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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九章 握手 文 / 舒本凡

    李秀英沒用多長時間就調息完畢,體力恢復神清氣爽。令她奇怪的是教室裡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稍瞬她也就反應過來,現在是課外活動時間,同學們都在外面玩呢。

    令李秀英奇怪的是,外面沒看到女生,尤其是高一一班的女生。她心裡有點發慌,莫不是有集體活動而自己缺席了?已經說過了,李秀英並不是壞女孩,甚至一直是好學生,只是應了「被愛情蒙住雙眼的女人都是愚蠢的」那句老話,才有今天的反常行為。

    缺席班級集體活動肯定是要挨批的了,最起碼會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說來可笑,她剛才找張秋然打架沒想到老師會對她有什麼看法,現在倒想起來老師對她的印象了。

    終於在一間大教室找到了,高一一班的女生全在。女生們在鋼琴的伴奏下跳芭蕾,彈鋼琴的就是梁老師。女生們都穿著緊身練功服,領舞的正是張秋然。

    李秀英有點震驚,跑了將近一個小時,這張秋然竟然沒休息繼續跳舞。李秀英意識到張秋然的功夫比自己強的不止一點半點。自己沒弄清情況就貿然找她打架,是不是太冒失了?同時也意識到張秋然採取跑步的方式教訓自己,這種做法其實是很厚道的。

    事實是明擺著的,張秋然敢於將後背完全暴露給你,並且一點不在乎你的內力襲擊,就已經證明她實力比你強出很多。要想勝張秋然只有使用法術,可即使用法術勝了她,在武學上你還是輸了。

    話又說回來,當時要是用了法術,吳煙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並且會由此鄙視自己。再回頭一想,李秀英覺得張秋然是缺乏明師指點,否則要入道是非常容易的。這麼小的年紀武學造詣就這麼高,說明她修習的秘籍高明,說明她非常聰明。缺的就是道學上的明師指點了。

    可惜李家不收外姓,否則將張秋然拉到李家來倒真不錯。李秀英現在對張秋然倒惺惺相惜起來,所以剛才說她並不是一個壞女孩。

    張秋然看見李秀英站在窗口,沒有停下舞蹈也沒說話而是面帶微笑向她招招手,意思是要她進來。李秀英在張秋然臉上看不出一點記恨的痕跡,有的只是濃濃的善意。李秀英反而覺得老大的不好意思,自己無緣無故的要打人家,而她卻以德報怨不計前嫌。

    李秀英正在為自己的小雞肚腸而糾結,吳煙也看見了她,也是招招手要她進來。看到裡面的女生們跳得那麼美,李秀英真是心動,女孩子都是愛跳舞的。

    女生們跳的是著名的芭蕾舞劇《胡桃夾子》中瑪麗到了果醬山受到糖果仙子歡迎的那一段。吳煙扮瑪麗,張秋然扮糖果仙子。眾女生伴舞。柴可夫斯基的音樂神秘而又夢幻,舞蹈詼諧而又充滿童趣。張秋然與吳煙,人美舞也美。優美典雅的舞蹈似乎將這間簡陋的教室變成了夢幻的仙境,張秋然與吳煙正是這仙境中的天仙,而伴舞的女生們則成了美麗的精靈。

    李秀英如癡如醉地看著同學們的舞蹈,心中充滿羨慕嫉妒恨啦。別誤會,她不是恨別人,而是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到大城市上學。與二十一中比,她以前就讀的縣重點中學簡直什麼都不是。她哪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這學期才悄悄改變,而且到目前為止僅僅局限於她們這一個班,原來的二十一中也是爛的不能再爛的學校。

    一曲終了,梁司琪喊李秀英過去問她喜不喜歡跳舞。李秀英頭點的像小雞啄米,喜歡,太喜歡了。梁司琪打開一個櫃子,對李秀英說:「這是集體批發來的練功服和舞鞋,還剩下幾套,你挑一套合身的吧。」

    女生一邊休息一邊嘰嘰喳喳。林玲大聲嚷嚷:「說好了啊,白天鵝的角色是我的了,誰也別和我搶。」向梅趕緊搶著說:「那愛麗絲是我的了,誰也別和我搶!」

    鄧二丫幽幽的說:「我也不想主角了,四個小天鵝總有我的一份吧?」

    鄧家人都胖,唯獨二丫不胖。鄧家人雖然胖,但個頭都高並且皮膚白晰,二丫單單將這些優點繼承了下來。並且自從暑假以來,她跟在眾人後面練武、長跑,這又是跳芭蕾。現在身材沒話說,整個一婷婷玉立苗條少女。她姐鄧大丫看著眼紅,經常抱怨說:「我怎麼就沒遇上梁老師呢?」她媽聽見大丫如此抱怨不無鄙視地說:「就你那學習成績,連高中都沒法上,你上哪兒遇梁老師去?趕緊找對象把自己嫁出去才是正經出路。」

    梁司琪幫李秀英穿好舞鞋,然後拍拍手對著女生們喊道:「好啦,休息的也差不多了,現在開始練基本功。李秀英你站後面,照著大家的動作做。預備——,開始。一,噠噠;二,噠噠——」

    芭蕾舞的練功房,四周應當有大鏡子和扒扞。學校現在還沒條件裝上,梁司琪也只有先這樣對付著再說。無論怎樣學生的素質教育不能耽誤,儘管這樣的素質教育在其他重點中學都還沒有開始。

    李秀英對張秋然的怨念漸漸淡了下去,她原本就是拎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加上她仔細觀察好像張秋然與吳痕也沒多少交集,是自己多心了。少女的心思本來就善變,何況是多愁善感的單相思。發現張秋然與吳痕沒什麼,立即就與張秋然好的如同親姐妹。

    李秀英的心思變了,可李滿屯幾個哥們不知道啊。他們早打聽到了張秋然有個弟弟就在高一一班。連名字都打聽清楚了,這幾天請假沒上學。他們哥幾個商量,打女生是萬萬不可的,照目前的情況看就是打也打她不過。

    可是張秋然的弟弟是男生啊,男生當然是可以與之打一架的。輸贏暫且不說,交交手也總是不錯的。所以在張秋生與孫不武胡侃神聊時插進來,將話頭引到自己這邊來。

    李滿屯見張秋生望向自己,伸出手來自我介紹說:「張秋生是吧?我叫李滿屯,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請多多關照。」嘴裡說著話,手掌卻握著張秋生的手猛地發力,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李滿屯的功力離真氣外放也差不多,並且他的手掌非常有力,曾經將一個練鐵砂掌的指骨捏斷,當然這練鐵砂掌的是一個採花賊武林敗類。李滿屯對他的掌力很自信,也很自豪。可他今天運氣有點背,背就背在他面對的是張秋生。

    張秋生的打鬥經驗是由八卦掌打基礎,再經特種部隊訓練。從人間界打到幽冥界,又從幽冥界打回人間界,經過千錘百煉而形成。這裡還不說他內力如何,僅憑打鬥經驗李滿屯就與他差了不知幾弔錢。

    張秋生從李滿屯伸出手來,就從這傢伙眼裡看出他不懷好意。也懶得戳穿他,隨隨便便用真氣包裹著手掌就任由他捏。

    李滿屯一用力就發現不對,非常的不對,大大的不對。他仗著自己掌力強勁,不知讓多少人吃過苦頭,也因此得出豐富的捏人經驗。一般沒什麼實力的人稍一捏,立馬就疼得身子下挫,慘叫連連。勢力強橫的會與他對捏,那時就會感覺對方的手掌也像鐵鉗一樣。更有那內力深厚的主兒,手掌像棉花軟綿綿的讓你無處用力,即使你用盡全力那力道也像石沉大海無影無蹤。

    可是捏著張秋生的手掌感覺與哪次都不一樣,既不像鐵鉗也不是軟綿綿無處用力,張秋生當然更沒有慘叫。

    好吧,不慘叫倒也罷了,張秋生還拍著李滿屯的肩頭胡說八道。李滿屯剛剛發現張秋生要拍他肩頭嚇了一大跳。這張秋生要是心存歹意,這一掌拍上肩頭我今天就算栽了,想趕緊躲。可張秋生要拍他肩頭哪是他能躲得過的?一巴掌還是拍下來了,謝天謝地張秋生沒有任何歹意,這巴掌只是普通的巴掌。

    李滿屯心裡暗暗慶幸躲過一劫,張秋生卻在胡說八道:「滿屯老哥——呀!可算見著你了。」這語調這神態就像失散多年的老哥倆今日喜相逢一樣。一邊說一邊還繼續拍著李滿屯肩頭:「滿屯老哥啊,咱倆有日子沒見了吧,啊?你今年種了幾晌地哇,啊?種的是苞谷還是高粱?都種了一點?那好哇,苞谷能做大茬子飯,還能釀酒。高粱呢,可以做窩頭哇。省著點吃可以接上明年開春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七老八十的農民在拉家常。班上同學也沒幾個注意他倆。早讀前的那段時間,在學風好的班級是非常緊張的。組長、課代表們要收作業,作業沒做完的要抓緊著補完,好學生還要預習今天的課程。

    但吳煙卻密切注意著這倆傢伙。她知道這兩個沒一個好東西。又因為她是班長,發現情況不對要趕緊制止。

    李滿屯有一見面就給人下馬威的毛病,而這毛病表現在捏人家手上。李滿屯剛剛向張秋生伸手,吳煙就拎著一把汗。她倒不怕張秋生吃虧,而是怕他翻臉。果然,張秋生一點不在乎李滿屯的那點小伎倆,臉上表情是若無其事。張秋生要拍李滿屯肩頭時,吳煙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想制止已經來不及。張秋生的這一巴掌要是稍微帶點力,李滿屯肩骨非斷不可。

    還好只是普通的巴掌,張秋生完全是惡搞。吳煙對張秋生還是有點瞭解的,是個非常好的同學,就是有點調皮喜歡惡作劇。但是男生嘛,總是有點調皮的,這點完全可以理解。另外他是張秋然的弟弟,梁老師的兒子,就憑這點也可以認定他壞不到哪兒去,否則他媽媽姐姐絕不會饒了他。

    張秋生還在胡說八道:「滿屯呀,屯子東頭的李嬸知道嗎?哦,我弄糊塗了,那是你娘哩。知道你娘家的老母豬下了多少崽嗎?啊,就是昨天夜裡。」

    李滿屯沒功夫聽張秋生胡說八道,他現在要把手從張秋生的掌握中脫開。李滿屯悲催的發現,他的手掌被張秋生吸住了脫不開。這一發現讓李滿屯大吃一驚,著急的用力甩。那哪能甩得脫?

    被張秋生粘住的東西,在當世除了他自己的幾個爺爺奶奶,就沒人能弄得開。即使李滿屯那個二百多年前就已達到元嬰期的太祖爺爺來也不行。

    李滿屯用力甩,他和張秋生的手連在一起在他們倆中間來回擺盪。不明真相的同學還以為張秋生又在搞怪,假裝和李滿屯親熱呢。

    張秋生還在信口開河:「昨天夜裡,滿屯老哥呀,你老娘家的老母豬下了整整一百多個崽呀!你老娘家現在灶台上、炕頭炕尾、地上、衣櫃裡全都是豬崽呀。進門已分不清哪是豬哪是人了呀呀呀。」

    同學們是不明真相,可吳煙和李秀英看出李滿屯遇著麻煩了。上課鈴還沒響,只要兩人沒真打起來,吳煙可以不管。但李秀英不能不管,滿屯額頭已經出汗了,再加上張秋生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待會兒還不知要說出什麼怪話。

    李秀英來到張秋生身邊,拍著他肩頭說:「我叫李秀英,以後——」。李秀英拍他肩頭時是帶著內力的,本想將兩人的手震開。

    哪知李秀英話還沒說完,張秋生就親親熱熱的說:「秀英啊,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你娘哩?你怎麼把娘弄丟了?」把個李秀英三魂氣掉個二魂半,下手更加用力,把個張秋生的肩頭拍的山響。可是張秋生無動於衷,他還唱上了,唱的還是東北二人轉:「正月裡的那個,一十三的那個啊,啊——,啊——,啊——,秀英的的那個,去呀去的那個,啊——,啊——,啊啊個咦呀,去的外婆家呀——。咦呀,呀子喲,啊——。」

    李秀英氣得改掌為拳,打算將張秋生的肩頭、後背當大鼓擂。

    張秋生也沒練金剛不壞之身,李秀英畢竟武學造詣到了頂峰之境。真要給她實打實的擂上去,非得吐血而亡。他只能一邊硬扛,一邊卸去她大部分力道,再化去她的內力傳到李滿屯身上去,還一邊繼續唱:「秀英她的爺爺,本姓馬呀,本,姓,馬——呀,啊——,哎哎,哎,呀——,她的外公,名那,名那,名叫戶三郎呀,啊啊啊,呀咦喲,呀咦喲,喲,喲,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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