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想發財?張秋生當然也想,只是他並不著急。既然蘇聯還沒解體,還沒變成前蘇聯,那就還不用著急。等蘇聯解體成俄羅斯後再想辦法也還來得及。
還是上學去最好,張秋生喜歡上學,倒不是為學什麼知識,而是他喜歡學校的氛圍。與同學們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是他前世的夢想,今世好不容易得到了當然要格外珍惜。
剛進教室就碰見孫不武,他拍拍張秋生肩膀說:「喂,老張!你發財怎麼也不想著兄弟啊?」孫不武自從設圈套騙張秋生去西山後,回來立馬態度大變,與張秋生稱兄道弟。說老實話,孫不武是打心底裡佩服張秋生。章老頭是與他師叔平輩的人物。張秋生敢打就已經讓他佩服了。打得如此漂亮輕鬆,這讓孫不武更加佩服。孫不武也是十幾歲的大男孩,平時雖然有點裝逼,但人並不壞。不僅孫不武,他的那一幫人包括跟吳痕的四個,對張秋生的態度都大大改變。
是啊,中蘇邊貿的事可以和孫家聯合做嘛。張秋生立即想到這個主意,孫家財大勢大,上面有人,是個好的合作夥伴。張秋生笑咪咪地問孫不武:「你知道我請了多少天假?為什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在孫不武看來張秋生這個笑有點賊有點賤。不過沒辦法好奇心驅使著他還是傻呼呼地問:「是啊,你為什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好像是請了兩個星期的假吧?」張秋生沒接孫不武話茬,而是乾坤大挪移:「你知道蘇聯這會兒的總書記是誰嗎?」
孫不武鄙視地望著張秋生說:「切,這誰不知道。戈爾巴喬夫唄。」他光顧著鄙視張秋生,忘了話頭已被轉移。張秋生繼續追問:「那波蘭的總書記這會兒又是誰呢?」
孫不武一楞,接著就想起來說:「你就跟我瞎咧咧吧,波蘭現在是團結工會執政,那來什麼總書記?他們現在是總統制,總統是瓦文薩。」
這小子政治看來學的還不錯,是個好學生。張秋生又換個方式問:「那你知道什麼叫軍備競賽嗎?」
應當說孫不武知識還是很扎實的,對這個問題稍微考慮了一下說:「軍備競賽也是一種軍事對抗,是和平時期的軍事對抗。是雙方各自以對方為假想敵,而展開的擴充軍事實力的競賽。這種競賽自古就有,最著名的就是現在以美國為首的北大西洋公約組織與以蘇聯為首的華沙條約組織之間的競賽,簡單點說就是蘇聯與美國的競賽。」
張秋生擺出老師的架式說:「孫不武同學很不錯,時事政治學的很好,加十分。不過,你知道這場軍備競賽勝負如何?」
孫不武似乎不願在張秋生面前掉面子,對他的問題有問必答:「華沙條約組織三個月前已經解散,所以現在可以給這場競賽定論了。定論是雙方不輸不贏,打了個平手。」
這時一個同學插話了:「這個問題要看怎麼理解,如果僅僅從軍事上看,雙方確實是各有千秋,不輸不贏打了個平手。但是真的要打戰,那憑的是國家綜合實力,從這一點上看蘇聯輸了。」
這個同學張秋生不認識,大概是在他出差期間插班進來的。
情況確實是如此。當前修真界年輕一輩中是以吳痕兄妹最為突出。但其他門派世家也不差啊,尤其是年輕人不服。心裡都想著,咱們都是修真的,條件都差不多,為什麼你們吳家兄妹行我們就不行?
在東北的白山黑水間,就有一個姓李的修真世家。據說原來也是關內某一門派的弟子,祖師爺因某種原因而遠出關外duli門戶。幾百年過去也漸漸成了氣候,隱然有了與關內各門派世家分庭抗禮本錢。
這李家與柳家有點不同。柳家是純粹的修真,以前一直不過問世俗事務,一切有關世俗的問題是通過附屬的古武世家參與。從吳痕兄妹的祖父開始,有了直接參與世俗事務的跡象。
李家不是這樣,李家是將自家分為內堂外堂,子弟們都是從外堂練武開始,同時經營世俗事務,武學能夠練到頂峰自然入道,也就離純粹修真中的築基成功只剩一步這遙了。但是戰鬥能力比純粹修真門派要高上不止一吊兩吊。築基成功的進入內堂,不再參與世俗事務。
李家的小女兒李秀英,在一次修真界的聚會中認識了吳痕,從此心裡就放不下他。可是情字是修真者十分忌諱的一個字,甚至可以說是禁忌,原因當然是情劫難過。李秀英害怕家里長輩知道她這份對吳痕的情意,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連瞟都不瞟吳痕一眼。只是與吳煙來往頻繁,兩人都是女孩子也沒引起別人多大的猜想。
本來她與吳氏兄妹的修為就在仲佰之間,半年前聽說吳氏兄妹雙雙突破築基期,立即咬牙拚命苦修。族裡的長輩見秀英這麼苦修當然高興,柳家一下出了兩個築基期的弟子,他們怎麼樣也不能太落後。長輩哪知道李秀英心裡的想法是不能落後吳煙太多,否則以後借與吳煙交往而接近她哥哥就不可能了。修真界不僅輩份等級森嚴,修為等級也很森嚴,修為差的想與高等級的平等交往很難。
在族中長輩的大力支持下,李秀英終於在國慶前突破築基。在家族內部的慶祝酒會上,李秀英提出要到麒林市讀書,要與吳煙一個班。一來祖師爺高興,秀英築基成功,雖然比不上柳家出了兩個,但在其他門派世家面前也可以揚眉吐氣了。二來修真界這些年關於不介入世俗的禁忌鬆動了許多,柳家送子弟去世俗學校讀書就是明證。而且同吳煙一個班也是好事,兩個女孩在一起可以相互切磋,也可以增進兩家的友誼。
李家有專門經營世俗事務的外堂,所以要將李秀英辦到麒林市二十一中並不難,連同李秀英一起的還有四個男孩。柳家每個孩子配了四個跟班,李家當然也不能比柳家差了。李家不收外姓,四個男孩都姓李,分別叫李滿屯、李滿侖、李滿斗、李滿升。
有人說你作者瞎起名吧,現在的人家哪有給孩子起這樣土名字的。沒辦法,這些名字都是李家祖師爺起的,祖師爺三百多歲了,是從比舊社會還舊社會的舊社會過來的人,思想頑固保守,他就覺得孩子取這樣的名字才有意義。
李滿屯幾個是男孩子,對取什麼樣的名無所謂。李秀英就對自己的名字大大的不滿意。一是這個名字太土太俗,沒見到她人只聽這個名字還以為她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婆呢。二是李秀英也是與李滿屯一輩的,給她取個李滿英也就認了。可祖師爺說女孩不入家譜不用算輩份,硬是給她起了這麼個秀英。李秀英私下將自己名字改做李嫣,與吳煙同音不同字,可是不敢公開,全族上下沒有不怕祖師爺的。
李秀英高高興興來到麒林市上學,滿以為從此可以和吳痕在一起了。雖然不在一個班起碼也可以天天相見。剛剛報完到辦好入學手續,梁老師帶了他們與全班同學見了面。一下課李秀英就拉著吳煙去見她哥哥。都是熟人,來了見見面也是一種禮節,吳湮沒想許多陪著她一起往高三(一)班去。
到了高三一班,李秀英立即就發現敵情,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是假想敵。不用多說了,李秀英發現的就是張秋然。
張秋然見吳煙來了,因為是熟人很自然的打了一聲招呼。張秋然雖然長的美,但並不是那種冰美人,她對誰都是客客氣氣。但李秀英見了心頭卻是一震,隱隱覺得事情有點不大妙。這女孩太漂亮了,吳痕會不會移情別戀?
吳痕要是知道李秀英此時心中的想法,肯定要吐血三升。什麼移情別戀啊,我現在與任何女孩都沒情,移無可移又哪來的別戀?
李秀英可不管這些。她心目中吳痕就是她的男朋友,任何人都別想打主意。戀愛中的女孩是非常敏感的,情人身邊出現任何一個漂亮女人都會引起她們的警惕。戀愛中的女人又都是衝動的。修真者又怎麼樣,修真者一旦動了情比普通人更瘋狂。所以修真界將情字定為一大禁忌是有道理的。張秋然輕易的就成了李秀英的敵人。
李秀英儘管是修真界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幾個之一。但她畢竟是十六七歲女孩子,並且絲毫不通世故。不通世故是修真者的通病,一心向道整天閉關打坐,哪能通得了世故?
不通世故的李秀英要對付「情敵」,就想不出好辦法。想來想去也只有把張秋然打一頓,然後警告她不准與吳痕來往這麼個主意。
可是,但是,可但是,人家張秋然沒招惹你,你憑什麼打她?凡事總要講個道理,修真者也不能例外。當然,李秀英也可以不問青紅皂白,我就是打你了。不服?不服你也打我啊!要不,你撂石頭打天去?上警局報案,去法院告我,都隨你了。
這麼不問青紅皂白的打張秋然一頓好是好,可是李秀英的淑女形象也就毀了。人家沒招惹你,你平白無故的打人家,那也就和潑婦沒兩樣了。李秀英要琢磨出一個兩全之策。這位大小姐並不是壞人,內心其實挺純潔的。從小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沒接觸過污泥濁水,腦袋瓜裡沒有奸計陰謀的成功案例。
李秀英琢磨來琢磨去也只有讓李滿屯他們去把張秋然打一頓的主意。
李秀英挽著吳煙的胳膊往自己班裡去,準備讓李滿屯幾個施行自己的計劃。可是突然發現大批同學往學校後面小山跑,其中有許多自己班上的同學。吳煙是班長,發現這種情況肯定要上去問個明白。
吳煙隨便拉住一個本班同學一問,原來李滿屯幾個與孫不武幾個約好在小山下比武。四個對四個,必定是一場好戲,同學們都興奮的趕去圍觀。
現在是早讀課後的休息,時間是二十分鐘,比一般課後休息時間要長十分鐘。李秀英拉吳煙去高三見吳痕,還沒跟吳痕說話,李秀英就又拉著吳煙回頭,耽誤的時間不長。吳煙不知李秀英發什麼神經,卻趕上了這場大戰。
吳煙也顧不得李秀英的神經了,自己班的同學打架,她這個班長必須得管。尤其是這打架的同學有一半是她的跟班,另一半是李秀英的跟班。吳煙拉著李秀英往小山跑。
到了小山一看,林玲已經在維持秩序。只見林玲對著正在酣戰的八個人在喊:「你們只管打,打死了也歸你們家長處理。但是!如果你們碰了其他同學,我告訴你們,決不輕饒!」
看見吳煙和李秀英來了,林玲對她倆說:「來了?我告訴你們倆,這些正在打架的男生都是你們的跟班家將,你們倆沒參加也等於參加了。並且你們還是頭兒,出了什麼事都歸你們倆負責。」
開學時間不長,但班上的風氣已經形成。吳煙知道林玲會說到做到。老師和同學也會支持她。現在場上等於是柳家與李家之戰,她不能弱了柳家的名頭。本來吳煙還要站在班長的角度考慮問題,不能將事態擴大。但是現在林玲出頭了,吳煙成了當事人一方,她心情完全放下來,安安心心的站在一邊觀戰。
李秀英剛來,不明白二十一中高一一班的風氣。見林玲殺伐果斷完全不拿她與吳煙當回事,大小姐脾氣上來了,衝著林玲說:「你誰呀,這麼牛氣哄哄?」林玲斬釘截鐵一字一頓的說:「我叫林玲,是高一一班副班長。現在正班長吳煙是當事人,所以這兒歸我負責。你也是當事人,必須聽我的命令,不信你就試試看。」