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能借助器物或通過手腳將內力作用到別人身上,這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從擁有內力到內力能夠外放是一大關,哪怕只能外放一厘米,這一厘米的兩邊就是兩重天。這邊依然只是普通武者,哪怕你是公認的武林高手。而跨過了外放這道坎,有人將之稱為先天境界,也有人稱其為以武入道,意思是一樣,就是已經進入修真界了。
孫不武嚥了嚥口水,又難為情的撓了撓頭皮:「我,我還不能外放呢。」
李滿屯狠狠的吸了口湮沒有說話。內心卻像開了鍋一樣,劇烈的翻騰著。李家是修真世家,修煉方法就是以武入道。張秋生內力能夠外放,並且能夠外放這麼遠,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與李秀英一道進入突破的邊緣,但秀英突破了,他卻進入了荒原現象,無論怎樣努力都沒有進展。所以家中長老叫他陪秀英出來讀書。換換環境,這事急不來。
難怪他能扛得住秀英的擊打,他內力比秀英雄厚。李滿屯又狠狠吸了一口煙,張秋生是沒有明師點撥,否則立馬就能築基。經脈已開丹田初具規模,所需的不過是感覺和吸納靈氣而已。
孫不武試探的說:「老張,你能不能把那個垃圾箱給弄倒?」如果張秋生的內力能夠外放二三十米甚至更遠,那麼距離十來米遠的垃圾箱應當能扳倒,不過這也要看這垃圾箱本身的重量。
孫不武的話剛落音,張秋生頭都沒回,大廳內的垃圾箱突然就倒了。一個西裝革履打領帶老闆模樣的人剛好從旁邊路過,垃圾箱突然倒地把他嚇一跳。這倒不要緊,問題是垃圾箱的頂部有水,是給煙民彈煙灰用的,垃圾箱裡的水濺到這人褲腳上,將他褲腳弄濕。
這人不幹了,跑到詢問台去大吵。詢問台小姐還是用本地口音的港台腔回答:「不好意細啦,醉細意外的啦。」這老闆大怒:「怎麼叫意外啊?啊!你們一方面掛著大廳裡不准吸煙,另一方面又在垃圾箱裡放水讓人彈煙灰,你們這是故意。」
吳痕剛訂好機票,見這邊吵了起來,心想恐怕又是那三個傢伙在惹事。急忙往回走,馬上就要登機,千萬不能耽誤了。
張秋生「見」吳痕過來,叫李、孫二人趕緊將煙掐滅,三人回到原地安安靜靜的站著。吳痕見吵架的不是自己人,一顆心放了下來,招呼這三個趕緊去安撿準備登機。
吳痕的嗅覺是何等的靈敏?突然停下腳步:「你們吸煙了?」
張秋生只是不願暴露自己修真身份,怕惹上預料不到的麻煩。但他並不怕吳痕。對吳痕客客氣氣只是敬佩他做為修真者身上沒有一點傳說中的傲氣,對普通人一樣平等看待。
李、孫二位就不同了。李滿屯出於尚未入門的修真弟子對高階修真者的敬畏而怕吳痕。而孫不武本來就歸吳痕管,他們家族統統歸屬於柳家。孫不武是打心眼裡怕吳痕,儘管因吳痕的平易近人平時看不出來。
被吳痕這麼一問,李、孫二人嚇得不敢回答。吳痕笑笑:「你們二人如果修為有老張那樣,或者差一點,只要內力能外放,也可以吸煙。那一點尼古丁、煙焦油傷害不了真正的武者。我外公和一個師叔祖都吸煙,不過是那種用水煙袋吸的旱煙。老張還有嗎?給我一支,我也嘗嘗香煙是什麼滋味。」
吳痕真是寬厚仁義的兄長,對這麼四個歪瓜咧棗真是極盡哥哥般的愛護。張秋生又從包裡拿出一包中華丟給吳痕。
這五個人又不急於去登機了,齊齊摸到大廳門外,張秋生與吳痕抽煙,其他三人看著。吳痕看看四周沒人,吸了一口煙,然後伸出右手食指,一縷青煙從指尖裊裊上升。然後對李、孫、宋三人說:「你們要能做到這樣,就可以吸煙了。」
咦,這樣的玩法還沒做過。張秋生也伸起一根手指,讓青煙從指尖升起。他的青煙不像吳痕那樣飄飄渺渺裊裊上升,而是筆直升起直衝屋頂。
吳痕見狀也是玩心大起,當然也是好勝心促使,吸了一口煙伸出手指,一股青煙也是筆直的向屋頂衝去。兩根細細的煙柱抵達屋頂又披散開來形成兩個小小的傘向下垂。
景仰啊,崇拜啊,羨慕啊。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啊。宋念仁就更是目瞪口呆,吸煙還能吸成這樣?他早就聽說過內力一事,可沒想到內力還有如此妙用。
吳痕不是那種喜歡顯擺之人,只玩了一小會就收了煙柱,對李、孫、宋說:「這個不僅僅是將吸進的煙從手指逼出來那麼簡單。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從口鼻裡出煙也一樣。重要的是將這些煙霧裡所帶的毒素也全部從手指上逼出來。這樣你抽煙不抽煙也就一回事,偶而抽抽煙也多一份生活的趣味。」
張秋生補充:「實際上我們吸的空氣、吃的飯菜裡面都有毒素,內力深厚之人沒事都得將他們逼出來。其實日常的逼毒是從大小便中出去,誰沒事伸個指頭排毒啊?當然,也可以通過出汗排毒。」
大廳裡的爭吵還在繼續。咨詢小姐把港台腔拋到九霄雲外,直接用本地話說:「我現在懷疑你是故意弄倒的,要不然這個垃圾筒戳這兒幾年了從來沒倒過,怎麼你一來它就倒了?」西裝老闆大叫:「我好好的沒事把垃圾筒弄倒幹什麼?我有病啊?」
咨詢小姐又翻眼皮:「你有病沒病我哪知道,我只知道垃圾筒旁沒人,只有你一個,它怎麼倒的還用說嗎?」一般男女吵架輸的是總是男人。西裝老闆氣的指著咨詢小姐說:「好好,我不跟你說,我找你領導去。」
咨詢小姐昂起高傲的頭顱,一副悉聽尊便的神氣。西裝老闆氣憤的拎著提包去找機場領導了。
張秋生這些人也該登機了。
上了飛機一路無話。大概在晚上八點鐘差一點時到的長春。這幾個傢伙一整天在省城浮雲市找事、打架、胡說八道不著急,這下又像救火隊員一樣火急火燎。出了機場分打兩輛的士直奔火車站。
與任何中心城市一樣,長春火車站燈火輝煌人山人海。火車站永遠沒票,去哪個地方的票都沒有。但是只要你有人有錢,去哪兒的車票都能買得著。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二十一世紀情況都沒改變。嗯,那個,大家都知道。
這幾個都是身強力壯倒也不怕擠,可問題是僅僅力氣大沒用,人家不賣票給你。這個不是力氣大能解決的問題,已經說過這得有人或有錢才行。張秋生畢竟是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人,見這種情況扭頭就往外走。
平時的管理者是吳痕,這個沒得說,無論從公司決定還是他本人的威望人品。可關鍵時刻的主心骨是張秋生,這個也沒得說,這傢伙見識廣眼界寬詭計多端敢想敢做,跟他後面從不吃虧。
站前廣場上有黃牛兜售車票,張秋生睬都不睬。孫不武說:「就買他們的吧,多幾個錢就多幾個錢。就是找人買,你也得送禮,還落一份大人情。」
張秋生邊走路邊說話:「找什麼人?要找人也得老李找,東北是他家地盤。我是兩眼一抹黑,什麼人都不認識。可這些倒票的魚龍混雜,萬一買到假票你上哪找他們去?重要的是還耽誤了我們行程。」
李滿屯就不明白了,問:「那你現在去哪兒?要不我找找人去?」張秋生說:「有找人的功夫票都買好了,我找旅館去,附近的旅館肯定與鐵路部門有關係。」
看到前面「鐵路八八八六六六招待所」幾個霓虹大字,張秋生直奔過去。還沒到門口,就有人上前問:「住旅館嗎?八八八六六六招待所安全有保障,晚上七點至十二點有熱水,有電視,有內部食堂。可以代訂火車票。」
那時各地的旅館不像後來都是打著賓館、酒店的招牌,進門是富麗堂皇的大廳,總服務台。八八八六六六招待所很大,但寬敞的大廳也只是幾隻日光燈,服務台也是縮在一個房間裡,對外只露一個小窗口。
拉客的見張秋生沒理睬他,卻一直走進招待所,當然也跟了進去。他跟進去,說明這幫人是他拉來的,不是有提成就是算他工作成績月底也應有獎金。改革開放初期,各地各單位的制度不一樣。
張秋生對著窗口裡說:「我們住店。但首先要弄明白的是,你們是不是真的能代訂車票?」
窗口裡一個胖大嬸說:「當然可以代買車票,你們幾個人,住幾天,要買什麼時候的車票?」
張秋生說:「我們五個人,要買今晚去哈爾濱的車票,越快越好。住宿費我們照付。」胖大嬸說:「我們的規定是起碼住兩天才給代買車票。」
張秋生說:「我們付兩天的住宿費,就要今晚的車票!」這話讓胖大嬸非常動心。五個人白給兩天的住宿費,這可是大便宜:「你們要不要發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