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有這好東西,剛才何必怕那些鬼兵一哄而上啊。張秋生看著那漩窩越來越大,吸力越來越強,周邊鬼兵紛紛避讓不及統統被吸進去。張秋生像操作吸塵器的清潔工,操控著水果刀四處遊走。鬼騎兵避之唯恐不及,四散逃竄。
哇哈哈,哇哈哈。張秋生仰天大笑,你們別怪我,要怪就去我爺爺奶奶們。他們太牛逼了,你們要不服就去打他們。哇哈哈——。
專業的東西就是好使啊,做專業的事就得用專門工具。想想一直都用這水果刀切菜割肉削水果,真是太對不起你了啊。爺爺奶奶們沒說你是法寶,你可怪不得我啊。
張秋生記起了當初航嫿奶奶與非靜、顧覺齋爺爺製作這水果刀及短劍時,就是先弄了一個陣法將短劍裡原本的冤魂吸進去,制做好又將它丟時陣法裡將裡面的冤魂再拘進去。同時這個陣法也附著在水果刀及劍上了。那個陣法就是一個漩窩。當時看著並不起眼,沒想到威力這樣強大。看來,這個陣法是專對鬼魂yīn靈的。
張秋生不知道,航嫿與顧覺齋不拿這水果刀與那短劍當法寶,是因為一來它們雖然是非常優質的鋼材,但畢竟是普通材料沒有經過煉化。二來他們是正宗玄門沒將這些對付yīn神的招術當回事,當然也就不將它們當法寶了。他們純粹是哄孫兒玩呢,法寶不法寶的有什麼了不起?
其實附在水果刀與短劍上的陣法非常厲害,它可以吸附任何yīn神,鬼魂就更不在話下。這個陣法本來是航嫿的,但在一次的偶然機會下被張道函發現。張道函與非靜、顧覺齋及航嫿是亦師亦友的關係,有什麼好東西都願意與他們分享一下。
他自己的那個吞噬仙訣不能外傳,但取一部分再變通一下加在航嫿的陣法上還是可以的。這樣一切沒有**的陰魂、yīn神祇要遇上這個陣法都會被吸進去。沒想到今天卻救了孫子一命。
風輕雲淡,月亮又出來了。一切重新歸於平靜,似乎剛才這兒什麼也沒發生,僅僅是一個東方少年帶著一個女鬼和一個負傷的同伴在這兒露營而已。
柴已燒盡,篝火就要熄滅。月亮西沉,天快亮了,這曠原已不能再待。要是再被直升機或哪個哥薩克發現,可比鬼們難對付得多。是的,是可以使用粘字訣讓直升機墜落。但直升機在這兒老是墜落,必定會引起有關部門注意。
張秋生跑到另一堆篝火旁,他的板磚還在這兒呢。這兒的篝火也已熄滅,只剩下紅紅的餘燼。反正也無事可做,他就坐在旁邊等灰燼慢慢變冷。也是讓李翠蘭慢慢將那些鬼將們吃完。他知道,李翠蘭吃完了肯定會鑽進指骨裡修煉,等形貌恢復正常才會出來。女人都愛美,女鬼也一樣。
東方已露微曦,新的一天開始了。灰燼已經冷卻,法寶被取出擦乾淨收好。李翠蘭已不見蹤影,必定是已經鑽進她的指骨。張秋生叫醒李滿屯,現在正是晨課時間。養傷不能忘了練功,而練功也是更好的養傷。
李滿屯看著張秋生遞過來的厚絨衣與羽絨服,奇怪地問:「老張,你這是在那兒搞來的?」
跟著張秋生不愁吃的,這已經在五人小組中形成了固定思維。李滿屯對湯啊肉的沒有任何疑問,卻問衣服在哪兒搞來的。
「偷來的,」張秋生沒法回答,只能隨口胡說:「翠蘭跑很遠的路幫你偷來的。你的衣服從裡到外破的無法可穿,而且全是血。」
李滿屯看看衣服驚訝的說:「這是咱中國的衣服吔,你看這商標?」
「靠,中國衣服好稀罕嗎?」張秋生鄙視的望著李滿屯說:「現在中蘇邊貿如火似荼,中國的食品、輕工業品如潮水般湧進蘇聯也不是什麼新聞了。你不也是來做中蘇貿易的嗎?」
「那倒也是。」李滿屯心懷感激的說著,趕緊穿上新衣。他就沒想到身上乾淨的新內衣是從哪兒來的。
其實這些衣服都是張秋生在麒林市時為舅舅梁司劍買的,只是一時沒機會交給他。嚴格來說這衣服也不是他買的,是爺爺買好了叫他送給舅舅。舅舅雖然不缺買衣的錢,但你送會讓他高興。只是爺爺眼光沒那麼新潮,衣服式樣有點過時。
李滿屯練功。張秋生卻又揀了一些柴重新生火,又加了新鮮肉與雪將已經冷了的湯煮開。
收拾好帳篷與睡具,李滿屯練功完畢。用張秋生早就準備好的溫水刷了牙,再用雪擦擦臉算是個人衛生打掃完畢。
吃飽喝足,張秋生背著寢具鍋具李滿屯空手,慢慢向遠處的一個樹林走去。
在樹林中待了五天,兩人輪流睡覺。張秋生睡白天,李滿屯睡晚上。對總是不缺的食物,張秋生的解釋是李翠蘭天天到遠處為他們偷來的。對這些話李滿屯是深信不疑。鬼嘛,總是夜裡活動白天躲起來的。李滿屯對李翠蘭這樣辛苦為他們弄食物,還幫他搞到了衣服深深的感謝,暗暗下決心以後一定好好報答她。
李滿屯身體已經完全好利落,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第五天的傍晚,兩人吃完晚飯坐一起聊天。這是兩人每天固定的聊天時間,因為天剛剛黑李滿屯也不可能現在就睡覺。但今晚李滿屯是不會睡覺了,他們已決定今晚就走。
李滿屯看著篝火不說話,似乎陷入對什麼問題的沉思中。張秋生最是見不得兩人在一起枯坐,那比獨自枯坐難受,因為獨自一人是沒人說話。兩個人在一起無緣無故的不說話,其中一人必定有什麼難言之隱,要麼就是裝逼。張秋生沖李滿屯說:「怎麼不說話,是裝逼還是扮酷?」
李滿屯搖搖頭,又沉思了一會突然抬頭問:「老張,武功到了你這樣的水平,應當聽說過修真吧?」說完就滿臉期待的等著張秋生回答。
張秋生心裡一驚,給他看出什麼來了?或者那天夜裡與鬼們打架時,聲響太大把他驚醒而看見什麼了?他馬上又將這種想法給否決掉了,李滿屯不是那樣的人。要是他看見我與鬼們打架,肯定會爬起來參加一個,絕不會裝睡。
告不告訴他真話呢?不說真話不是朋友之道。可說了真話,他身後的家族可能會牽扯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聽說過,實際上我師傅就是修真者。」還是來個半真半假吧,萬一牽扯出什麼,讓他們找爺爺奶奶們去。
「嗯?」張秋生的回答在李滿屯意料之中,又出乎他意料之外:「那你為嘛不修真?憑你的武學修為那還不是水到渠成。」
張秋生搖搖頭笑著說:「我師傅不讓我學。他們說憑我現在的武功在社會上混,一般來說是沒人能欺負的了。可如果沾上修真的邊,那就是小蝦米一個。不定哪天就給人滅了,那是哭都找不著地方哭。如果實在要修真,也要等四五十歲以後再修。為什麼?
先享受青春享受生活啊!他們說大好的青春年華拿來修真划不來。修真這玩意兒,動不動就閉關,一閉就是幾年上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都有,偶而閉個半年一年的那是家常便飯。
他們叫我和姐姐趁年輕多玩玩。等五十多歲以後,玩夠了,美好生活也享受了,然後再修真也無所謂了,閉關就閉關吧。他們還說,與其年紀輕輕的閉關,等老了再出來。還不如先入世玩,等老了再修煉。」這些都他前世看網絡小說的心得。
張秋生一頓大忽悠,把李滿屯說的一楞一楞的。傻呼呼的望著張秋生眨巴眼睛,好一會兒才呼出一口氣說:「你咋就這麼好命吶,遇到這樣的好師傅。俺咋就這樣命苦呢!」
「cāo,」張秋生鄙視的望著這傢伙:「你怎麼就命苦了?有吃有喝的還命苦,那廣大勞苦大眾呢?人家不活啦?」
李滿屯的意思很明白。他原來是修真界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可現在別人都獲得重大突破,紛紛築基成功。可他卻原地踏步,到現在連真氣外放都做不到。在外邊盡量躲著其他年輕修真者,以免丟人。可總是要回家的,家族長老每年底還要檢查功課,督促小輩們用功。
這次回去要不了多久就放寒假,這樣就要回家。他都能想像家中長老們見到他時的那一付婉惜的神態,還有沒完沒了的嘮叨。張秋生師傅多好哇,竟然不要他修真。竟然認為玩比修煉重要,這是多麼的英明神武啊。我咋就遇不上這樣的師傅呢?不過,張秋生的師傅就是坐對面我也不能拜,誰叫我是家族式的呢?沒有家族長老的同意你想改換門庭?那是找死!
張秋生聽著李滿屯憶苦思甜,看著他鼻涕都拖到下巴上不由好笑。至於嗎?不就是真氣外放嗎,就弄成這樣。站起來踢了李滿屯一腳:「去,去把鼻涕擦乾淨了。噁心不噁心啊!假如、如果、要是你願意讓我幫你把一下脈,就把手也給我擦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