的李滿屯火大。又見他不停的雲手,翻來覆去的都是這一招,心頭更加焦燥。跨步上前就是一腳,再抓起這人衣領正反兩下耳光。啪啪兩下,然後將其往地下一扔。
張秋生搖搖頭,說:「老李啊,不行啊,還是差了一把火啊。這一把火差的不多不少,剛巧就顯得你太嫩。」
「我怎麼就嫩了?」李滿屯最怕張秋生說他嫩。別人說他嫩不要緊。張秋生所說的嫩,含義豐富。其中包括沒學問沒文化,包括不會辦事,包括閱歷太淺,包括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總之,你李滿屯還是個小屁孩子,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張秋生說:「首先嘛,輕易不要抽人耳光,非得要抽嘛,也不能用手直接去抽。我抽人耳光一般都是用鞋底,這樣比較不容易弄髒手。你現在看看手,是不是覺得油膩膩的?還有嘛,既然是來坐牢了,大家就都是犯人。犯人嘛,總是要審問的。你不審問就打人,那就不對了。大大的不對極其的不對,簡直是不對之極。你想啊,他們各人犯的法不同,那麼所應當受到的懲罰也應當不同。比如,他們三人都是小偷。你總不能偷一毛錢的與偷一百元錢的都是一耳光吧?再比如,他們都是因為女人進來的,你不能piao-娼的與強姦的都是一耳光吧?公平,知道嗎?要公平!知道什麼叫公生明廉生威嗎?你這樣就不免糊里糊塗,既不能生明,那就生不了威。打了也是白打,說你嫩還不服?」
「切,你知道什麼呀,」李滿屯出差前的某天,出於無聊隨手拿了本水滸。裡面的話現在還記得,他洋洋得意的對張秋生說:「知道什麼是太祖舊制嗎?我說的是宋太祖武德皇帝。不知道吧?那叫新入犯人須先吃一百殺威棒。剛才就是等於給他們吃的殺威棒。哈哈——」說話的神情就似考試遇上一道難題,而這難題恰恰是自己剛剛複習過的得意。
李滿屯接下來要做的當然是審問犯人了。他知道張秋生不會配合,看笑話挑毛病倒是極有可能。自己一人不太容易問出實話,鬼話連篇倒極有可能,平白的讓張秋生看笑話。要是平時可以將三個人分別審問,然後再拿三人口供對照。現在只有這麼一個牢房,分別審問顯然不可能的。他本來就是極聰明的孩子,只是喜歡胡鬧天不怕地不怕想到什麼就幹什麼而已。
「咳,咳,」李滿屯坐床沿上,讓那三人站在他面前,清了清嗓子說:「我黨的政策明白吧,啊?那叫一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首惡必辦,脅從不問。對吧?還有,立功有獎。知道了嗎?啊!」三個人必恭必敬的回答知道。淫威之下沒人敢違拗,生怕一個不慎李滿屯大耳光子就抽過來。
李滿屯繼續訓話:「俺們重點是在立功有獎上。你們要是老實坦白自己的罪行呢,就算既沒立功也沒犯法。要是不老實呢,那就犯法了。犯法就要懲罰。怎樣懲罰呢?我可告訴你們,這是新鮮**出口俄羅斯又轉內銷的懲罰,叫巴巴拉庫茲煎蛋蛋。」李滿屯非常羨慕張秋生的那些小招術,幾次三番想叫張秋生教他一招半式,可惜張秋生不教他。還說他根基尚淺心性不穩,學會了那些招術必定會禍亂江湖。
張秋生堅決不教,李滿屯也沒辦法。不過巴巴拉庫茲煎蛋他可是親自嘗過,對其中滋味是深有感觸,並由此琢磨出一些道道。極其想有個機會試驗一下,今天說不定就是個好機會。這麼一想李滿屯倒急切盼望這三個水貨抗拒改造,寧死不屈,拒不交待。
「要是積極檢舉其他人的犯罪呢,那就叫立功。獎勵呢,就是不巴巴拉庫茲煎蛋。」李滿屯向三人交待完政策,就指著剛才罵他小赤佬的說:「你先說,到底犯了什麼法。你可以隱瞞,也可以欺騙,還可以寧死不招。」他讓這人先說,其中是大有講究。耍太極三式的看來最滑頭,要留到最後對付。最先吃耳光的,是個軟骨頭。讓罵他的人先說,就是要這個軟骨頭再次檢舉揭發。
巴巴拉庫茲煎蛋是個什麼懲罰,三個人全然不知,想必是一種極其狠毒的刑罰,中者死不了活不成。並且李滿屯交待的政策其實是沒有獎勵只有懲罰,要想不受懲罰就只有檢舉揭發他人。雖然李滿屯說了,老實交待問題算是既沒立功又沒犯法,可這傢伙看樣子必定是要雞蛋裡挑骨頭,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一方面老實交待問題一方面積極揭發他人,才能免受那個什麼巴巴拉庫茲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